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 第2章 日常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逐渐热闹起来，路灯一排排亮起，车道两边时不时闪过几辆车。

季颜淋带着耳机，手机随意放在校服外套里。耳边音乐柔和，她跟着哼哼两句歌词，音量不大，过往行人大约是听不见。

短信提醒音在音乐中格外刺耳，她把音量调小才划开解锁。垃圾短信，还以为是什么呢。

回到家正好十点，不大的房间没有一点生气。她没有开灯，落地窗外霓虹灯闪烁，足够照亮整个客厅，开灯显得很没必要。

短暂洗漱后，脏衣服被丢进洗衣机里。前几天阴雨绵绵，很多衣服依旧是半干带着湿气。

季颜淋洗了贴身衣物，把明天需要穿的校服放进烘干机里。做好一切后，转身迅速回卧室投入被窝的怀抱。

今天好似格外累，没一会儿呼吸均匀下来。脑袋混沌得到放松，一切心烦留在明天，珍惜好每一秒休息时间，那是劳累之后应得的奖励。

隔日清晨，柔和的闹钟声响起。昨天忘记充电，它靠着百分之二电量完成任务。

刚把充电器插上，简囡怡的信息就跳出来。

我这几天有事，可能会请一阵子假。不要太想我哟！

季颜淋忍俊不禁，还是和以前一样。

JYL：收到，附赠一个小爱心。

对方发来一个小猫摸头表情包。

JYL：很可爱，今天不带手机，信息可能不会及时回你。

发送后，季颜淋放下手机去洗漱。

慢慢腾腾出门时已经很晚，她又一向不喜欢吃早餐，刚好抵过，到校不算太迟。

早自习是班主任刘刑军的课，中年人挺潮流，行事风格和同龄人不大相符，因此更受同学喜爱和尊敬。

刚结束周考，试卷才改出来。刘刑军不急着讲，发下来让他们自行订正。

数学试卷上，鲜红的54格外刺眼。

前八道单选，她刚好对四道，二十分。多选三道，对一个，六分。往后，填空十分，大题可怜的十八分。

果然，数学这门科目，压根不适合人学。而她同桌，十八分。对比之下，五十四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

“这次试题有点难，是教研组长亲自出的。达到及格线的也就几个。”刘刑军说着把一张试卷在白班上展示：“值得表扬的是祁昭慕同学，149分，全年级最高。”

班上一整唏嘘。

祁昭慕同学坐在座位上，对此很平常，她只想不通为什么会扣1分。

“如果没有在试卷上写‘很一般，还需努力’就会是满分了。”刘刑军话锋一转，严声批评：“考试时别太自大，人外有人。”

按新规定，卷面是不能扣分，但改卷老师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挑挑拣拣发现一大题没写解给她扣了一分。

祁昭慕嘴角扯出讽刺：“老刘，至少现在没人吧。”

“哦~。”

一阵喧哗，一些人还在喊：“祁姐牛逼！”

“祁姐太有实力了！”

刘刑军脸色算得上是发青，他拍拍讲桌震慑起哄的同学。安静后，他才继续道：“谦虚是美德，祁昭慕，你如果语文成绩能再上去那么一点的话再说这些吧。”

与班上剑拔弩张气氛不同的，季颜淋一脸懵逼算着最后一道大题。如果公式没错，大概率是计算出错了。她非不信邪，区区小大题，能难倒她？

直到下课还没算出什么名堂来，季颜淋终于理解为什么别人常说放弃很简单。数学真是很会迷惑人，当你认为数学把你放心上时，转头数学把你踹沟里。

季颜淋属于，数学伤她千百遍，她待数学如初恋。

下课铃响，班上人趴下一半。

季颜淋刚趴下，衣料摩擦声在附近响起。她用力闭上双眼，不理会杂音。没一会儿，声音消失，世界清净了。

这会儿太阳露出来，温和的光线顺着窗沿洒下。今天温度不高，但也不觉着冷。耳边少了简囡怡的叽叽喳喳，还有点不习惯。

没睡多久，她起身准备去上厕所。季颜淋一直都很习惯一个人，简囡怡的出现，让她觉得有个朋友也不赖，虽然偶尔烦了点。

厕所没什么人，早自习下后大多都在补瞌睡。五楼厕所有个暖心的设计，是不知名同学做的“公用卫生巾存放盒”。贴心的用盒子装着，有盖子。一旁还有标语：每个小仙女都有急需时刻，适量拿就好，不然其他小仙女需要时该怎么办呢？

季颜淋没用过，那盒子里几乎每次都是满满的。

教室内，陆续有人开始清醒，本就是课间，吵闹很正常。真正想睡的人也不会在乎有多吵，因为根本没那心思去理，都在抓紧时间能多睡一会是一会。

活动一圈后季颜淋困意全无，回班看起小说来。她经常这样打发时间，最长一次记录，她看了一星期小说没有理班上任何一个人。据简囡怡回忆，那段时间一致让她产生了没有交过季颜淋这个朋友的感觉。

季颜淋那时候是怎么回她来着？

好像是一个高冷的“哦”字。

课间结束，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哒哒”走来。一摞卷子被放在讲桌上，扩音器传来一阵杂音，很刺耳。

“Okay, 周考卷子改出来了。”她腔调很奇怪，像刻意模仿外音。

“最高分还是我们的祁昭慕同学，让我们恭喜她。”赵启春带头鼓起掌，下面跟着四起。

卷子按组发，季颜淋拿完自己的那份还得帮简囡怡拿。

季颜淋英语还算不错，单项班级第二。第一......，她也不知道多少分。

反观她同桌的卷子，66，刚好六六大顺。

午餐时间，太阳已经出来，恍惚间还有些刺眼。一般简囡怡在时，她们是一起去食堂。偶尔她请假，季颜淋一个人也能去。

她来的有些迟，各窗口队伍都很长，一眼望不到头。

食堂喧闹嘈杂，季颜淋随便找个队伍站了过去。每个年龄段，每个人都差不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朋友一起吃饭或是上厕所。像季颜淋习惯一个人的，在其他人眼中大概率会被当成“异类”。

初中时季颜淋体会过当“异类”的快乐，很爽。如果不是简囡怡，她会爽三年。也是因为有她在，初中那三年好过不少。

思绪飘游间，她前面只剩一两个人，很快轮到季颜淋。

窗口万年不变几样菜，她有些不想吃。

食堂阿姨催促：“吃什么？”

季颜淋随便指了几样看着还可以的菜。

二楼食堂有个靠窗位置是空位，季颜淋快步过去。餐盘上的东西看着还不错，她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简囡怡曾说过：“对学校食堂抱有幻想的，都是傻叉。”

季颜淋比较挑，平常的家常菜她都能挑出花来，更何况是食堂。

只吃一口，她选择放弃。

节约粮食是传统美德，但学校把菜做成屎就不是浪费了吗？所以，不是她浪费，是学校浪费食材。

没等她离开，一道身影在眼前坐落。

“你好，可以坐吗？”男生笑的柔和，清冷长相，算是帅那一类的。他自认为自己很出名，等着季颜淋认出他来......

季颜淋看都没看他一眼，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

叶霆洐不信邪，轻咳声。

季颜淋头都没回，往食堂外走。

肩上受力，叶霆洐侧头看去。祁昭慕忍着笑，把餐盘放下，学着他刚才的模样：“你好，可以坐吗？”

叶霆洐面色不善，毫不避讳：“那女的是孚容中的吗？”

祁昭慕朝他挑挑眉，“嗯”一声：“不然呢？”

“齐烜，你说是我不够出名吗？”叶霆洐把话题抛给和祁昭慕一起的人。

“嘿呦。”齐烜夸张的叫一声，没有嘲讽意味，单纯开着玩笑：“谁不认识叶少啊。”

叶霆洐也不恼，平静问祁昭慕：“真看上她了？”

祁昭慕嘴角抽抽：“可能吗？老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上次说多久拿下来着？”

祁昭慕提醒：“一星期。”

叶霆洐耿直道：“我认为你拿不下。”

“放屁。”祁昭慕骂声：“别狗眼看人低。”

叶霆洐耸耸肩，随便她。

“齐烜。”祁昭慕叫一声对面吃的正起劲的人。

“干嘛？”齐烜咽下口饭，含糊不清问。

“帮我写封情书。”

齐烜：？？？

“追人。”祁昭慕多说两个字，也没多解释。

齐烜：？？？谁追人？

“你喜欢的那本书全套。”

齐烜：！！！就喜欢写情书。

一天学习结束，季颜淋按部就班的回家洗澡写作业。准备睡时，简囡怡的信息适时弹出。

今天有没有想我？

季颜淋能想象手机那头简囡怡是怎样的表情，回答她想听的：想。

作业多吗？是不是发试卷了？我考的怎么样？

提起成绩，季颜淋如实汇报：多，是，数学18，英语66。

怕她难过季颜淋还特意多打几个字安慰：挺吉利。

什么?

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可思议。

别骗我，这次数学我觉得很简单啊。

季颜淋无情拆穿：只是你觉得而已，但没关系，班上就五个及格。

简囡怡试探问最高多少。

季颜淋想想，好像是谁一百四来着？

想起来了，最高149。

发出去几分钟后，简囡怡发来一个上吊表情包。

请苍天辨忠奸！想她简囡怡每天勤勤恳恳学数学，结果呢？数学是怎么回报她的？

我要告到校长办公室！

季颜淋无奈，告谁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