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神冥祭 第15章 沐淋小友

自那以后，沐淋就时常拖着一副白鸡的身子，来找漓江讨教人间美味。漓江也顺理成章的以养鸡为名向沐淋讨要高昂的伙食费。

一鬼一禽情窍不开，课业之余唯对吃极为着迷。

漓江在沐淋的百般嚯嚯下，亲到霍山活捉朏朏，同沐淋一起研究，炭烤了它口服，是否也能做到如豢养它一样的无忧。

沐淋也在漓江的怂恿下，飞到阳山啄杀化蛇，阻止周边村镇水患的同时，研发出了蛇羹的最鲜烹调方法。

他们还到过牛首山采摘鬼草，油炸凉拌的连吃了三日……三日后，他们总结：鬼草滋味普通，少吃解忧效果不显，多吃营养不良，面黄肌瘦。

因着这份肌瘦，一鬼一禽终于老实本分了月余，业余活动也从料理实操回归到了修为理论。

差不多在漓江与沐淋相识的第八十一年里，沐淋终于修出人身，以一副文质彬彬的清减少年模样顶替了原先翎羽银洁的白鸡模样。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漓江才知晓，原来自己尤爱俊俏又瘦弱的少年郎。

她经常看着沐淋的那张洁净俊朗的脸，发上好几个小时的呆。

“阿漓，这样直勾勾的看人，很不礼貌。”沐淋提醒。

“嗯，我知道。以后，我不用这样的眼神看人。”漓江吸了一口差点从嘴角留下的哈喇子，大大方方的保证道。

“阿漓，我说的是我。”沐淋又道，耳朵有些泛红发烫。

“看禽类也不可以吗？”漓江咽了口唾沫，问道。

“不可以。”沐淋浅淡回答。

“那……好吧。”漓江有些意犹未尽。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隔上几个月，都会发生一次。

渐渐地，沐淋也就习惯了，不再试图去纠正漓江的这一行为。

漓江也开始轻车熟路地变本加厉起来。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摆上几碟小食，坐在沐淋的对侧，边看边吃。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气呼呼的坐在沐淋对侧，边看边试手感。

由于漓江灼灼的目光热忱的有些渗人，沐淋终是被她影响的心率失常，难以安眠。

漓江看出了沐淋的烦忧，因她发现沐淋那好看容颜上的黑眼圈日渐的明显。

她提议：“据《山海异闻录》所载，翼望山有怪鸟，三首六尾，名曰鵸?。食之，可解失眠多梦。不如，我们同去网兜几只，回来清炖？”

沐淋听完，后脊一颤，纠正道：“禽鸟何苦为难禽鸟？若是想要好梦安眠，英鞮山的冉遗鱼效果更佳。”

“冉遗鱼么？”漓江迟疑片刻，道了句：“原来，相较野味，你更喜欢河鲜？也好，也好。”

翌日，她便整装待发，与沐淋同去英鞮山，兜了一箩筐的冉遗鱼回冥界油炸、清蒸、煲汤……

此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沐淋每每闭眼小憩，都能梦到饭桌上的冉遗鱼瞪着一双灼热的大眼，在如狼似虎地看他，甚至口吐人言道：“你真好吃！”

……

沐淋是个天资过人的凤鸟，与漓江招猫逗狗的同时，还能将灵泽修行的精纯浑厚，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就结出了冰系的金丹。

夏日炎炎，小夜风吹得又有些嗖嗖。

漓江坐在篝火前，烤着他们从英鞮山带回的最后一条冉遗鱼，望着月光下沐淋棱角分明的俊脸道：“如今你的冰系术法使得这般得心应手，做起冰镇的事来，也是游刃有余。”

沐淋殷勤的冰镇了两壶清酒，递给漓江一壶道：“你又想干嘛？”

“没干嘛。”漓江仰天“咕咚”了半壶，打了个水嗝道：“可以找个时间，到人界毛豆东施那里，学一学毛豆的卤煮手法。夏日对酒吃冰镇毛豆，最有意趣了！”

沐淋也吹了半壶清酒，打了个哆嗦，挨火堆又近了好些，点头同意道：“日后我突破了，水火兼容，炭烤也能不在话下。”

漓江点头表示赞同，递过手里的鱼，好奇问道：“你不是冰系的灵物么？怎生的也怕冷？”

沐淋打了个寒颤，瑟瑟打颤道：“术法是术法，人是人。脱离了术法，首先我得是个热乎着的大活人。哈湫……不行，太冷了……我要回屋拿件斗篷披着。”

漓江：“……”

她有的时候，真的很不明白，作为一只高贵的凤鸟，为什么沐淋总爱把自己当做一个凡人来看？

……

第二日，天蒙蒙亮。

沐淋端来一叠子的槐花炒鹌鹑并一碗白粥，温柔的摇醒了漓江。

漓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热气腾腾的早饭，很是意外：“你这是？做什么？”

“昨夜不是说，要到人界，寻毛豆东施学做卤煮毛豆么？我算过，去人界得花半个时辰，学手艺得花三个时辰。每次去人族，你都会在那硬赖上好几个时辰。这么一算，我们还是早些动身，比较稳妥。”

沐淋说话的功夫，漓江已经洗漱完毕。

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吃起沐淋为她准备的早餐，赞同道：“果然是不添酒醋的可口。那老鬼还忽悠我说，西湖醋鱼是麻辣的，糯米藕合是咸口的，龙井虾仁是酥脆的，简直可耻！”

“听你这意思……这次游玩人族，想品鉴的佳肴已然是定了？”沐淋笑道，白皙的面颊上绽出浅浅的粉，三月桃花一样好看。

漓江一面扒饭，一面点头若捣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