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仇 第3章 因果

十年前。

沈漓，将军府的嫡子，文武双全，惊才绝艳，是京中顶顶好的谦谦公子。

秦婉作为忠勇侯府的千金，琴棋书画自然也是样样精通。

二人相识于一场诗会。

秦婉着一身烟粉色衣裙，清扫峨眉，淡点朱唇，娉娉袅袅地走到了魁首的诗边。

“在下将军府的沈漓，敢问小姐芳名？”

秦婉正仰头欣赏着魁首的诗篇，就被这温润如玉的声音打断。

秦婉回过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眉目含情，面如冠玉，气质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润。

真真应了那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身月牙白，看起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让人心生好感。

秦婉温婉一笑：“沈公子好，小女秦婉，出自忠勇侯府。”

沈漓眼底含笑，唇角上扬。

“原来是秦小姐。”

春风拂面，发丝轻扬。

二人的衣衫被春风吹起，心也随着春风荡漾。

一个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

一个是秀外慧中的京中贵女，

二人仿佛是天作之合，一见倾心也是再正常不过。

第二次见面，沈漓充满才气的一首《赠秦婉》就这样彻底打动了秦婉。

“秦楼明月照妆台，婉娩佳人入梦来。浅笑轻颦皆有意，柔情似水映桃腮。”

沈漓好听的声音，念着这首情意绵绵的诗，敲开了秦婉的心门。

从此，二人时常相约出行，更是日日通信传情。

“婉儿，这支发簪甚是好看，蝴蝶翩翩起舞，与你很是相配。你可喜欢？”

沈漓拿起一支紫色鎏金的蝴蝶发簪，举到了秦婉的面前晃了晃，细心观察着秦婉的神情。

秦婉眼前一亮，接过发簪，赞叹道：“好漂亮！流光溢彩的，阳光下还会变色呢！”

老板见秦婉喜欢得紧，也笑着说：“这位小姐好眼力，这支簪子可是选用了上好的材料，从西域那边淘来的，你看这蝴蝶，活灵活现，像落在上头似的。”

沈漓见秦婉喜欢，话不多说，直接付了银钱。拿起发簪，轻轻地戴在了秦婉的头上。

“如何？”

秦婉一双杏眼满含期待。

沈漓习惯性地打开了手里的扇子，缓慢地扇了扇，眼中含笑，故意摇了摇头。

秦婉的笑脸瞬间消失，撅起了小嘴，伸出了手刚要摘下簪子。

就被沈漓的扇子挡住了。

沈漓抬手将秦婉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宠溺一笑：“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蝴蝶戴在婉儿的头上，更是栩栩如生了。”

秦婉这才展颜一笑。

回去的路上，秦婉开心地说个不停。

“沈漓，明日去习武场看你练武好不好？”

“哦？婉儿本就被我的英俊潇洒迷得神魂颠倒，若是再见到我练武时的英姿飒爽，岂不是……失了魂了？”

沈漓眉目含笑，故意逗弄着秦婉。

秦婉脸色通红，又羞又气。

“谁……谁被迷的神魂颠倒了？分明是你沉迷于我的花容月貌，蕙质兰心！”

沈漓看着秦婉脸色通红的样子，不禁失笑。宠溺地拉住了秦婉的手，放到唇边，吻她的指尖哄着她。

秦婉还在气着，噘着嘴，想抽回自己的手。

用力一抽，竟然向后倒去。

见此，沈漓眼疾手快地用扇子一捞，二人转了一圈，竟然抱在了一起。

秦婉只觉得心跳加速，不自觉地攥紧了沈漓的衣袖。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沈漓心中一荡。刚要放开，却发现怀里的人儿攥紧了自己。

于是，圈着的手臂又紧了紧。

就这样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好似擂鼓。

扑通！

扑通！

沈漓的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不多时，感受到秦婉松开了手，沈漓也自觉地松了手。

甜蜜又心动的气氛围绕着彼此。

“婉儿，待你嫁予我，我们一起去云游四海可好？”

“云游？”

沈漓点了点头：

“去到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我们不去云游也会很幸福呀~”

沈漓笑着揉了揉秦婉的头。

“你这婉儿，如此不知羞，还没嫁我呢。”

“反正~你早晚都要娶我的！”

“将军府备好了聘礼，待你及笄之日，我便会带着父亲母亲去侯府下聘。”

沈漓的眼里仿佛有万千星辰，认真地对秦婉说着约定。

秦婉也醉在这万千星辰里。

自定情的一年以来，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翠红，为什么一定要及笄才能出嫁呀？”

秦婉一边绣着嫁衣，一边眨了眨大眼睛，问向身边的侍女。

翠红不禁一笑。

“小姐这是……恨嫁了？”

“也是，沈公子丰神俊秀，一表人才，难怪小姐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秦婉娇羞地一跺脚。

“坏翠红，不许你说了。”

将军府准备了最隆重的聘礼，只等着秦婉及笄，沈漓就提亲。

秦婉也日日欢喜地绣着大红嫁衣，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为自己和沈漓的爱情画上一个完美的结局。

“翠红！你快来看看，我明日是戴这个金镯子还是戴这个玉镯子？哪个好看？”

“都好看！”

看着翠红选不出的样子，可把秦婉急坏了。

“那怎么行？！一定要选一个的，又不能两个都戴。”

“我明天穿这件粉色的吧？这是第一次和沈漓见面的时候穿的……还是说穿这件杏色的？

这件会不会看起来更端庄一些？

我想给沈将军和将军夫人留下个好印象。”

及笄的前一天，秦婉还在欢欢喜喜的准备着及笄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镯子。

可是完美的结局什么的……

她还记得及笄那日一大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望眼欲穿地等候着自己的情郎上门。

宫里的公公来宣读圣旨的那一刻，秦婉还是懵的。

忠勇侯府跪了一片，公公尖锐的嗓音宣读着让她绝望的话。

“忠勇侯门著勋庸，战功累累，朕心感念，每垂赏叹，忠勇侯之女秦婉，贤良贞静，德高行洁，可立为皇后，赐居长春宫。”

短短几行字，就决定了秦婉的后半生。

秦婉哭了许久。

苦心绣了一年的嫁衣，再也穿不上了。

沈漓更是痛心疾首，日日买醉。

入宫前，给沈漓写了最后一封信：

“沈园旧梦已如烟，漓水无情送客船。明月不知人去后，夜深还照落花前。”

明明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他们就能像故事里那样，

拥有一个完美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