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1978 第2章 第 2 章

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没错，安妮在征得了对方的同意后，戴上了米老鼠头像的金手镯和金挂坠。

“您看，多可爱！”安妮将手递过去，“我是72年1月生的，属猪，这位妹妹应该比我小一些。她运气真好，生肖排在第一，收到的礼物也是和米老鼠联名的。”

“您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吗？汇丰银行就装饰了一个很漂亮的圣诞灯饰，米老鼠的头像就是其中之一，可受欢迎了！”

“对对对，她就喜欢米老鼠！”当时还专门去看了的！客人抓着安妮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镯子确实不错。当然挂坠也一样，戴在小女孩的身上很适合！

“两个我都要了！”侄女肯定会喜欢的。

开开心心地付了钱，这位女士笑着离开。等她走了，店长也拿着糖果过来。

“安妮你真棒，我都想请你做我们店里的小店员了。来，吃糖。”每次她过来，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就像刚才，轻轻松松就打破了一天的零成交记录。

“为什么不可以呢？明月阿姨。”安妮数了5颗糖，自己留1颗，其他的给哥哥姐姐们，“明月阿姨，我上小学了，我还认识了很多同学，我们是好朋友。”

“怎么，你要带同学们过来吗？”漂亮又懂事还爱笑的女孩交朋友是个非常简单的事，但要带人过来消费就另说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明月阿姨。只是我带过来的同学、家长买了店里的饰品，您给我什么好处呢？几颗糖可不够哦！”安妮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金窝已经想了6年了，她不想再等下去，等到黄金涨到每盎司2000美元的天价！

家里暂时靠不上，那就只能她自己来想办法。

啧啧，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要好处了！如果是别人，店长绝对扭头就走的。不过眼前的是安妮，是刚让客人进来还让客人带走了两件饰品的安妮。

金挂坠8.88克，价格是888港元；金手镯16.66克，标价1666港元，加起来就是2554港元。自己作为店长，除了基本薪水外，还有提成的，那就是当月营业额的1％。也就是说，这单里自己能拿25.54港元。

只是，美孚这地块到底是偏了些，来来往往的人不多，能进来自家店的人就更少了。黄金首饰本来就贵，加上这些年来金价一直上涨，自家门店的业绩就没有好过。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店长迟早是要走人的。

“如果你真能带来人，我就给你提成。”怕小孩子听不明白，店长特别举了刚才的例子，“那位女士消费了2554港元，加上两位小数后，你能拿到4成，也就是10.216港元。我算你10.22港元，你能理解吗？”

“能的，明月阿姨！”虽然少了点，但总算是开了头。安妮已经满足了，她的金窝不再是一个梦。

“行，那我去给你拿钱！”不管以后带不带来人，今天这单先给上，万一呢？反正就10港元，算是给小孩子的一个激励。

晚些时候，安妮就带着两枚5港元的硬币和几张小额纸币离开了金店。来到大伯娘做工的餐厅，她正在忙，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后安妮自己回家。

回到家，在玛丽诺神父教会学校中学部上中四（高一）的安康哥哥、上中一（初一）的安安姐姐和雪平哥哥都已经在。当然，小学部的安泰哥哥也回来了。

“姨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妈妈是不是也回来了？”哥哥姐姐们在，安妮觉得很正常。只是姨妈一般是和妈妈一起回来的，她们都是制衣厂里的工人。

安妮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敲了妈妈睡房的门，就是左手边最里面那间。

“安妮，你妈妈还没回，我是有点事先回来的。”看到外甥女冲过去敲妹妹的房门，安复玥赶紧说清楚，“她也快回来了，你再等等。饿了吗？桌上有包子。”如果不是出了事，自己这会儿应该还在制衣厂里。

“这样啊，那我再等等。对了，我拿了糖回来，我们一人一颗。”安妮想起了裙子口袋里的糖，就拿出来分，“安康哥哥一颗，安安姐姐一颗，雪平哥哥你的。还有安泰哥哥，我没忘了你。”

“哥哥不吃，安妮自己留着吃。”作为这一辈最大的孩子，已经15岁的安康知道要照顾弟弟妹妹们。糖这种东西，他怎么好意思从妹妹手里拿。

“我也不吃，雪平吃就行了。安妮，我替雪平谢谢你。”12岁的安安和弟弟刘雪平是一对龙凤胎，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很可惜，她的弟弟生病了，基本不会回应什么。

上6年级的安泰看哥哥姐姐都把糖还了回去，他有点犹豫。他好久没吃糖了，有点舍不得还回去。

“安泰哥哥快吃！”5颗糖送出去4颗，现在手里还有3颗，安妮看了一眼最小的哥哥，干脆就上前把糖纸直接剥开，塞到他嘴里去！

“嗯！”轻点。

总算送出去一颗糖的安妮看了看安康哥哥和安安姐姐，两人都站着，她有点够不着。算了，先收着，总有机会送出去的。还是雪平哥哥最好了，在认认真真吃着糖。

没一会儿，家里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回是安锦素回来了。

“妈妈，你回来啦！”安妮一听到声音，也猜到这时候回来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妈妈。外公外婆和舅舅伯娘都在楼下的餐厅做工，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姨父虽然也在制衣厂，但他总是最晚回。

“是啊，我回来了，开学顺利吗？”安锦素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后，来到女卫擦了一把脸。

“顺利的，妈妈，我已经交到朋友了。”还有，她也能赚钱了！只是没等安妮继续说，她就先看到了妈妈脸上的表情和动作。

安锦素拍拍女儿的肩，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唉，今天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一天，只是半路姐姐被姐夫叫走了，然后姐姐就请假离开了制衣厂。能在那时候让她走的，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关于外甥雪平的。

“妈妈知道了，今天晚上跟妈妈一起睡好吗？”到时候把事情简单说一下，让女儿多少顾着点姐姐一家的心情。

“我想跟妈妈一起睡的，只是这样的话，安安姐姐就一个人了。”安妮3岁以后就搬到了女孩房，很少再和妈妈一起睡。

“那到时候你问问你安安姐姐。”或许今天的姐姐会想和外甥女独处。

“好的，妈妈。”

因为今天开学，所以到了晚餐时间饭桌上多了几道平时不常见的菜，青椒牛柳丝、西芹鲜鱿，还有一道炸鸡球。尽管菜很好，7个人还是留了一半下来。等再晚一些其他人回来了，他们可以吃。

安妮在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就回到了房间睡觉。明天是礼拜六，虽然学校不上课，可下午还是要去做礼拜的，这是上教会学校必须要做的事。听哥哥姐姐们说，很简单的，跟着做就好。有什么问题别当面提，回来再说。

睡到半夜，她翻了个身，原来在身边的妈妈不见了！安妮刚要叫，就先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有说要赔多少吗？”这是姨父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姨父就是姨妈的丈夫，安安姐姐和雪平哥哥的爸爸，他也是制衣厂里的经理。

“对方要15000，不然这件事就别想过去。”姨妈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可安妮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服气。

“能和对方坐下来再谈谈吗？虽然是我们雪平有错在先，可是对方先挑的事。”是外公回来了。

“爸，不可能的，你是没看到对方的样！他跟当初那群人没什么两样，我们斗不过的。”安复玥想起自己下午见到的人，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好收场，除非自家愿意掏钱！可是15000港元，家里怎么拿得出来？！

安妮还想再听清楚，结果有脚步声过来了，是妈妈。

“阿玥，你说这些干什么，让你妹妹不好受。”外婆的责怪声随着睡房门的打开传进来，等门关上，外面的声音变得更小。

不过安妮已经不注意门外的事，而是关心在自己身边小声哭起来的妈妈。

“妈妈，不哭，姨妈不是故意的，外婆已经说过她了。我们等爸爸回来，让爸爸打回去。或者你等我长大了，我帮你报仇！”安妮不知道妈妈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家里没人会说起，她也是这些年里拼拼凑凑拼起来的。

女儿的安慰声很好地让安锦素止住了眼泪：“快睡吧，妈妈没事的。”就算有事，她也不该在才6岁的女儿面前露出来。

“妈妈睡了，我再睡。”安妮学着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睡觉的样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是自己的手还是短了些，有点累。

“嗯，睡吧。”丈夫不在，好在女儿是个小棉袄。安锦素尽管想着事情，可还是抵不过睡意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了，安妮一点想睡的意思都没有。她竖起耳朵再听外面，饭客厅里的人陆续回到了睡房，再没有人说话。大人不说也行，等明天问问安安姐姐。她跟雪平哥哥是龙凤胎，一个班级的。雪平哥哥出了事，她肯定知道。

礼拜六上午，饭桌上有做好的粥，大人们都已经做工去了，家里只有小辈在。

“安安姐姐，帮我梳个辫子。”哥哥们都在男孩房，安妮正好可以打听些事情。

“来了。”安安被叫了过去，没想到等着自己的会是一场来自妹妹的“逼问”，“安妮你还小，这些事情就让大人们去处理。”跟她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都上学了，不小了。安安姐姐，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不会再撞疼你们。雪平哥哥到底做了什么，是需要我们家赔钱的？我知道后，才不会犯同样的错。”安妮等辫子梳好了，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姐姐。

她眨着她的大眼睛，是在真诚地发问。安安意识到这件事确实得告诉她，免得妹妹在学校一时冲动也要赔钱。

“唉，还不是那几个人看雪平不说话就待在那里，就想捉弄他。”她就过去领个校服，人还在回来路上，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打架了！打架了——”最初，安安还担心弟弟会受到牵连。等她挤开人群进去，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感谢读者“朝夕”的30瓶营养液，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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