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渚白知道春泽场那段插曲,自她们姐妹离开后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出什么意外,听说她们回来,忙赶了过来,看到两人笑容灿烂,这才放下心来,“本来我还担心二殿下会为难你们,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罗青梧道,“大哥的担心可不是多余,我们在二殿下府上过关斩将,险些失了我们罗府颜面,幸而紫笙心细,识破二殿下的计俩,这才有惊无险。”
罗渚白道,“发生了何事?”
罗青梧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罗渚白听后,“紫笙做的不错,有礼有节。二殿下此举意在报复,若让他在众人面前没脸,后面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罗紫笙道,“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二殿下亲自登门致歉是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而她们也不能这么等。
罗渚白道,“还是由我亲去一趟为妥,一来,避免此事节外生枝,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已经不重要,不过是看二殿下心情,随他怎么说。二来,也免李贵受折磨。”
此事商议定,三人又说了会子闲话,罗紫笙提到了连鹤,再次感叹,“那样美好的女子,不只男子倾心倾慕,连我也被她吸引,难怪人人都说她是天仙下凡,那通身的气派,高冷的气质,确实非常人所比,更不要说那绝世才华了。”
罗渚白常年在外,且连鹤极少出门,因此,他从未见过此人,只是听人提及过,没想到连妹妹也这般欣赏此人,忍不住问道,“这个连鹤,我只听人说过,从未见过她本人,真有那么好?”
罗紫笙道,“大哥哥见过一面,便会知晓。”
罗青梧突然笑出来道,“我看不见得。”
两人齐问,“为何?”
罗青梧笑道,“哥哥的愚钝你还不清楚吗?战场上一个样,下了战场又是一个样,你还记得上次哥哥在家时,我们出门买云锦那次吗?老板的女儿心仪哥哥,送他一块手帕,你还记得哥哥当时怎么说的?”
罗青梧模仿大哥哥的语气道,“姑娘,我一个大男人,你送我帕子,我也用不到啊,姑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不如,这匹锦缎给我们算便宜些如何?我妹妹很喜欢这折枝暗纹。”
说完,两人笑作一团,罗青梧忍笑继续道,“紫笙,你还记得那位姑娘当时的表情吗?哥哥就是块木头,便是连鹤那样的仙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开窍的。”
想起当初闹的笑话,罗渚白面露讪色,“我那里知道那些,还以为她觉得我们人好,要送我们东西,那帕子我用不到,不如她少收点银子,给我们些便宜,也算是她的心意。”
两姐妹齐摇头,罗青梧道,“大哥对感情之事如此愚钝,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娶回嫂嫂呢?”
罗紫笙道,“比起大哥何时娶亲,我更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和大哥心意相通,她们今后生活在一起,会聊些什么呢?女红,哥哥不懂,诗词,哥哥不会。”
“可以教嫂嫂习武啊,这个哥哥擅长。”
“哦。”恍然大悟。
未免两个妹妹继续打趣自己,罗渚白道,“‘文坛二怪’的连鹤我虽没见过,宁徽我倒是见过的,谈吐慷慨言辞犀利且目光长远,是个大才。”见紫笙不知,解释道,“就是我们祭祖时,碰到的那人。”
罗紫笙想到那人不合时宜的玩笑,他就是宁徽么?文坛二怪之一。
罗青梧道,“听说这宁徽仕途不济,刚上任不到三个月,便得罪上司,被赶了出来,自此后便自暴自弃,终日游手好闲饮酒作乐,是青楼花魁的常客,满京中青楼花魁没一个不认识的,是个风流才子。”
罗渚白叹道,“时乖运蹇。”
正说着,屋外进来一小厮,来找罗渚白,说是有人请大公子在三品居吃酒,罗渚白随他离开。
晚饭时,只有何氏和两姐妹,罗青梧道,“大哥出去和好友吃酒,晚饭不在家吃,爹呢?也有人请他吃酒吗?”
何氏道,“家里有客人,你爹正在陪客。”
罗紫笙道,“谁呀?”
何氏道,“顺平王。”
顺平王,就是两人在城外等罗渚白时,提及的唯一的一个外姓王。先帝八大好友活下来的四人之一,因在战场双腿受重伤不能站立,遂自请外出养病,选了萧江那个气候合宜的地方,先帝每年都会派人前去看望。
顺平王死后,他儿子成为下一任顺平王,所以,现在的顺平王是老顺平王的儿子,名叫韩玠。老顺平王自离京后从未回来过,其子韩玠,在及冠那年进京拜见过一次陛下,今年是第二次进京,特来为陛下贺寿。
罗青梧道,“咱们家和他们有交情吗?”
何氏道,“先帝的八大好友,现如今只剩下他们韩家,和咱们罗家两家,咱们家虽未袭承父辈的荣光,成为了白丁,但父辈们的交情还在。且他及冠那年来京中,和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他也算是拜访旧友。”
罗紫笙道,“听说萧江江河交错,小桥流水,气候宜人风光旎丽,是完全不同于京中的地方,真想去看看。”
罗青梧道,“你想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罗紫笙道,“什么办法?”
罗青梧冲她眨眨眼道,“嫁过去啊,只要你嫁过去,保管你看个够。”
罗紫笙放下筷子去撕她的嘴,“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次日,罗渚白亲去二殿下府上,把李贵带了回来,所幸并未挨打。
罗青梧问他昨日的事情,李贵道,“刚开始,我是和其他府上的下人们在一处的,有管事的来说人手不够,找人帮忙搬东西,于是我就去了,搬了东西后,管事的拿糕点赏我,陪我坐了一会,问我是谁府上的,我说是罗将军府上的,管事听后很热情,问了老爷夫人安,又问起两位小姐。”
罗青梧道,“问我们什么?”
李贵道,“也没什么,就问两位小姐好,最近在忙什么的,还问了公子,都是些平常的话。”
罗紫笙道,“那你是如何被绑的呢?”
李贵道,“说完话后,管事的就离开了,我刚出门,突然跳出几个小厮就把我绑了,锁在柴房,把我带出去之后的事情,两位小姐都知道了。”
罗渚白让李贵退下,又对两位妹妹道,“想来是没什么大事,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日后不要再提了。”
用过午饭,云儿进来道,“小姐,柳小姐来了,说是之前和你约好,今日来向小姐请教剑舞的。”罗青梧忙让请进来。
罗紫笙道,“这柳小姐不愧是舞痴,昨日见到剑舞,当即便决定学习,今日就来了。”
云儿很快回来,身后跟着柳筝,柳筝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个捧着一把剑,碧色剑穗随风飘飘,另一个丫头捧着一个雕花方盒,甚为别致。
柳筝在椅子上坐下,接过丫头手里的雕花方盒道,“今日向罗姑娘请教,也不知带什么好,这两块手帕,是我闺中好友倩娘赠与我的,由她亲手所绣,倩娘的女红,在京中也是有名的,希望罗姑娘不要嫌弃。”
罗紫笙忍不住笑出声,“柳姑娘这礼物真真是送到点上了,我姐姐可不就是喜欢女红么,得空便一个人闷在屋里,绣一些鲜花呀鸳鸯啊什么的,只可惜,水平实在太差,做出来的东西令人不忍直视。”
柳筝没听出她的玩笑话,道,“罗姑娘若真心想学,我可以帮你引荐倩娘,我们是好朋友,这点面子她不会不给我的。”
罗青梧忙打断道,“柳姑娘向我请教剑舞在先,自然该我先教你剑舞,至于这女红的事,改日有时间我们再商议不迟。”
柳筝道,“那好吧。”
之后柳筝日日过来,她本就有天赋,再加上刻苦用心,短短三日就学会了剑舞,甚至有超越罗青梧的势头。
这日,两人刚练完一遍,准备休息一下,就听到掌声传来,“不愧是绝世剑舞,果然不同凡响。”两人齐齐看去,来人是赵奕崇和赵文琰。
罗青梧道,“听世子殿下说,太子殿下正忙着准备陛下大寿一事,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呢?”
赵奕崇道,“我今日正是为这件大事而来。罗姑娘的《霜天剑舞》在二弟的宴会上大放异彩,连母后都知道了,听说是失传的曲目后,特意命我过来,希望罗姑娘能在陛下寿宴上表演这曲《霜天剑舞》,以失传之舞恭贺陛下寿与天齐,不知罗姑娘意下如何?”
罗青梧惊道,“什么?”
赵奕崇道,“罗小姐可是有为难之处?”
“这倒不是。”这是自己这剑舞,罗青梧汗颜。
赵奕崇笑道,“那我当你答应了。”
罗青梧只能应下,“臣女定不辱命。”
赵奕崇道,“好,时间紧迫,请罗姑娘好生准备。”
“是。”送走太子和世子殿下,罗青梧愁眉苦脸回来,《霜天剑舞》虽好,可自己不好啊,自己不过是偶然听娘提起此事,一时心血来潮学了这剑舞,本就没有精进,更何况这么多年没有跳,在二殿下的宴会上唬唬那些闺阁娇女还行,陛下寿宴是何等场合,岂容自己胡来。
柳筝见她闷闷不乐,不解道,“陛下寿宴上献舞,何等荣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不论是对罗姑娘,还是失传的剑舞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罗姑娘为何愁眉不展?”
罗青梧闷声道,“我教你也有几日了,你觉得我水平如何?我这样如何能向陛下献舞,被人嘲笑是小,若因此惹得陛下心情不悦,如何是好。”
柳筝安慰道,“距离陛下寿宴还有段日子,趁这段日子好好练习一番。记得我第一任师父教我跳舞时,说过一句话。她说:舞者,除刻苦用功外,信心也是很重要的,要相信自己,当你站在舞台上,你就是最美的,也是最好的,全天下的人都不能遮盖你此刻的光芒。我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相信你也可以。之后这段日子,我就不来打扰了,你安心练习。”
这边,赵奕崇和赵文琰已经离开罗青梧的院子,赵文琰道,“我有事请三姑娘帮忙,太子表哥先行一步。”
赵奕崇离开后,他来到罗紫笙的院子,远远的便看到她在忙活,左边放着一个精巧的竹篮,里面放满了桃花,去除花蕊只留花瓣,而她自己则左手抱铜臼,右手握铜杵捣桃花,捣一阵后,添些新鲜花瓣进去,然后继续,如此反复。
赵文琰笑道,“天宫有玉兔捣药,人间有美人捣桃花,甚好,甚好,但不知美人要用这些桃花做什么呢?”
罗紫笙放下石杵道,“昨日在园子逛时,看到桃花开的不错,所以就摘了一些回来,想做桃花酒。”
赵文琰捻起桃花瓣细细观赏,“哦?罗姑娘还有此等手艺?见者有份,他日桃花酒酿成,可要分我一坛哦。”
罗紫笙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些事来做,那里谈得上手艺,殿下若喜欢,我送你两坛便是。”
赵文琰很高兴,“一言为定。”
罗紫笙笑道,“世子殿下平日里琼浆玉露,喝的都是上好的佳酿,只怕我这桃花酒你喝不惯。”
赵文琰笑道,“罗姑娘此言差矣,喝酒看的并不是酒好不好,而是看和谁喝,若是同自己厌烦之人喝酒,便是琼浆玉露也难入喉,若是同真情好友同饮,便是苦涩浊酿也是香甜的,罗姑娘觉得呢?”
罗紫笙诧异,手上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他会在听到自己说喜欢那对白玉手镯之后,赢下比赛送给自己。知道朋友在家里过的不好时,会出手相助。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无关之人,来请自己帮忙,会因为担心二殿下为难她们姐妹,特意去自己不愿意去的宴会。
往日自己只知他是个纨绔子弟,整日吃喝玩乐,便私心以为,此人是个自私不通情理,且没有怜悯之心之人。现在才发现,自己竟完全错了,这位安乐世子不但善良温和,而且细心周到,是个极其温柔之人。
看她不说话,赵文琰紧张问,“我有说错吗?”
罗紫笙摇头,“没有,世子殿下说的很对。”
“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改日一起喝酒如何?”
“好啊。”罗紫笙爽快答应。
赵文琰道,“不过,我这次来,是想麻烦罗姑娘再陪我去一趟玉满妹妹家,我算着日子,上次抓的药应该要吃完了,周姨娘的病要继续吃药才行。”
罗紫笙把铜臼放到一边,“去一趟也不难,只是,相同的办法不能用第二次,这次要用什么理由呢?”
赵文琰道,“周姨娘现在已经能离人了,玉满自己去抓药就行,所以,这次不用编理由了。”
罗紫笙和赵文琰再次来到宋玉满家,周姨娘依旧躺在床上,脸色较上一次好了很多,能开口说话。见到罗紫笙,落泪感谢一番。罗紫笙再次为她诊脉,又问了些问题,周姨娘一一回答,然后三人一起出门,同上次一样,何氏看过后,方才抓了药。
宋玉满手里抱着药,眼眶含泪,“罗姑娘,紫笙,我可以叫你紫笙吗?”
罗紫笙道,“当然可以。”
宋玉满眼泪掉下来,“我知道,感谢的话你已经听腻了,但我还是要说,真的谢谢你,谢谢。”
罗紫笙道,“这次的药,是在上次的方子的基础上去了两味药,又新加了两味,另有罗汉果,是泡茶喝的,不要和其它药一起煎,记得泡水的时候,把果实从中分开掰碎,然后再冲水,明白了吗?”
“我记下了。”
两人送宋玉满回家后,赵文琰送罗紫笙回家。
赵文琰想起玉满的话,他道,“我可以叫你紫笙吗?”
罗紫笙没听清,“什么?”
赵文琰道,“玉满可以直接叫你名字,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他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想着,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在这段时间内,能够你帮我我帮你,也是难得。”
罗紫笙对他的要求虽有些意外,还是答应了。
赵文琰高兴道,“玉满一直叫我哥哥,你以后也可以如此叫我。”
“岂敢。”自己是个庶女,不过仗着爹爹的功绩,有几分薄面。而对方,先不说他是皇上的侄子,身上流着皇家的血,便是王爷家中嫡子,且是王爷唯一的儿子这一身份,就不是自己可以高攀的。
赵文琰倒是不在乎,“朋友间也要计较这些个吗?若照你这么说,我们大家都不要做朋友的好,我是世子,满京中再找不出其它世子郡主来,难不成要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整日孤单一人吗?”
罗紫笙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因为自己帮了他一时兴起,不好直接驳他好意,正犹豫间,就听对方道,“莫不是罗姑娘不愿意同我这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结交?”一瞬间,赵文琰竟然有些讨厌起自己平日所作所为。
罗紫笙道,“规矩不可乱,世子殿下是皇亲国戚,我不过是朝臣家的一个庶女。”
赵文琰道,“交朋友不过是脾性相投,性情相合,那里那么多规矩,你看玉满就知道了。”
“世子殿下说的是。”
赵文琰开心了,送罗紫笙回家后,一路哼着小曲也回了家。
廊下挂着一只羽毛鲜艳的鹦鹉,是上个月刚买回来的,赵文琰很喜欢,往日回家后,他总要去逗弄一番,今日却一改往日,没有理会那鹦鹉,而是直接来到书房,在书架上翻找,终于找到一本满意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丫头端上的茶已经冷掉,他一口没动。
有鸣是贴身跟着赵文琰的,看他平日里都是,怎么开心怎么过,现在却捧着一本书眉头打结,嘴里不时嘀咕几句,忍不住问道,“今怎么想起看书来了?”
赵文琰看也不看他,“去去去,别来打扰我。”
有鸣只好退下,守在门外,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见主子依然没有起身的打算,有鸣好奇,不时扒着门缝往里看。
恰在这时,王妃走进来,“在门口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有鸣忙站起来,指指关着的大门,“公子在里面,在,在……”
王妃道,“在做什么?”
有鸣道,“在看书,看了快两个时辰了。”
“哦?”王妃颇感意外,自己这儿子,在里面做任何事情,她这个当娘的都不会意外,唯独这看书,倒真是出乎意料,推开门进去,果见到赵文琰在看书,而且,似乎看的不太顺利,于是取笑他,“一脸烦恼的样子,是不是不认识字啊?现在知道自己不学无术了吧?”
赵文琰把书扣在桌上,唉声叹气,“怎么这么难。”
王妃瞅了一眼,“《黄帝内经》?多少人穷尽一生,尚不敢言自己将其内容全部领悟,你一个门外汉如何看得懂。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看这书?”
赵文琰无精打采道,“没什么,随便翻翻。”突然想到什么,“娘,那你说是学这个容易,还是酿酒容易?”
王妃道,“酿酒行医都是需要花心思钻研学习的,酿出一坛好酒不易,治病救人亦是不易。不过,酒酿出来,不管好坏,都能入口,治病救人可不能出错,相较起来还是酿酒容易些。”
赵文琰马上吩咐有鸣去买两坛桃花酒回来,有鸣出门。
王妃道,“你这又是看医书又是桃花酒的,发什么疯,我可警告你,皇上寿宴在即,你若是在这个时候闯祸,你爹一定会把你屁股打开花,到那时,我可不会帮你说情。”
赵文琰有些失落,认真问,“娘,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玩世不恭,只会给你们闯祸的人啊?”
“你做过什么正事吗?”
赵文琰想想,也是,自己确实没做过什么正经事。又想到,自己亲娘尚且这么认为,那其他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思及此,愈发沮丧起来。
王妃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往日自己说他不务正业时,他总是同自己开玩笑,将‘吃喝玩乐’四个字吹捧的天一般高,今日竟这般在意起来,关心道,“儿子,你今个是怎么了?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还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赵文琰摇头。
王妃道,“其实,用桃花酿酒娘也会,娘教你如何?”
赵文琰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吗?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摘桃花,要挑那些开的好看的,这样酿出来的酒才会好喝。”
王妃笑笑,自己这个傻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宋玉满带着药回家后,去厨房煎了一碗,喂周姨娘喝下,又想到罗紫笙说罗汉果要分开掰碎冲水喝,不敢休息又去烧水。
梁氏突然想到周姨娘,问心腹王嬷嬷她的情况,王嬷嬷道,“上次大夫看过后开了些药,吃了总不管用,后来也没有管,想来情况不会好。”
梁氏道,“你过去看一下,若真病的不轻,就去给她找个大夫。”
王嬷嬷答应一声,用食盒装了两碟子糕点,来到周姨娘的院子,见周姨娘一时三刻无碍,这才放下心来,放下糕点,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出门后,碰到宋玉满端着水回来,“二姑娘。”
王嬷嬷是梁氏身边的人,宋玉满不敢怠慢,恭敬道,“不知王嬷嬷来有什么事?”
王嬷嬷道,“夫人担心姨娘的病,派我来看看。”又想到门房说她这几日只顾着玩,经常出门,“二姑娘也是,身为女子自要在长辈面前尽孝,我听说,你这几日经常出门,是吗?”
宋玉满不敢说自己偷偷找人给她娘看病,“玉满以后会注意的。”
王嬷嬷这才离开,回到梁氏这里,恰好碰到四姑娘来看她娘,在这里说话,“我看着无碍,撑过这几日应该没问题。”
梁氏道,“那就好。”
宋玉娴道,“你说的是那个病鬼?一个贱妾,死就死了,娘还特意派人去看她。”
梁氏道,“你懂什么,皇帝寿宴在即,普天同庆的日子,偏咱们家死了人,我这不是怕她给我们家添晦气嘛,她死了当然不要紧,但她只能死在皇帝寿宴之后。”
宋玉娴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两人坐着又说了些别的话,宋玉娴起身准备离开,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周姨娘她,她……”
宋玉娴不耐烦道,“她怎么了?”
小丫头道,“周姨娘死了。”
“什么”众人吃了一惊,王嬷嬷道,“方才我去看她时还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