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酒吧时间还是稍迟一些,晓玲在台上多唱了一首,下台后易禾跟她道歉说辛苦,晓玲让她别往心里去,她们交换位置,易禾回到台上。
唱到快半场休息,温向晚踩着恨天高,换了身妖艳吊带红裙,手里的包也是又一个品牌的新款,她蓦然出现在酒吧,包包跟昨天一样往桌上一扔。
不同的是,今天温向晚没像昨天那般一下点一桌酒,她醒来时被医生告知这段时间不能喝酒,否则医院手术室随时欢迎她。
她谨遵医嘱,跟林墨要了杯牛奶,看着台上唱歌的女孩,温向晚开始跟林墨套近乎打听。
温向晚抿了口牛奶:“欸小哥哥,那个台上的女孩叫什么?”
林墨正在专心致志调酒,加上酒吧有音乐一时没听见,温向晚也不着急,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看易禾演唱。
小姑娘长得挺温柔,唱起歌来怎么显得悲苦呢?温向晚在内心默默想。
等林墨调完酒温向晚又凑上去问:“小哥,那个女孩是叫易禾吗?”
林墨看了眼温向晚指的方向,不假思索回答:“是啊。”
“那你们酒吧几点关门?”
“凌晨两点。”
成了!温向晚不再问,她放过林墨,掐着时间等易禾下班。
温向晚眼神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易禾,期间觉得无聊,她就随便从手机扯出一个人陪她闲聊,温向晚苦苦熬,终于熬到易禾下班。
这个时间酒吧人都走空,工作人员也只剩下林墨一个,跟易禾打声招呼林墨也下班走人。
易禾从台上下来,径直朝温向晚走去,见她走来温向晚也挂了电话。
温向晚笑着朝她挥挥手:“你好啊小朋友。”
酒吧也没别人,易禾当然知道那声小朋友是叫自己的,不过她看着很小吗?
也没计较这个,易禾自然地坐到温向晚旁边的凳子:“是你啊,感觉好些了吗?”
“当然,我看到纸条了,这不来找你道谢嘛。”温向晚笑得爽朗,她今天没涂那种大红色口红,而是温婉淡雅的裸色,笑起来更暖心。
还没等易禾开口,温向晚拿出手机展开一个二维码,她举在易禾眼前晃晃说:“医药费挺贵的吧,加好友我转你。”
这就容不得易禾推辞了,医药费真心挺贵的,其实那天从医院离开后她还心有余悸,虽然直觉信任温向晚,但她毕竟也就是个普通人。
验证通过后温向晚即刻就把易禾垫付的钱转过去,顺带还凑整多给了些,易禾忙说不用,但温向晚却打住她。
“小朋友,时间就是金钱听过这句话没有?”
“听过。”
“那不就好了,你的时间也是金钱。”
温向晚像个大姐姐,就是那种会给她树立正确三观和概念的成功姐姐,易禾现在觉得小朋友这个称呼很适合温向晚对她。
看着温向晚这张冷艳妩媚的脸,易禾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格外熟悉,好像她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似的。
耐不住好奇,易禾决定问出口:“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见过,我们当然见过,可能你不记得了。”温向晚不假思索地肯定。
易禾这下更不解了,她们见过,那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温向晚看她这样子决定帮她回忆回忆,她说:“六月二号那天,金麦路,我跟我前男友吵架,那时候你抱着蛋糕站在一旁,后来我给了他一巴掌,你看过来,他那时候跪下求我说他错了。”
回忆完毕,易禾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洒脱的女孩,她当时虽然不明具体状况,但猜出大概经过还在心里给温向晚鼓掌呢,敬她的洒脱和勇敢。
她就说好像在哪见过温向晚!
但她一直不明,他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虽然易禾不八卦,但温向晚的洒脱和果断让她忍不住好奇,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忍了半天她还是没能忍住,她问:“姐姐,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温向晚拧了拧眉,易禾突然意识到她这话有些冒犯,连忙补充道:“我就是问问,对不起,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的。”
温向晚看易禾这样子,越发觉得她可爱,忍不住上手戳戳她的脸说:“瞎道歉啥呀,没啥能说的。”
易禾放松下来,她温向晚正要说,她像想起什么打住说先等一下。
然后温向晚就看到易禾从酒柜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包零食,顺带给自己和温向晚弄杯喝的,温向晚不能喝酒,她就倒的牛奶。
易禾是真一点不跟温向晚客气了。
温向晚也不介意,就当给小朋友讲故事。
东西都准备好,易禾展开架势听得认真。
温向晚深吸一口气:“我们俩其实那时候都订婚了,那天去挑婚纱,他说有事我就一个人去的,结果挑完婚纱我去商场,正好碰到他带着一个女的,那女的缠着他买戒指,他还找我要钱说有事,我当场上去跟他撕破脸。”温向晚越说越激动,“我丢不起那人给他拉出商场,结果一经盘问,人家女孩也不知道他订婚了,那女孩也就二十出头,他还耽误人家小姑娘两年,后来我查他手机发现他跟好多人还暧昧,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我给了他一巴掌。”
易禾的表情从恶心到震惊再到拍手叫好。
但易禾还有一点不明白,昨天唱歌时她很多次把目光投向温向晚,好几次都发现温向晚在哭,她明明那么潇洒勇敢,总不能是为这男人哭的吧?那太不值得了,浪费眼泪。
易禾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又问:“那你昨天哭是为什么啊?”
按理来讲,他们只是订婚还没结婚,网上有句话不是说嘛,凡是结婚前发现,一律算作喜事。
温向晚抿了口牛奶自嘲地设问:“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少年吗?八年,我今年二十八,我哭不是因为那狗屁男人背叛我,是哭我居然那么傻,花八年才看清一个人。”温向晚说着还比了个八的手势。
那男人足足浪费她八年青春,人生最好的八年,一个人最漂亮最有价值的八年,就这么被带走了,但温向晚不后悔,她的人生观念就是,只要还活着,哪一年都是最漂亮的,都是最有价值的。
“说的好姐姐!”易禾情绪比温向晚还激动,就好像经历这一切的人不是温向晚而是她。
温向晚笑着揉揉她的头,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温向晚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恰巧这时一通电话打来,温向晚被一通急事叫走,临走前她对易禾说:“先走了小朋友,过几天来照顾你生意。”
此时易禾还剩最后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她抓住要走的间隙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向晚,亭亭向晚风的向晚。”
说完这句话温向晚就走了,只剩易禾一人留在原地思考。
向晚这名字,用在她本人身上有种心旷神怡的朝气与活力,又有胸有成竹的淡定与沉稳,不管怎么说,温向晚都赋予了这个名字灵魂,而不是名字给了她存在。
夜色已深,易禾也不打算过多停留,把零食收起来,杯子刷干净,关门走人。
今天就她一个人,周清也不在,没人陪着她,易禾本来想打车,但今天她没有昨天那么幸运,连续在手机上等了十分钟也没有一辆车,她无奈叹口气,默默收起手机准备走回小舍。
青城的夜晚很黑,风呼啸而过,空气中淡淡的茉莉香不复,只有路灯下的影子陪她做伴。
周清这个时间总该是要休息的,她也不好叫一个病人出来接她,那太无耻。
这样默默想着,易禾独自回去。
青城的夜晚同样很静,静的她心里发慌,她不敢往黑处走,专挑路灯亮的地方,渐渐地易禾觉得心里发毛,不知道是不是胡思乱想的心理作用。
反正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也不敢往后看,只能加快脚步,越走越急促,身后的脚步声隐隐也变得急促,易禾这才确定,身后就是有人。
她被跟踪了。
易禾试图让自己平稳下心,这条路走过挺多次,有些地形优势,她知道怎么绕路走,可是越走越慌张,身后明显在不断靠近。
明明之前走这条路没觉得多远,怎么今天死活就是走不到头呢!她心里犯嘀咕,恐惧欲加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先用什么办法给他引走。
易禾紧紧抓着包包带子,死死咬着唇,她看准时机,朝远处的黑暗里大喊一声:“周清!”
成功愣住身后的人,喊完易禾即刻就跑,一刻也不敢停留,身后的人反应过来抬腿去追,易禾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拐进一条通路小巷子。
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易禾不敢往回看,穿过小巷继续往前走,此时此刻她真希望周清在身边。
绕进小巷离小舍会远些,易禾内心提着一口气,大脑完全宕机,身上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绕出点距离甩开那人,易禾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想到给周清打电话,还没等易禾拨出号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
“小妹妹,跑的挺快啊。”男人笑得猥琐,边说边向她靠近。
易禾瞬间怔住,不行,这时候不能贸然,她迅速开始思考,看那男生身形凭她根本不可能打过,而且他既然能出现在这就证明也对地形熟悉。
两条路都被堵死,易禾尝试跟他谈判,她声音止不住颤抖:“我有钱……你,你说个数,要多少能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