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装乖演我 第15章 第十五章

周末的时间转瞬即逝。

楚煊到校的时间早之又早，他戴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随意的躺在梧桐月夜的草坪上，他眯了眯眼，又双手撑地望着婆娑的树叶，随风飘动，宛如绚烂的音符。

他开始有些怀念起以前的日子，却不怎么喜欢过去的自己。

livehuose中狂狼热烈的舞蹈，忘我的欢呼声，经久不息的贝斯合奏，鼓手的倾洒演奏，眼前的立麦……整治一切热爱音乐的抽象逼和各种不入流逼。

摇滚现场，他的心在音乐里爆炸，情绪也肆意散开，感性在摇曳的光里飞升，人群聚集在音乐池，每颗头颅都是一个宇宙，于是颅内狂潮，宇宙辉煌，火炬齐明。

无论是观众还是台上的几人都一起跳入新世界的乌托邦，翻天覆地的一场狂欢。异类、疯子，是他们，也是暂时逃离世界的我。

酒精作祟下开始摇摆的身体在这里一点点沉降，坠入泛着水泡的深海，所有人都变成音乐的信徒，追随节奏指引着方向游荡，兴奋的快要溺亡。

……

但不知，那却成了他的最后一次演出。

楚煊从自杀般的回忆中走出，出离的心脏发了疯般的滴血，止不住，像是快要爆炸，鲜红的血液迸发遍布全身，指尖的血染红了琴弦。

--“砰”

琴弦断裂。

黑暗随之降临。

一个精瘦的身影遮住了阳光，停留在他眼前。

“你躺在这里做什么，很困吗？”

声线冷清，像夏日里冒着冷气的冰镇汽水，毫无痕迹的浇灭了火。

楚煊一时怔住，这双眼睛霎时间有些眼熟，像多年前演唱会的那双眼，光淡淡的从他眉宇间流失，目光犀利如猎鹰，隐隐透着舐血的野兽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无意与之接视，从头到尾，将人狠狠吸引。

“救我。”

楚煊向他伸出手。

双手相触的瞬间，以往的画面在脑中循环放映，随着节奏的摇摆，心脏忽的骤停，血液就此凝固，那双眼睛出现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想注视猎物般的紧紧追寻着他，从第一眼开始，他有找寻过这双眼睛，但他却不复出现。

从那人的眼睛里，他看出到了他的野心，就像他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之前是不是问过我喜不喜欢音乐？”

两人并肩走在回班的路上，阳光越来越刺眼，临近上课，路上的学生愈发减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极了音乐会亢奋的欢呼。

楚煊这句话在他耳中却格外清晰。

“那你呢，喜欢吗？”

简煜对音乐其实不太感兴趣，只是儿时学过，朋友又恰巧喜欢，他跟随他们去过几场音乐会，那里的嘈杂让他感到不适，多次想要逃离，却每次都在这时，贝斯声掩过嘈杂，成为音乐会的焦点。

他下意识的驻留，想要循声望去，却始终看不到那人的面貌，只看见他疯狂地弹着贝斯，将自己与贝斯融为一体，拼尽全力的享受着，是野心，是对抗，是暗中观察等待实际的掌控者，牵着观众的心脏跟随他摇摆。

他曾想过梦里的人会不会是他，一样的背影，一样的纹身，一样的七和弦指法，一样的五弦贝斯。

但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梦里，明明只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就连对视都不曾有过，他从未捕捉到。

“不喜欢。”

只是执着于那位贝斯手。

……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几月没见的老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班级，他大喊：“同学们都有没有想我？走，老师带你们杀出重围。”

“我的妈呀，我突然发现老蔡好帅，走路还带风呢。”有人打趣。

夏尽：“那可是我们的老蔡，肯定帅啊，瞧你那话说的，肯定没把我们老蔡放在眼里，你那可是对我们老蔡的大不敬。”

承受了几门文化课，瘫软趴在桌子上的曲安澈见老蔡进来，简直激动的要死，他必须锻炼身体才行。

“老蔡，你终于来了，你要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死了。”

老蔡朝他撇撇嘴，没好气的说：“什么叫死了，我都还没有给你们上体育课呢，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离开你们。”

他又道：“刘星昂，带着他们去操场，让他们体会一下前所未有来自体育课的欢乐。”

刘星昂应了一声，带着三班生一股脑的向操场上奔去。

操场上，微热的燥风迎面袭来。

真特么的爽。

“来两圈热热身。”老蔡下来的快，他蹲在台阶上，嘴里叼着口哨，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带他们杀出重围的，倒像懒洋洋的一个老头，“让我看看这么久没见，你们体育变成什么样了。”

“来，快快快，站好队。”老蔡起身看了一眼队形，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吹了声口哨，“开始跑，都跟上啊。”

一声哨响，他们被迫开始跑步。

又是几声哨响，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老蔡在阳光底下眯了眯眼：“现在自由活动吧。”

“要体育器材的去找你班体委啊。”老蔡补充道，“都别闲着，多运动运动，刘星昂，你多练练篮球。”

刘星昂抱着篮球从他面前走过：“不用你说，我会练。”

老蔡想了想，说道：“和二中篮球比赛的日子也快了，等你们期中考后大概一周的时间。”

“哇，终于快到了，我这一次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夏尽在去年加入篮球社，那可费了好大劲，当年和二中比赛让他们抢了第一去，这一次，绝不可让去年的情景再现，“胜利和辉煌都是属于我们的。”

有人附和：“就是。”

众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像鸟叫。

简煜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这种活动他根本不知道。

他在出班级之前在口袋里塞了一张卷子，本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做卷子，没想到老蔡眼这么尖。

“简煜，你这样不行啊，现在是体育课，你在兜里塞张卷子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不需要面子的吗？”老蔡从阴凉处站起来，往简煜那边走去。

简煜静站着看他，心说这才几个月没见，眼怎么就变得这么尖。

“你看看人云炫贤，他都没有像你那样的。”说着，老蔡还专门指了指云炫贤的位置。

简煜目光顺着老蔡指的地方看去--

就见云炫贤光明正大的拿着一本书朝梧桐树树底走去，江宇跟在他身后，手中还拿着一个扇子，边走边向云炫贤扇风。

最终他盘腿坐在阴凉的地方，江宇在他身旁坐下，手里的扇子不停歇的上下摆动，偶尔还会笑着和云炫贤聊上几句。

话出不到三分钟就被啪啪打脸，老蔡自觉面子挂不住。

简煜轻笑一声，对老蔡说：“也对，我自知没法和他比，我争取下次学学他，在雇个小跟班跟着我。”

他挑眉看向吃瘪的老蔡，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老蔡现在只想赶紧找回面子，他踱步向云炫贤那儿走去，边走边转头提醒简煜，他说：“我去说说他俩，你也不能在看了，和他们一起去打球吧。”

“哦。”简煜回他。

回完，他无所事事的打算回班。

“煜煜。”

楚煊站在篮球场中间的位置，一边去接篮球，一边向他招手，他耳边传来楚煊熟悉的声音，“一起来打球啊。”

声音莫名的熟悉，低沉的男声像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贝斯低频的呐喊在耳边徘徊，贝斯手控制的节奏感，精准的停顿，低沉的声音一并盘旋至脑海。

简煜心中一顿，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他将那张卷子往校服口袋里又塞了塞，抬手将校服领子拉到锁骨处。

如果打球累了、热了，他会不会有想要脱衣服的冲动，这样他就可以审查他身上是否有纹身。虽说只是猜测，但他想有一定的可能性，楚煊或许真的是凭空消失的那位贝斯手。

一声喊，比赛开始。

楚煊和简煜打配合，篮球在球场上来回穿梭，最终球落入简煜手中，他以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成功拿下一分，不光球场上的人惊讶，旁观者也震惊。

“这他妈是学神，他他他，是被魂穿了吗？”

“我的天啊，好帅。”

“难道学神其实是个深藏不漏的体育天才？”

“不是，他长得帅就算了，学习好也算了，怎么他体育还这么好，女娲这也太偏心了吧！”

“咱们煊爷的篮球之星是不是要换人了，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吧。”

“你是没看见楚煊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望着简煜有多宠溺。”

“我看简煜的眼神看谁都像狗，楚煊这是错付了吧！”

“呜呜呜，我的cp要be了是吗！”

“这应该算是队内不和吧。”

“夏尽才是那个最孽的人吧！”

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

老蔡对树下那两位说了很久，才说服他们去做运动。

他语重心长的说着，活像一个逼叨逼叨的老太婆：“现在是体育课，去做点运动吧，要劳逸结合，这样身体素质才会好……”

云炫贤睨了老蔡一眼，将书本“啪”的一声合上。

他嘴上答应着：“行吧行吧。”

结果俩人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娱乐。

老蔡坐在树下观摩着他们的篮球battle。

楚煊打的又凶又猛，特别是扣篮的时候，整个人腾空而起，夹杂着风，腹肌和完美的腰线在空中若隐若现。

他们在操场上疯狂的抢球、传球，拿到球的人带着球跑，有人的时候是带球过人，没人就是在过空气。

夏尽请来的啦啦队都开始呐喊助威--

“刘星昂加油。”

“夏尽，拿出你篮球社的实力。”许弦月喊。

书楠见这情形也只好硬着头皮为他们加油，他推了推看比赛的曲安澈，“别光看啊，你也喊加油啊！”

曲安澈别扭的捂着脸：“不行，这样太丢脸了，还是你喊吧！”

书楠也觉丢脸，他提议：“要不我们一起喊？”

曲安澈点点头。

“一、二、三！”

没人吭声。

“你怎么不喊？”

“你又为什么不喊？”

俩人站那儿大眼瞪小眼。

再来一次。

“一、二、三！”

“楚煊加油，打爆他们。”

“简煜，祁哥，加油。”

俩人这一嗓子喊完，就听到另一队啦啦队加油助威的声音更大了。

我草还来？不嫌丢脸吗？

书楠本还想拉着安安再喊一嗓子，结果手机震了又震，他只好先把比赛的事隔在一边，忙着去回复消息。

他习惯性给每个人都设置备注，这样方便知道是谁，他打开手机想看是谁现在来信息，结果手指僵住了。

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沉迷于比赛的曲安澈，撞的他手臂生疼，他抬手拦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疼啊！”

他本想问是怎么回事，没等他开口，书楠便将手机伸到他面前，问他：“你帮我看看这人的备注是什么？”

曲安澈垂眼看了看，轻皱着眉念了出来：“尖酸刻薄的……低情商？”

书楠大喊的“啊”了一声。

随后拽着曲安澈去了别处。

书楠将手机塞进他手里，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随后听见他慌乱的说：“他都发了些什么？你照着念一下，记得控制好语气啊！”

曲安澈似懂非懂的点头，照着他说的意思开始去看消息。

[尖酸刻薄的低情商：喊的声音挺大，不是不会说话？]

[尖酸刻薄的低情商：骗我？]

最后一条消息是一段长达15秒的语音。

曲安澈念完，问他到底骗谁了，是不是网恋到咱学校的了。

书楠摇头，接过手机，心惊胆战的点开了语音，将手机贴在耳边。

耳边先是传来呼呼的风声，一直到第10秒的时候，他才听到萧珩的声音。

“转头，抬眼向后看。”他的声线很低，闷闷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提琴一般低沉的音质，磁性悦耳。

若是以前，书楠很有可能会喜欢他的声音，但是现在，他真的好冷，心快要碎了。

书楠毫无防备的照着他说的做。

一转眼，身后的教学楼上，萧珩正站在围墙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双眼里充斥着不悦。

靠北了，不是吧。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伸手拽过曲安澈的衣摆，连带着他人整个身体，被书楠一同拉了过去，他顿住了，下一秒，书楠低头抱着他，呜呜咽咽的假哭，什么都不知道的曲安撤一脸迷茫，他身体更僵了.

他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只能拍着他的肩安慰，然后边说还边抬头去看是谁在那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冰块儿脸，他慌忙低头，问道：“楠楠，你介意我和你一起哭吗？”

书楠缓缓的抬头，伸手想要抹去他的眼泪，却被他躲了过去，“我还没开始哭，你告诉我你骗萧珩什么了，他脸这么臭，不会是骗感情吧！”

书楠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我是好色不是渣！”

下一秒，他握着的手机骤然的响了响。

[尖酸刻薄的低情商：也能听见？]

[尖酸刻薄的低情商：下课别跑，解释解释。]

他双手搂着曲安澈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手忙脚乱的胡乱打字。

[????Ashley：我说我语音转文字的你信吗？]

萧珩回的很快。

[尖酸刻薄的低情商：你说呢。]

好吧，萧珩不是傻子。

是他，他是骗子。

书楠欲哭无泪，抱着曲安澈开始撒泼。

他停下来，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好痛！他心如死灰。

曲安澈慌乱的去拽他的手：“你干什么自残啊？”

书楠安静地抱着他，蓝瞳里的星光稀疏破碎，他将头埋在曲安澈的锁骨处，随即叹了口气：“没事。”

曲安澈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学着他以前安慰自己的样子安慰他，然后又怯怯地问：“你不会是骗他钱了吧？”

书楠半眯着眼，微风乍起，树叶缓缓飘落，夏天早就已经结束了。

闷热的天气夹杂着丝丝凉意，书楠的心更凉。

书楠偏过头去看那珠杂草，他问：“安安，你认识萧珩吗？”

曲安澈想了想，说：“那个冰山学生会会长，高三A班的大学霸，不就是刚刚在上面瞪我们的那个吗？他不是……”

闻言，书楠身子怔了一下，在心里刻下一个“操”字，又大喊：“什么，他刚才瞪我？”

曲安澈意识到自己说说错话了，急忙纠正：“也不算是瞪吧，反正眼神就挺冷的。”

书楠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怎么办安安，我要完了，呜呜呜。”

曲安澈：“不是，你真的骗他钱了？”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像骗他感情的。”

……

随着一声哨声，篮球battle正式的结束、

煊煜队以26：23的分数赢得了本场比赛，全场一片哗然。

刚打完球，身上不免出了很多汗，楚煊掀起衣角去擦额头上的汗珠，少年的腰就这样呈现出来，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很好，笔直的身段，一手可握的腰身，很精瘦。

楚煊穿着件白色短袖，袖子长短刚好遮住上臂，他抬手伸了下胳膊，简煜本以为袖子会就此滑落，结果没想到楚煊用帮着绷带的那只手压着手臂，衣服的一角被他轻轻地拽着。

简煜：“……”就差一点。

他依稀记得那纹身的模样。

位置在右臂肱三头肌处，黑色英文铺垫Dear Myself，红色英文打底I don`t know you very well eigher，两者部分重合，形成鲜明的视觉差，英文中间是一把银色贝斯，与众不同的是，贝斯的琴体是一只眼睛，透露着野性与捕捉，调弦扭是月牙状，缺口向着外侧。

似乎每一个元素都在试着打破世间所命的规格，他与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疯狂的对抗着，他的存在，是一首野性诗歌的诞生。

这让他想到了那首歌最后一句歌词--

“我狂热地痴迷着野性与自由。”

Dear Myself，I don`t know you very well eigher致亲爱的自己，我也不太了解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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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