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情绪低落的回了披香殿,恰逢青女来寻她,本已忍住的委屈在一瞬间涌了出来,她抱住青女,不住的啜泣。
“发生何事了?”青女有段时间没见到玉女,心中关切,才来的披香殿,见玉女这般委屈的轻声抽泣,青女更加担心了。
讲明事情原委,青女的担忧好了许多,她没有埋怨奎木星君无情,还劝起了玉女:“奎木星君说的很对,只有修行不会辜负你,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假的,唯有自己的修为,才是值得依靠的。”
“你不懂,要那么高的修为做甚?我只想能寻一依靠,长久相伴。”玉女埋着头,仍在掉泪。
青女推了玉女一把:“我们相伴这么多年,从妖到仙,我还不能做你的依靠么?你还找什么长久相伴,我不比奎木狼相伴的久么?”
“姐姐,这不一样,我说的是爱情,我每次去星宿殿找他,都觉得紧张,刺激又甜蜜。这和去见你和去见灵运哥哥都是不一样的。”玉女轻声解释。
青女何尝不知道不一样,但她理解不了玉女为何困于情爱,从一开始,玉女告知她自己心动时,她就曾劝阻,但见玉女每日那般开心,奎木星君也不是荒废修行,醉心情爱的荒唐家伙,便没再出口说些扫玉女兴的话。也是到了现下,她才知晓,玉女同奎木星君并非两情相悦,而是玉女单方面的欢喜。如此,她怎能不劝阻?
“不管你如何想,奎木狼都跟你说清楚了,他并未对你心动。两情相悦本就罕见。若那般容易,这三十三重天上不就满是恋人了吗?”
“哪里罕见了?星宿殿的卯日星君和托塔天王的义女就是两情相悦,那个金鼻白毛老鼠精,她还未飞升为仙,借了托塔天王和哪吒的光,每日可以来一次天宫。我常常在星宿殿遇到她。对卯日星君来讲,是每日都能与恋人相见,但对老鼠精来讲,是一年相见一次。她还未飞升成仙,就寻得了真心,为何到了我,就不行啊?”玉女道。
“所以她一直在下界为妖啊!你瞧,她若是把心思放到该放的地方,而不是总计算着时间,心里惦念着情郎,那她早就飞升了,也就不用受天上地下的分离之苦。”
“是啊!她要受分离之苦,都能寻得真爱。我同奎木星君离得那么近,怎就独我在受相思之苦?”玉女道。
“真是不争气,便是同样的修行,都会有快有慢。更何况是感情?你只瞧到了两情相悦时的甜蜜,你怎么没瞧到更多的不易?巫山神女为情爱,将自己困在天之尽头。华山神女为情爱,将自己压在了桃山山底。两情相悦又怎样?都是牢笼罢了。”
“那是因为她们爱上了凡人,奎木星君又不是凡人,他是仙,是能和我长久相伴的。”玉女道。
“正是因为是仙,才不会像凡人那般轻易动情。这三十三重天上的仙神,不说万年,就如同你我,也活了几千年了,历过天劫,见过生死,显少有沉溺情爱的,便是有人动情,也大多是无结果的。”
“我看灵运哥哥和顾菟那样就很好。”
“那是你不了解,便如好些仙神,沉迷表面,见嫦娥仙子美貌,向她示好告白,嫦娥仙子只会因此苦恼。灵运对顾菟的欢喜,不敢声张,因他知晓,那会让顾菟推开他。”
“啊?顾菟不喜欢灵运哥哥吗?灵运哥哥对她那么好。”这是玉女没想到的。
“顾菟心中有自己的意中人。你瞧,感情就是这样,没有道理,只会徒增烦恼,你趁自己还未深陷,早日放下才对。”
“放下?我宁愿烦恼,也不要放下。”
青女有些恼怒:“我同你说这么许多,你怎还不明白?”
“你又没有心动过,当然不知道放下有多难了。”
“我是没有心动过,因为我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玉女道:“姐姐,你错了,心动是情不自已的,是无法控制的。”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你所说的心动,因为我不会让感情超过我的理智。你的心动是盲目的,就像奎木狼所说,究竟是你看到他时心动了,还是恰巧在心动时看到了他。你也不知道,对吧?”
“这有什么关系,有什么重要的?”
“自然重要,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只是太无聊了,想要开始段没经历过的情感,你在自己心里埋下了动心的种子。种子萌芽之时,便会心动,无论看到的是奎木狼还是他人,你都会情不自已,无法控制。”
“那又怎样?就算我是先有了动心的念头,再瞧到的他,那也是心动。”
“我曾跟灵运说,我永远不会动情。灵运告诉我,他在遇见顾菟前,也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动情。后来才发现,心动是不需要准备的,是不经意的,甚至自己察觉不到的。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等猛然醒悟,一切都晚了。心动和理智并不冲突,你若是想体会真正的心动,就过好自己的生活,等有朝一日,会有人叫你眼前一亮。而不是揣着乱动的心看向他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同样都是动心,为何灵运的动心就是真的,我的就是盲目的。我对奎木的情谊,不比灵运待顾菟的少,无论是如何开始的心动,我已经在念着他,想着他了。”
青女一番劝说并无效果,她觉得既然奎木星君无意,时间便会冲淡玉女的心动,无论是忍不住的欢喜还是被拒绝的心伤。
玉女独自静了几日,奎木狼的话和青女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叫她越来越苦恼:“为何他们都说我的心动是盲目的?我会不知晓自己的心意吗?为何不信我?他们两个,都只知道修行。或许他们才不懂自己的心意。兴许青女心动过,但不自知就错过了呢。再兴许,奎木星君欢喜我却不自知。对啊,他是心悦我的,不然他怎会隔这么久才拒绝我?不然他怎会接受我对他的好?他肯定是心悦我的,只是他和青女一样,心内只有修行,感情永远被理智压着。他肯定是心悦我的,我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