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女穿成雏田 第4章 第 4 章

外面下雪了，雪好深，盖过了我的脚背。

我扶着路边的墙，一直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体温融化了雪，水顺着脖子渗进了衣服里。

听说我的腿骨折了，那个老头用医疗忍术为我治疗，本来只是有点痛，可是，被雪冻过后，就像是真的断了一样疼。

走不动了，我停了下来，我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一个黄色头发的孩子将我唤醒，他发现了躲藏的美人鱼，我说过，只有孩子才能欣赏美人鱼的美。

“欸，欸”，他摇晃着我的身体，“醒醒”。

我要如何让他知道，我并没有晕过去，我只是在休息。

我握住了他的手，好温暖，好像冬天对我和他的含义是不同的 。

“抱我”，我向着他颐指气使地命令道，但他看上去却出乎意料地高兴。

“诶？我吗？”，他指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我难受地闭上眼，寒冷和高热同时袭击着我。

他试着抱了一下我，可没抱几步就抱不动了，他又把我放下，然后蹲下把我背起来。

“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把你送回家去吧”，个子矮矮的男孩，看上去和我年纪相仿，说话却像个大人似的。

“我不回去”，我吊着一口气，在他的而后轻声说道，“去你家吧”，现在我不想回去，我生病了，我不想看见那个老头。

“真，真的吗？”，他停下了脚步，转头兴奋地看向我，小脸红扑扑的，像是雪夜里一轮温暖的红月。

“嗯”，我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彻底没力气说话了。

我知道他叫漩涡鸣人，我知道他一个人住在村子中心的房屋里，我知道，他是一只狐狸，而我，是一条美人鱼，我们是同类。

房间出乎意料地整洁，他把脏兮兮的我放在了干净的床上，胸口还在不停起伏喘气就急着翻柜子给我找退烧药。

我艰难地就着凉水咽下了药，开始用手撕扯着潮湿的衣服，好难受。

我换上了他的干燥的睡衣，霸占了唯一一个枕头，躺在他的床上，他躺在我的旁边，精力旺盛，他翻身用手撑起了上半身，既是担忧又是开心地看着我，“呐，呐，我叫漩涡鸣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手捂住眼睛，不想看他，哪有这么久才问人家名字的。

可是他一直不依不饶地问，“呐，呐”。

“雏田，日向雏田”，我烦了。

“雏田，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他心满意足地躺下，悄悄地在被子下面握住了我的手，热烘烘地，像个小暖炉。

————

日向家的继承人在日向日差葬礼这天失踪了，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都足够严重。

日向的族人在宅子和周边仔细搜寻，日向的族长，雏田的父亲，直接去敲响了三代家的房门，日向一族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了，他们现在，无法接受任何意外。

三代在几分钟前就被暗部递了消息，心里一边暗叹不好，一边安排暗部在村子内外探寻，团藏那边他也传了话，看看能不能动用云之国的探子打探点消息。

整个村子在暗夜里悄无声息地动员了起来。

最终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三代叼着烟杆，看着水晶球上两个孩子依靠着睡觉的画面，不由得出言调侃道：“日足，我看雏田这孩子，和鸣人挺合适的”。

日向日足捏紧了拳头，脸色并不好看，他张口说道：“有劳火影大人了，既然小女已经找到，那我就不叨扰了”，

三代取下烟杆，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既然孩子们已经睡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还在睡觉的雏田和鸣人，并不知道他们周围已经遍布暗部和日向家的眼线，也不知道雏田的父亲此时就站在门外。

我发烧了，出了一晚的汗，被子早已变得又潮又闷。

我一睁眼，就看见了鸣人的头，他像是一条缺爱的小狗一样，围着我转，眼神里满是渴求，我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雏田，你醒啦”

“雏田，你好些了嘛？”

“雏田，你饿了嘛？”

“雏田，杯面你吃吗？”

他乐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

确实有些饿了，我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冬日冷冰冰的太阳已经挂到了正空，我应该少吃了两顿饭，于是，我点了点头。

杯面这种东西，是人类之屑，有汤会溅，长，烫，要嚼，我从前一向是不吃杯面的，但今天，实在是饿了。

“喂我”，我爬到餐桌旁的椅子上，这椅子实在是太高了，我的脚只能悬在半空中，上次坐在椅子上吃饭，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咦？雏田你还不会自己吃东西嘛”，鸣人正用力嗦着属于他的那碗泡面，发出吸吸溜溜的奇怪的声音。

“好吧，那看来只能靠鸣人大人我了”，他把头埋进杯面碗里，迅速吃完了里面的东西，“好烫好烫”，他吐出舌头散着热气，更像一只小狗了。

他端起我的泡面，用叉子搅起一团面，然后旋转，搅得更大，张嘴吹气，汤汁吹到了我的脸上，“啊”，他张大了嘴，我也跟着张大了嘴，他先是把泡面戳到了我的脸上，我原谅了他，然后他把泡面成功塞进了我的嘴里，但是面太多了，很多又漏出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杯面，用手接住在外面的面条，用手指一点一点喂到我嘴里。

咀嚼也是一件费心劳力的事情，我把全部心神放在了咀嚼上，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整晚杯面。

鸣人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我脸上的污渍。

“雏田好像一个洋娃娃的说”，他没心没肺地笑着。

填饱了肚子，被我遗忘的伤痛卷土重来，我的右腿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疼。

“我要休息”，我说道。

鸣人很自觉地放下纸巾，把我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我立起上身，凑到鸣人耳边，悄悄告诉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是一条美人鱼”。

“哇，真的嘛？！”，鸣人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里盛满了星星，他望着我，好像真的在看一条美人鱼。

“是的，美人鱼是没有腿的，所以不能走路，美人鱼也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但可以吃人类喂的食物”，好久没有说这么长的话了，我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捏着被子，盯着鸣人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他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我不知道，可我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是美人鱼。

“嗯”，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现在知道了，他会的。

“那你需要在大海里生活吗？”，鸣人忽然开始担忧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和女巫做了交易，我现在有了人类的双腿，可以在陆地上生活”。

“好诶，那我们以后就可以一起玩了”，鸣人大叫道。

门外的日足耐心已经耗尽，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按耐不住开始敲起了门。

敲门声响起，我和鸣人都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养一条美人鱼，那你需要好好照顾她”。

鸣人反驳道，“可是，我并不想养一条美人鱼，我只是想和你玩”。

我思忖了片刻，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我点点头，“那你不需要做那么多，只需要做一点点就好”。

可是，我忽然想到，雏田不是会嫁给鸣人吗？这样的话，他就得学会如何好好照顾一条美人鱼。

门铃和敲门声此起彼伏，尽管听上去还是相同的节奏，可是逐渐加重的力度彰显了来人越来越少的耐心。

“来了，来了”，鸣人像小旋风一样跑到玄关，打开了门，是我的父亲来了，他来接我了。

“打扰了，我是雏田的父亲”，他对着鸣人鞠了一躬，他从来都是这样，对着小孩也像对着大人那样恪守礼节。

“雏田的爸爸，你好”，鸣人挠着脑袋，傻笑着，有些无所适从。

“我来接雏田回家”，他说着话，眼睛却很没有礼貌地没有看着鸣人，而是看向了我。

“好，好的”，鸣人有些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向我走来，抱起我，他的胳膊很有力，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抱起，可他用了两只手，仿佛我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我靠在父亲的胸前，耳朵里充斥着他用力的心跳声，这一刻，我确定，他是爱我的，可我不确定，他是否会爱一只美人鱼。

我对着鸣人眨了眨眼，希望他不要泄露，也不要忘记我们的秘密。

“美人鱼”，我向他悄无声息地比着口型。

父亲的腿很长，他很快就越过了鸣人，我看不见鸣人了。

“再见，雏田”

“下次再见，雏田”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父亲抱着我走到了街上，我抬起头才看见在门外扶着栏杆一边跳一边朝我招手的鸣人，他试图越过我父亲的肩膀看见我。

他看见我了，我看见他在笑，‘再见，鸣人’，我在心里悄悄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