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崩塌 第12章 第十二章

颜临和沈确对视一样，面面相觑。

沈确抬起匕首，先开了口：“这样吧，我们互相问一个问题，确认身份。如果没答出来就算你是真的颜临也不能有怨言。”

可她本来就不是真的“颜临”。

颜临低头沉思了一瞬，点点头答好。

沈确看出她的犹豫，他相当肯定地判断：“你不是真的。”

颜临急了，虽然按照前面的说法她本来就不是真的“颜临”，但在这个幻境里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万一沈确一个不小心判断错误，就算他是假的她也杀不了他，两个人现在打斗的话最坏的情况就是两败俱伤。这对颜临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她马上反驳：“你才不是真的！”

沈确出乎意料地扬起嘴角，把匕首锋利的刀尖往后藏，失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往前走吧。”

颜临没能发应过来，“你知道什么了？我还没判断你是不是真的呢你个冒牌货！”

“那你试试。”

颜临闻言没好气道：“你的东西呢？”

沈确被问得奇怪，他反问：“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颜临立刻收回一直观察小丑动作的眼神，疑惑盯他，匕首在她手里转了两圈，速度快到出了残影，抵在沈确脖间。她语气开始变冷，“你说什么东西？还反问我？”

沈确还是没能明白她在说些什么，迷茫地低头看她，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直话直说，别打哑谜。”

颜临：……

不打哑谜幻境里不就真的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吗。

她抬眼和沈确对视，手上用力，在他的喉间匕首与皮肤摩擦地狠马上溢出鲜血，颜临重复着：“你的东西，拿出来。”

沈确吃痛，他足够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颜临，但她的防备心实在太重，要的东西也不给个关键词什么的，他实在是猜不到她到底要什么。

他只好把储物空间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给她看。

颜临随便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她要的黑球之后心下警铃大起，马上就要动手杀人。

沈确还没带的及动作就被喉间传来的疼痛拉回了朦朦胧胧的意识，台上的小丑比沈确马上反应出的抬手格挡动作更快，飞刀从他的指尖弹出，射飞了颜临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两具刀具相撞发出吱吱的噪音。

颜临被震地手都发麻，瞬间反应过来是台上的小丑弹出的刀，立刻转身对着小丑，连忙后退几步拉开和沈确的距离。

沈确一脸纠结地也跟着她后退，不停往储物空间掏东西出来。

小丑脸上的笑容拉得更大了些，嘴裂几乎快要到了耳根处，咯咯咯的笑声在这片寂静的校园里格外刺耳，他握着旋转木马的头笑着问：“你们为什么要往后退啊？小孩子乱用管制刀具可是不对的，上来一起坐旋转木马吧！”

他突然跳下旋转木马，两手摊开摆出欢迎光临的姿势邀请沈确和颜临上去。

颜临一点都不想上去，这个小丑大概和冒牌货沈确是一伙的，搁着演戏呢真是，谁信谁是傻子。

沈确再次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和颜临齐平的位置，收回储物空间，扭头搁着一臂的距离平淡地炸出一句雷：“是黑球，对吗？”

颜临惊的马上回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眼，她朝沈确挑了挑浓眉，要是平时颜临可能还会做些别的小动作来戏弄戏弄他，但处在这种情境下她连调笑的心情都没了只默默站到沈确旁边，小声和他道歉：“对不起。”

沈确微微点头回应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小丑身上。

小丑见他们两个半天不动作也不恼，再次做出邀请的手势，“上来陪我一起坐旋转木马吧！”

颜临猜这可能是这个幻境的必备项目，她耸耸肩跨过跨栏坐了上去。

沈确原本还在犹豫，看到颜临直接坐了上去他也跟着上去了，绕了一圈才做到颜临旁边那辆旋转木马上。

沈确刚坐上旋转木马顶上的灯光就开始不断闪烁，原本还呈暖色调的光开始变红，旋转木马突然转了起来，转的速度快到几乎要把人从旋转木马上甩出去，投射的灯光顺着旋转木马的角度偏移，已经完全被染成红色的灯光像血液倾倒而下，打在颜临他们的身上。

小丑跟随着颜临他们移动，他把眼珠子扣了下来，当做耍杂技的道具一抛一掉，大声笑道：“欢迎你们，颜临和沈确，血腥玛丽游乐场的顾客。”

颜临平时多多少少会看些恐怖片，她以为自己对恐惧的适应能力经过这么多恐怖片还直面过巨蟒已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游乐场暗戳戳的恐怖氛围还是让她克制不住得手抖。

她手上一直准备着雷电，盯着这个小丑，神经紧绷着。

沈确还是维持着冷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语气也平淡的和日常生活没什么分别：“你呢？是血腥玛丽游乐场的‘小丑’……还是顾客？”

小丑停下了不断抛球的动作，把手上的眼球捏爆，空洞的眼眶对着沈确的眼睛，伸出还沾着白色粘液的手，手套化成了水，从他手上脱落，向前摸索着沈确的方位。

他握住沈确的旋转木马前的小杆，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当然是血腥玛丽游乐场的顾客！”

他继续往前摸索，沈确轻微移动着身体，稍微挪动了一点后才发现自己早就被固定在了这座旋转木马上。

小丑的手还在往前，继续往前……

颜临在后面看得紧张地直冒汗，她掐着时间在小丑的手就要碰上沈确的时候掷出一道雷电，生生切断了小丑的手。

小丑被切掉了双手，但仍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往前一步一步移动着。

沈确指了指旋转木马示意颜临切掉旋转木马，颜临咬着腮帮子一点点移动目标瞄准旋转木马，旋转木马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要在瞄准旋转木马的前提下不伤到沈确对颜临来说有些难度。

左边……

“咔”地一下旋转木马被雷电击中，沈确马上跳开飞快移动到颜临旁边。

“来不及了，快把你自己的击碎！这个小丑是根据声音来定位，移动范围估计就是这个旋转木马这里！”

小丑听到旋转木马碎掉的声音往颜临这边奔过来，大口裂开吞没了鼻子和下巴，整张脸只剩下一张血盆大口和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颜临迅速击碎旋转木马保住沈确，在被小丑抓到的前一刻故技重施抱住沈确借助沈确炽翼的飞行能力飞了起来。

颜临紧抓沈确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小丑——

小丑的身体开始扭曲，脚上和手上开始出现和刀疤男同样的烧伤痕迹，一圈一圈地环绕在他的小丑服上，烧伤了红红绿绿的衣服，裂开的嘴角往下延伸，绕圈的疤痕开始吞没他……

颜临转过眼不想再看下去。

她闷声下了结论：“这个人和我们一样，是幻境里的‘游客’，迷失在幻境里的结果应该就是他们这样。”

沈确边往地面上降边问她：“他们？”

“你在来到这个游乐场之前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吗？”

沈确收回炽翼，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答道：“没有。我来的时候的场景是在我们遇到巨蟒时的森林，一路上只有蛇，没其他东西了。”

颜临这才想起他们的处境，害怕和担心揉成了一体，“也不知道队长他们怎么样了。”

沈确听到她小声嘟囔的这句哼笑出声，“如果他们在这种掩护下还不能逃出去，那也别继续做调查队队员了，去做废物更合适。”

颜临不想答他这话，嘴唇拉成一条直线往旁边看。

沈确刀子嘴豆腐心是老毛病了，就喜欢对其他人冷嘲热讽的，自己明明和颜临一起打配合救人了却还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好像打掩护救人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颜临斜眼过去，他们还是处在游乐场的里面，夹在鬼屋和海盗船的正中间。

鬼屋和海盗船的布置和先前的旋转木马一样，都陈旧地落了灰也没人清扫。颜临主观认为如果必须要从两个里面挑一个的话海盗船会是更好的选择，她先打量着海盗船。一个巨大的船体被几根铁栏杆拉了起来，里面也没有像小丑那样的角色。

反观鬼屋，一个人头倒挂在鬼屋牌匾的下面，长发自然地垂了下来，通往鬼屋的路径也被人用一圈圈的铁丝给勾上了，稍一不注意就会被这些铁丝给刮伤。

怎么看都是海盗船更安全。

颜临扯着沈确的袖口把他往海盗船那边拉，“我们去这个。”

“你确定必须要玩里面的游乐设施才能出去吗？”

颜临被他的问题问住了。

的确她在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必须通关才能从幻境里出去，游乐场前面的牌匾和售票口太具有迷惑性。但仔细想想的话，她和沈确套餐一和套餐二都没能符合，而且游乐场早就破败……

颜临和沈确异口同声地说道：“走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