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电视显示屏忽然闪烁一下,瞬间的光亮让陆笙猛然清醒过来,她不动声色收回动作:“还疼吗?”
危险,危险,差点就吻了上去。
朱茱哪里知道陆笙心里的小人刚经历一场“思想斗争”,她微微倾身,手臂环抱住陆笙的脖子,以另一种更暧昧更亲密的姿势坐到她腿上:“唔,还是很疼呢,阿笙再帮我揉揉。”
她的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露出光洁的肩膀,娇嫩温热的皮肤贴住陆笙的膝盖和大腿,无意识轻轻磨.蹭,细腻柔软的触感渐渐带出一丝旖旎气息,犹如爬山虎的触角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陆笙怔了怔,衣服底下的皮肤寸寸跟着发热,像是被火烧一般,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才将体内的“火势”扑灭。
“茱茱,你好像变重了。”陆笙挣开身子,装出嫌弃的表情,语气恢复自然不带一丝僵硬。
陆笙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这些年在商场打拼,早已将自己修炼得滴水不漏,明明心里被撩拨得翻起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依然能很自然得表现出一副正经模样。
原本旖旎的梦幻泡泡“啵啵啵”全部破掉,朱茱表情立刻变得凶神恶煞:“哼!你才重,你从头到脚都重了一圈,像只猪一样。”
陆笙乐不可支,化身教导主任趁机来一波说教:“所以啊,我要减肥了,巧克力最容易胖了,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朱茱:???
你减你的肥,没收我的巧克力算怎么肥四?
朱茱这回倒是没回嘴,不过她也没闲着,趁陆笙收拾装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抓了一把巧克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丫头长时间的安静让陆笙闻到一丝可疑气息。
“手里什么东西?”相隔几步的距离,陆笙冷飕飕的语气飘了过来。
朱茱颤动着睫毛,感觉就像是上学时抄袭同桌的法语答卷被女老师塞米亚逮到一样。
问题是,求学那会她都没怕过“女魔头”塞米亚,现在对陆笙倒是有几分发怵。
朱茱目光闪烁,心虚装糊涂:“没什么啊,我没有藏巧克力。”
陆笙冷寂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已经看透一般,倏然一笑:“我说你藏巧克力了吗?”
“┄┄”
糟糕,此地无银三百两。
朱茱想了想还是决定抵死不承认,她悄无声息地挪到休闲凳旁,把手上那几颗攥得快要融化的巧克力掩埋在坐垫下,然后朝陆笙摊开双手,脸上作出龇牙咧嘴的表情:“看吧,哪有什么巧克力?”
陆笙笑而不答,只是一直用晦暗的眼眸盯着朱茱,朱茱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视线不经意瞟向休闲凳,陆笙察觉了她突兀的小表情,正准备掀开垫子,脖子冷不丁被人环住。
陆笙没想到朱茱会来搂她,有些吃惊地横过眼帘,见朱茱脸颊微红,长睫毛一味地扑闪。她目光往下一掠,小丫头水润柔软的樱唇正委屈地嘟着。
“阿笙┄┄我真的没藏,也没有偷吃,不信你闻闻。”
小丫头踮起脚尖把嘴唇凑上来,落在陆笙的鼻尖,这处像是被狠狠电了一下,陆笙整个身体都僵了,脑子里全是狂涌乱搅的浆糊。
“你闻闻,是不是没骗你?你还不信。”小丫头装得很无辜,吐字时温热的气息喷在陆笙脖颈,又酥又麻。
“我……我……我信,我相信!”对自己演技格外自信的陆笙顶不住了,她连看都不敢看朱茱,声音也越来越低:“那……那个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我去把文件看完。”
看着陆笙落荒而逃的背影,朱茱生出几丝茫然来。
奇怪,明明自己才是偷吃的那个,为什么阿笙会像做了贼似的狼狈?
…………………………………………
第二天,朱茱一大早就醒了,她趴在床上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心中一阵烦闷。陆笙只答应她再住一天,她得再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留下来才行。
叮!有办法了!
朱茱猛地跳下床,她打算为陆笙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以此来证明自己能分担家务的能力,这样再提出住下来的要求,想必陆笙也不好意思拒绝。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从厨房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足以证明什么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步步歇”了。原来做饭不是看一看就能学会的,光切个菜就发生流血事件,至于后面的操作就更别提了。
朱茱见血就晕,连嗓音都吓得变了调:“阿笙……阿笙,救我……”
陆笙听到她的惨叫声立刻飞奔过来,将她手指抓到水龙头下清洗,又从药箱中取出消毒水,碘酒和纱布。
陆笙蹙着眉尖仔细检查,伤口不深,但由于朱茱皮肤娇嫩,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她用蘸了消毒水的棉花轻轻涂抹伤口,刚碰一下朱茱就疼得龇牙咧嘴。陆笙眉尖良久都没舒展:“好好地不睡觉添什么乱?”
朱茱小心翼翼窥探她的脸色,心里发虚,语气变得跟小猫似的:“我只是想……想做早餐给你吃嘛!”
伤口不深却很细长,创口贴的贴面根本盖不住,陆笙比了又比还是无从下手,心疼得口气都加重了:“你确定你会做?菜刀不是用来砍的,你以为是劈柴呢?”
“够了吧,陆笙!我划破手指你还凶我!”朱茱积聚了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涌上眼眶,一直一直在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从小到大,我还没给谁做过饭呢……”
陆笙神色不悦,但手上却不停,她拿出装有云南白药的青瓷药瓶给朱茱手指涂抹后,又拿过已裁成细段的纱布给她缠上:“好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请你安安静静呆着就行,别再添乱了!”
朱茱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大颗大颗掉下来:“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不想让我住在这,想赶我走是不是?”
陆笙抬头便看见朱茱满脸湿润,心里一阵慌乱,她吸了口气,闭眼片刻后语气柔和下来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她十三岁到朱家开始起,她就无法忍受朱茱的眼泪和哀求,还有撒娇┄┄
拒绝?
NO,那是不存在的,至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 陆笙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哄劝着她:“别哭了好不好?我┄┄我跟你道歉。”
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去招惹一个戏精,除非你的戏比她还多。朱茱的眼泪说来就来,泪目的亚子简直比腹背受敌的国足守门员还悲伤。
陆笙除了道歉,也真是无路可走了。
朱茱别开脸,拒绝和她对视:“谁稀罕你的道歉!”
陆笙面对她的花式闹脾气,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还痛么?我们朱茱大画家的手可重要了,万一不能画画了怎么办?”
“不能画就不能画,反正没人在乎!”
陆笙脱口而出:“我在乎啊!”
“┄┄?”
朱茱仰头看她,鼻子一抽一抽的,眼角还挂着泪,又可怜又可爱。
两人四目相对,陆笙看着她Q弹的小脸蛋和天真无邪的小眼神,不知不觉中开始降低底线,一点一点做出让步:“好啦,再哭眼睛要肿了。今天是周末,带你去逛街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嫌弃我的床垫太硬,吵着要换么?”
“逛街?”怀中人停止了抽噎,无辜地眨着眼问:“你付钱么?”
陆笙装出一副“铁公鸡”的样子:“你离家出走都不带钱的么?
“我没钱耶,爷爷把我的卡全部停了,我现在等着月底发薪水呢。”朱茱委屈巴巴地说:“爸爸妈妈留给我的钱要等我满二十周岁以后才能用。瞧,我没骗你!”
朱茱掏出钱包证明,里面确实只有一些硬币,一张纸钞都没有。
陆笙忽而被她惹笑,笑中带着宠爱,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沓钱放进她的钱包,又往她卡里转了一笔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穷的千金小姐!”
白吃白住还能白白拿钱,她这算是被“包.养”了么?
包.养?
那她一定是最有职业素养的“金丝雀”。
朱茱谄媚地抱住“金主”大腿,讨好地蹭了蹭,跟一只撒娇的奶猫没什么两样。陆笙侧头看她,见她鼻子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嘴角的笑已经咧到耳后跟了,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丫头可真是个戏精,还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那种,能在哭和笑之间无缝连接。
可是,明知道她得寸进尺,但是陆笙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她“欺压”。
┄┄┄┄┄┄┄┄┄┄┄┄┄┄┄┄
现在正值秋夏交替的时节,虽然盛夏已过,但是暑气依旧难消。“秋老虎”依然发挥它的余威。
两人在一家小资的东南亚餐厅祭了五脏庙后,朱茱又拽着陆笙去小弄堂买小吃。
她左手拿着雪花冰,右手拿着核桃水晶糕,边吃边哀怨的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当头的烈日将她晒得像只哈巴狗,她望着左手快融化的雪花冰,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抢救一下。
朱茱用力摇晃一下,小脸皱成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包:“唔┄┄都化了┄┄”
“太阳这么大当然会化,都说不要来了,小心中暑。”陆笙拿出手帕,沿路买了一瓶矿泉水,用冰凉的水淋湿帕子,在朱茱的颈上轻轻擦拭着,使她的浮躁和暑气降低一点点。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过渡,就这样┄┄
又到了穿棉袄与短袖齐飞,秋裤共丝袜一色的季节。
都说苏锡常,人间小天堂
可冬天没有供暖夏天湿热,气温从30直接跌到13,这谁顶得住?
嘤嘤嘤,语文书上都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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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职业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