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润玉正施仙术准备前往忘川渡口,一道碧色影子突然闪到他面前,掌风直击他面门。润玉本能后仰,然后与这人一招一式地打将起来。二人难分伯仲地对了十几招,润玉突然低喝:“够了,彦佑。”
青色身影停下招式,笑意盈盈地向润玉施了一礼。原来是太湖水域的地仙彦佑。这彦佑真身本就是一青蛇,化成人形后更是眼角含媚,一颦一笑都如春风化雨,魅惑人心。端的这祸水又不知何时和锦蜜有一段纠葛,故而时时纠缠,惹得润玉十分头痛。
青蛇君抚上自己险些被划伤的脸颊,娇嗔道:“大殿下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润玉本就因着受少英戏耍心中有怒,往日又因这阴阳怪气的地仙受了不少折磨,故而只是语气冷冷问道:“彦佑君有何贵干?”
彦佑笑了一声,荡漾的眼眸中升起讥讽:“托人相请,邀殿下前去一叙。”
润玉心中烦闷,皱眉道:“今日不巧,本君有要是在身,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彦佑冷笑出声:“殿下真是公务繁忙。但殿下私事自己也该上点心。殿下以往看不懂,想不清的事,今日若与故人一聚,说不定便都得到解答了。”说着,彦佑从袖中掏出一串闪着蓝色磷光的珠子,月光下更显冰凉剔透,甚至给人恍然欲滴之感。
“故人?”润玉认出那串蓝色珠子正是自己一直贴身携带的人鱼泪,不过自己的两颗前些日子刚刚赠与锦蜜定情,这一串……
彦佑瞧着润玉困惑的神情,收了珠子,道:“殿下愿意来便来吧。”然后袖子一挥便走了,也不管润玉是否跟上。润玉想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乘舟过了忘川,又御风飞行了一段时间,才到了目的地。润玉顿时觉得有些头痛胸闷,呼吸也不顺畅起来。他按捺住身体的不适,转身问彦佑:“这故人何在?”
彦佑仍旧未回头,道:“殿下跟着我来便知道了。”
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潜入太湖湖底。水影绰绰远处依稀可见一处宫殿,近看才发现宫殿早已破败不堪,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到了殿门口,润玉忍不住低咳一声,停下脚步。彦佑回头怜悯看他道:“已经到了这里,殿下不打算进去了吗?”
润玉心中疑窦更甚,脑子却昏昏沉沉的,仿佛不断有人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一会儿是“鲤儿。”一会儿是“劳烦小神君。”一会儿是“今生无以为报。”人生嘈杂,让他一时竟不知道身处何处。彦佑看润玉逐渐苍白的脸庞,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殿内传出一道女声。
“彦佑,还不领客人进来吗?”
彦佑心中一颤,道:“是,领主。”
他伸出一只手,说:“殿下,请吧。”润玉正要抬步,一阵刀风突然向二人劈来。润玉迅速拉着彦佑向旁边闪去,这才躲过一劫。二人迅速拿出武器,和不知从哪儿突然蹦出来的一群黑衣人厮打起来。这黑衣人打斗起来颇有阵法,变幻莫测,让人看不清楚。
宫殿里的那位神秘“领主”却像未听到门外动静一样毫无反应。彦佑因为早年曾惹怒天庭,受到重刑,灵力大减,逐渐被黑衣人抑制住。润玉一人也很快难敌围攻。他正吃力地被动接招,突然,背后一个黑衣人伸手从衣兜内一掏,向润玉掷去。几道符咒带着及其强势的灵力飞向润玉,润玉意识到时已经无从躲闪。他凝起内力准备接下这一击,却突然感到身影一轻。等他再回过神已经站在几尺外,而他背后的宫门早被炸成一堆废墟。内里竟空无一物,而残废的宫门也像海波一般,扭曲着消失再水中。
润玉心道原来是蜃楼。这电光火石间发生太多事,等他反应过来,才注意到搂在他腰上的手,和贴在他身旁的人。
那人也没给他反应机会,笑意盈盈地说:“殿下受惊了,咱们还是早点远离这是非之地才好。”说着也不等他拒绝就飞出了太湖。
二人落在一处树林中,中途润玉不露声色地推开少英一直拦着他地手。少英只是向他笑笑,并未露出半分尴尬。润玉不禁疑惑,这姑娘怎能这般没皮没脸。
落地后,少英不等润玉发问,先开口解释道:“殿下不必担心那条小青蛇,他吉人自有天相。”
润玉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叹了口气,才又问道:“少英姑娘怎么会在太湖?”
少英这才露出点不好意思,不太自然地用手指摩梭着自己的刀,说:“我将殿下带到魔界,自然要将殿下安全送出去才好,殿下不愿看着我,我便暗中跟着殿下,谁知中途真被人截了胡。我瞧着小青蛇长就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心中实在难安,便私自跟着到了太湖了。
润玉心想,这般强词夺理,又说得好像我不近人情了。他一时有些不想说话。
少英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润玉,见他面色仍旧不好,额上还带冷汗,又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心里也轻叹一声。她从袖中掏出一颗红绳系着的坠子,说道:“我瞧着仙君似是十分想找一串新的手串戴着,见谁拿了好看的手串便跟着去了。仙君不若戴着我这串,保证好看,保证无害。“
那坠子是一对乌木刻小鲤鱼,虽然形状小,但偏偏刻的活灵活现,将鲤鱼嬉水的身姿刻画地十分灵窍,连鱼目都闪着些灵动地光。但远看,确实只是一串平平无奇的坠子罢了。
润玉刚要开口,少英立刻摆手道:“仙君不必着急拒绝,我将这手串挂在这儿了,”说着伸手拉低一串竹叶,将两条小鱼挂了上去,“若是殿下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接受,我回头不看便是。”说着真转身就走。
润玉看着这人毫无章法的样子,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想,刚在太湖底细微的诧异感也因此被冲淡了七八分。他原地调息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走之前不知有风还是为何,那挂着吊坠的链子在竹叶上轻轻地上下摇晃着,倒显得有些委屈巴巴。
润玉摇摇头,终究还是一伸手拿了坠子放入袖中。刚拿下来,少英满含笑意的语调便从远处飘来:“我就瞧着仙君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殿下可要好好保管这坠子,下次再见面时若是殿下已将它丢了,可真要伤着我心了。”
润玉听着这毫无逻辑,不讲道理的话,眼里竟然露出笑意,他说道:“今日还要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过了很久都没有再传来回音,润玉正要离开时才听到一声轻叹:“何足挂齿……”声音太小,他又正准备施法御风故而听得并不真切。
太湖底。
那一群黑衣人将彦佑绑了个结结实实扔在地上后便盘腿坐在周围将他看护起来。彦佑躺在地上不满地嚎叫,自己这风流倜傥的形象呀,全没有了。然而领主并未出来解救他,彦佑心中默默流泪,难道自己一世英名就要葬送此地了吗。
就在彦佑嚎叫地筋疲力尽,闭眼休息,想着就这样死在太湖也不是一件坏事的时候,他周围的黑衣人突然都站了起来。
彦佑睁开眼,看见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张面具的姑娘,从远处走近。从那姑娘走路的风姿和曼妙的体态判断,彦佑心中大呼命不久矣,哪儿来的蛇蝎美人。
黑衣人整整齐齐地排在他两侧,随着那姑娘拍了拍手,便都化成薄薄制片,飞回姑娘腰间的锦囊中。彦佑下的目瞪口呆,瞪着黑衣姑娘一时连嚎叫都忘了。
那姑娘仿佛这才注意到彦佑,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随着姑娘弯下腰,彦佑更惊讶地说不出话。恶鬼面具逐渐化成滴滴黑水流淌下来,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庞。只是那脸上纵横交错,仿佛被打碎又拼接好的瓷器。彦佑自认也算游走天地几百年,见多识广。此刻却仿佛那些可笑的被自己盯住的青蛙一般,动弹不得。
那姑娘看着彦佑惊讶的目光,有些恍然大悟地摸摸自己地脸,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又融化了一张面具。她眉间露出一个因为用力挤压出的小小纹路,随之那些裂纹都消失不见了。姑娘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彦佑的额头,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把你吓坏了。”
随后她提着彦佑走到原本宫殿的门口,用手摸索了一阵,然后掰开彦佑的手指,按进空气里的某个地方,顿时,被击破的宫门,浩大但破败的宫殿从水影中出现了。
少英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挺得她信任。”
说话间一条红绦从内殿猛地打出来。少英一手提着彦佑,一手握住那条红绦子,甚至饶有兴致地用手指调戏了两下,说:“怎么,就只记得儿子,不记得我这个帮你养儿子的人吗?”
红绦一颤,彦佑惊觉自己可能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正要细听,就看那姑娘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到自己身上。
他大惊,黑衣姑娘有些无奈:“怎么忘了你了。”说着抬手敲了彦佑的脑袋一下,彦佑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想到我这变成月经文了……
最近一直不开学,在家呆着常常受到情绪问题的困扰,对不住大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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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受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