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飞升星际后 第5章 第五章

“我们可以慢慢聊，教授。”

微生的语气轻柔而缓慢，于他而言，还需要通过面前的中心区维修师获得一些本地没有的资源，所以即使他不喜欢这人，态度也是平和的。

但对维修师来说，此时的柔和态度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仰头看着微生绮丽的侧脸，心中各种情绪翻腾，他开口说：“我……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做不了主。”

“总有能做主的。”

微生不会错过这次的绝佳机会，聚集区能获取的信息实在太少，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比如防御设施、食物来源等。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本地的资源紧张，还愿意分出一部分“养活”他这个分出了所有记忆的人，离开之前，微生要安顿好聚集区。

实际上，他还想知道能源炉的来源，他对这个非常在意。

微生伸出手，刚想揪起这个人的领子提起来，有一个人却先他一步动了手，还借机拿走了先前的笔记本。

至于跟在维修师身后的助手，也被狩猎队的成员拦下，利落地敲晕。

“会长？”微生有些诧异，他不打算让本地人卷进去，毕竟他道体强悍、如今又有了灵力傍身，能无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危险，而他们不行。

“威特大叔。”微生轻轻唤了工会会长一声，不赞同地摇头，“你们不要掺和进来。”

聚集区的人口、占地大小和前世的凡人小镇差不多，但没有镇长，所有事都由工会会长和书记员管理。会长负责调控所有人的工作，而书记员则是根据个人贡献分配资源。

也就是说，工会会长相当于聚集区的头，他站出来的意义和微生不一样——某种程度上，他能代表这个聚集区。

“你别管了。”威特大叔摆了摆手，略显沧桑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在后面享受你的劳动果实？没有这样的道理。”

在这颗资源枯竭、天气恶劣，连出行都格外困难的星球上，中心区依旧能牢牢掌握所有的聚集区，原因在于超过1000年的技术代差。在他们能用温暖的雪地车越过皑皑白雪时，聚集区的狩猎队必须携带暖石，才能离开能源炉的范围。

中心区严禁泄露任何知识与科技，所有的高科技产物，如能源炉、通讯器、警报器之类，都来自中心区，以至于聚集区只能像远古社会一样生活，尽管一年到头工作，得到的食物不足以填饱自己的肚子。

如果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他或许不会反抗。可他们向中心区寻求帮助的时候，来的人没觉得他们是需要帮助的同胞，面对维系生命的能源炉的态度如此随便。

会长很快找了一间没住人的屋子，将几个中心区的人全都拖进去，用行动证明自己彻底站在微生这一边：“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说完，他顺手将笔记本还给微生。

微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从威特大叔脸上看到绝然的坚定，于是点了点头：“好。”

房门关闭，屋子里面只有微生和维修师。

“你不是本地人。”出乎意料的，维修师先开口了，他还是紧张，声音都在颤抖，“一个能杀死虫兽的机甲战士，我们不会让你流浪到聚集区。”

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微生问：“你这么确定？”

“聚集区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进行了筛选，你没发现这里很少有小孩子吗？”维修师更确定了，说出一件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的常识，“体质或者精神力在D以上的孩子我们都会带走，他们比E级的垃——聚集区要聪明很多，我还记得，……号聚集区曾经出现过一个A级精神力的孩子，她是整个边缘星宇最聪明的人……”

这种做法不可避免地让微生感到一丝熟悉，前世的修仙界并不是一直风平浪静，曾经有一段时间被魔族控制，他们也是这样，抓走高资质的孩子，杀死他们，或者给他们洗脑。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微生边问，边将灵力缠绕在指尖，假若这人的回答是他心中所想，这丝灵力会毫不犹豫地割断对方的头颅——

“……为了知识的封锁。”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微生：？

“知识很昂贵的。”

维修师忽然间头皮发麻，从面前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威胁，一句话都不敢拖延，立刻开口，生怕自己死在这：“在中心区，基础教学内容其实和你们一样，如果想深入学习某一方面的知识，必须背负高昂的贷款，在毕业之后，也必须去相应的岗位工作……聪明的孩子说不定能从基础知识中研究出一些东西，所以要带走他们……所有的措施，都是为了避免知识的流通。”

微生忽然觉得很荒谬。

哪怕是修仙界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禁止高级功法的流通。就拿那本名声最为响亮的炼器传承《器法九则》来说，原件的确放在摧星阙的藏书阁，但复印件已经遍布了整个修仙界。

能出现更多仙器当然最好，只是没有第二个炼器师成功过。

所以他无法理解这里的做法。

“我不是故意不修能源炉的。”维修师没注意到微生古怪的神情，为自己辩解，“只是我还没学到那么深入的地方……只交了我如何自查，如果真的有问题，会有下一个维修师来取代我……”

“但是资源要付出双倍，对不对？”微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维修师的目光有些躲闪：“……是的，这是我们的外快来源，为了更快还清债务。”

“所以……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很多都不能交换，有一些是不知道，有一些是禁止外泄……”维修师艰难地开口，他很害怕微生不满意回答，胆战心惊地说，“……我们在学习知识的时候就发誓了，如果泄露，会立刻变成一滩血肉……”

“是真的，当时老师还特地给我们看了，当然，用的是死刑犯……”

维修师将能说的都吐噜出来，狭窄的房间里满是死寂。

“发誓？”

这种“誓言”让微生想到了天道誓言，修士违反誓言轻则修为丧失，重则失去性命。

越是了解，越发现这里和修仙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偶然？还是……

“还有一个问题。”微生定了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能够准确无误地传递自己的想法，手指却微微蜷缩起来，代表了不平静的内心，“你们能源炉的技术、操控面板上的文字、还有刚才说的誓言……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维修师立刻回答，连让微生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这些技术，都是从‘外面’来的。就是边缘星宇之外的星系。”

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落到了实处。

微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正在期待什么样的回答。扪心自问，假若弄出这一切的是摧星阙，他能硬着心肠清理门户吗？

恐怕是不能的。

他很在乎“感情”，曾经拼命斩杀魔尊，重新创立摧星阙是如此；为聚集区而殚精竭虑也是如此。

见微生出神，维修师试探着问：“阁下，我、我知道的东西就这么多……其他的也不能说，能不能……”

“都说了交易，现在还没谈论到重点。”微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低头，打开了笔记本。

有什么好交易的，他根本什么都给不出啊！维修师忍不住在心里咆哮，却不敢说出半个字，他死了中心区的确会给他找回公道，可哪有什么用？他都已经死了！

这个恶魔！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清脆的撕拉声。

“我需要地理、历史、文学之类，与文化相关的知识。”先前那张画着构造图和更改思路的纸张递到了维修师面前，头顶响起那位“恶魔”悠哉的声音，“知识是可以交换的吧？我可以把它给你。”

维修师下意识地伸了手，等接过纸张，才试探性地看向微生，心中充满一种莫名的情绪——他刚刚，可没有说过知识可以交换啊。

或许天才的确是天才。

“还有，不论你用什么借口，隐瞒这次虫兽入侵的事。”微生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虫兽的甲壳是绝佳的材料，聚集区又很缺相关材料，所以他不会通知中心区。

聚集区的警报与中心区的网络相连，这点会长和他说过，所以需要别人帮他掩护过去。

维修师的心在狂跳。

他知道，这位阁下提出的两个条件，每个都很难完成。可要他放过白白送上门的机会……又有些不舍。

或者将东西拿了，直接回中心区，反正做不做他也不知道……

“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发誓。”微生点了点维修师的额头，那丝灵力窜进对方的脑海，将刚才的对话上了锁，“如果你说出去，也会死。”

维修师震撼地瞪大眼睛，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与毕业时的发誓一模一样。

反抗也没用，他彻底绑上了微生这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