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理早早到学校里,掏出自己精心准备的道具。
清洁工具、蜂蜡,抛光用的麂皮……
在本人还没来的时候,她有一搭没一搭擦着泽田纲吉的桌子,等他来到,她开始卖力地表演。
弯着腰仔仔细细用心地将泽田纲吉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有栖川同学,你在做什么?”泽田一来到就看见她哼哧哼哧擦桌子、还不时用手背擦去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滴,整个人又惊讶又尴尬,“额,不用擦我的桌子……”
爱理没搭理他,擦完桌子就开始上蜡,无论泽田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
直到狱寺隼人到来,她瞬间变了态度,对泽田夸张地说道:“十代目,请让我每天给您擦桌椅吧,只有干净、整洁、打过蜡闪闪发光的桌椅才配得上您的身份,请放心,这是我身为左右手应尽的责任。”
狱寺瞬间冲了过来,他先跟泽田打招呼:“十代目早上好!”
然后愤怒地看向爱理,“你这个女人真是会耍小聪明,十代目的左右手是我,这种事情当然由我来做。”
他一把抢过爱理手里的工具,对着桌子用力地擦起来,边擦边对泽田微笑:“十代目您放心,我会擦得干干净净。”
泽田看看四周都在悄悄围观他们的同学,尴尬地阻止:“不用了不用了,狱寺同学,快上课了。”
爱理趁他们俩说话,把东西再次抢过来,用力擦起泽田的椅子,“十代目,这种活儿还是让我来做,我做事仔细,一条缝隙都不会放过的。”
“可恶。”狱寺咬着牙,把爱理挤开,拿起蜂蜡飞快地在泽田的椅子上涂抹,很快把椅子涂得油光发亮,“十代目,我擦完了,速度快多了,对吧?”
泽田看着眼睛亮亮等待夸奖的狱寺,抽了抽嘴角说:“是、是。”
他又看向爱理,正好看到她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泽田的直觉让他背后再次发凉。
这两天怎么回事啊,看到爱理的笑容就感到害怕。
爱理生气地看着狱寺,恨恨骂道:“就会抢别人功劳的贱人。”
狱寺自认更胜一筹,态度端起来,嘲讽道:“反应迟钝的白痴笨蛋。”
上课铃很快打响,他们两个瞪着对方回到自己的位置。
泽田看着闪闪发亮、整洁一新的桌椅,内心感慨万分地坐了下去。
不得不说,干净的桌椅看起来就是舒心。
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滑。
屁股快要滑到椅子边缘的时候,他小心抬起来往后坐靠着椅背,但很快身体又往前滑去。
泽田摸了摸滑溜溜的椅子,欲哭无泪,蜡太多了,椅子光滑得根本坐不住。
桌子也同样如此,泽田把胳膊放上去,不受控制地向两边滑去。
书本放上去,碰一下就滑到地上。
在记不清第几次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东西时,泽田起身,正好瞟见了爱理的微笑。
还是那种淡淡的、嘴角微勾的、冰冷的笑。
泽田坐回去,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从椅子上掉下来。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不对,她一定是故意的吧!
那是爱理邪恶的微笑,更准确地来说,是邪恶爱理的微笑!
她到底针对得是狱寺同学还是自己啊,泽田又一次把笔甩出去的时候,瑟瑟发抖地想。
下课后,他赶紧冲向卫生间,把抹布打湿回来将桌椅重新擦了一遍,除去蜡后桌椅总算能用了。
接下来的课堂,泽田才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老师提问他,而他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的时候,爱理拍桌而起。
“老师,请您以后经过我的同意再提问泽田同学,您提问的这种问题侮辱了泽田同学,不配让他回答!”
“有栖川同学,你给我出去站着,泽田也是!”
泽田表情呆滞地在外面站好。
很快他听到班里传来狱寺的声音:“你这家伙,不准命令十代目。”
“狱寺你给我也出去。”
狱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对泽田打招呼,“十代目,我来陪您了。”
泽田看看左边的爱理,看看右边的狱寺,精神更恍惚了。
下课之后泽田奔向厕所。
爱理慢悠悠在跟在后面,环手等在男厕所门外,她像门神一样面无表情地跟来来往往的男生们对视,而后他们脸红着跑走。
“爱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山本武看见她后,疑惑问道。
爱理瞄了眼在附近鬼鬼祟祟的狱寺,义正词严地说:“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要急领导之所急、需领导之所需,我害怕十代目没有带手纸,特意等在外面,这样在他需要的第一时间就能送进去。”
“但是卫生间里都有啊?”山本挠了挠脸颊。
爱理瞪他一眼,你傻啊没见我钓人呢,也不知道山本看懂没有,他在爱理旁边站着,“那我陪你一起等吧,我也想要竞争上岗当阿纲的左右手,嘿嘿。”
“可恶可恶可恶。”狱寺握紧拳头,这两个家伙,实在太会溜须拍马了,这种事情都想得到,他还是太单纯了,他快步走过去,比他们俩更近一步地靠近厕所,“呵,我不会让你们出风头的。”
三人门神一样堵在男厕所门口,让来往的男同学们怨声载道,有人听见他们提及泽田,进去之后找到他抱怨:“你能不能快点,别让你朋友堵在厕所门口了,太羞耻了。”
泽田出去才知道羞耻什么意思,他们三个站姿一个比一个豪迈,某两个性格特别差还会跟过往的同学吵架。
某两个性格特别差中的那位女同学还直直盯着男厕所里面,怪不得刚才门口挤着好几堆人都不敢出去。
但当他出现的时候,他们三个都眼睛一亮。
某两个性格特别差的同学争先恐后地叫他“十代目”。
山本也笑着说:“阿纲,我在跟他们一起玩‘等阿纲’游戏。”
泽田就什么抱怨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们、不用在厕所门口等我啊。”
狱寺抢先说道:“应该的,十代目,我怕您有什么需要,在离您最近的地方就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您面前!”
爱理歪头啐了一口,“学人精。”
狱寺白了她一眼,“死变态。”
眼看他们两个又要干起来,泽田连忙走到他们中间,“我们回去吧。”
四个人浩浩荡荡、引人注目地回班了,泽田恍惚,跟风云人物在一起,他好像也从小透明变成风云人物,都习惯旁人的打量了。
中午吃饭,爱理跟狱寺抢着让他吃自己的午饭,最后以狱寺的便当盖在泽田脸上告终。
泽田麻木地擦着脸上的饭,不、他一点都习惯不了啊啊啊啊!
“对不起十代目对不起十代目!”狱寺疯狂道歉。
泽田下意识地看向爱理,果然又出现了!
邪恶爱理的微笑!
“没关系狱寺同学。”他先制止了狱寺疯狂道歉的行为,接着思考该怎么制止邪恶爱理的行为。
他算是看明白了,她完全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折腾狱寺,问题是最后受伤得总是自己啊。
“有栖川同学……”请你不要这样做了。
要这么说吗,泽田迟疑了。
邪恶爱理变回了正常爱理,还可爱地眨眨眼,好像在说“十代目你叫我?”
面对这样的爱理,他实在说不出口啊……
“CIAO!”里包恩再次从天而降,萌萌地跟大家打招呼。
太好了不用说了!泽田立刻乌龟一样缩回壳里。
“阿纲,你在用脸吃饭吗?”里包恩不出意外地先打击了泽田。
泽田继续擦脸,他低声反驳:“不是啦。”
“里包恩先生,都是我的错!”狱寺站起来,悔恨万分,开始新一轮的道歉,“对不起,十代目,对不起,十代目,对不起,十代目。”
泽田再次看向爱理。
邪恶爱理果然又笑了!
“没关系狱寺同学。”泽田心里哀嚎,不怪你,真得不怪你,都是邪恶爱理的阴谋啊!
“爱理,你现在在哪里午睡?”里包恩问爱理。
“在家政教室,大桌子下面。”爱理现在一对上里包恩就很乖巧,她回答。
家政教室有四个大桌子拼成的操作台,上面铺着桌布,垂下来正好遮挡住光线,山本找来了以前上课做手工剩下的布垫,爱理铺在桌子底下当垫子,她这些天都在那里睡午觉,确实安静没人打扰。
说完地点,她立刻对泽田殷勤道:“十代目一起睡吗?”
“不用了!!!”
爱理遗憾:“好吧。”
里包恩说:“家政教室终究不是睡觉的地方,还是接待室适合。”
爱理想到接待室的沙发,连忙点头,她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忘了要去跟云雀恭弥打架抢回接待室的事了。
“而且我们家族在学校里应该建立一个秘密基地,接待室很合适。”里包恩又说。
这下狱寺也赞同了。
“听着很有趣啊,我们现在就去吧?”山本说。
三个人夹带着泽田往接待室走,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爱理突然想起上次她进去先迎面接一拐子的事。
坏心思就又出来了。
她伸出胳膊挡住泽田,“十代目,前方或许有危险,开门探路这种事请让我这个左右手来。”
“白痴,会有什么危险。”狱寺闻言直接上前打开门走进去。
抽他抽他抽他,爱理在心里祈祷,但是她想看见的事并没有发生。
“你是谁?”恰好在接待室里的云雀向门口看去,他笑着问。
当看到狱寺身后的山本爱理时,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狱寺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接待室里还有人,但很快反应过来反问:“你又是谁?这是我们彭格列看中的秘密基地,快点离开。”
爱理眼睛都亮了,快抽他抽他抽他啊。
“喂,狱寺。”山本将他拉回来,神色凝重地说:“他是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云雀恭弥。”
“哈?完全没听说过。”
“那么在你投胎的时候记清楚。”云雀露出手中的拐子,“不要在我面前群聚,会被我——咬杀——”
狱寺拿出了炸弹,但云雀的速度更快,呼吸间已经贴近,对着狱寺一个膝袭,然后一拐子将他抽晕。
秒杀!
爱理捂着嘴,克制住自己,这死嘴,现在别笑出声啊。
“怎么了?”还在外面摸不清状况的泽田走了进来,一拐子袭来,他被直中面部,也晕倒在地。
呃,爱理放下手,好惨。
云雀谁都不放过,下一秒,对着山本发起攻击,最后把山本也抽晕了。
这下爱理是真笑不出来了。
她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并非害怕,也并非兴奋,而是更复杂地跟爱意有关的。
此时房间里站着的人只剩下云雀跟爱理,他看着她,挑起凤眼:“最后一只。”
“等等!”爱理举手投降,“我只是路过,再见!”
她刚转身抬脚,身后的云雀冷声说:“站住。”
爱理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心脏被那种情绪浓浓裹挟住,控制着她转过身去。
她看着云雀恭弥,心中涌现出无限的钦佩、尊敬、顺从、忠诚。
终于她克制不住地单膝跪下,跪下的时候还记得跪在狱寺隼人身上,她伸出手捂住心脏。
虔诚地说:“委员长大人,请您做我的主人。”
说完之后她清醒了一秒,心中恨意滔天,日他个仙人板板的,再把狱寺隼人拎起来抽一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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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