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天飞去 第35章 脑子锈逗

“珊珊——”

远远瞧见她的身影，李今樾和楚小雨跑过来，俩人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照不宣地没有多问。

楚小雨上前一手抱着她的手臂，一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李今樾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从校服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一杯去冰奶茶递给她：“喝点甜的。”

文珊嗡嗡地唔了一声，接过低头抿一口，冰凉甜丝的液体在口腔蔓延开，自喉咙流入体内，发懵的大脑也有了丝清醒。

她抬头，用哭得干哑疼痛的嗓子问：“那个男的什么样了？”

李今樾听到她的声音眉头微拧，说：“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他是个小偷，查了监控，偷阿姨包里东西的时候，你弟弟叫了一下，所以那人才伸手推了他，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他的同伙，也已经被抓了。”

文珊轻轻点头，嗓子干疼得厉害，狠狠嗦了口奶茶润了润，甜腻暂时将心头那股气闷和委屈压下，她再抬头，看着面前一脸面无表情实则满眼担心的两人，吸了吸鼻子，说：“我饿了。”

俩人怔了半秒，文珊又说：“我想吃二小米线。”

原本心里紧绷的俩人松了口气，脸上挂上笑容，一个抱着文珊的手臂边走边说她请客，一个跟在文珊身侧问她奶茶够不够喝。

三人的身影拢入夜色，说笑的打闹声经久不散。

到二小米线店面时已经9点多了，因为高考放假没有晚自习，老板娘早早收拾完店铺，三人到时老板娘都准备关灯闭门了。

文珊和楚小雨抬头看着熄灭的灯牌，小脸皱着，刚想说要不换一家，身侧的李今樾迈着长腿走进店铺，跟正关灯的老板娘说了几句，没过一会，他朝门外的两人招手示意她们进来。

老板娘解下围裙递给李今樾：“……行，那你自己做，吃完了帮我锁门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文珊拉着楚小雨跟老板娘打完招呼，回头时李今樾已经脱掉校服外套，系上围裙，熟练地打开厨房工具，开始炒肉酱。

轰鸣的油烟机和锅炉瞬间让店铺热闹起来，三人只开了吧台的灯，文珊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奶茶，边嗦边看厨房里熟练忙碌的李今樾。

他身上是简单的黑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细长的围裙绳好像有些短，被他贴着腰部紧紧系在腰后，勒出若隐若现的腰线，文珊嘴里咬着吸管，视线不自觉地在他腰上和宽阔的肩背上徘徊。

这……宽细差距有些大了吧。

文珊莫名想起今天在超市时遇到他时的装扮，好像那身黑色制服也被他穿成宽肩细腰的模样，不过那身制服设计问题，腰带比较高，显得他腿更长。

李今樾这边炒完肉酱用盖子闷住，侧身去抓米线，余光瞥见文珊探究的表情，背脊微僵：“怎么了？”

文珊问：“你今天在超市是在打工？”

“对。”李今樾抓一大把米线扔进烫锅，想到什么，说，“是临时兼职，超市要求20岁以上，我谎报年龄去的，所以遇到时就没跟你打招呼。”

文珊点头，可以理解，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接着问：“超市兼职给多少钱啊？”

她现在手里的钱不多了，即便是再省吃简用600块钱也见底了，贫困生补助金还需要等几天，再加上这一阵子和张慧卢康吵架，肯定没办法再回去要钱了。

米线已经熟了，李今樾边拿过一大两小碗分好，边问：“你想兼职？”

去拿小碗和勺子的楚小雨一听这话瞬间看过来，下意识想说兼职会累会影响学习，但转念想了下，看向李今樾问：“有没有活轻松赚钱多的兼职？”

文珊瞥她：“你觉得可能会有吗？”

“超市里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的，应该会有。”李今樾分好米线，把闷好的肉酱铺上去。

文珊一点没怀疑，从开学到现在，她在包括但不限于手机店，五金店，健身房，超市等校外地方遇到他，而且和外校人相处很融洽，一看就是个人缘好的，找个兼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边接过他递过来的米线边说：“谢谢了，赚了钱请你吃饭。”

李今樾唇角微微翘起，给她的米线碗里又舀了一大勺肉酱，然后听她说：“小雨不吃豆芽和香菜，可以不放吗？”

李今樾淡淡哦了声，把一份小碗放到楚小雨面前，俩人视线相互冷冷碰撞一下，淡漠撇开。

而文珊看着自己面前肉酱堆成小山的超大碗米线半张着嘴问：“你给错了吧。”

李今樾淡定端出自己的小碗米线：“没错，大碗就是这样的。”

楚小雨见他碗里没有肉酱，略微不屑地轻哼一声，毫不客气拿起筷子扒拉两口，还催促文珊快点吃。

做饭的人就吃那么一点，她一等着吃“白食”的哪好意思下嘴，再说，这么多肉酱她也吃不完。

文珊拿过小碗，分了大半碗米线和肉酱，推给李今樾：“我吃不完，你多吃点。”

正在倒辣椒的楚小雨不愿意了：“凭什么给他不给我？！”

什么凭什么？

文珊莫名其妙，问：“你吃得完吗？”

楚小雨晚上吃得少，就怕睡觉撑得慌，这个点这一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无奈，她只好眼睁睁看着李今樾咧着嘴地跟文珊道谢，边吃那份文珊分给他的米线，边跟她说笑。

楚小雨心里冷哼，笑什么笑，一脸不值钱样，她还和文珊喝过同一杯奶茶呢，他敢嘛！

“珊珊～”楚小雨重新拿过一个小碗，挤到文珊身侧，打断俩人的话，“我给你拌辣椒和醋哦。”

不等文珊说话，李今樾伸手阻止，不满地瞪楚小雨：“她不能吃辣，对眼睛不好。”

楚小雨的手僵在半空，默默收回，低头扒拉米线，情绪明显低迷。

文珊无奈，拿过辣椒罐和醋瓶，给她拌了一小碗，哄：“吃吧。”

楚小雨抬头朝她咧嘴：“谢谢珊珊～”

李今樾视线在她俩身上徘徊，默默收回手，给自己的小碗里倒醋。

三人趴在吧台上，顶着吊梁上的一盏灯，边吃边聊着最近学校的八卦，什么张胡子在操场又抓到早恋的了，前一阵子有梦游的学生差点跳楼了，哪个班的班主任体罚太严重被学生举报了，种种。

“……现在看来，曹女王真的太人美心善了。”楚小雨嗦着米线感慨。

文珊点头：“曹女王虽然严厉了点，但我觉得这是作为班主任应该具备的，更不要说她教得还那么好。”

俩女孩聊得欢，李今樾半天没插上嘴，终于逮到机会，忙说：“听说曹女王是省城中学过来的？”

“省城？那为什么回来我们这？”文珊惊讶，她连上颍县都没出过，省城对她来说遥远且神秘，在她的认知里，应该是县城的人争先恐后地往省城跑。

楚小雨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是个人志向吧，我们一中也不差的，从咱们到省城这中间的几个县市里，高中学校就属一中最好。”

文珊认同点头，一中占地面积大，建造理念新颖，听说还是请人专门设计的，她第一次到一中时，着实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连宿舍都比她以前的卧室大，还有大阳台可舒服了。

“完了！”文珊突然站起来，“我把书包忘超市储物柜里了！书包里可都是我的家当啊！”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超市早就关门了。

“别急。”李今樾掏出手机，“超市保安室晚上有人值班，我打电话问问。”

家当能拿回来，文珊放心下来，又挠了挠头问：“你俩知不知道哪里有旅馆可以住？要最便宜的。”

一中是高考考场，全校的人都被赶出来了，文珊本来是想回家住几天，但没想到遭遇超市这档子事。

“住我家！住我家！”楚小雨举手兴奋道，“珊珊，你去我家，跟我睡，啊啊啊，我早就想和你睡一张床了！”

文珊觉得冒然过去很不礼貌，而且会打扰别人：“不太好吧，我住旅馆就行。”她看向混得比较开的李今樾，“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开旅馆啊？有便宜的吗？”

李今樾难得跟楚小雨站在一个战线，说：“没有，但我认识住不正规旅馆被偷的。”

文珊“啊？”了声，问：“那住正规旅馆呢？”

李今樾：“一晚上一百。”

文珊沉默。

“哎呀哎呀，别问了，我给我妈发消息了，她说已经开车过来接我们了。”楚小雨摇着手机兴奋地坐不住，她迫不及待，站起来催促，“珊珊你快吃快吃，一会我妈就来了。”

吃完饭，三人收拾一番完毕，楚妈妈的车恰好到了，文珊不好意思让楚妈妈等，决定明天才去超市取东西。

“珊珊，快点，走了走了。”楚小雨站车旁朝文珊招手。

文珊让她等会，帮李今樾拉卷帘门，锁好后，看着他：“谢谢你，李今樾。”

李今樾肩头挂着校服外套，钥匙套在手指间转啊转，说：“客气什么，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不是这个。”文珊摇头，“今天在超市，谢谢你。”

其实文珊觉得自己的感谢很虚，他帮了自己这么多，她只口头上说一嘴，没什么实际行动，时间长了文珊听自己说这话都感觉好假。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以后李爷爷出摊的时候，我去帮忙，咱俩一起干，说不定还能多卖点。”

“咣当——”

钥匙掉在地上，李今樾表情怔愣地看她。

楚小雨又再催，文珊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把钥匙捡起来套回他的手指上，边朝他摆手边说：“就这么定了，等开学后我们一起去出摊。”

汽车轰轰开走，等一屁股尾气都散了，李今樾才缓过神，他握紧钥匙，挠着头原地打转，神情复杂，一会皱眉一会笑的，时不时还跳两步朝半空中挥两下拳。

幸好现在路边没什么人，不然以为遇到神经病了。

李今樾神经了一会，揉了揉脸，快步走入夜色。

阳光小区和超市只隔一条马路，李今樾走到保安室敲门，白天那个瘦小的男人打着哈欠开门，李今樾高声一句“陈哥”，给他吓一激灵：“吓我一跳，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兴奋？”

李今樾嘿嘿笑两声，拿过保安室里的□□去取文珊的东西。

陈哥伸着头看，惊疑：“你大半夜要来拿的就是这个东西？这好像是女孩的书包吧。”

李今樾把文珊的书包背在前胸，一手拎着水果袋子，一手抓着校服晃来晃去，眼神往天花板瞄了下，问：“陈哥，你说，那个……”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完整的话，陈哥别扭地看着他这副扭捏的模样，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今樾清咳一声，说：“你看咱们超市门口卖炒栗子的是夫妻，卖麻辣烫的是夫妻，连卖豆腐脑的都是夫妻，那你说，是不是一男一女一起出去摆摊，时间一长最后都会成为夫妻？”

陈哥嘴角微抽：“你脑子锈逗了？！”

李今樾：你一句话，我差点连孩子名字都起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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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脑子锈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