“安队长,是我,你现在醒了吗?”说话的是陈医生。
“……”看见来人,安闽灿长舒了一口气,“醒了。那个,陈医生,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吗?”
“还不能哦,我先来帮你检查一下。”陈医生来到床边,拿出手电筒照了照他的两只眼睛,然后准备掀开被子。
“不要!”安闽灿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了被子。
陈医生没有强求,在椅子上坐下,清了清嗓子说:“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你的身体。”
安闽灿点了点头。
“关于你的情况,我想再跟你说明一下。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您说。”他的双手揪紧了被子。
陈医生拿出一份新的报告单,推了一下眼镜说:“今天早上,我又让检验科检测了一下你的信息素,你的体内,O型信息素已经达到93.2%,并且还有上升空间,已经没有逆转的可能了。这意味着,等这次急性分化结束,你的性别会转变成Omega,而且有很大可能是S级Omega。”
“S级……”安闽灿低头冷笑了一声,说,“医生,我是自由哨兵。您应该知道,只有Alpha才能成为自由哨兵。白塔组织每年都会对我们进行体检,我绝对是Alpha,就上个星期,我刚刚体检过,我身体里的A型信息素超过了90%。”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曾经去白塔为自由哨兵体检过。但你的这种情况,医学上称为二次分化,是比较罕见的一种疾病,发病率很低,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二次分化,会让一个S级Alpha完全变成一个S级Omega吗?这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吧!我的身体里,O型信息素连10%都不到,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变成了O型?这合理吗?这合理吗!”安闽灿又有些失控了,他咬紧牙关,才安抚住身体里的灵魂。
陈医生想了想,说:“确实不合理,但也确实在你的身上发生了。医生的能力是有限的,很多事情我们也无法解释。”
安闽灿知道,自己不该跟医生无理取闹,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哀求道:“可以再检测一遍吗?说不定是哪里弄错了。您应该是知道我的吧,我是安闽灿呀。”
“我知道,安队长是天才哨兵,家喻户晓。三年前的迷雾岛之战,就是你带队打赢的。少年将军,一战成名。”陈医生回道。
“所以啊,所以我绝不可能是Omega,这太可笑了对吧。”
陈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说:“好,我再去一趟检验科。”顿了顿,又说,“可是,两次都出错的几率很小,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
第三次检测结果,只能用“更糟糕”三个字形容——安闽灿体内的O型信息素已经达到了97.24%。
检测报告的最后,有加粗字体写道: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请病人务必等到分化结束后才能离开医院,否则后果自负。
安闽灿拿起报告书只看了一眼,就将它揉成团扔进了垃圾篓里。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天花板。
天花板的角落上,一只蜘蛛正来来回回地织着网,如果放在以前,他是能清晰地听见蜘蛛吐丝的声音,清楚地看清蜘蛛网的结构,能轻而易举地数出是由多少根蛛丝组成的。
但是现在,他只知道那是一张网,他连蜘蛛在哪里都看不见。
他好不甘心啊!
他自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帝国里最了不起的哨兵,他为了这个梦想,他愿意付出一切。但他现在,居然连成为自由哨兵的资格都没有了。
下身又开始溢出奶糖味体|液,量没有昨天多,大概是因为体内的A型信息素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又在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制服换上。
病房墙边的落地镜里,穿上黑色制服的自己,依旧有着自由哨兵的英姿飒爽,没有人会想到,这套制服下包裹着的,竟是一副S级Omega的身体。
他正了正衣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一点,然后来到门边打开门。
他准备逃走。
但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韩辛成斜靠在门对面的墙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正低头看着书。
看见他走出来,他抬起头淡淡一笑,问:“怎么,一个人在里面受不了了,所以来找我了?
安闽灿面无表情地转回身去,关上了门。
啊啊啊啊!他为什么阴魂不散的!自己明明已经把他忘记了啊啊啊!
“安队长,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喊我。”韩辛成在门外说。
“滚开!我就是快死了也不会喊你!”
“好,那我走了,我正好突然有点事。”
他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心里一颤,连忙打开门,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韩辛成,你站住,给我回来!”
“嗯?又怎么了?”韩辛成停在原地,回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安闽灿故作无事,走到他的身边淡淡地说:“我饿了,陪我去吃东西。”
*
韩辛成默默地想,如果安闽灿是自己儿子,他肯定把他打死了。
快餐店不肯去吃,嫌人太多,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汉堡炸鸡店不肯去吃,嫌太油腻没有蔬菜,他要保持身材。
甜品店不肯去吃,说甜的东西吃多了就想吃点辣的,但是辣的吃多了他会拉肚子。
日料店不肯去吃,说是每次吃刺身都会让他想起海里的污染物,觉得恶心。
高级餐厅不肯去吃,说灯光太暗了,他看不清桌上的菜,会吃到鼻子里。
……
“然后呢?再说几个理由我听听。”韩辛成靠着街边的路灯,努力保持着微笑。
安闽灿皱起眉,怒问道:“你这什么态度,一脸不耐烦的是想造反吗?”
韩辛成摊了摊手说:“没有不耐烦,如果我不耐烦,早就扔下你不管了。”
“你敢!只能我扔了你,你不可以扔了我。你必须明白一点,能够成为我的向导,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最好给我谦虚一点。”
韩辛成恍然大悟地问:“所以,你这是认同我了?”
“认同你什么?”
“认同我是你的向导了?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对你注入我的……”
“闭嘴,死变态!”安闽灿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腺体,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我再说一遍,我是自由哨兵,我不需要向导的控制!”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我陪你来吃饭?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别想多了,你只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你要是敢用向导那套手段,擅自入侵我的精神图景,我就杀了你!”
他恼羞成怒了,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韩辛成低笑了一声,走到他的面前。他比安闽灿高一个头,弯下腰才能与他对视。
安闽灿还想后退,却被韩辛成一把揪住了领带。
“大、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的主人。”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安闽灿心跳加速,但好在韩辛成并没有为难他,很快就放开了他。
安闽灿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患上了这种奇怪的病,韩辛成怎么敢对自己这样无礼!
他妈的!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病治好!
“主人,你想吃什么?”韩辛成淡淡地问。
“我不想吃了,我要回宿舍。”安闽灿转身就走。他今天溜出医院,就是为了逃回白塔。
韩辛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不行,必须吃,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会生病的。”
“你敢管我!”
“我必须管你,因为我不忍心看见主人饿得痛哭的模样。”韩辛成一口一个主人,叫得安闽灿鸡皮疙瘩直起。
上次有人喊他主人,还是在风情街呢!那里的Omega妓子就喜欢这样喊客人。
这个男人,他妈的百分之百是个受虐型Omega!
*
被韩辛成半强制地拖进了一家意式餐厅。
餐厅里人不多,灯光也亮,不卖油炸食品,不卖刺身,满足安闽灿的一切要求。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韩辛成说。
“就这里吧,我累了。”安闽灿在角落的卡座坐下,靠在沙发背上,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身体大不如从前,仅仅是从医院走到商业街,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连菜单都不想看,闭上眼睛陷入了浅睡中。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束缚他的身体里。
那是一只柔软冰凉的触手,从桌子底下伸出来,轻轻搭在了他的腿上,然后缓缓地钻进他的制服里,往他的腰间爬过去。
触手缠绕住他的腰肢,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轻点了一下他的小腹,见他没有反应,便更加放肆地蠕动起来。
安闽灿不是没有感觉,相反,他有着强烈的想要挣脱的**。
可是他的精神体,那只淘气的小白狐狸,却将他死死按住他的四肢,不让他有任何反抗。
“放开我,不要……”他轻唤了一声,额头直冒冷汗,恐惧感和羞耻感让他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