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回忆渐渐归拢,乔益笙神智回归了现实,他用手拍了拍司徒枫的手背,道:“放开我罢。”
司徒枫吻了吻他颈后,回他:“不放。”
“天都快黑了,我该回去了。”
“我能同你一起回去么?”
“恐怕不行,”乔益笙用手心覆盖住了司徒枫的手指,“你还有你要做的事要做,不能和我一起回家。”
“你这时候,又不怕我了?”司徒枫吻了吻乔益笙的耳垂。
“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不怎么怕你的。”乔益笙坦诚回答。
“那甚么时候会怕?”司徒枫轻笑出声。
“你像个摄政王的时候。”
司徒枫闻言,缓慢地松开了束缚着乔益笙的双手,道:“但我很喜欢做这个摄政王,你害怕也罢,不怕也罢,总归要习惯的。”
“你喜欢做甚么,是你的自由,”乔益笙倾倒了少许高度白酒,为自己的双手消了个毒,“我管不了你,亦不想管。”
“益笙。”
“何事?”
“本王倒未曾想过,你竟能道出如此薄情的话语。”
“这不是薄情,”乔益笙转过身,与司徒枫四目相对,“这叫及时止损。”
司徒枫抬起手指,将乔益笙鬓角的碎发仔细地整理到了耳后,俯身放纵地亲吻上了那人的嘴唇。
乔益笙没有抗拒,反倒是抱着那人的脖子,近乎激烈地回吻。
他们吻得如此动情,却又如此清醒,四目相对,都能从彼此眼中看清满是复杂的情绪。
司徒枫的手探进了乔益笙衣衫的下摆,逡巡过一寸寸隐秘之处,最后干脆将人压在了就诊的软塌之上。
乔益笙的手指穿过司徒枫浓密而顺滑的长发,他安抚似的抚摸过司徒枫的脊背,想说甚么,嘴唇却被堵住了,无法道出哪怕一个字。
半响,司徒枫覆在乔益笙的身上,道:“倘若我身体并无残缺……”
“我是不是早就被你搞了八百遍了?”乔益笙躺在软塌之上,司徒枫之下,宛如一条咸鱼。
“你倒是有恃无恐。”
“纵使你有作案工具,你亦不会如此待我。”
“你又不是我,如何能猜到我会做甚么?”
“司徒枫,你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你不屑于做强迫人的事。”
“那你便说错了。”
“如何错了?”
“若是碰到你,我的骄傲便不值一提,”司徒枫声音低沉,乔益笙却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你以为,我会同意你退婚的请求,也以为,我会放任你流浪四方。”
乔益笙保持沉默,他的确是曾经如此设想过的。
“乔益笙,遇到与你相关的事,我便失了骄傲、失了理智、失了盔甲。我曾想欺瞒你一生一世,若你喜欢,我便装作那风光霁月的模样。我如此喜爱你,那你呢?你曾道,将一生一世喜爱我,这句话,如今还当真么?”
“我亦不知晓,该不该当真……”
“够了。”
室内死一般地寂静,最后一缕日光沉于地平下,黑暗之中,无人言语。
直到门口处传来了克制的敲门声,门外人低声唤:“王爷,该离开了,晚上您要赴约。”
司徒枫没有甚么动作,乔益笙拍了拍他的脊背,道:“没睡着吧,你该走了。”
司徒枫略动了动身体,亲吻了一下乔益笙的唇角,轻声道:“抱歉,不该吼你。”
“你该走了。”
“我送你回去。”
“来得及么?”
“来得及——”司徒枫揽住乔益笙的肩膀,将人从软塌上抱了起来,“若是来不及,那便叫他们等着。”
乔益笙在这一瞬,不切时宜地想到了四个字——“狐媚惑主”。
他们很快又上了马车,下人们极为体贴,将餐食置于矮桌上,供给他们在车上食用。
乔益笙草草吃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又道:“你如今看起来十分厉害。”
“不单单是‘看起来’。”
乔益笙试图理解司徒枫话语中的深意,奈何他的政商实在不够高,只能循着自身的直觉道:“满招损、谦受益,你行事不要太过高调。”
“树欲静而风不止,”司徒枫抓了一把花生,细细地拨弄着,“放心,为夫还不能倒。”
“你……”
司徒枫拿了一颗花生,贴上了乔益笙刚刚张开的下唇,温声道:“夫人可是在担心我?”
乔益笙不情不愿地抿进了这颗花生,低声道:“莫要再调戏我了。”
“夫人如此可爱,为夫着实忍不住。”
“莫要叫夫人了。”
“相公,若是你喜欢,我亦可以这么唤你。”
乔益笙满脸通红,想低垂下头,下巴却被司徒枫轻轻抬起,他们四目相对,竟都在笑。
马车终于停下,依旧是司徒枫率先下车,打了帘子等着乔益笙出来。
乔益笙一节节踩下木屐,与站在府门前等候的家人们打了个照面,此情此景,他坚信,若不是司徒枫先下车站在此处,他恐怕已经被家人们层层包裹,开始盘问起今日的行程来。
然而司徒枫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他只同乔院判寒暄了几句,便同众人告别,决定骑马赶去下一个地点。
乔益笙站在马下,仰头看司徒枫,他刚生出一些怅惘情绪,便听司徒枫对他道:“明日再来找你。”
“王爷事物繁忙,就不必刻意来找我了吧?”乔益笙干笑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