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撒谎了?连离还是林枫?或者他们都没有撒谎,有人光明正大进了他们宿舍并关了郁琛的闹钟。
他在警告郁琛,更或许是在挑衅郁琛。
想到这,郁琛一双眼倏地变得冰冷。
“晨儿你怎么了?”
曾真疑惑的声音将郁琛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初升的晨光毫无温度洒在他的身上。
看着两人投来的视线郁琛半眯着眼缓缓摇了摇头。
“没事。”
“我说你俩可别磨蹭了,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
身旁的吴轩泽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只见他神色微变连忙加快步伐拉着两人向教学楼走去。
教学楼门口堵满了人,三人好不容易在人潮中挤了进去却在电梯口又犯了难。
上课前几分钟,正是人多的时候。
郁琛凭着较高的身高优势,被挤的毫无脾气时偏过头无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本该在课堂上的人不知为何出现在这。
岳钦禾今日扎起了头发,不长不短的马尾扫在他的脖间,此刻他穿过白色衬衫正站在阳光处半倚在圆形的半柱上。
远远望去只看见他的手里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站在二层平台落地窗前,他身旁站着的是曾送他回宿舍楼的男人,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郁琛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人。
“……得走楼梯了。”
看着眼前近乎爆满的电梯,吴轩泽有些绝望的看向长长的楼梯。
七楼,爬上去先不说要累死,迟到肯定是没跑了。
“先别说了,快走吧。”
郁琛收回视线他顺着曾真的力爬上了楼梯,在经过二楼拐角时他下意识看向平台处。
那里站在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此时他正低头专心拍着伸进室内的嫩枝。
而本该在平台处的岳钦禾不知何时离开了。
郁琛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压下情绪后继续拐上了楼梯。
最后三人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上课铃响起前走进教学楼。
“今天我们主要讲……”
等他们好不容易爬上楼时,教室里已经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的男声在寂静的过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曾真喘着粗气偏过头与郁琛对视了一眼,随后在郁琛面无表情的视线下认命敲了敲门。
“报告。”
戴着古板黑框眼镜的男人闻言偏过了头看向门外三人。只见他的头发一根不落的往后梳着,露出了本就窄小的额头。男人眉眼间距过近面中留白偏多,给人挥之不去的距离感与不苟言笑的刻板印象。
郁琛悄无声息的打量着这位蒙教授。
一个估摸着只有三十出头的高校教授。
蒙教授瞟了他们一眼随后比了一个手势,曾真连忙拉着郁琛从旁边的过道中走过,两人坐在了空无一人的最后一排。
“我们都知道《中医诊断学》主要包括望诊、闻诊、问诊、切诊四诊法。其中望诊通过观察患者的面色,舌苔等进行初步诊断……”
一段插曲很快过去,教室里继续传来蒙教授的讲课声。
坐在角落里的郁琛对当代中医的看法甚有兴趣,在昨夜短暂的疏通后,郁琛了解到当代中医已经经过岁月沉淀自成一套体系。
可其核心内容始终未曾变过,尽管曾遭受外来医术的挤压。
在曾真诧异的视线下郁琛摊开了书本。
只有这面目一新但万变不离其宗的医术能让身在异乡的郁琛感觉到强烈的归属感。
一堂课下来郁琛甚至都想和这位蒙教授秉烛夜游,促膝长谈。
“刚刚迟到的三个,课代表报一下名字。”
直到讲台上的蒙教授突然停止讲课,若无其事的拿起笔在死气沉沉的课堂上说了这句话。
教室里一时之间传来几声见怪不怪的讨论声。
“我就说蒙教授怎么可能突然善心大发……”
在听到疑似“扣平时分环节。”“那谁不得挂科。”等窃窃私语声时,郁琛的一腔热血终于冷了下来。
“我天,蒙教授不会要扣我们平时分吧?”
一旁正打着瞌睡的曾真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来压低声音惊呼着,看见往日和蔼可亲的课代表狗腿子般积极的指着他俩时,曾真难掩气愤的瞪大了眼睛。
“晨儿,我现在特别想砍个人。”
郁琛闻言也应了一声。
“帮我也砍一刀。”
“帮我也砍一刀。”
吴轩泽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俩旁边了,此刻正哀怨的看向讲台上的两人。
“报告。”
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从教室门外传来,郁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眉眼一抽,连头都懒得抬。
只要他一出现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