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抽抽泣泣的小姑娘和痛哭流涕的通天,老子和元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唉,没办法,家里孩子不懂事,他们做家长的就是要辛苦一些。
“白鹤。”
“弟子在。”
“日后我等不在,你要好生照顾清黎,知道吗?”
白鹤懵逼,啥?照顾小师妹的事不是已经被玄都师兄给承包了吗?怎么还有他的事?
元始有些不满,白鹤怎么回事,跟他说话老半天都没反应。
“白鹤!”
白鹤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应声,“弟子遵命。”
“阿黎有问题!”小姑娘努力举高小手,试图找到一丝存在感。
“嗯?”
“为什么是白鹤师兄照顾我,不是玄都师兄?”
元始握拳抵在嘴边,看向老子,“咳咳,大兄,这事儿还是你来说吧。”
“白鹤,去把玄都叫进来吧。”
“是。”
片刻过后。
白鹤急急忙忙从门外跑了进来,“老爷,玄都师兄吐血晕倒了。”
什么!众人大惊,这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晕倒。
唯独老子神色不变,依旧云淡风轻,只是在众人走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命中有此劫啊……
—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玄都还在想,他要去求老子让他留在碧游宫照顾小师妹,就算是少活几年他也无所谓。
玄都昏迷的时候,总觉得他耳边好像有人在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轻细如小兽般的抽泣。
听声音好像是小师妹,玄都有些着急,他想叫小师妹别哭,可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说不出话来,也挣脱不开无边的梦境。
“老子爹爹,师兄他,会死吗?”
清黎趴在玄都床头,眼角含泪,说话时还带着哭腔。
老子摇摇头,“会,也可能不会。”
通天都快急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大兄还在搞神秘莫测这一套。
“大兄,玄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始也觉得奇怪,不应该啊,玄都都做了老子徒弟几万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玄都这么虚弱,就玄都现在这状态,估计随便来只精怪都能杀死他。
“从我第一次见到玄都那天起,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通天不解,“大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都乃是先天不足,加之幼年时受了重伤,注定寿元短暂,命途坎坷。”
元始眉头紧皱,“大兄,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我早就告诫过玄都,叫他不要随意动用法力,可这孩子总是任性。”
通天恍然大悟,“是不死火山那次?”
老子微微点头,“上次玄都强行与孔宣斗法,损耗了真元。 ”
通天有些懊恼,原来真相是这样,他上次还那么凶地骂了玄都,真是该死啊!
“所以,大兄你说对玄都另有安排是为了替他养伤吗?”元始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大兄什么都算到了。
老子点点头。
“师兄!”
清黎突然出声,成功地吸引了三清的注意力。
原来是玄都醒了,小姑娘一直在床边盯着他,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他醒过来的事情。
“师兄的小师妹呀,你可别哭了,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玄都一睁眼就看见小姑娘眼睛红红的,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师兄,你怎么笑话我!”
玄都刮了下清黎的鼻子,笑了笑,“师兄可不敢笑话咱家的小公主。”
“咳咳。”
通天有些眼红,但是看在玄都生病的份儿上,他倒是难得地没有发脾气。
“弟子多谢师父和二位师叔想救。”
“为师那日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玄都眼睫轻垂,神色不明,“弟子想好了,一切都听师父的安排。”
“你能这样想,为师很欣慰。”
老子摸摸胡须,招手叫清黎过去他那边,不要打扰玄都休息。
清黎临走前回头冲玄都做了个口型,玄都依稀可以辨别出。
似乎是
师兄
我等你!
唉,他的小师妹呀,你这样,师兄怎么舍得离开?
—
等人走完之后,玄都突然想起了在送清黎去娲皇宫之后,老子曾找他谈过一次。
他还记得那天小师妹特别开心,还说以后都要每天都和他在一起。
玄都也很开心,他觉得自从有了小师妹,他乏味的人生终于有了色彩,似乎日子也不再像从前那般难挨了。
慢慢地,他也开始憧憬着陪小师妹长大的画面了,可这一切,在他见到老子之后都将成为泡影。
“师父,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你这是刚从娲皇宫回来?”
玄都并不意外老子会知道此事,他大方承认,“是,女娲师叔传信来请小师妹去娲皇宫做客。”
“待阿黎从娲皇宫回来,你便随我一同去紫霄宫吧。”
“那我得提前把小师妹的行李给准备好,她现在的玩具越来越多了。”
老子打断玄都的话,“不,只有你和我去紫霄宫,阿黎她要留在碧游宫。”
玄都愣住,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都,你喜欢清黎吗?”
玄都不明白老子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弟子喜欢小师妹。”
“是兄妹之情,亦或是男女之情?”
“弟子也不明白,可弟子希望小师妹过得开心。”
“可要是没了你,你觉得阿黎她还会开心吗?”
玄都苦涩一笑,“师父您又在开玩笑了,小师妹有您,有二位师叔,她怎会过得不好。”
“难道你不想长长久久地陪着她吗?”
“弟子……当然想。”
“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身体状况吧。”
“弟子明白。”
“所以,你先好好考虑考虑吧,你知道的,为师从来都不强迫你。”
……
玄都从那段回忆中抽离出来,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小师妹可以有很多个师兄,可他只有一个小师妹。
所以
他一定会努力活得久些,好好地看着他的小师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