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觉得头昏昏沉沉,我不禁反思了一下昨天熬夜熬太狠了,都怪新出的悬疑剧太打动人,环环相扣让人欲罢不能,一下熬了通宵。
还好是周末,这周不用加班。窗帘已挡不住大好天气扎眼的阳光,从丝丝缝隙隐隐透着光,我拢了拢,又躺回去补觉。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费力睁开眼,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沉重。春日刚换下厚被,我却无比渴望一床羽绒被把我严实地包裹起来,身体使劲汲取周围的热量。
坏了,不会是生病了。
真不巧,家里除了一只可爱小喵,再无外人。
乔迁之喜的大福还没摘下,我先倒下了。
我拖着瘦弱之躯,强撑着找出了感冒药塞下去,上面的字漂浮在我眼前,我选择性闭上眼。
吃!吃完就好了!
我又昏过去了。
一个语音喊我起来的。
是好朋友香椿,她高中最爱鲜嫩可口的香椿炒蛋,我们老爱开她玩笑,听着顺耳也就沿用了。
我头痛欲裂,感冒药非但没让我好受半分,还加了反胃的效果,我举起电话时甚至有种大限将至的虚弱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半撒娇一半嗔怒:“小恬儿,你咋啦?给你发这么多消息都不回。是不是要放我鸽子!”
我这才定睛一看,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是三点的下午茶。
我一张口,被声音吓一跳,沙哑得像磨砂纸在刮铁锈。
听筒对面的也是同样惊慌的反应,又说了什么,我恍惚间没太听清。
又迷糊了一会,这次还没睡熟,门铃就唤醒我。
门外是小香香。
我从温暖被窝中剥出自己,爬起身一个趔趄赶去招待她。
她进门后先把我安置下来,又轻车熟路地去药箱里找药。
“恬儿你真是饿了。”她对着迷蒙中的我,恨铁不成钢,“这药都过期一年了。”
我的脑子已停止运行.exe.
这就说得通了,不是我坏了,是药坏了。
“你说你逞什么强,不跟我一起合租,都没人照顾你。”她顺手帮我添了杯温水,我接过小口抿。
见我脸色好了些,不再是鬼一样的苍白,她又递给我顺路带来的肉粥,转身撸我的猫。
“你都有男朋友了,我去了不方便。”我小声解释。
“你给姐也找一个去!”她又瞪我一眼。“又不是什么自理能力强的人,非要独居。把自己毒死都没人发现。”
哪里这么好找,而且我很顽强的,没那么容易吃坏。我默默腹诽,但碍于事实,没再敢辩驳。
香椿想到了什么,向我神秘一笑。
这表情是作甚,有什么八卦莫?
“我倒有个好人选,你绝对拒绝不了。”
我的眼光还是很高的好吧,才不随随便便就接受了。
“你俩先合租,然后顺便谈个恋爱同个居,最后水到渠成……再瓜熟蒂落,成啦!”
我坐起来,裹得如同蚕蛹,睁大眼睛看着她瞎编。
“姐教你怎么泡男人”,她拍拍我的肩,“而且这个你熟。”
我心中暗叫不好,脑内极速搜索她描述的人选,不会是……
“温钦回来了。”
我知道。
直直地往后仰,我盯着头顶的装饰灯,感冒还没完全好,思维开始发散。
我早就从他朋友圈得知这个消息,只不过不想见。
作为小时候的竹马,他离开了故乡念更好的大学,而我留在了本地继续生活。
我能拿什么身份相见?
不如不问。
省得我尴尬,睡前回忆起来脚趾抓地。
直到灯光照得眼睛刺痛,我回过神,继续听香椿碎碎念。
“你说他哪里不讨你喜欢了?你就一点不心动?”她掰手指跟我细数温钦的优点——大帅哥一枚,满足了我颜控的标准,声音也好听,据说身材也不错……
“哪里都不好。”我听了一会,闷闷搭腔。
她撇我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你就嘴硬吧。”
“你俩的羁绊呐……”她啧啧两声,像是评价,又像是感叹,“真是老天亲赐的姻缘。”
又断断续续说了一堆新八卦,可我被她这些话搅乱了思绪,已经无心吃瓜。
“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可合租的事你得好好想想哈,生命安全这可不是小事。”香椿扶我躺下,还帮我定了晚上的闹钟。
“记得起来吃药!”她缓缓合上门,甚至带走了我家的垃圾。
我看她忙前忙后,眼眶有点酸涩,要是能一直和美女贴贴就好了,跟朋友待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好嫉妒她男友。
或许是感冒的缘故,我对落寞的感知被无线扩大。我叫来瓜瓜,它可以尽量减少我的孤独感。
可惜猫不会说话,我好想跟它聊天,还想让它反过来照顾我。
算了,懒死我得了。
睡了太久,香椿离开后没再有一点困意,我开始细细考虑她说的话。
找温钦,那必不可以,他可不是小崽子了,而且几年没怎么见,说不定大变样了。
我翻着手机上各种合租避雷贴,越看越心烦。
纠结来纠结去还是那碎银几两。
搞钱!我要有钱了我就去找个青春男大一起过,还受什么合租气!
有钱人的日子究竟是谁在过啊!
发出了卑微牛马的呐喊。
信不太过陌生人,我决定从朋友圈下手,有个曾经加微信的交情,应该不会被坑得太惨。
我斗胆这么想。
发出合租邀请,我打开手边的悬疑剧继续追,沉浸在紧张刺激的氛围中,全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等我意犹未尽追平最新一集,再翻开朋友圈,消息弹窗一个接一个,满屏的红点晃了眼。
我暗自咂舌,还是万能的朋友圈好用啊。
首先点开香椿的,咦,她这是?
香椿几大段语音,内容很丰富啊,我点开一个个听。
“小恬儿!!!!快去看温钦的留言!!”
我眼皮一跳,他说什么了?
他不会主动请缨要来吧,这不像他的性格。
我退出对话框向下滑,其他人说的大差不差,更有人已经开始说磕到了,来我这打一手探消息。
怎么,周末大家都不加班嘛,来看我笑话了。我不比你们知道得多。
找出了罪魁祸首,我倒看看他怎么说的。
底下温钦只留下两个字,我却吓了一大跳。
“等我。”
第二章见面
我脑内“轰”得一下炸开,开始狂回香椿语音。
这就懂她为什么这么震惊,知不知道这句话对独居女性的杀伤力有多大!
等什么哇,刚搬过家,难不成还能定位我家的位置。
两个字:别来
想送给他。
香椿首先冷静下来:“你要不还是主动问下怎么一回事?”
我先尴尬起来,说什么也不想找他聊。
香椿取笑我:“你也就这点胆量了。”
我撇撇嘴,不搭理她。
老天奶,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几年不见的竹马叫我等他,等他一起合租……
我继续装死。
临睡前我点开温钦的头像,他头像到一直没变,是灰扑扑一个背影,看不清取景地。
他在想什么呢,跟我合租。
大学四年就没谈恋爱吗,还是试了几次都不合适,转过头来想起我了?
好想知道……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只留我如百爪挠心,好恨呐。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刚刚好梦到了温钦。
梦里他委屈极了,问我怎么不叫他温崽了。
我沉默了。
醒来后,我揉揉脑袋,这事不能再拖了,我得给他个回应,都影响我的美梦了。
温崽是现在的我能叫的吗!他都高我一个头了,还崽崽长崽崽短,害不害躁。
我解释得心虚,因为这就是小时候给他起的爱称,那时候软萌可爱,叫崽崽也一点不违和。他抗拒了几回,最终被迫接受了。回叫我“小甜甜”,他长我半岁,拿我当妹妹,我们各论各的。
当年不同往日,现在肯定不行了。
我们也没那么熟吧,这听起来好暧昧。
删删改改,我先迈出了那一步——单发了个问号。
那边回得迅速,叫我发下地址。
救命啊,这是马上搬来的节奏吗,不用这么高效率的呀哥。
我斟酌着措辞,想委婉告知自己也不是那么缺室友,改了几次还是没下手。
好歹是一片好心。
手机振动一下,我点开看是一条短信:是视频vip扣费。
还是几个软件一起扣的,上个月追完恋综忘记取消了。
我看着卡里余额苦笑一声,工资在租房吃住行的高支出下,所剩无几,勉强维持生活。
我要涨工资!!!
现代人随薪所欲,薪尽自然凉,昨天燥热的心一下子安定了。
还没过几秒,我打了个喷嚏,早上还没吃药。
还是继续休息吧,雄心壮志总会实现,不差这几天。周日可是稀缺资源,浪费遭天谴。
我心安理得地继续摆烂,跟瓜瓜一起窝在床上。
一个电话打来。
也许是太久没回复他,温钦估计不耐烦了。
我不想跟他聊天哇,谁来救救我。
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当面扫人面子的事,我干不出。
毕竟是一片好心,虽然不那么合理就是了。
开口一阵沉默,我疑惑地看了眼听筒,上面正常在读秒。
正当我有些为难要怎么打破沉默,对方说话了。
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温钦的声音低沉醇厚,听着如品入喉佳酿,不知不觉刚才的紧张消散了大半。
他倒是没有太大变化,没有寒暄,单刀直入地问我是不是缺钱了。
我当然死不承认。
他也没强求,只说想来找我,见一面。
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也不知怎得,听到他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没了防备,竟然松口同意了,报了一个家门口咖啡店的位置。
一撂手机,我如梦初醒。
我刚刚……是不是答应了什么。
开始搜刮脑内的记忆,他约的日期是……是今天下午?!
我陷入一阵恐慌,怎么突然就给自己添了一项大任务。
也说不上是应酬,但确实难缠。
社恐犯了,已经在焦虑了。要穿什么,过去要说什么,啊啊啊焦头烂额。
我开始慌乱翻找自己的衣柜,开始犯难。
碎花裙?好小清新啊,有点故作白月光。牛仔裤?干净利落,但更随意了。
森女系?嘶,对我过于沉稳了,一看就是在端着。
一件件比对过去,都不是很满意,时间却悄悄告急。
重逢第一面我还是不迟到比较好,情急之下,我随手搭了一件喜欢的粉色碎花裙,理了理散下的头发,加了个发夹小跑出门。
兜兜转转,还是选了第一件。
不愧是我。
走到咖啡厅门外,隔着玻璃我一眼就找出了温钦,阔别几年,他较青春男高多了几分成熟,棱角被磨得温和了些,还在盯着电脑办公。
我暗暗笑他,以前的高冷男被生活毒打了吧。
缓缓走到他对面的座位,还想多一会保持自己的优雅形象,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为此还化了妆。
他合上电脑,抬眼看看门边的时钟,很诧异:“这次居然准时。”
我翻了个白眼,抨击他的刻板印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撩裙摆坐下。
这算是正式见上面了,也没了矜持。
“什么时候带我回去?”
这家伙一如既往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一听就来气:“你自己没住处吗,我一合租就在下面占了位。”想了想,怕这个大直男没有理解,“我只想跟女生合租,你来大家都笑我。”
“没有。不会。”好敷衍的回复。
我摆明了不接受这个回复,双手抱胸斜睨他不说话。
“初来乍到,没地方住。”他到底还是解释了几句,真是为难他了。
“那你现在?”
“住了两天青旅。”
见我还是不为所动,他继续游说:“太贵了。你要不收留,我只能住桥洞去了。”
我不以为然,名牌大学的租不起房,骗鬼去。
他沉默了会,像是在思考除了卖惨以外的对策。
压低嗓音蹦出来一句:“收留一下温崽,好不好?”
嗯?这是卖萌了。
犯规了啊!?
你之前不是高冷男高么,怎么变化这么大!
迎上他的目光,好难拒绝一双真诚直视着我,又长睫毛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闪着亮光,什么睫毛精!
真不争气啊,美色当前,不可避免被诱惑到了。明知他是故意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我一下血色上涌,感受到自己面颊迅速发烫。为了强装镇定,我捂嘴轻咳两声掩饰情绪波动。
“我、我要再考虑一下。”这么快就妥协了显得我好心软,还没主见。我是要面子的。
确切地说,我内心已经同意了。
这么多年他也是深谙我的脾性,我受不了人说软话,为了跟我合租也是拼了,也不知道他图啥。
他朝我笑了笑,从桌下拖出了一个行李箱。
两人就像虚空下了盘棋,我只是棋差一着,他却步步紧逼,败给了他。
这是怎么放进去的,藏得如此隐蔽。
“你笃定我会同意。”我憋得半天说不出话,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我赌你会心软。你会收留我的,是吧,小甜甜?”温钦难得露出了狡黠的神色,称呼都变了。
他可变了太多,要知道他小时候每次跟我赌气,都是一些莫须有的琐事不愿低头。
可恶,竹马都是贱贱的!
我设想的尴尬面谈一点都没出现,久别重逢还是被拿捏,还被迫收留了人家。
走出咖啡厅,我已不是孤身一人,多了个高高大大的尾巴。
叹了口气,真是无语住了。
第三章入住
既来之,则安之。
我领着温钦回家,在前面默默腹诽。身体僵直着,努力忽略路人好奇的注视。
似乎他感受到了,跨了几步跟我并排,挡住了这些目光。
别以为这就让我心软,我这么难堪是谁造成的。
年纪轻轻带了个男的回家,我暗自咬牙。
女强人梦想算是毁了。
一路无话,我也懒得挑起话题,踏入家门后我把门一关。
在外面不好意思说他,现在可以对峙了。
“你要在我家待多久?”我叉腰瞅他。
他倒是不急,往四周打量两眼。我的小房是奶油风,四处可见暖色调的可爱小家具。
他会心一笑。
我就像被人摸透了底,看到这张脸有些恼了。
“什么时候能租到房?”到了我的地盘,攻守之势异也,该我咄咄逼人了。
“不知道,看情况。”他倒是自来熟,径直走过我面前,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敲键盘。
我有点抓狂,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是体会到了。
也不想好好招待他,他这是不速之客!我打开明天要用的货代资料,坐在一旁高脚凳上开始学习。
两人诡异地把客厅用成了自习室。
过了一会,温钦率先打破沉默:“你的电话没变吧?”
我摇了摇头,奇怪怎么突然提起这。
“支付宝到账……”
原来如此,但我的脸色听到这个数字立马难看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究竟要在这住多久哇?这是五个月的量,即使是正常的交三押一也多了。
“先攒着,多退少补。”
我确实也需要合租人,没再反对。只是老朋友,磨合过的自然比陌生人好,i人不是很想认识新人。
我对温钦的自理能力还是放心的,只不过有些告诫还是提前约法三章比较好。
我清了清嗓,强调所言重要性:“有些丑话我先说在前哈!”
他一挑眉,我脑袋空白了一瞬。可恶,男版祸水。
“女朋友不要到家里哦,我不跟情侣合租。”虽然知道这个提醒有点荒谬,还是以防万一。
他眼神锐利扫了我一眼,随即表情化成漫不经心的笑:“怎么办,有了呢。”
我不搭腔,他憋着一肚子坏水,才没安好心。
有了怎么不跟她合租,我有些气鼓鼓,就知道逗人。
“这是以防这几个月你找到新女神……”我顿了顿,突然有点心塞,“没别的意思。”
“不勉强租的。”我又补了几句。
他有点气笑了:“行,行!”
“你这好人当的,不知道以为我始乱终弃了。”
我自知失言,不作声了。
“那我也说一点。”温钦像是坐累了,站起来极具压迫感地朝我走了两步。
我以为是要一视同仁,叫我也不带异性回来,刚要满口答应。
“不许哭。”
我满脸疑惑。
这是为何,以前也没说不许我哭,他自己也不是哭过,要求还挺高。
我刚想发作怼回去。
“作为室友,我还得安慰。”
这是什么理由,我有些哑火,满头黑线地应下。
温钦的行李很少,看得出他真的是初来乍到,连三件套都没带。
问题来了,我只是昨天心血来潮问问室友,什么都没准备
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是他来得突然,打我个措手不及,是他的锅。
我使劲把错往他身上推,可作为寒舍之主,还是有点窘迫。
“要不……”我舔舔嘴唇,“你先在沙发将就一晚。”
他愣了愣,跟我一同扭头看向一米五的沙发。
这是跟好基友一起聊八卦准备的,谁想会多个人一起住。
总不能我去吧。
忙了一天我疲惫劲涌上来,也不管他,往沙发上一瘫。
开!摆!
他看着我,扶额想了想,问我:“有多余的被褥吗,我打地铺。”
可以啊,小伙砸能屈能伸。跟小伙伴通宵的基本装备还是有的,我立马蹦起来去翻箱倒柜。
当递给他一套死亡芭比粉色的hello Kitty,他的凝住表情让我笑出了声,越想越好笑,我又捧腹笑了半分钟。
他无奈报以一笑。
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的形象维护早在他跟上来的那一刻,被我弃之脑后。温钦真的有种魔力,可以打破我在别人面前所有装出来的滤镜。在他面前惺惺作态的人,只能自讨苦吃。
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报复回去了,略略略。
半夜我辗转反侧也睡不着,满脑子都在复盘,怎么四年不见的竹马,第一面就跑到我家里来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感叹命运的奇妙。
我起夜出去,才发现一整晚都没有看到瓜瓜的身影了。
这只橘猫陪了我一年多,很亲人,只是猫如其名,没几年就横向发展,摊开肚皮躺下鼓得像只大西瓜。
不应该啊,家里还不至于大到这个体积也发现不了。
不知道客厅里的人睡没睡,我蹑手蹑脚穿过,打算去厨房再找找。
瓜瓜对食物来者不拒,说不定是偷吃我中午剩饭去了。
客厅里的人一翻身,显然还没睡着,按亮了屏幕:“嗯?偷窥我?”
我却没心思跟他斗嘴,厨房里也没有它的踪影,我开始着急了。
“你看一只大橘了吗?很胖,平时很亲人,也很宅。”我语速很快,巴不得描述出来,就能有只无形的手马上揪它出来。
“别急。”他试图安抚我,“家里有监控吗?”
“没有,我也才搬进来没多久。”都怪我,太粗心,没留意它可能怕生人。
我俩开始翻箱倒柜,我试着能想到的所有地方,边走边叫。正经的猫窝它不喜欢肯定不在,衣柜,床底,阳台,窗帘后,甚至洗衣机,它就像人间蒸发了。它不会出去的,屋内没人时,门窗都紧锁。
温钦亦步亦趋跟着我,陪我搜遍了每个可能角落。也靠不上他,他初来乍到,还在熟悉房型和布置细节。
真的好奇怪,我脑子懵懵的,对这衣服堆发愣,温钦转身,快步走向客厅。
那里早被我翻过几百遍了,没有动静哇。
随着一声巨响,我听见熟悉的呼噜声,以及一声响亮的“喵”叫。
我喜极而泣,抱住它,只有铲屎官能懂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刚刚心也一揪一揪的疼,现在抱住暖乎乎的它,不由得在抖。
“别哭。”温钦一说话,我抬头才想起来问。
“我带了点零食来,本来想给你的。”顺着他的目光,我的视线也落到了一片狼藉的包装上。
显然他说的没错,是带来了,只不过没落在我的嘴里。
原来在他的行李箱里,怪不得我没找到。估计是理行李的时候钻进去了,后来又不知怎么把自己关进去了
“还好包装严实,它没咬开。”怕我担心,他又蹲下仔细检查了一番
破案了,我心情大悦,猫主子找到了,本奴才的使命也完成了。
没想到温钦还是有备而来,还以为他真的是一拍脑门来我家留宿。
毕竟连床褥都没带。
外面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滴滴答落在窗沿上,清脆悦耳。
天色已晚,这场闹剧结束后,即使有瓜瓜横在我俩中间,也免不了有些暧昧的气氛节节攀升。
得,打住!
我轻咳一声,主人家的风范还是要有的,故作洒脱:“辛苦你啦。”
他从容笑笑,很快躺下了。
这适应得倒快,我短暂地囧了一下,也悄悄走出,带好了门。
瓜瓜蹭蹭我,在我手边卧下,我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想着以后就有隔墙同眠的一个人,莫名就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思维再丰富,也控制不住夜色沉沉带来的困意,我感受着瓜瓜的呼吸起伏睡去。
自然也没听到温钦发来的信息提示声。
第四章不顺
周一公司有例会,作为刚入职的小透明职员,我心里有些忐忑。
一大早才算收到了温钦昨晚发的信息,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简短交代了上班时间。
发给我做什么,我小声嘀咕。
像报备交差一样。
不过减缓了我的周一综合征,被人惦念着感觉还不错。
手里提着的是温钦点的早餐,点了一份我喜欢的老三样。卡着点到来不及吃了,我饥肠辘辘赶去会议室。
货代周一的活儿就像积压了一周末的债,我被急促紧张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来。
祸不单行,也许是昨晚找猫精神太差,会议上被主管点名了。
叫我复盘自己上一周的工作,他语气不善,我暗叫不好。
当全体目光都向我看齐时,我的脚趾正在进行伟大的建筑工程。
他料得不错,我的确昏昏沉沉。经过周末感冒和温钦的洗劫,我没什么余力应付,磕磕巴巴应付过去。
他并没有放过我,直接开始了雷霆暴雨般地训话。
上周算的表格出错了,挨骂的总是后端人员。职场上互相推诿,竟都扣在了转正没多久的我头上。我越听越难受,早饭没吃我有些低血糖,捱过一阵天昏地暗,我终于能坐下了。
这还要处理改单费用的提单,罚薪的消息已经下发。
我垂头丧气,不明白在浩瀚如海的邮件中,是哪一条消息害我沦落至此。
或者说,是哪些同事。
物质和精神都被伤害了,我委屈极了,还陷入了内耗:怎么只是我呢,怎么不去陷害别人。
还有自己说好要当女强人的呢?结果这点小事都没做好。
更可恨的是,没有人信我,更直白地说,没人在乎究竟是不是我的锅,只是需要一个小白顶下所有。
我就是个绝佳人选。
越复盘心越乱,我强忍着情绪,心不在焉地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经过长通勤回到家,我身心俱疲,连洗漱的力气都是吊着一口仙气去的。
年纪轻轻,已经被班味熏陶得不成样子。
桌上留着一碗番茄面,温钦还在桌前办公,他是远程办公的码农,用不着去公司,是偶尔会打卡。
我一阵羡慕,转而想到自己还没问他为什么回家乡,而不是留在大学所在地进大公司,那里有更好的发展。
即使远程办公在哪并不重要,但大厂无疑待遇更好。
他瞥了我一眼:私人原因,工作需求。
我有气无力横了他一眼,这还装上了。也不好多问,趴在他旁边的桌上,闷闷玩手机。
“不想被禁锢住。”他又淡淡补了一句。
好嘛,这才是正常的他。
温钦见我精神萎靡,合上了电脑继续跟我聊天:“屠宰场宰猪前最后一步是什么?”
这我哪知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么这么专业的问题。
这破工作还不如去养猪,至少猪不会对我口吐芬芳。
我摇头,盯上他的手,手上精瘦,骨节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怎么几年不见手变白了,有点想摸摸看,手感一定很好。
温钦兀自摊开手,随我看,又公布了答案。
“要给它们看程序员写的bug,难得它们头大,有利于增进猪头肉生产。”
这又是什么无厘头的冷笑话,我捧场笑笑。
偷看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谅我打扮后也是个公认小美女,见过不少帅哥靓女的了,怎么就这么馋他呢。
还有他,不就是以前被我小小非礼过一次嘛,怎么现在对我的冒犯从善如流,任人摆弄。
在我继续郁闷之时,温钦好像又要说出另一个冷笑话。
我先他一步问出口:“这面是你做的?”
他露出一个“不然还有谁?”的傲娇表情。
也是,他的自理能力从小就被磨练出来,厨艺好也不足为奇。我好久没做饭了,冰箱里没什么食材,番茄和鸡蛋面条是上次香椿带来的,希冀我能自己做点,不至于饿死。我只生啃了几个番茄,做饭什么的,没有兴趣。
装面碗还有温度,应该是卡着点做好的。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番茄鲜味十足的汤汁,又咬了一大口被汤汁腌入味的多汁炒蛋,整个人才算从上午的修罗场里缓过来。
还觉得不带劲,去厨房的橱柜翻出一瓶鸡尾酒。
这显然不是心血来潮,动作很熟练。
“你会喝酒了?”温钦皱皱眉。
“今日……诸事不宜。”我倒上一杯,举杯示意他要不要来一杯,一起喝。
他没理会,就静静看着我一杯一杯倒酒。
白天是谋生,晚上才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光,这就是年轻人偏爱熬夜的原因。
我瘫在沙发上,转头望向窗外,今天乌云密布,亦如我的工作。
喝酒太快并不舒服,但有种一醉解千愁的爽感。度数不大,酒入喉辛辣感尤为明显,调好的果味又能很好的中和掉伏特加的刚烈,很有迷惑性,引诱着人一口接一口地继续。
连喝三杯,人有点晕了。
恍惚间我听见温钦轻叹口气,打算把我扶回房间。
“我没醉,再喝一杯。”我一拍桌,蓦地站起来,惊了他一下。
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略微思索一番,打算顺着我的意思。
“工作这么难受吗?”他拦不住我举起第四杯,只能套我的话。
问得突然,我本来自己消化的情绪一下蓬勃而出,眼泪止也止不住,好不狼狈。
为什么要关心我,为什么突然又回到我的身边!
四年时间,你都没有怎么联系我。
我本来已经习惯了你的离开,独自面对生活的不易,为什么又回来搅乱我的计划……
我是你的备胎吗。
我什么也没说,趁着酒意只是哭,蹲在地上哭得崩溃。
温钦没辙了,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等着我自己平静下来。
“不是约好不哭的吗?”他试图通过昨天的约定,唤起我的良心。
没成想我哭得更大声了,哭都要被管着,事这么多你怎么不去兼职奶爸。
我什么都不说,温钦也黔驴技穷了,只得默默给我递纸。
过了一阵哭声渐小,我心里也把凶巴巴的主管和恶心的同事们都骂了个遍,逐渐转为抽噎。
“你干嘛要回来啊……”我还是没忍住,调整好情绪后,又小声问了一遍。
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在我的意料之内。
接过他递来的最后一张纸后,我转过头去不看他。
继续小声嘟囔:“你来了,我还怎么做事业型女强人。别人都以为……”
他嗤笑了一声,我马上就来气了:“瞧不起我是吧!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
“我告诉你们,你们……你们会后悔的!”我提高声音,可一想到平日里工作被欺负的场景,鼻子又酸酸的,委屈得心酸。
“不是笑你当不了。”温钦慢条斯理地解释。
我怒目而视,还狡辩。
“我是来帮你的。你做得到。”
怎么油嘴滑舌,不过朴实无华的话如久旱甘霖,让我平静不少。
狠哭了一通,酒意也所剩无几,我去冲了把脸回来,重新打开了表格。
温钦站在我背后,看着我打开邮箱一封一封重新查阅,跟我一起复盘。
客户报价的货物这些天更改了多次,要的加急,定的FCA,想着货交承运人付运费,能更灵活些。
当我重新审视那封邮件的几次改版,赫然发现双方草拟的合同,付款方式是FOB,按照船上交货价,那确实会面临过高的费用,运到起货港的费用是波动的,谁也说不清到底多少金额。
这就怪不得我了,我眉头紧锁,付款方式的协商并不是我去接洽的,却吃下了这个闷亏。
我一点点往前推,回忆着从谁手上接过的这个任务,我大概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一个人影浮出水面,我甚至能想象到她得意的笑。
是肖姒。
我大骂两声,温钦见我已恢复原有的活力,默默去加自己的班。
肖姒这个人并非与我工作相识,早在大学我们就是同一学院不同专业的,毕业后几个校友入职同一家公司,我还跟她共同庆祝过。不过交情不深,过了两个月也就淡下来了。
上周五她有事请假,请我帮忙处理,我正忙本想一口拒绝,她求了我好半天,而且都搞定了只是需要一位在办公室的打印一下上交。我不好一直拒绝也就应下,今天状态不好,竟然忘记替自己解释清白。
是她,真的没想到,本以为校友可以互相帮衬,结果人家却下狠手。
同为实习生转正,少一个竞争对手是一个。
好啊,她肖姒不仁,也不怪我不义。
还好今天复盘了,不然以我之前的大大咧咧,怎么被坑的都发现不了。
我关闭文档,有些感慨。
“忙好了?”温钦看我开始发呆,便知道事情已经到尾声,等着听我分享。
“一个臭同事而已。”我恨的牙痒痒,真卑鄙啊,真是坏事做尽,“害得我又罚款又被臭骂一通。”
温钦想了一会,手附在我耳廓上轻轻说了点什么。
我一下子通透了,下次就这么干!
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耳背和脖颈上,痒痒的。
说就好好说,靠这么近干嘛。
我莫名有点害羞。
第五章熟人
莫名被撩了一下,我不是很自在。
温钦性格没变,但细节处跟以前变化蛮大。
以前的他,可是高冷得很,一天说的话屈指可数。平时跟他说话,都有种大佬面前当狗腿的感觉,是我在旁边碎碎念他才偶尔回一句。
我们并不是通过父母认识的,具体地说,他是被我“捡”出来的。
幼儿园时我就不似刻板印象的小女孩温柔,总喜欢到每一栋楼乱窜,妈妈总在后面追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很多小朋友一起玩。
温钦跟其他小朋友被家长领着来都不一样,我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看到他,他很少出来玩。
他眼巴巴地透过纱窗看着我,我每次从他楼前经过都很好奇。
我央着妈妈带他出来一起玩,他看着好孤单,我愿意把自己的玩具送给他。
妈妈是个和蔼的人,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和他家人协调,小孩子总闷在家也对发育不好,出来玩可以锻炼到四肢协调,小朋友们也能建立友谊。
他家长脾气可大,一口回绝了,叫我们少管闲事。
妈妈也束手无策,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我不依不饶,他看着好有趣。我问他的名字,只记住了姓温,他白白嫩嫩看着很显小,于是叫他温崽。
妈妈则仔细问了他的信息,转头告诉我,这是小哥哥,要有礼貌。
我才不听劝,一如既往叫他温崽。
温钦可厉害了,在我买了解密拼图困惑时,他总能找到正确的那块。在角色扮演时,他的脑洞也最大,他一度成为了我最崇拜的同龄人,我着了迷一样成为他的小跟班,即使隔了一扇窗。
久而久之,我习惯到他家一楼窗前赖着,我对这个神秘的小朋友很是好奇。
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上小学,这样不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可以跟我一起上学了,说不定还能被分到一个班。
可等我都一年级了,还是只能在窗口看到他,我急了。无论妈妈怎么跟我解释,我都不信了。
妈妈被我念叨得没办法,只得当好人,上报给了居委会。社区很重视,家长在家里再只手遮天,省下了幼儿园,也不能惘视义务教育。
没过一周,我就在学校看到了温崽。
温钦进学校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容。
小孩白净的脸已经慢慢褪去稚态,眼里泛着光,明显能预测到,以后是个帅小伙。
可惜他性格孤僻,一开始除了我,很少有小伙伴愿意接近他。
即使是我,有时候也会被他的冷漠伤害到,他总是拿着手工自己在拼。我去找他,他也就“嗯嗯”两声,没有太热情的回应
大多时候拼的是积木,他拿了一张说明书,自己捣鼓。
课间时间小孩们闲不住,跑跑闹闹好不热闹,只有个别喜欢手工的女孩子会在座位上不走动,显得
男生都瞧不起这个还白嫩嫩插班来的小子,笑他小白脸。
一日更是明目张胆,围成一圈看他热闹,在旁边说风凉话。
温钦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拼他的。
我自然是不肯的,冲过去护着温崽。
我还没多怼几句,那些嘴碎的小孩在旁边起哄。
“原来你喜欢他呀?这么护着。”他们嬉皮笑脸。
“人家这是护夫,我们哪懂。”这话更是阴阳怪气。
我哪有见过这羞辱,鼻梁一酸委屈地就要哭,刚呜咽一声。
温钦这才抬头,看向这堆人,扫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别哭。”
我愈发难受,真是对上了语文老师刚教的歇后语:“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好心帮他,他还如此冷漠。
自己脑海又渲染了一下情绪,我哭得更加大声。
都不算小宝宝了,男孩们也是要面子的,惹班上的女孩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周围女孩们想来帮我,但局势有些混乱,只悄悄给我递了张纸。
温钦站起来,环视了一圈,直视最先挑事的一个,向前一步。
小小年纪压迫感十足。
“给她道歉。”
没想到等到了温崽这句话,我一下子停下了哭声,泪眼朦胧看着他。
那个男生还想反驳两句,被温钦的冰冷冷的眼神逼退了,但还梗着脖子要面子,气氛陷入僵局。
“或者你们可以等老师来,我一个一个去找你们家长说。”温钦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
女孩们缓过来,也都站在我旁边。
男生们顺势道了歉,没再过多纠结。
我心里的那点气马上消散了,我宣布,温崽退出了吕洞宾的行列,他还是我心里的可爱崽崽。
我朝崽崽调皮一笑,刚想说点什么表感谢。
“别哭了,哭起来好丑。”他很毒舌。
我白了他一眼,跑走了。
我自认不是多好看,可也远远算不上丑。
从小到大,我直挺挺的鼻梁和醉人的小酒窝可是迷倒过不姨姨,小圆脸任谁说都说不上丑嘛。
我有些心塞。
不过念在他刚刚为我讨回了公道,我先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他将功抵过。
全然忘记了这窘迫是谁带来的。
温钦悄悄弯了弯嘴角,没人看到,立马又恢复了冷冰冰的面瘫状态。
整个小学温钦几乎都是这个状态,他对班级事务,校园活动,甚至小群体的站队都不热心。总是自己看点我们不太感兴趣的专业书,其余时间总在自己做手工。
很少在看他做作业,可成绩却意外地不错。好像社交对他而言是最最无用的事,过了几年,他仍然没有交心的朋友。
他总是拜托我照看拼好的玩具,说回家总会被打坏。
我很守诺,塞在书包里藏在床底下,帮他看好这些宝贝,偶尔想起来还会拿出来吹灰。
即使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在班里人缘不错,小时候父母开明,我也活泼开朗,仍在社牛之列。
小学的课业谈不上紧张,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就度过了大部分时光。没想到快毕业时,小学里还生出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这时候大家已经对同年级的学生们认识得大差不差,只需课间稍微活动一下,都能聊上天。年级里的消息传递,甚至有“飞毛腿”自愿担任这项职务。
在这一年,肖姒脱颖而出,替代原来的学霸,成为隔壁班的班长。
听说原来的学霸还被气哭了,各方面都被肖姒吊打,她就像一匹黑马,不仅成绩名列前茅,也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还有传言说,她看上了温钦。
毕业季,不少小孩儿已经蠢蠢欲动了,孩子间的喜欢来得凶猛,有勇敢告白的,也有会心一笑任由他人传就是不戳破的。
传言不可尽信,没打过照面,我只当耳旁风。
直到她站在我面前,颇有些趾高气昂地问我:“听说你就是温钦女友?”
我?他女友?
我指了指自己,诧异地合不拢嘴。
虽然我确实有点点喜欢温崽,不多,也就是一点点吧。
可那家伙看上去就像个冰窟,我也不好意思总往他那里贴吧。
他拉着脸,我就没起过问他的心思。
自以为我的小心思掩藏的很好,猛地被戳中,我有些窘迫。
可还是搪塞过去了:“不是啊。”
我又再想了一步:“你要追她?”
她没想到我问地直白,脸色一变:“要你管!”一甩马尾就走了。
还挺凶。
女孩之间的硝烟是看不见的,也不知是哪个动作,就触发了冲锋的号角。
接下来半学期,我可算感受到了,什么是穷追不舍。
无论是成绩,三好,还是课代表交作业。最离谱的莫过于活动的服装,她都要穿上比我大一个cup的站在我旁边,即使明眼人一看就是空杯。
我真的无语住了,我算温钦哪门子的女友,能不能放过我。
只要我在的地方,她肯定会出现秀存在感,想方设法压我一头。
放学路上,我有些郁闷,想朝温崽吐槽这件事,但事情匪夷所思的程度,贸然开口有些羞耻。
我没有一如既往地碎碎念,温钦一下就察觉了不对劲。
“有事?”他停下了手上闲来无事拧着的魔方。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好想也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没有。”可话到嘴边还是怂了。
何必呢!自讨没趣了。
温钦疑惑地朝我看来,显然我看着不像没事。
我清了清嗓,只得硬着头皮往下问:“你知不知道……”
好尴尬啊,当着当事人问感情的事,显得我好八卦。
“知道什么?”他蹙了蹙眉,催促我往下说。
我又咽了口口水,开始后悔开启这个话题。“隔壁有一个小美女。”
他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满脸的不感兴趣。
“她叫肖姒。你认识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他又开始摆弄手上的魔方,随着最后“咔”的一声,魔方归位。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也就定下来了,没再理会这号人物。
很快我们也就毕业了。
即使有先进许多的通信设备,很多人仍然失去了联系。
除了温崽。
第六章
破案了,太久以前的事,我早就抛在脑后了。
原来是旧敌。
不过不认为她是真把我当成了假想情敌,估计只是嫉妒我当年人缘好,成绩也不错。
这都是儿时记忆,她怎么会如此耿耿于怀。
我扶额,那入职了同一家公司,真是添了个大麻烦。
闷亏已经吃了,现在去质问她只能说是愚蠢。
吃一堑长一智,货代的路还长。
罚薪过后,浑浑噩噩度日的想法彻底没了踪影,我可以挨训,但罚钱不行啊。
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下定决心!要为自己挣回一口气!
公司为了鼓励新人,有奖金制度。这次说什么也要拿到一部分。
说实话,经过四年的摸鱼,一毕业,甚至每一门一考完就忘了个精光。
想要肉眼可见的进步,只能从基本功上下死功夫了。
刚入职时带我的师傅我很少联系,她并不热心,自己的事都忙得焦头烂额,我也得过且过。
我翻出几个月以前的记录,对照着表格一个个复盘。
询价报价,发委托书……再到回柜,报单,装船,一整条龙服务,这些操作流程都要重新学习,从以前栽的坑中寻找前进的方向。
就连客厅上都贴上了世界地图,温钦经过时挑眉:“这是重新复习小学地理了?”
我不听他揶揄,反问他:“欧洲第一大港口是?”
“鹿特丹港。”他没有片刻犹豫就答对了。
可恶,没想到理工男的地理素养还不错,自取其辱了。
我撇撇嘴,不过这些基础的我也知道,只是要记忆的东西多,用定位记忆法,标出来需要用的时候印象更深。
“好运。”温钦听完我的解释并没有泼冷水,只是在一旁看。
得,这是又高冷起来了,周中没空,这周没怎么交流,直到现在才跟他聊会。
我斜睨他:“你这周忙吗?”
只有我苦于每天通勤,这家伙在家里办公,倒是惬意得很。
他耸耸肩,“老样子。”
看来事情并不多,也没见他通宵达旦,不过确实电脑不离手就是了。
我也没多问,自顾自去洗手间。
我是个心大的人,上次告诫说过,我也没太留意观察温钦,这个竹马的人品还是有保证……
有保证么?
我突然留意到毛巾架上多了一条粉色毛巾,显然,温钦并不会自己用。
女人的敏感一旦被激发,就会一追到底。
牙刷架并无异样。
可是橱柜里怎么又多了几备用牙刷,并不清一色的都是深色调,几支粉色黄色很是耀眼。
这家伙不是答应了不带女朋友回家吗,现在就违约了?
我在心里犯嘀咕,不过也没太不爽,这个岁数还单身才不对劲吧,也有可能是异性朋友来做客?
直到看到角角落落都出现了女性存在的痕迹,我越来越坚定这个推测。
偷偷出去看了一眼温钦,他面色如常,守着电脑。
现在去夜色已晚,他到底在干什么,我蹑手蹑脚溜达到他边上,准备抓他个措手不及。
看他盯着屏幕看得入神,不会是…… 我露出了狡黠的笑。
“想什么呢!”被谈了个脑瓜崩。
偷看被发现了。
我揉揉脑袋,想了想还是没贸然问日用品的事,说不定是误会。
好歹旧相识,不想搞得太僵。
我瞅了瞅他,在他要反问我时才缓缓开口:“温钦啊……你最近有没有朋友来?”
“什么朋友?”
我装作不知道,露出疑惑的神情。
“没有。”
我有些不爽了,没必要拿我当傻子吧,自己做了还否认。
我才不稀罕了解他。
我瞥他这张脸真是越想越气,肯定是好看的人桃花多。
说不准带回来的小姐姐还要跟他一起吐槽我的品味差……
我心里窝着火,又不好意思直接发,冷着脸继续学自己的。
可是这过程愈发令人心烦,密密麻麻的内容也不进我脑子。
好烦啊!我无声地呐喊。
不行,还是问了。
我一不做二不休,拎着刚刚看到的就冲到他那里。
心里怒火冲天,说出口时还是转了个弯:“这拖鞋你的?”
我的阴阳怪气已经达到了巅峰,这双粉粉嫩嫩,琳娜宝贝/儿样子的拖鞋,他穿?
“你的。”温钦秒答。
我脑子没过弯,但气势上不能输:“我又没买。”
“送你的。”他接上话。
我不吃这一套:“已经摆在那了。”
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的架势。
撒谎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说辞,非要让我发现。
温钦还是稳重有余,好像我的生气并没有影响到他丝毫。
我不喜欢对约好的底线问题三令五申,看他这样很是失望。
他翻开电脑,找出了几个订单,是前天下单,今天傍晚刚送上门的,就在我回来前半小时。
时间列得明明白白,我看到的我没看到的都有,日用品几乎都被添了一份
证据确凿,他即使带人回来也来不及,应该就是送我的惊喜。
我嘴上硬撑:“为什么要平白送我啊。”
“我看家里的都是这种风格,想你日常可能喜欢这些小玩意。”
玲娜宝贝儿诶,即使卖出肉疼的价格,仍有很多人蜂拥而至去买。
可见它的人气之广。
粉嫩的颜色,甜美的性格,还有各式各样新颖的表情包,这就是毛茸茸的小天使。
每个成年人的戾气都需要一个温柔美好的安全出口,我对治愈的可爱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这款我想要很久了,一直卖断货。
没想到这个大直男,还懂这些。
我摸摸记下,打算等这个月工资下来就买回礼。
不过什么家里,好温馨的词,像是老夫老妻的温柔缱绻的对白。
就是我家,还有一个多余的他。我哼了一声。
这件事算是轻轻揭过了。
“我家不许出现陌生人!”我平和了许多,还是强调了一遍。
温钦刚刚被误解也没有急躁,这时候却低笑了一声。
我自知理亏,凶了一下也就沉默了。
“没有陌生人,考虑一下老熟人吗?”温钦蒙地来了一句
“我在追你。”温钦并没有放过我,继续直视我的眼睛,“以防你不知道,要直白点。”
“啪”的一声,手上的拖鞋掉落在地上。
明知道竹马可能不怀好意,但从没这么想过,这都是有原因的。
文名暂定 清甜糖果
捡到的崽子有点酷
小时候姚恬在小区里乱跑,意外发现了被软禁在家里的温钦,央着妈妈把他救了出来。
于是收获了一枚崽子,叫他温崽;温钦比她大半岁,叫她小甜甜。
两人各论各的。
多年后意外频发,车祸后她失去了以前的活力,一心想做事业型女主,无心谈感情。
刚工作手里有点拮据,她费尽心思找合租室友,总找不到合适的。
一日有人敲门:温崽还考虑一下吗?
男主在重组家庭被苛待,被女主“捡”回家一起学习生活,直到高三女主家庭破碎,女主高考失利,男主考入其他城市学校。
简纲:
毕业后,女主入职船舶货代公司成为小员工,生活拮据,寻找合租人未果。男主是女主幼时“捡”到的竹马,重组家庭很苛责,被女主关心结下情谊,工作后成为码农,得知消息主动请缨搬来同住。女主高中丧母,家庭破碎后对所有感情失去信任。励志要开启女强人的人生,屡战屡败。经过找委托人被坑,做货代主动推销被骂,做表格找数据分析天天崩溃,终于跳槽升职加薪成为主管。男主经常运用理科生的浪漫梗逗女主,女主重拾信心。在彼此的陪伴下,两人与各自原生家庭和解,双向暗恋成真,能够正视属于自己的人生。
青梅竹马互相拯救的故事,优质陪伴能抵万难
(古灵精怪女主&美强惨小暖男)
女主性格软,古灵精怪但立志想当御姐事业型女性。男主高中傲娇冷脸,大学白切黑暖男。
欢喜冤家互相治愈,双向暗恋成真,日常搞笑极限拉扯,温馨治愈的文风。
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重组家庭的爹
大纲
1合租一直没找室友,生病,闺蜜赶来救场,他回来了,问我的打算
我嘴臭两句别无恙,提起合租的念头,找人
2未果,闺蜜提议问,我拒绝了,引出幼时温崽的由来 伏笔:头像是我
3温崽上门推荐,回收文案
4工作不顺 同居不同屋的日子,一件尴尬的事(以为带回来了女孩子,结果只是给我买的礼物)
5我有点认不出我竹马了,他性格没变但其余变暖了好多(引出初中家庭变故)
6醉酒,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女友 被撩
7你认真的啊 拒绝 自卑,以及郁结于心
8噩梦,穿插高中故事
9车祸始末
10重组家庭,吸血,争执
11心结 梦游
12担心但自己搞定 不需要他(未出现)
13搞事业委托,被合伙人坑
14偶然发现工资条 很嫉妒, 爆梗:我赞助你养我可以吗)
15 气不过,证明自己
16新的情敌 面具破裂
17赌气 剖析内心
18出差 不习惯
19 不安 好想你
20回来,醉酒表白
21被录音,咱攒着 推进工作进度
22姚恬工作调度,长期
23奔来,重逢 结局
性格软但死不承认想当御姐的姚恬&前期傲娇冷脸后期死缠烂打的温钦
15he
小萌点
温崽和小甜甜 各论各的
同居趣事
醉酒 叫lp
其余人物:
香椿:嘿嘿温柔isfj朋友,喜欢
瓜瓜是只大橘,很亲人,只是猫如其名,没几年就横向发展,摊开肚皮像只大西瓜。
温钦:早期典型istp,后来被爱**了头脑)
姚恬:有点intp,生活自理能力不太强,古灵精怪,喜欢钻营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
不适合,但早被磨合好了
二鲨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清甜糖果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