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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拿到初步验尸报告和各种鉴定单的周顾把组里人聚在一起开会。
“经过家属DNA与现场血迹和尸体比对后，确认死者为李玲。”
“吴威说下你了解的李玲关系。”
灌了两杯咖啡才提起神的吴威道：“李玲，渔湾村人，十六岁辍学外出务工，据她家里人说四五年没回家了。同村有人看到李玲做特殊工作，打电话质问她没否认，那之后和家里没了联系。”
周顾在白板上李玲的照片旁边写了两组词。
‘熟人’、‘随机’。
工作数十年的刘常福靠在椅子上抢先道:“杀人分尸，还大刺刺留着现场等咱们警方上门，不用问凶手肯定是心理变态啊。”
蒋苏也觉得，点头附和:“像这种变态要是李玲得罪了他，他也忍不了多长时间。一般熟人作案，现场不会这么惨烈。”
两人都觉得人物联系的时间线跨度不会长，李玲因职业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
周顾把验尸报告投影放大到墙上，用鼠标画圈在一行字上。
“受害人是AIDS。”
“艾滋病。”蒋苏惊呼。
吴威仰头看着天花板哀叹:“李玲要是报复社会被人反报复，那咱们这排查人物量可就太大了。”
坐在他旁边的刘常福拍着他肩膀悲伤道:“还有一个坏消息，李玲手机到现在没找到。”
“时间紧任务重，我大致分一下。老刘你和吴威去调李玲名下手机号的最近通话，一个个打，务必找到她的‘生意介绍人’。”
“蒋苏，李玲没有医保记录，你从她租房子的城中村为中心去找，看她在哪家医院就过诊。”
“我再去趟现场。”
周顾说完，案情压在心头的几人赶紧去忙。
开车的路上周顾给鉴定科的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几处细节。
上次来就发现村里不好停车的周顾把车停在马路边步行走进去。
楼与楼之间的街道有不少买吃的的小贩，想到其中一项证物，周顾走到离案发现场最近的麻辣烫旁拿盘子挑菜。
中午人少，老板娘麻利的将东西下锅煮好。
“吃不吃辣？香菜葱花要不要？”
“都要。”
周顾坐在支起来的简易桌椅上大口吃着。
闲下来的老板娘和旁边炸串摊的老板闲聊。
“二十九栋死的小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的。”
周顾抬头插话：“我之前在公众号上看过这事，老板你们认识啊。”
老板娘赶紧摇头：“眼熟，她晚上爱来我这买饭。”
“她有对象没？”
“那来的对象，小一年了就只见过她一个人出入。”
炸串的老板突然想起来了：“你不是昨天过来的警察吗？”
被认出来的周顾点头。
“有些东西不清楚，过来再看下现场。”说完周顾又笑着道：“要是有线索提供警局是有奖金的。”
两人都摇头。
重要的线索往往在平常的细节中，周顾耐心轮换着问题问。
不经意间的一回头周顾看到正在搬家的女人。
302的女人同样看到周顾，犹豫后过来打招呼。
“周队。”
“在搬家，房东退租顺利吗？”
女人脸色苍白的苦笑：“都在联系房东，打电话他根本不接。我实在不敢多待，只能舍钱保命。”
周顾理解的点头：“我帮你搭把手。”
“太客气了，周队你忙你的。”女人说完赶紧转身去把东西往车上搬。
确定不用自己帮忙周顾从开着的一楼大门进去。
已经上了五六个台阶的周顾看着左手边停放电动车的角落，几步下去把最里面靠墙的电动车推开。
地上带着车轮印的黄泥土有熟悉的暗红色。
怕破坏证据周顾打电话给鉴定科的同事。
半个小时后，一楼被围了起来。
周顾去外面抽根烟的功夫凶器见了天日。
两把大菜刀和一块磨刀石被装在证物袋里带回检验。
鉴定科的王光辉离开前开玩笑道:“周队比警犬还灵，东西在土里这都能发现。”
觉得车头摆放太正刺眼的周顾笑笑不应答。
重新站在案件现场，在充杂着各种味道的房子内转了一圈的周顾打电话给队里的刘常福。
“老刘，当时这栋房子五楼所有租客的笔录都做了吗？”
“二十几个人都做了，除了那个一直没来的房东林金。”
周顾当机立断道：“把林金的详细信息和现住址发给我，我去找他。”
林金住的地方离这城中村一南一北，周顾车开到一半接到岳法医的电话转头回警局。
审讯室已经开始了，隔着玻璃周顾静静听着。
吴威板着脸：“坐好。”
染了一头红发的章帆耸动了下肩膀，背直了一秒又移向椅子把守斜靠着。
“警官我熬了一晚上，你赶紧问完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吴威拿出李玲照片，站起走到章帆跟前：“认不认识。”
章帆瞳孔紧缩，身子不自觉的做防御姿势。
“不认识！”
坐在审讯桌子后面的蒋苏生气的把笔一甩：“满脸的心虚你骗谁呢？到底认不认识。”
两手猛抓了把头发章帆颓废道：“认识，但是警官我是能解释清楚的，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有病，她被染上就是个意外。”
“她叫李玲。”吴威坐回位置和章帆对视。
章帆大约觉得自己被抓不到什么把柄，底气足了些，开玩笑道:“床上的关系，我只认得脸，谁他妈管她叫什么。不是她为这个报警，她有病吧，你情我愿的事，到哪我都不怕。”
吴威与蒋苏对视后，接着严厉发问:“在哪见的面，什么时候？几次？”
努力回想后章帆慢慢道:“地点肯定是酒店，三个月前认识的，次数那我数不清了。”
蒋苏带的耳机响起周顾的声音，“你去没去过李玲的家。”
章帆不停的笑:“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俩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去她家干嘛？”
吴威和蒋苏对视后出去。
走廊里刘常福拿着保温杯道:“这小子要不是太能演，就是根本不知道李玲死了。”
蒋苏觉得不像章帆:“他没杀人动机。”
周顾看向蒋苏:“你找到李玲的就诊医院了。”
“对，就在城中村附近，我也对了监控。李玲是一个月前去测的，她长得漂亮医生对她还有印象，说她整个人当时都崩溃了。”
和章帆的话对上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去看周顾。
心领神会的周顾黑着脸推门进去。
看着天花板发呆的章帆身子前倾:“兄弟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还约了人有事儿呢。”
“出去，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杀人过程吧。”
周顾的话如平地惊雷让章帆傻了眼。
咽了口唾沫，章帆着急忙慌解释:“不是这肯定是误会，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周顾双手拍着桌子大声道:“李玲死于家中，偏偏现场留有你的血迹，不是你难道还能是别人。你将病传染给李玲后，她纠缠你，然后你毒瘾上来恼怒下尾随杀了她。”
章帆站起来面容充血:“不是我，我根本没去过她家。”
周顾用不屑的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对着章帆。
“没人会承认自己杀人，证据会说话。”
脑袋一片空白的章帆从桌椅中间出来要走，被周顾手急眼快的按住带上手铐。
被带去拘留室的路上章帆不停的喊着不是他。
这下连吴威也觉得不像，毕竟杀人分尸的变态不能一点心里承受能力都没有。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几人认真的排查了一个礼拜前章帆的行动轨迹。
又要扮演回知心大叔的刘常福看了下时间道:“我去再问章帆。”
刘常福刚走，看监控的蒋苏满脸震惊:“我去！”
快速围过来的周顾和吴威看着电脑上暂停的画面沉默。
在他们发现尸体前十天，章帆晚上独自到李玲所在的城中村。
周顾拍板:“别被外部因素迷惑，从现在开始把章帆当嫌疑人排查。”
带着黑夜话题的某博下，有粉丝大号的留言被冲到前排。
‘天啊，城中村三楼、女人、分尸、恶臭，也太巧了。新出的案子竟然这么多细节真跟作者的故事对上了，不会是那个狂热粉丝做的吧。’
刚开始没人当真都在玩梗，不一会话题后就带了爆字。
热度就是流量是钱，各种粉丝大号下场参与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