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之后,香香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的清爽,那些污浊又阻塞自己的念头和想法,连同着泪水一同流出了身体。
面对着沈清,她感到些许的尴尬,过于暴露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像是在向自己的朋友展示了自己的糗事一般。由于香香表现的过于明显,沈清一下子就看穿了香香的浑身不自在。
“诶呀,这有什么啊,谁难受的时候不是找朋友骂一骂、哭一哭呀,我上学的时候,,,,”沈清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时代之后,第一时间就停止了话题。
“上学,什么是上学?”香香疑惑的问。
“没有啦,是你听错啦,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尔郎那边什么情况?我们去你家看看?”沈清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沈清和香香一同回家,在门口恰好遇到从另一条路上走来的尔郎和程宁。
“阿宁!”
程宁和尔郎本来在密切的交流着什么,抬头便看到沈清和香香站在大门外,他对沈清挥了挥手,并且加快了脚下步伐的节奏。
等到两个人赶到身边的时候,香香和沈清同时问了尔郎一句话
“怎么样?”
尔郎笑着点点头。
点头的意思就是成了,大家都为尔郎高兴,最高兴的就是香香。
“你们两个怎么走在一起?”沈清问程宁。
“哦对,还有一件事儿,你们可能不知道。以后尔郎就要到我们家咯,所以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为什么是去你家?”香香问道。
“这也是我阿爸和我说的,你和族长都是女子,家里突然出现一个男子,生活上也不方便,我们家呢就我一个孩子,就正好让他做我的兄弟,以后有人帮我干活儿了,我何乐而不为?”
确实,香香和族长并不适合收留一个男孩子,程宁和他的阿爸也算是尔郎的救命恩人,收留也是情有可原。
最后尔郎能够留在这里,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沈清看着香香脸上溢于言表的喜悦,心中不禁有一丝丝的担忧。
因为沈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哲拓。
在香香照顾尔郎的这段时间,沈清从来没有看到过哲拓这个人出现,难道他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妻照顾别的男人吗?不对,沈清这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自己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叫哲拓的人。
“你有没有遇到过哲拓?”沈清挪到程宁的身边,悄声问道
“谁?什么人?不知道啊?”
奇怪,为什么这个未婚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呢?
香香和尔郎依旧沉浸在喜悦中,四个人边说话边向屋子里走。等他们走近屋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尔郎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这次换到程宁的家根本也没什么可带走的,四个人又悻悻地从屋子里退出来,排成一排坐在了门外的石板上,像是一根藤上的四个葫芦。
“尔郎,你从哪里来?”香香还是压不住好奇的心,问了出来,“不过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的。”
尔郎并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拒绝。手紧紧的扣着膝盖,青筋毕现,像是在极力忍耐某种痛苦。
突然,尔郎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是林家洞人”尔郎艰难的开口“和你们说说我的身世吧,这也是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我是妾生,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大房夫人把我母亲视为眼中钉,生下两个儿子之后,大夫人强行把我和哥哥抢走,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的母亲去世了。”说到这里,尔郎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痛苦,带着一丝颤抖,程宁用手轻轻拍了拍尔郎的肩头,这个动作似乎给了尔郎很大的勇气,让他开口接着说下去。
“大夫人根本就不喜欢我们兄弟二人,只是她膝下没有子嗣,但她只选择了哥哥一个,我虽然名义上也是她孩子,但是实际上和奴仆一般。我的哥哥在大夫人的骄纵和教导之下,变得顽劣又暴戾,我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打骂。直到上次,哥哥把赌钱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大夫人狠狠地抽了我20鞭,然后把我关在柴房。一直以来,我受到的都是非人的待遇,下人们也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不知道自己存着有什么意义,只求一死解脱。但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
三个人听完尔郎的讲述,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震惊,但更多的是尔郎的同情和疼惜,怪不得身上有人为的伤口,原来是鞭刑。
“想必是他们以为我活不成了,就远远的把我抛在了外面,我自己想离林家洞越远越好,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没想到被你们救了回来,也是我命大。”
尔郎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忘掉过去,现在就重新出发吧!”程宁又拍了拍尔郎的肩膀,给这个少年力量。
尔郎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与自己年纪相仿又愿意平等对待自己的人,他看着三人的脸,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鼓励又积极的笑容,让他相信一切是可以重头再来的。
“嗯!”第一次,他如此坚定的相信,自己是有未来的,并且未来可能会变得更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第一次感受到空气的味道,里面有淡淡的花香,有阳光曝晒下的泥土气息,还有不同人身上的气味。
他感受到了世界,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自己的身上有着新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