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男人松开尚云间高兴的朝两人走去:“哦齐意李春风,你们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尚云间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指着他们:“你们…认识?”
筏啋黍笑着道:“当然。”
桂花酒楼里,尚云间看看李春风齐意,再看看筏啋黍,筏啋黍见他看过来就对他笑。
尚云间强笑一下歪头用手挡住右脸问齐意两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齐意:“家里生意会接触到卡呢丝人,就这样认识的。”
卡呢丝是常年与陈国在商业上合作的边陲之国,陈国国内经常有卡呢丝人活动,陈国人已经见怪不怪。
“先别说这个。”李春风八卦脸看着尚云间道,“你不是最怕谢欲雪吗?怎的刚才如此没脸没皮的黏着人家,我还是第一次从谢欲雪脸上看到如此烦躁的表情,你好有本事,能看把人气成那样。”
李春风笑的仰过去:“哈哈哈哈…”
尚云间咳嗽一声,心虚但坚定道:“既然你们都在,那我就郑重宣布一个事。”
齐意跟李春风憋笑:“你说。”
“我决定,从今往后我会一心一意对谢欲雪好,不再跟他要休书。”
齐意:“看吧,我就说你喜欢人家,还不承认。”
李春风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一直要休书,原来只是想以此引起他的注意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俩当猴耍。”
尚云间:“你们可别胡说,我之前是真的想要休书。”
“你们说的可是刚才那位好看的公子?”筏啋黍看着他们问。
齐意:“没错,他是我这位朋友的男妻。”
“啊原来是茶兄的老婆啊。”筏啋黍,“刚才是我失礼了,不过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了。”
“老…老婆?”尚云间道,“你祖母吗?”
齐意解释:“老婆是筏啋黍家乡对妻子的一个称呼,他们唤自己娘子为‘老婆’。”
尚云间一下恍然大悟。
“刚才见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稀奇,这在陈国可不多见。”筏啋黍笑道,“不过在我们家乡,老婆打相公那可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哪一家老婆不打老公的。”
三人都被筏啋黍的话惊掉下巴。
李春风道:“这要是在陈国简直是倒反天罡,要是哪家娘子这么大胆,那可不得了。”
尚云间却一脸认可道:“我觉得筏啋黍家乡的风俗很合理,娘子娶来本就是要疼的,被打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李春风:“你是例外。”
老婆。
尚云间脑中一亮,突然有了注意。
筏啋黍转头看尚云间:“茶兄,请问何时能带我去找茶?”
尚云间看他:“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找人茬?虽然你长的又高又壮,但真的不怕被打吗?”
齐意听了半晌终于懂了,他道:“筏啋黍,你找到可是能喝的茶。”
筏啋黍一脸对对对的表情,惊喜道:“齐公子,难道你知道茶在哪里?”
尚云间有些无语,原来找的是这个茶。
齐意笑道:“这个简单,虽然我家茶不及云间家多,但茶楼也是有的,等我们吃完饭,我带你去我家茶室好好找。”
“真的吗?”筏啋黍喜悦溢于言表,“太好了。”
桂花酒楼的伙计开始上菜,李春风看着桌上的菜肴道:“这桂花酒楼新来的大厨特别神秘,听说他不常在,想要吃上一道他做的菜全靠运气,今日我们运气好,他正好在。来,筏啋黍,快尝尝我们这位中原大厨的菜味道如何。”
筏啋黍听李春风这样说,满眼期待的去夹桌上那道清炒虾仁。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筏啋黍在尝了一口之后筷子就再没停过。
酒足饭饱,桂花酒楼门口车水马龙。
尚云间站在门口对三人道:“我不去了,我要去找谢欲雪。”
筏啋黍对他比大拇指:“尚公子很爱自己的老婆,是个好丈夫。”
他也是来到陈国后才知道妻子的地位在夫君之下,甚至可以一夫多妻。
尚云间骄傲抬首。
……
尚云间找了半天都没见人,无法,只得回了尚宅问他娘。
尚夫人嫌他烦,拿着剪刀换了个盆剪枝:“欲雪早就跟我说了今日会晚些回来,至于去哪里我问这个做什么?他是我的儿媳,又不是家里的犯人,去哪里都要娘批准吗?”
尚云间:“我不是这个意思。”
尚夫人:“你不是最不喜欢欲雪的吗?前几日还想着要他写休书,怎么突然转性了?”
尚云间四下观察:“娘,您小声点,别给他听见了。”
尚夫人睇他一眼,并未把声音压低:“现在知道怕了?”
尚云间:“我这不是在弥补嘛!娘,您就告诉我吧!”
尚夫人把剪刀放在馔案上顺势坐下,不再数落他:“听欲雪说好像要去书院,他要还一些书,就是不知道————”
“谢谢娘!”
尚云间没听完便匆匆跑出去。
尚夫人笑着摇摇头:“傻小子。”
谢欲雪抱着一摞书从寝舍出来,他身后跟着小雨,同样也拿着书,尚云间远远看见后立马跑去帮忙:“我来我来。”
谢欲雪手上的书被拿走,他看着尚云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尚云间抱着书回谢欲雪的话:“你在这我就来了。”
谢欲雪想把书拿回来被尚云间躲开:“哪有让老婆干活的道理,我来搬。”
“什么?”谢欲雪似是没听清。
尚云间睁着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看着谢欲雪:“老婆在卡呢丝是像朋友一般的称呼,你不愿意我喊娘子,那我用这个代替,总可以了吧?”
谢欲雪不疑有他,继续迈步:“随你。”
见谢欲雪答应了,尚云间跟在后面笑,迫不及待道:“老婆老婆老婆。”
“闭嘴。”
“哦。”
半月后。
谢欲雪坐在方桌边看一眼江大夫,江大夫正摸着山羊胡为他诊脉。
尚夫人在一旁紧张的等着盼着。
尚云间在内心祈祷:“不要怀上不要怀上不要怀上。”
江大夫诊完脉,摸着山羊胡子一笑:“恭喜尚夫人尚公子,已有十日了。”
尚云间瞬间僵住。
尚夫人喜上眉梢,笑的恨不得立马把谢欲雪供起来:“圆圆,快去小厨房把我熬的鸡汤端来。”
圆圆笑着福身:“是夫人。”
谢欲雪把手抽回来,看着一屋子人沉浸在喜悦的气氛里垂首,脸上并未看出喜色。
等所有人一走,尚云间坐到谢欲雪旁边,谢欲雪抬手尚云间条件反射的缩头后又坐直:“老婆你如果生气的话怎么打我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打脸?”
谢欲雪瞥他一眼,淡定提起茶壶把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尚云间睁开眼看着谢欲雪慢悠悠喝茶,傻笑一声:“原来不是要打我啊。”他看着谢欲雪喝茶,问道,“老婆,你有没有想吐?”
谢欲雪放下杯子,看着尚云间不说话。
尚云间背挺的直直的不敢乱动。
这人最近好奇怪,他去哪里都要跟着,先前怕他怕的要命,现在又粘人的要命,真是烦人的紧。
尚云间见谢欲雪一直不说话,越想越寒心:“你不是想给我写休书吧?”
谢欲雪眉头一皱。
看谢欲雪的表情尚云间立马觉得自己猜对了,眼眶一红,激动道:“你想休了我对不对?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很不好,但我已经努力在改了,求求你你不要休了我啊,我不能没有老婆。”
尚云间说着竟抽抽搭搭哭了起来,谢欲雪头疼,他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休你了?再说了,写休书你应当高兴才对,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我给你休书吗?”
“那是之前。”尚云间道,“我现在已经改了,而且——”
而且他慢慢发现,谢欲雪除了脸上冷冰冰的之外,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吓人,也不会打他,还有,他生太好看,好看到即使自己很怕他也忍不住会偷偷看他,自从在书院那次后,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但每在夜夜做梦时,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日发生的事,谢欲雪在他梦里的样子从冰块脸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他现在清醒时看着谢欲雪的脸有时都会闪过那些画面。
尚云间:“而且我现在已经对你不一样了。”
谢欲雪:“怎么不一样?”
“现在我。” 尚云间已经转哭为笑,面带羞涩支支吾吾,扭捏道,“我…我喜欢你。”
“……”谢欲雪,“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尚云间:“我当然知道,喜欢就是全心全意对你好,不偷腥不赌博,钱都给你花。”
谢欲雪:“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喜欢,是————”
算了,跟他费什么话,谢欲雪总觉得最近很累,他站起身。
尚云间立马站起来:“老婆,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谢欲雪懒得理他,喊道:“小雨。”
小雨从屋外进来:“公子。”
谢欲雪道:“备车。”
“老婆。”尚云间跟上他,“你去哪?娘一会儿过来看不见你我又要挨打了。”
谢欲雪站住,有些无奈:“我去书院,你去告诉娘一声,鸡汤我先不喝了,等回来我会去向她老人家赔罪。”
等谢欲雪出去,尚云间还是喊他:“老婆!”
见喊不住谢欲雪,尚云间伤心道:“干嘛不带上我。”
万柳书院。
谢欲雪最近因为身体的原因总是缺课,再加上现在已有身孕,他知道这个书他暂时是念不成了。
“公子。”小雨在车外问他,“我们去书院做什么?”
谢欲雪端坐在马车里,衣摆跟着马车晃动:“去跟先生告假。”
小雨为自家公子感到不平,越想尚云间越气:“明明公子什么都是最好的,可偏偏却被困在那深宅院里,凭什么!”
谢欲雪却没什么感觉,他反而安慰起小雨道:“我志不在此,去万柳书院也不过是我父亲安排的,不需要难过。”
可小雨还是不甘心,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今日是休沐日,院内基本没什么人,李金花正在鸡圈喂鸡。
“咯咯咯咯…”
谢欲雪看了李金花一眼并未打招呼,继续带着小雨朝里走,到贾一毅住处,谢欲雪在门外恭敬道:“先生,学生谢欲雪求见。”
贾一毅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
谢欲雪转头对小雨道:“你先到寝舍去,我拜别先生后会过去。”
小雨点头:“是。”
谢欲雪踏上台阶推门进去。
贾一毅此刻正在伏案写字,谢欲雪进去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恭顺的在一旁候着等待。
勾勒出最后一笔,贾一毅道:“如何?”
谢欲雪走近细看,少顷,道:“气贯长虹,行云流水,独具匠心。”
贾一毅被夸高兴了,哈哈大笑抬头看着谢欲雪道:“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谢欲雪正了正色,道:“我来向先生告假。”
贾一毅嘴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着谢欲雪:“为何要告假?”
谢欲雪实话道:“学生自嫁与尚家后便不能再独善一身,孝敬公婆传宗接代是学生不可推脱的责任,今学生已怀有身孕,不便再呆在学院里继续念书,望先生谅解。”
贾一毅遗憾的看着谢欲雪,良久,终是叹出一口气,他说不出阻拦的话也不能阻拦,末了,他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看是一只笔洗:“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笔洗是和田玉所制,世间仅此一支,我现在把它赠与你,希望你今后能够继续造诣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此物太过贵重,先生还是留着吧。”谢欲雪不接,“学生怕辜负先生的期盼,浪费了这笔的价值。”
贾一毅执意把盒子送到谢欲雪手中:“我老了,以后怕是也用不上这支笔了,如果不给你,那才是真正的浪费。”
谢欲雪双手拖着笔盒,眼中带着感激跟感动,朝贾一毅行了一礼。
寝舍。
小雨在谢欲雪住的寝舍门前等他回来,没一会儿,听见有人过来,小雨以为是谢欲雪回来了,笑着抬眼,但发现是王小蒙后又低下头不去看他。
王小蒙吊儿郎当走过去看着小雨:“呦,这谁家的家仆啊?怎么会来这?”
小雨抬眼瞪他。
王小蒙私下看了看,没看见谢欲雪的身影,便继续骚扰小雨:“你家公子还来上学呢?我以为回家生孩子去了呢?哈哈哈!”
小雨:“你嘴巴放干净点!”
小雨越生气王小蒙越开心,谁让谢欲平日里占尽了风头:“怎么了,他敢跟尚云间不分场合在青天白日里做那种事还不让人说了?”
一道清列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你又为何会知道?难不成,你看到了?”
小雨一听声音立时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