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装乖演我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无人懂他。

面具下的心海澎湃，不被理解的爱憎，骄阳背面斑斑镀下的泪痕，旁人不顾一切的眼神，唾沫星子也能淹没整个城市。

万箭穿心的心脏渐渐失温，心脏像是在持久的坠落，迟缓的没入望不见低的空洞，脑子像生锈了的机器，呆滞的揣摩世界的色彩，视线像是出了问题，眼前是绝望的灰。

眼泪是抑制不住的，毫无戒备的滑下，无声的抽噎。

心脏像是被无情的挤压，疼痛感让他透不过气，四肢发麻，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心情莫名的烦躁，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嗡嗡嗡的，霎时什么都听不到了。

漂浮，没有结果与目标，忽明忽暗的悲观主义。

突发的病情笼罩着他的思维和情感，抑郁就像心跳的波浪线，一波一波，一层一层，像大风天的海浪，时不时的蔓延而至，身体不断地下陷。

他感到胸闷，大口的喘着气，影子被阳光照射，拉长了，印在墙壁上，灰白的。

泪珠像珍珠似的不断向下落去，身体颤抖，却难以哭出声来。

像窒息一般。

楚煊不难看出他的异样，手刚伸出去就被突然冒出的人拍走，诧异，抬眼发现来人是裴子旭，眉头紧锁着，表情极其不善。

裴子旭塞着耳机，他在楼梯口站了很久，倚靠着墙面盯着两人，苏诺突然低下头的动作很意外，他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他关了耳机，走上前，从身后搀扶住苏诺，以防他无力摔倒。

苏诺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痛苦无声的哭泣，像一只一碰就碎的蝴蝶，残翅像是一颗机械心脏，不断地发抖、颤动，仿佛在经受一场风爆。

心脏依然在不停的跳动，却只剩下一片死寂，宛如是世界的一个残次品。

骤然间，楚煊胸口一阵奇异的尖锐疼痛，就像是好几年的旧伤泪痕被掏了出来，以往的刀尖再一次对上他，一刀一刀，又深又重，直迸溅出血珠。

“我有药。”楚煊垂眸，从口袋中拿出来一盒盐酸舍曲林片，他伸手将药物递到裴子旭面前，见他始终不接，皱了皱眉，“你现在还不打算信我？”

“我带他去医务室。”裴子旭诧异楚煊竟然会随身携带这种药物，但目前不容拖延，他将自己口袋里的药塞了塞，接过了楚煊递来的药，转身带着苏诺下了楼。

楚煊移步，靠在墙边，有气无力的目视着前方，眉宇间抹不开的愁绪，他烦躁的抬手抓了抓头发，光线从侧边洒进，落在他身上，碎成一道光晕。

心弦一颤，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指节，就不应该告诉他的……抑郁症还是什么？脾气很爆，双相吗？

他侧头看向楼下，裴子旭带着苏诺进了医务室，思绪万千，他转身去了高一教师办公室。

医务室内，酒精的味道尤为刺鼻。

值班老师是位女老师，此时的她正收拾着架台上琳琅满目的药物，门“吱呀”一声开了，女老师抱着药物转头去看，就见一人搀扶着一人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值班老师将药放了回去，连忙去了病床旁。

裴子旭将苏诺摁在床边坐着，他想老师要来一杯温水，要求苏诺将药吃下去，视线聚焦至玻璃杯，里面荡漾着水纹，红色药片从手心滑落，落到嘴唇，落到舌尖，再滑入喉道，食不知味是最好的形容，他尝不出是苦涩亦或是酸涩，麻木的塞入。

胃里一阵恶心酸楚。

紧接着是眩晕感。

副作用来得太快，苏诺手抖的厉害，玻璃杯不堪重负的摔落，在地上碎落一地，微弱的灯光照射下来，在透明玻璃碴上映射出一片苍茫。

“睡一觉吧，这样或许好受点。”

眼皮沉重如同负载了千钧之物，不由自主地向下低垂，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思维的线条如同蒙上一层灰色滤镜，额头一直挂着汗珠，苏诺抬头看了一眼裴子旭，想说些什么又抵抗不了困倦，他无力地点了点头，调了动作，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次发病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记忆就像一针催命剂，褪色、褶皱、皮囊，一本断壁残垣的故事集。从那时起，他身体里的陈旧已无归期，他东拼西凑，缝合不出一颗健全的白昼。

……

整整半个时辰，这个期间，裴子旭一言不发的守在床边，偶尔抬头看向刺眼的光芒，接着又转头去看正熟睡的人，舍曲林药片堆在枕头边，他闲来无事，拿来仔细瞧着上面的小字，又低头去搜索副作用。

毕竟不是第一次吃，苏诺这次并没有睡多久，他刚一睁眼睛就对上裴子旭审查似的目光，他被吓了一大跳，伴随着口干和恶心，他又缓缓地闭上眼。

裴子旭将头移开，伸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身形一顿，偏头道：“别装了，我看见你睁眼了啊。”

病床上躺着的人听到他的话露出手指将薄被褥向上拉了拉，只露出头发在外面，随后他翻了个身，侧身依旧躺着，背对着裴子旭，一声不吭。

“怎么了这是？你在我面前还害怕丢脸啊？”裴子旭见苏诺依旧不动，灵机一动，他面容扭曲，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声音被他夹的尖锐得很，“苏诺小盆友，我是一只小幽灵，这里光好亮，好刺眼，你可以救救我吗？嗷呜～”

--“啪嗒！”

一个枕头飞到他脸上。

裴子旭慌乱的去接，再一抬眼，就见苏诺用被子裹着全身，露出眼睛盯着他，下身跪坐在床踏上，他从底下伸手拿回了枕头，规规矩矩的放了回去，又立马还手缩了回去。

白色的被褥，蒙盖着全身，一只真正的小幽灵赫然出现。

裴子旭豁然一笑：“装扮的挺像。”

“你到底是幽灵还是狼，还嗷呜的叫。”

来自苏诺的吐槽。

说话间，他注意到裴子旭口袋里的药，没等裴子旭回答，他向正前方伸出一只白绒绒的手，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儿。

五秒钟的沉默，见裴子旭一脸迷茫的站着不动，他抬头，乌黑的眸子向上一瞥，眸光像是无边无垠的黑夜，带着些许看不懂的情绪。

裴子旭一顿，来回转头观看医务室，没人，他憋出一阵咳嗽，没头没脑的问道：“怎么了？你胳膊不舒服吗？不会睡脱臼了吧？这也没有医生，用我帮你吗？”

苏诺收回目光，手保持不变的动作，他淡淡回道：“拜托你把你口袋里的药给我。”

“哦！”裴子旭将药递了出去，不太确定的问，“你没事了？”

苏诺抬头瞧他：“狼版小幽灵想让你的救世主有事？好邪恶的幽灵。”

裴子旭听闻嘿嘿的笑，抬腿坐到了他旁边，侧身靠近他，发出让人心惊的闷响，他斟酌片刻，选择了一个最委婉的称呼：“幽灵哥哥说话还挺有趣。”

苏诺嫌弃的缩头，恨不得将双下巴割下来摆在他面前，他看完药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昏昏沉沉之间，沉默的向后仰了仰，没好气的问：“我长得有这么显老吗？还有，别在我面前喊我哥哥，恶心。”

裴子旭点头：“可是你就是比我年龄大嘛，而且幽灵……”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毛更紧了几分，他语气变得凝重，“这称呼真的不好听，像是在讽刺人。”

苏诺无意识地撇了撇嘴角，一双眼在他身上打转一圈，最后落在他的眼睛上，嗯……清澈的目光，唇角的讥笑随着秒针的转动而消失殆尽，他换上和煦的微笑，不由追问：“你说我年龄比你大？你从哪儿得来我生日的？我可不记得我和你们出去过过生日。”

裴子旭：“初中班级群里看到的，就自主中招报名的时候，神父还发了文档，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第一个。”

“哦，我想起来了。”苏诺起身下了床，内心有些后悔没往下面看去，他走到窗边向外看，空空如也的走廊，他转头，问，“我们还要去上课吗？要不等等，下节课再走？”

“我们直接回寝室睡觉吧。”一道尖锐的眼神直直射了过来，裴子旭走过去揽着他的肩，将手机解锁推到苏诺面前--他与邱婉莹的聊天页面，解释说，“邱婉莹说那染发的帅哥帮咱俩请假了，请了一天。”

苏诺“哦”了一声，又问：“邱婉莹是谁？”

“一个台湾的姑娘，就咱班班长。”一番左思右想后，裴子旭在他耳边默默地补了一句，“南方啊，离这儿也太远了吧！不过我挺想去看看的，要不等放假了你和我一起去？”

苏诺婉拒：“不去，无聊。”

裴子旭一脸的委屈，他试图用劝，一番想方设法后，他垂眼去看苏诺，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出去玩对治病有很大帮助。”

“嗯……”苏诺从操场上收回视线，他迟疑了一阵，声音不带情绪，“那是你听说。”

裴子旭脸上原本的笑意渐收，像是怕表情吓到他，声音低到像是在用气音说话，似有似无的不痛快：“是你听说，是你听说……”

苏诺再次瞧他的眼神意味不明，他唇线拉直，抬睫，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疑惑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裴子旭抬眼看他又快速低头只用了两秒，速度快过非洲猎豹，他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回答：“幽灵都这样。”

“不是说幽灵这个称呼像讽刺人？照你话的意思，你不仅自己讽刺自己，而且还是个复读机，你幼稚死了。”苏诺搞不懂这人怎么会这样，但想想他在初中时知道自己的情况后，表现的似乎都是这份德行，自己又不愿想了。

裴子旭噘着嘴不说话了，眼巴巴的看着他。

苏诺觉得别扭，看了他一眼就又躺了回去：“多大个人了还噘嘴。”

裴子旭默默地将撅着的嘴收了回去。

“反正请假了，不睡白不睡。”

“那你挪挪，给我留个位子。”

苏诺皱眉：“那儿不是还有张床？”

裴子旭硬挤上床：“我想和你睡。”

“……滚。”

一声怒骂。

裴子旭毫不在意，他伸手比了个“嘘”的动作，懒懒的应道：“小幽灵就应该和幽灵哥哥在一起的，再说了，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现在害羞什么。”

苏诺沉默了。

另一边，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楚煊一脸苦恼地瘫软倒在书桌上，他在去之前千思万想，什么都想到了，就他妈没能想到苏诺竟然会有精神疾病，明明看着他在别人面前就挺……开朗，呸，那应该是装的。

手掌狠狠拍打桌子，他“噌”的一下坐起身，妈呀，我好该死。

“你怎么了？”简煜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模样，他绕着手指转了下笔，狭长的眼尾撩起，黑漆漆的瞳孔里映照着他的倒影。

楚煊拖着长音“啊”的发出声响，绕着前桌转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示意让他小声点，他正听别人吵架呢。

楚煊噤了声，回想了下苏诺身旁的男生，挺高，挺帅，他不认识。

他瘪了瘪嘴，伸手掏了掏口袋，在里面摸到半截卫生纸，他冲简煜笑笑，回：“想死。”

“……”

“嗯？”

楚煊悄悄地瞥了简煜一眼，就见简煜看他疑惑的眼神，眼眸中尽是寂静长夜里的雪山，是一座生长于火焰中的山崖。

他愣住了，心中倏地一热，失神的目光像是被磁铁牵引，火光沉浸的向下陨落，被雪雾包围，烛凝的那一秒，溢死于悬崖之巅，心跳声不是一条冷僻的直线，是在幽暗与激情的双重奏中，带有回声的曲线，像电流，瞬间麻痹了全身。

“现在复活了。”

前桌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一心想着看吵架段子了，他侧身哈哈大笑，恨不得笑出眼泪来，他敲了敲楚煊的桌面，不只是开玩笑还是真觉得搞笑。

“哥们你十秒鬼门关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煊听闻眸光瞬间暗了五度，刚挑起的嘴角硬生生的滑落，嘴唇紧闭，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一丝愤怒，阴翳着半张脸看他，一声不吭的看他大笑。

半晌，楚煊口鼻轻轻张开，露出几枚白色的牙齿，他偏头哈出一口气，发出一声无声的呻吟，天转地也转，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

前桌又笑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听到楚煊的回音，正当他想转头的时候，后背被人用笔杆戳了几下，耳边传来一句无感情的话：“他睡了。”

简煜偏头看了眼楚煊，又重复：“你别笑了。”

“他不是还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困了？”前桌用手掌在闭着眼的楚煊面前扇风，他歪了歪头，“真睡着了？”

没等他感慨完，他听见简煜问他：“你这是要扇他吗？”

他转头。

简煜并没有去看他，他正垂头单手捏着手机，并未开屏，前桌推测他刚移开目光，目光所以处，前桌见他开了手机，进了聊天页面。

前桌探头去看，却被简煜给躲了过去，眼里范围内，他瞥见消息是一段视频，整体色调为蓝紫色，幽暗中透露着优雅，头顶的闪光灯直直射出一道白色光束。

男生好奇死了。

他盯着简煜附在手机侧体的手指顿了顿，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我去！好羡慕，男生的手也能这样吗？这真是，太牛逼了。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在简煜手指上移开，就那么默默的凝视着他，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还隐含着一丝疑惑不解之色。

“你想看？”这炙热的目光令简煜感到不适，他轻抬手指微微蜷缩，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想，但好奇。”男生说得坦白自然极了，直言道，“同学，我能摸一下你的手吗？”

简煜听完没有吭声，别扭的将手塞进口袋。

“不可以吗？就一下。”

楚煊本想着装睡让他赶紧离开，结果没等到他转头，反而听到那人对自己找了那么久、自己还没摸过的人提出无理的要求，像是听到什么荒唐至极的事，他眉毛忽的一挑，不着痕迹的睁开了眼。

目光将那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带着几分审视，脸色微不可察的阴暗下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他轻笑起唇：“你自己没手吗？”

男生没听懂他话中之意，他回：“有啊。”

楚煊：“那你还摸别人的，抱着自己的手啃去吧。”

他眼神恣睢，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气势逼人。

男生多少有些畏惧，犹犹豫豫的还打算和楚煊谈条件，他张张嘴，话没出口，转头发现楚煊眼中隐含着逼视。

他自认倒霉：“我摸我自己好了。”

说完，他怯怯微微地转了身。

楚煊满意地向后仰去，姿态散漫的抄着兜，他故意拖着强调，语调端的散漫，眼睑耸拉着看他：“伸手，让我也摸摸。”

回复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楚煊挑了挑眉，一点也没觉得意外，他听罢，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的开腔：“明明昨天还邀请我一起洗澡来着，亏我还答应你了，连手都不让人摸。”

没有声音。

宽大的外套褪下，楚煊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身形阔落，肩线宽阔流畅，脖子上戴了条银质项链，一头银发丝丝缕缕出落额前略微遮住了眉眼。

他在简煜面前伸出左手，冷白的皮肤大片露出，他蜷缩着手指轻轻碰了碰简煜的手臂，盈盈之间，因为用了力，手背便显露出浅浅的筋骨。

楚煊满不在乎的偏开头，无人瞧见的眸底泛起一丝惊涛骇浪，他淡淡吐出一句话：“既然你不给摸，要不你摸我的吧。”

简煜推了推眼镜，看着楚煊伸来的手默不作声。

迟疑了片刻，他从口袋里伸出手附了上去，似乎没察觉到什么不妥，他缓缓地用指尖在皮肤上划过，楚煊能感觉到他指尖在微微发颤，手指的余温透过皮肤传递给他。

他勾唇，轻抬小拇指勾了过去，两根小拇指缠绕着，指尖的电流顺着手臂攀升，心脏的跳动失了节奏。

下一刻，楚煊松了手指，掌心向上一翻，他的手自然而然的就落入那只温热的手掌中，他用指尖轻轻揉着手心，指腹安抚似的蹭了蹭他的骨骼，指尖还残留着浅浅的温热触感。

简煜耳根渐红，正要缩回，楚煊却将他紧紧篡着，一瞬间，感觉的热度已经扩散到脸颊，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脸颊烧了起来。

楚煊的右手不自觉的伸向近在咫尺的脸，俯身想靠近，但很快冷静下来，心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轻轻地、慢慢地，楚煊屈起手指，在他左脸上揉了揉，他莞尔一笑，垂眸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里，气息微热。

阳光斜射，教室的水泥地上，是两人的灰色影子交叠在一起。

……

“你看什么呢祁御？”

祁御侧身坐着，修长的两腿在逼仄的空间里交叠，他手里抓着一版四盒装的旺仔牛奶，红色包装盒外被透明胶带层层缠绕着，每瓶里都插着吸管，他闻言低头喝了两口，伸腿向前面踢了踢。

“闲来无事，看看那对小同桌牵手。”祁御侧头，懒懒的应道，“牵了挺长时间的，你怎么才来？”

书楠抬了抬脚，示意他看他脚上的鞋子。

“去找会长谈了个条件。”他回。

祁御扬眉，从桌兜里掏出来一瓶奶，他抬手递到书楠面前，轻声问：“你要喝吗？”

书楠从楚煊那儿收回视线，接过牛奶，一屁股做到祁御周围，他又不确定的朝那边看了一眼，问：“他俩也没有牵手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祁御淡淡说道：“哪儿有，楚煊刚松开。”

楚煊转头瞪他，祁御不予理睬。

书楠低头去插吸管，再抬头，眼睛与楚煊对视上，他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牛奶，随即歪头躲开视线，目光穿过楚煊落在简煜脸上，他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他们只是牵手了吗？”

“嗯。”

“脸红成这样，这得牵多长时间啊？”

“谁知道。”

简煜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牛奶？”书楠将脚向后缩了缩，他若有所思，轻声问道，“我要喝了也能长高吗？”

祁御莫名的被戳中笑点，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他笑的开心，眸中笑意宛如一汪春水，光华流转，语气中带着笑意：“会不会长高我不知道，不过这牛奶不是我买的，但是他给我买的。”

“他？他是谁？”书楠点了点头，问。

祁御眯着眼睛将目光转向楚煊，他笑眯眯的托着脸，语气故意加重道：“楚煊他弟弟送的。”

楚煊闻声缓慢地掀起眼皮，转头，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却不料对上祁御看向他的视线。

祁御像是在为早上的事复仇，他嗤笑了下，饶有兴致得看楚煊，理直气壮的哼了声，眼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要吗楚煊，你可以给你同桌呀。”

楚煊瘪着嘴看他，目光中尽是不甘。

他想了想，转头和简煜商量着什么，祁御静静地看着他俩，并不知道楚煊在盘算些什么，直觉告诉他并不是什么好事，正当他想移开视线时，就见楚煊转了身。

他狭长的眼睛不屑的瞥了过去，傲慢道：“祁御，你看这里。”

祁御听他话抬眼去看，两只正十指紧扣的双手出现在他眼前。

犹豫就会败北，听话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