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此时,残血啼血,天边被墨色渲染,屠灵峰怨气汇聚,阴风袭袭。
那朵刚冒出来的白玫瑰扭动几下,用只有泠江白能听到的声音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停下!快停下!”
系统520整朵花都快吓蔫了,“宿主,我不是让你来表白的嘛!不是让你来杀了符商的!”
泠江白:“……”
一回头,看见符商的目光。
直白的目光过于明显,泠江白抬手摸了摸花瓣,一张脸毫无温度,好像那朵花不是他头顶长出来的,问江行:“看什么?”
说着,长剑擦着江行手臂而过,留下一道血珠,无尘剑随他主人,修的是无情无欲的无情道,本性属寒,江行只觉得一条胳膊真的被一寸寸冻住了,骨头都寒的生痛。
“嘶……”长这么好看的美人,下手也是真狠毒。
江行捂着胳膊,魔息大口吞噬无尘剑中带进来的寒气,痛的面部扭曲。
每个魔族都有自己的能力,魔尊符商生来就有天魔血脉,天赋极佳,能力也是极其稀有,千年来才出其一,早年泠江白听师尊说过,符商的能力是吞并,能把别人的灵力和魔息为自己所用,十分不讲道理。
一开始的时候,泠江白和符商打架都是抱着鹿死谁手的心态,后来他发现,魔尊本人极为古怪。
性子活泼跳跃,时不时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灵器也使的不好,毫无章法,胜在那柄白枪有枪灵,通体冷白,极其好看,还能自己做出反应,就算如此,符商还把白魇使得不堪入目。
白魇要是会说话,估计已经气死了。
两人斗完灵器,周围几乎被削低几米,清衡没给符商喘息机会,又开始斗法。
最后灵器和灵力一起斗。
“呲——”一柄冷白长枪划破长空,突破灵力壁垒,朝着不远处白衣仙者琵琶骨而去。双方之前都是下狠手,这一枪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清衡拿出第二件灵器长弓,纯白冰锥在手中幻化,他将左手弓拉满,射出去的瞬间,冰锥和白魇双双落下。
江行打上头了,这比他现代打的游戏有意思多了,还要继续。
520坚持不懈,“宿主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泠江白被系统吼的耳朵疼,终于想起来正事,叫住了要继续的江行。
江行不爽道:“干嘛?”
泠江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闪避着什么,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摸东西。
一封信。
清衡仙尊难得哽咽了一下,“你回去……再看。”
这次还没打完,又要约下一场吗?
江行伸手去接。
泠江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伸手用剩下的灵力把信塞到了江行怀里,抬起冰蓝色眼眸诉说,“一定,回去,再看。”
江行:“……”
好吧,打架嘛,当做饭后运动也行。
任务完成,清衡仙尊此时眉眼清浅,光风霁月,负剑而立宛如高岭之花。他挽个剑花收回本命剑,御剑走了。
江行没由头的想,那双冰蓝眼睛,真好看。
·
江行中途,又换回了商陆的身体,把符商本体封印在储物袋里。
兽辇行程过大半,估计第二日就能到达清霜宗。
江行回去的时候精力消耗太高,很困。面对上来问他什么情况的魔域弟子也没什么兴趣,随便应付几句。
等第二日一起来,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
和他一间屋子的是个十九岁的魔族,叫做付曳。
江行揉了一把鸡窝一样的头发,低头却看见付曳手里拿着封信,虽然没准备拆开,是好心帮他捡起来。
但江行一瞬间心虚,他鞋子都没穿,跑下去把信封拿过来,“那啥,不小心掉了。”
“嗯,嗯,”付曳脸却红的不像话,说话结结巴巴,“我知道,魔域也有这个习俗,要是……要是喜欢一个人,又不……不敢开口,就写信……给他。”
“……不是!”江行再次急得抓头发,“我这就是陌生人约架?”
“嗯?”付曳好奇抬头,脸色像是两颗红彤彤的苹果,“好的,不好意思。”
气氛有些凝固。江行把信放进怀里,看了眼窗外天色,时候不早了。他说:“付小友,麻烦你把其他人叫进来,我有话要说。”
付曳赶紧跑:“好的。”
他一走,江行才敢把信拿出来。
这分明是清衡给他的,肯定不会出现关于情爱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尴尬什么,有什么好藏的。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信好像烫手。还有点令人恐惧的能力,江行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敢打开。
终于,等到魔族弟子的声音传进屋内,江行才一把将信撕开,打开对折的宣纸,字不多,竖着写在右侧,连一列都没有。
字体清新飘逸、苍劲有力,宣纸对角还印有流光带金的桃花纹,字的最后还有一枚雪花印,这是泠江白独有的标志。
但这几个洒脱的字,让江行大脑有些宕机了。
他反着读,正着读,怕有什么隐藏的字没写上来,还用火折子烧了这张纸,又用榻头的水将整张纸浸泡。
可这雪花纹的宣纸上,确确实实只有那一列字。
看的久了,江行都快不认识字了。
——倾心于你,三月后,青鸾阁。
啊?
啊?!
啊?!!!
要不是信封是泠江白亲手给的,江行都会怀疑他的死对头是不是疯了。
当初那个小弟子跟他一起掉进大阵可不管他的事啊,那是仙尊自己带过来的,再说,那个距离小弟子不可能幸免。
但是……
什么情况?
江行忍不住想:“看到这封信,你告诉我清衡脑子有病,我都信。”
当然,这种事他一点也没当真,那封信直接被烧毁了。
直到付曳带着人进来,闻到一点纸灰味,又看见江行呆愣愣的坐在床边,小心翼翼靠近问:“零星大哥,人我带来了。”
江行正出神被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看着五个小魔族好奇的眼神,强压下许多可怕的想法,道:“没事,我就是想想要说什么。”
几个小魔族并排站好。
江行先办正事,说道:“去了清霜宗后,不论做什么,都不可生事,另外比试的话,不可太强,也不可太弱,尽量把存在感降低。”
萤火道:“为什么呀?”
萤火是个女孩子,脸蛋圆圆的很可爱,这里五个魔族平均年龄也就二十出头,对这些还不太理解。
“我们说起来是参加鸿鹄大会,其实是为了和平,只要全须全尾的回到魔域,就是最好的。”江行知晓他们委屈,把储物袋放置好多年的剑拿出来分了,“上天和魔域和平千年,我们要好好维系。”
打仗冲突都是会死人的,流血千里,生离死别,没什么比活着更好,也没什么比和平来之不易。
你要说能再和平一千年,把他和清衡再关进去都行。
这是江行作为魔尊,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春风料峭,今日是个阴天,几位小魔族接过剑,用力点了点头,他们还小,或许不明白为什么隐藏实力,但早也清楚生离死别,要是大家都能好好的生活,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那些剑算不上名动天下的剑,却也沾染了符商的魔息,必要时候能防身。
人性是复杂的,江行不敢赌上天六派都是好人。他只是想好好保护这些少年。
其实要是不算那一千年,江行的心理年龄也才十八岁,但课本教他的是团结、友爱、诚心、友善,不是杀人,也不是去挑起战争,间接杀人。
兽辇快降下的时候,清霜宗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一条天阶从云雾中而下,仙鹤鸣叫,四周植被丰富,就连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是灵丹妙药。
江行带着人下来,上天和魔域都希望维护这份和平,来接他们的是墨裳和应为泽。
应为泽看了一圈没有熟人,站在墨裳身后一言不发。
墨裳倒是很不一样,笑眯眯拿着把扇子,一眼认出江行是领队,道:“你们旅途辛苦,清霜宗已经备好了厢房。”
墨裳身上有雪的味道,江行化神期一下子就能察觉出来,他现在对那位身居高位的仙尊,可是好奇的很。
应道:“有劳了。”
寒暄两句话也足够了,墨裳带着他们到了一处特制的院子,里面有分隔可以用来为兽提供休息。
院子里的屋子围绕而建,每栋里面供两个住,都是独间,不存在两个人睡一间屋的情况。
鸿鹄大会还有一周才开,现在正是各宗各派赶来的日子,宗主很忙,墨裳说宗主过几天会来,江行无所谓,有吃的有喝的,这地方确实挺不错。
太阳一下山,江行带着几个人一起吃烧烤。
应为泽进了流云山。
泠江白正在煮一壶被冰冻好几次的茶,看见来人,示意坐下说。
应为泽虽说早都辟谷,也不惧怕严冬酷暑,可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冷的很,连骨头都疼。
他想赶紧说完回去把自己塞进暖和被窝,“不是商陆,今天我和墨裳一起去接,商陆没来。”
泠江白虽然没接话,但那壶茶,再次变成了冰晶。
应为泽感觉,仙尊的眼神好像黯淡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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