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再回答 第8章 生病

许越这节课间也来了，蒋原说：“段哥在睡觉。”

许越点点头下楼了，不打扰他。

在楼梯口的时候蒋原叫住他说：“段哥估计要睡一上午，你接下来不用上来了。”

许越沉默点头。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许越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郑柯宁转身问：“你怎么了？”

许越摇头，他不想跟除了段文卓以外的任何人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段文卓不是他亲哥哥，但好像也差不多。

许越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心里乱糟糟的，不单单是关于段文卓还有自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许越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而他也无从知道，没有人教他。

他想段文卓了，他想立马见到他。

郑柯宁不知道许越这是怎么了，但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索性不打扰了。

大大咧咧的男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所以就没想着跟老师说。

一天时间好不容易熬完了，段文卓下来接他，他们站在走廊上，因为许越班的老师拖堂了。

蒋原手搭在段文卓肩膀上说：“忘记告诉你了，许越今天上来找你了，第一次你去了办公室，第二次你在睡觉，然后我跟他说你可能会睡一上午，让他别来了。”

段文卓扭头看他，无语道：“然后他下午也没来。”

蒋原赔笑道：“那你今天不也有事嘛。”

段文卓不看着他了。

许曾巍手也搭上段文卓的肩膀说：“对了，忘了问你，你被老班拉去办公室干什么。”

“说数学竞赛。”

许曾巍笑道：“哈，他估计开心死了。”

段文卓问：“为什么？”

“一中虽然成绩好的学生很多，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一个数学好的，你的到来是给我们学校带来了一丝希望。”许曾巍道。

“诶，这个我听说了，之前学校的数学竞赛是不是都没什么名次？”

“嗯，就没有过。”

段文卓低下头说：“那我这是非答应不可了？”

“你还是可以拒绝的，怎么，老班他没给你退路？”

段文卓摇摇头：“那倒没有，他叫我好好想想。”

许曾巍点了下头说：“这是得好好想想，我听说竞赛在下个月，那这个月你就得一直刷题了，没什么课余时间了。”

“嗯，我担心没时间陪越越。”

听完这句话揽住他的两人一顿，随即笑道：“你还是答应吧。”

异口同声。

段文卓疑惑：“为什么？”

许曾巍想了想说：“高三下学期还有一次，那次考过了就可以直接保送，不高考。”

“那跟这次有什么关系。”

许曾巍耸耸肩：“好像是筛选吧。”

“嗯？”

许曾巍刚想解释，许越拉住段文卓的衣角，轻轻喊了一声：“哥”。

段文卓的注意力立马被带偏了。

许曾巍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怎么忽然感觉他这个弟弟有点绿茶呢？

“咦惹。”许曾巍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蒋原拍了下他的胳膊说：“想什么呢。”

许曾巍摇头表示没事。

许越早就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了，老师后来讲了什么他不知道，注意力完全在搭在段文卓肩膀上的两只手上。

当时许越心想：真想把那两只手给拉下来。

老师一宣布解散许越就快速收拾书包往外面走。

“走吧。”许越拉着段文卓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蒋原和许曾巍靠在一起，蒋原问：“这是宣示主权吗？”

许巍赞同的点点头：“好像是的。”

两人跟上他们。

回到家后段文卓就直接上楼了，进房门的时候，他妈妈在下面说：“就快吃饭了上去干什么。”

段文卓打了个哈欠说：“我不吃晚饭了。”

说完就进了房间，睡觉。

今天一天没睡够。

睡着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看来还是不熬夜的好。

吃过饭的许越，心一横跑去敲了许曾巍的房门。

许曾巍问：“什么事？”

“你之前说的段哥找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许越试探性的问。

许曾巍一笑：“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

许越一顿，缓慢的点了下头。

许曾巍问：“你问这事儿干嘛？”

许越摇头不想再继续说话了。

这样主动找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段文卓他是不会有的。

沉默了会儿，许曾巍说：“你这么在意他干嘛，我才是你亲哥。”

这话多多少少有点控诉的意味了，但许曾巍想表达的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许越依旧没说话，感觉像是没听见许曾巍说了说了什么一样。

“越越？”许曾巍察觉到不对劲上前想要看他却被他躲开了，再抬头看见的是他苍白的脸。

“你怎么了？”许曾巍皱着眉担忧的询问他。

许越像是哑巴了一样依旧没出声。

许曾巍对着自己弟弟拥有足够的耐心，又再次询问了一次，许越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一样。

许曾巍出房间叫自己父母了。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许越已经不在这儿了，三个人便去他的房间找他。

门被锁，他们有这个房间的钥匙，但是许越既然把门锁起来就是不想让他们进来，许越父母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到底怎么了这是？”许妈妈急的都快哭了。

许曾巍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问他他也不出声说话。”

“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啊？”

许曾巍没应。

许爸爸拦住许妈妈的肩膀说：“不着急，先敲门看看。”

许曾巍敲了敲许越的房门，里面安静的很什么声音都没有。

许曾巍也冷静不了了，拿手机打电话给了段文卓。

段文卓这会儿正睡觉手机开的静音，所以消息收不到。

索性许曾巍聪明打段文卓的电话，也还好段文卓存了他的号码。

段文卓被电话铃声吵醒，看也没看手机就接了电话，带着困意“喂”了一声。

“你可算是接电话了，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越越有些不对劲。”许曾巍着急的说。

听到许曾巍提许越段文卓立马清醒了，弹跳起身边走边问：“他怎么了？”

“主要是我也不清楚，他来找我的时候还好好的，后面脸色不知道为什么苍白的，问他也不出声，现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好，我马上就来了。”段文卓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去哪啊？”段文卓妈妈在后面喊了一声。

“越越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晚自习您帮我请个假成吗？”段文卓边穿鞋子边回答母亲的问题。

段文卓母亲闻言就拿起手机给他们老师发消息，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段文卓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段文卓敲了敲门，许曾巍立马把门打开说：“你去看看吧，我们也不敢敲门。”

段文卓点了点头。

“越越？”段文卓轻扣了扣门说，“把门打开好不好？我是段文卓。”

里面没有声响，段文卓耐心的继续哄道：“怎么了越越？是不开心吗？把门开开跟哥哥说说好不好？”

房间里的许越其实在听到段文卓的声音之后思绪就回过来了，只是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

意识逐渐回笼，许越慢慢的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在看到段文卓的那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了越越？”段文卓心疼的将他抱紧，轻声问道。

许越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难受。”

“难受？哪里难受啊？”

早在段文卓来的时候许曾巍以及父母都去了楼下，即使担心许越的状况但也知道自己在那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我不想和别人待在一块，也不想跟别人说话，难受。”许越说的断断续续，但段文卓也听懂了。

“那我们以后不跟别人待在一起好不好？”

许越哭着不说话。

“越越，爸爸妈妈你也不愿意吗？”段文卓问。

许越点头。

段文卓皱起了眉，觉得该带许越去一趟医院。

“那越越先在房间里待着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你走。”许越闻言以为段文卓不要他了，哭得更狠了。

“好好好”段文卓摸着他的头，“我不会走的，我陪着你好不好？”

许越在段文卓身上蹭了一把点点头。

段文卓抱起许越关上门就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了，段文卓温声哄道：“越越跟哥哥说说怎么刚刚怎么了好不好？”

许越已经没有流眼泪了，乖巧的点头。

“我去许曾巍的房间问他关于你的事情，一直很不舒服。”许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知道说不舒服。

“不舒服为什么不跟爸爸妈妈说呢？”

“我不想跟别人说话，哥哥，我只想要你不想要别人。”许越想到许曾巍说段文卓要交女朋友，越想越委屈。

段文卓听着他的话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嗯”了声说，“哥哥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不舒服就要解决的。”

许越被突如其来的亲亲整的有些不知所措，没有人像他这样亲过自己。

或许自己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亲过自己，但早已忘记了。

许越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让阿姨帮你晚自习请假，哥哥和你一起去。”段文卓说。

许越点点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楼下等着的人终于等到段文卓和许越下来了。

许曾巍站起身眼神询问段文卓。

段文卓轻微摇了摇头示意等会儿说。

“阿姨，您帮越越请个假成吗？我带他去一趟医院。”段文卓说。

许妈妈立马着急的问：“是生病了吗？”

段文卓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还是去确认一下好。”

“好好好，我跟着一块。”许妈妈连忙道。

许越躲在段文卓身后拉了拉段文卓的衣服。

段文卓说：“不用了阿姨，我陪他去就行了，您不用担心。”

“我也一起。”许曾巍看着段文卓。

他清楚不让许妈妈去是许越的意思，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但大概他是懂了的。

许越抓紧了段文卓的衣服。

段文卓轻拍了拍许越的手，然后牵住他安抚。

如果家里没有一个人去的话许妈妈不会放心的，不是觉得段文卓不好，只是心里不踏实。

“那也好。”许妈妈轻声的说了一句。

商量好之后就打车去了医院。

车内安静的很，许越头靠着段文卓的肩膀闭着眼睛，段文卓轻拍他的背哄他睡觉，许曾巍坐在副驾驶眉头怎么都松不开，这段路程必然是沉重的。

在许越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带他去医院检查，但查出来的单子除了营养不良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

也是了，忘记心理状况了。

“我去挂号，你们等着吧。”许曾巍说。

许越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趴在段文卓的背上。

许曾巍拿着挂号单回来的时候许越已经从段文卓的背上到了段文卓的怀里。

许曾巍安静的坐到段文卓身边，他向后靠头靠着墙闭着眼睛不说话。

段文卓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因为他也很担心。

“要是我当时多看着他一点就好了。”许曾巍忽然说。

其实这么些年他一直怪自己没有看好许越才让人贩子有机可乘，把人找回来之后他也在努力对许越更好。

或许那时的许越不知道走丢是什么，也会忘记自己是否有家人，但他依旧愧疚。

“不是你的错。”段文卓轻声道。

许越生病，他的家人是比任何人都难受的。

“我……”许曾巍胳膊肘撑着膝盖手捂住眼睛哽咽道，“我不应该带他出去的。”

段文卓看着怀里的许越柔声道：“不要伤心，他没怪过你，现在他也回到你们的身边了不是吗？”

许曾巍摇了摇头：“我不敢想他要是没回来怎么办，我不敢想。”

许曾巍擦了擦眼泪说：“我爸妈一直在找他，但怕我自责基本不在我面前提起他，我知道他们很担心，担心的头发都白了很多，还好找回来了。”

可是，许越受的伤害是想象不到的。

他的结局还算好的，被人买走，即使吃喝穿用都很糟糕但好歹没有缺胳膊少腿，就是没想到心理状况很糟糕。

“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段文卓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能告诉他同样也是告诉自己，一定会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