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但被迫奋斗 第4章 第 4 章

“这儿就是我家，进来吧。”

摸索着开了灯，江安领着楚淮回了自己的临江小平层，客厅摆设有些凌乱，他原本想着今晚上回来后再收拾的，只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江安赧然一笑：“呃哈哈，屋里面有点乱你别介意。”

楚淮淡定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江安继续说道：“客房都是收拾好了的，衣柜里有换洗的一次性睡衣，卫生间里也有一次性牙刷，你随便用别客气。”

江安这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一转头却见楚淮正沉默盯着自己，灰白色的眸子里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呃，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江安被盯得有点心里发毛，他尬笑几声试图缓解有些紧张的氛围，楚淮垂下眼：“你准备的一次性用品都很齐全。”

江安一愣：“倒也没有啦，主要是有时候老妈会来看我晚上会在这里住我就一直备着，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在我家住的朋友啊。”

楚淮蒙着雾的眼中亮起几点隐秘的光，他将‘第一个’三个字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遍，略微皱起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

江安对于楚淮莫名好转的心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一到家困意就接连涌上来，他连打了个好几个哈欠都止不住困意，他摇摇头试图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却也收效甚微。

“你怎么了？”

楚淮的声音像是冰凉凉的汽水将意识有些昏沉的江安冰得一哆嗦，他强打起精神干笑两声：“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困了，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只是话还没说完江安的眼皮就又开始打架了，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来，楚淮的眉头皱起，江安的状态明显不对，他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情况，眼前的人却直直向前栽倒。

“江安！”

楚淮低呼一声将江安抱住，低头看去怀中的人虽然双眼紧闭却是面色红润，均匀的呼吸声随着小腹的起伏而有规律地回转，江安居然是睡着了。

一晚上的亡命奔逃本就消耗了大量的气力，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原本就精神紧绷的人在放松后困意便抑制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昏倒’楚淮也经历过几次。

楚淮怔愣了一会儿，他用手轻轻抚平了江远额头一缕执拗翘起的额发，灰白色的眼眸中尽是说不清的情绪，良久他才低笑一声语带怀念地呢喃：“你还是那么爱睡。”

楚淮将江安抱进了主卧，柔软的床铺比起楚淮过于僵硬的怀抱显然是舒服许多，睡梦中的江安调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楚淮凑到江安嘴边侧耳静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羊肉串~嘿嘿~多吃点羊肉串~”

楚淮眼带笑意地直起身，久别重逢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但一想到那些厄难他的神色不免就有些阴郁，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不和江安见面，那至少说明江安的身边很安全。

转头望向窗外，夜晚的江面在月光下涌动着暗沉的波光，平静的水面下不知道潜藏着什么危险的事物，楚淮站在窗前久久不语，只凝视着玻璃窗映射着的江安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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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江安睡得很是安稳，梦中的他还在那个烧烤摊和项奕在餐桌上大快朵颐，一旁的老板笑着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羊肉串，江安吃得满口飘香，甚至没空去看盘子里端上来的是什么。

吃完一串羊肉串江安又是随手一抓，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愣，视线一转手中却是握着一根白色的藤条，藤条扭动不止像一条滑腻恶心的蛇，江安大叫一声将手中的藤条扔了出去。

藤条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在江安的注视下竟然真的像蛇一样向着江安扭动爬来，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人的声音，响在脑子里像一道炸雷：“江安，我要你的命！”

江安喘着粗气猛地睁开眼，他在奔跑，他回到了被万杨追杀的那个时候，眼前是那个熟悉的岔路口，江安来不及多想，转过弯入目却是白色藤条卷团成的世界，天空、建筑和大地都消失了，只有一团又一团死蛇一样互相纠缠的白色藤条，死尸一样的惨白是这里唯一的色彩。

足部传来一阵柔软的冰凉，那凉意从脊梁窜到脑门，江安却好似无知无觉，他懵懂地环顾四周，没有边际的世界全部都是白色藤条，白色蔓延到了远方，那里似乎有着亮光，江安抬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江安觉得自己应该是走了很久，但远处的光亮还是离自己很远，周围依旧是一片冷寂的死白，脚下藤条盘曲的弧度每一根都惊人的相似，江安盯着脚下的‘地面’发愣，白色藤条突兀开始蠕动，江安呆站在原地，藤条地面裂开一道口子，一张用藤条编成的脸出现在口子里，那是万杨的脸。

“江安！我要你的命！”

无数藤条开始疯狂扭动，地底传来一阵轰鸣巨响，无数张万杨的脸从地面冲出，空中飘着无数万杨的头颅，头颅连接着一根根细细的藤条，像是一条条人头蛇。

“啊！”

江安出了一身的细汗，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此刻他正睡在卧室的大床上，窗外夜色浓厚不见一点灯光，江安呆滞了半晌忽地无语一笑，他抹了把脸让自己醒醒神，嘴里还不忘嘟囔：“什么玩意，万杨那孙子在梦里也不放过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却不是门那边传来的声音，江安扭头看向窗户，外头还是那么黑，一点灯光都看不见，江安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违和感，怎么这么黑？他住的这个江边小平层平日里就算再晚江那边的高楼大厦都是灯火通明，今天的天黑得有些不正常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敲击声变得急促了起来，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墙壁上攀爬，它的前肢在敲击坚硬的墙面，它在快速地接近这里，江安紧张盯着窗户，心脏跳得剧烈。

“啪！”

一只白色的手掌拍打在了窗户上，紧接着一个苍白的头颅，最后是一个瘦长的白色人影，白色的人壁虎一样紧紧贴着墙壁慢慢爬上来，通体的白色像被白色油漆浸泡过，唯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屋内的江安，人影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但江安却听懂了。

那个东西在说：“江安。。。我要你的命！”

一阵巨大的惊悚感在江安的大脑神经中横冲直撞，来不及多想他手脚并用地向着门口爬去，然而门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江安拍打拽踹都试了一遍，门依旧纹丝未动。

江安暗骂一声当初就不该买质量这么好的门让他怎么撞也撞不开，不过还好，窗户他也花了大价钱，那个东西进不来。

“咕噜。。。咕噜。。。”

身后响起一阵液体涌动的声音，江安心觉不妙，缓缓转过身却看见窗外那东西的身体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消解融化，一滴滴白色的液体正自窗户那头渗入进屋内，那张白色的脸紧贴着玻璃缓缓变大，像是一张烙开的饼，上面挂着瘆人的微笑。

“江安。。。我要你的命。。。”

“啊！”

江安彻底醒了，温暖的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被江安踹下床的被子无言地散发沉默，早晨略显冰凉的空气让江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转过头却看见身侧的楚淮正关切看着自己。

“呃。。。早上好。。。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江安呆了一瞬后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转过念来才又发现了不对劲，楚淮怎么也在自己屋子里？难不成昨晚上他们两个就在一张床上休息？他的睡相应该还行吧？江安偷偷打量了下楚淮的脸色，他的脸上倒是一派淡然看不出什么，江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昨晚上因为太累直接晕倒了，为了防止你出什么意外我昨晚就在你的房间里休息了。”

“我晕倒了？我都没印象了。。。等等，你不会一夜都没睡吧？”

江安直起身朝楚淮凑近了一些，楚淮眼下泛着微微的青色，似乎真的是一夜都没睡，江安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头：“你都没休息，我倒是一晚上睡得死沉。。。”

楚淮的呼吸因江安突如其来的接近而停滞了几息，直到江安又坐回床上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休息得还好，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啊？还好吧，就是又梦到万杨那孙子追杀我了，说起来还挺奇怪的，我好像做了个梦中梦。。。楚淮？你怎么了？”

楚淮的脸色出奇难看，结合江安昨晚的行为他的心中有了个不妙的猜测，可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连他都没有注意到。

江安直觉楚淮现在一定在想什么不能在电视上播出的画面，但这样紧张的时刻江安的脑子里思绪却开始飘远，等会儿先带楚淮去楼下饭店下个馆子，他现在饿得要死，之后就带楚淮去找老爸，说起来不知道老妈今天在不在家。。。

“江安，你被标记了。”

江安回过神，眼前的楚淮正郑重盯视着他，嘴里还说着他听不太懂的话，江安脑子混乱了几秒才又清醒过来，这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经历了许多这样懵逼的时刻，于是他又作出了一贯的反应。

“啊？”

这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