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从了吗 第22章 第 22 章

余子元抽回手，垂眸说：“他们自有他们的人生，我何必去管他们如何。”

“那我呢？”晋杭凑到余子元身边，两人肩并肩而坐。

余子元笑笑说：“你挺好。”

晋杭看着余子元的侧脸，拿起之前那杯满出来的茶，冰凉的茶入喉，他才察觉出几分秋，几分冷。

以前余子元是不懂，晋杭不敢说太多，但如今他看得出他是明白了的，却还躲着，不愿意正视，晋杭感觉很挫败，看着窗外的夜色，深深叹了口气。

“先生真是过分。”

余子元终于抬眼看他，望进他眼底悲伤，他微微一顿，胸口有难以言说的酸涩，他苦笑说：“我都是已经成亲的人了，你何必说这些。”

“我知道的，”晋杭认真说，“我可以等先生和离。”

余子元语噎，半晌问他：“我何时说过我要和离？”

晋杭疑惑看他，“难道先生要用这种身份和我在一起？”

余子元完全跟不上晋杭的思路，晋杭又继续说：“我不逼你，你慢慢想，不过你没想好之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夜深了，先生早点休息。”

余子元独自坐了许久，才起身走到窗边，将夜色隔绝在外，一夜无眠。

小刀一早就兴奋推开门找余子元，开心说：“公主不和亲了！您真是神人！”

余子元起身，眼里还带着睡意，他眼里含笑说：“那就好。”

小刀乐得找不着边，絮絮叨叨说他在王府外听到的消息，那公主到了王府留宿，夜间王爷邀请她去书房看夜明珠，结果一个时辰后哭着带随从走了，没多久公主不想和亲的事就传了出来。

说到后面，小刀有些担心，“程公子还在王府没出来，王爷刚刚进宫去了，会不会出事？”

“你确定是进宫？”余子元清醒了些许，眉间微蹙。

小刀点头，十分肯定道：“是的，王爷急匆匆去的。”

看来当今圣上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和亲，公主不愿意嫁王爷，圣上膝下的几个皇子更是入不了公主的眼，眼看着这和亲就要完了，说不定此时传王爷进宫是想敲打他。

余子元只是想了一想就不想了，上面的意思不是他猜测就能行的，只希望不要再波及他们就好了。

王府那边传来消息是在午时，晋杭难得留在府中和余子元一起用饭，用到一半就有下人着急跑来。

晋杭冷声说：“什么事？”

下人被他冰冷的语气冻了一下，低着头颤颤巍巍说：“少爷，皇上要您和公主和亲。”

手中筷子落地，清脆的响声像是落在余子元心上，晋杭看过去时，他低声说：“失态了。”

弯腰去捡筷子，素白指尖还未碰到，一只手将他手握紧，他抬眼便对上一双带着探究的眼。

两人都没说话，好似谁先出声，谁就输了一般。

余子元下意识想要逃避，他硬生生忍住没有躲开视线，他又没做亏心事，何必不敢看他眼睛呢？

晋杭还未从下人的消息中回神就听到筷子落地的声音，他突然就很急切想知道余子元是什么态度，是难过，还是无动于衷。

手里的指尖微凉，晋杭想捂热，更想把眼前人的心捂热，他紧紧盯着余子元看，期待问：“先生是怎么想的？”

余子元带着笑说：“我能想什么，这要看你怎么想。”

他的笑只停留在表面，将真是情绪掩盖在面具之下。

晋杭一字一字说：“我都听先生的。”

“这……”余子元吸了口气，无奈说，“岂是我能决定的？”

“你当然可以，你只要说一声不就够了，”晋杭不敢错过余子元的一点反应，“你疼疼我吧，先生。”

余子元心中一颤，一阵钝痛传来，他不忍别开眼，直起身看着碗沉默了。

下人早就离开了，晋杭捡起筷子放好，缓缓说：“既然先生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果真不做停留走了，余子元愣愣看着晋杭离开的方向，心中有无声的幼芽缓慢生长，他隐约窥见自己心意。

没多久小刀就来了，担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余子元摇头，“为何这么问？”

小刀小心翼翼观察说：“你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样。”

“你看错了。”余子元说着打算离开，小刀忍不住喊住他。

“你和少爷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很难过？”

余子元愣住，“他难过？”

“难过啊，”小刀点头，“他让我过来的时候脸色很差劲，好老婆被人抢了一样，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

他略作犹豫，还是将皇上给晋杭赐婚的事说了，不过他们之间的小摩擦没说。

小刀一点也不意外，和余子元解释说：“其实这也很正常，能跟公主联姻的没几人了，少爷也算半个皇家人。”

“你的意思，是晋杭知道这事会落在他身上？”

小刀看着余子元，后者的脸色很难看，眼里带着几分怒火，小刀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挤出来一句话，“少爷不一定知道，皇上很久没管过晋府的事了。”

余子元好似猜到了晋杭在想什么，他忽然起身，问小刀：“晋杭现在在哪？”

“在、在花园里。”

小刀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余子元如此紧张，摸不准是发生了什么。

最近开始入冬了，今天尤其冷，花园里的树木光秃秃的，有的剩下一片叶子，执着留在枝叶上，不难知道不久知道这叶子也会随之凋零，换来雪压在枝头。

余子元远远看到晋杭站在湖边，恍惚想起初见时，他紧着声说：“你站那里别动。”

晋杭回身，见到余子元浑身紧绷，似乎是被吓到了，他看了看身后的湖水，顿时明白余子元是误会了。

看到余子元担心受怕的模样，晋杭心里也不好受，他很想上前将人拥进怀里，告诉他不用害怕，但想起不久前余子元怎么也不肯说软话，他心里就堵着一口气，决定任性一回。

他淡声问道：“为什么不动？”

余子元满眼都是他身后的湖水，这个时候若是掉进水里，很容易染上风寒，他小心说：“你先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是刚刚的事吗？”晋杭问。

余子元顺着他的话说：“是，是说刚刚的事，你先过来，我们再好好说。”

晋杭往前走了一步，余子元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就见他又退了两步，半只脚悬着，余子元提着一口气，呼吸都乱了。

“我不信，”晋杭勾唇笑了，“先生你只是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我不会骗你，”余子元担心他没站稳，催促说，“你不过来也行，往前走一步就好。”

分明是凉爽的季节，余子元急出了满头大汗，嘴唇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吓得很了。

晋杭不忍，只好往前走了一步，“就在这里说吧。”

余子元哪里有话要说，不过是担心他掉下去随口说的而已，他语无伦次说：“小刀刚刚和我说皇上赐婚是因为你是半个皇家人，你若是不想和亲的话，我们一起想办法，王爷的办法用过了，用不了，但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比如你有婚约之类的，公主不会愿意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倒时便可以脱身了，你千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认真听完，晋杭叹气问：“先生，你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

他看着余子元，十分无奈说：“我要的是先生的一个态度。”

“我的态度？”余子元垂眸，过了半晌，下定决心抬头，认真说，“我不想你和亲。”

晋杭满脸笑容，开心说：“有这句话就够了。”

余子元还担心看着他，询问：“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晋杭点头，他站在原地，看着余子元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等两人只剩下半米的距离，晋杭上前把人抱进怀里，蹭着他脖颈，委屈说：“先生总是不愿意说好话给我听。”

余子元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想了想轻轻拍着晋杭腰，“有些话我不能和你说。”

“是锦绣她们的事？”晋杭不喜欢提起她们两个，但这事迟早是要说的，他手上紧了紧，“我陪你回去和她们说，她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们，只要她们放先生你走就行。”

余子元好笑说：“你把她们当做什么人了？”

“我才不管，她们是好人坏人我都不在乎，只要她们离你远点就好。”

“那找时间，一起回去。”

晋杭和余子元稍微拉开点距离，迟疑问：“先生，你是不是在哄我？”

余子元摇头，他想将和锦绣她们的秘密说出来，但临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看着晋杭，只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

晋杭应得痛快，再一次抱住人，眼神在看不见的地方晦暗不明，他不信余子元和他的心意是一样的，他被余子元身上的温润吸引，他自己身上又有什么能吸引对方的？

公主那边的事很快就解决了，公主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说她要自己挑人，不要皇上给她安排。

余子元和晋杭还没决定好那日回去，晋杭留在锦绣她们身边的影卫先一步回来了，带着一封信，晋杭看过后皱眉不说话，将信夹在书中，匆匆离开了晋府。

这封信第二日被余子元看到，他是来找晋杭的，哪知没看到人，只看到桌上有本书，好奇打开，一封信落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