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看了一眼仙童和虞达,道:“这灯叫做琉璃燃火灯,是佛家有名的法器,你们倒还真是幸运,竟能捡到这么重要的宝贝!”
隐婆把宝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疑惑道:“怎么快被彻底封印了?”
仙童上前担忧道:“管它有没有名,我只想知道它还能不能用?”
“你知道什么叫做封印吗?”隐婆冷笑道:“商朝有位奇人,有人因嫉妒他而把他骗进一间封闭的房子,然后锁上门窗,想把那位奇人活活困死,结果锁了七天七夜,那位奇人却平安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人很奇怪,自己走进了房间,那位奇人却突然出现,用一粒泥丸贴在房门上,结果再也没人能进入那个房间,进去的那个人也没能出来。这便是封印。”
“那这法宝里的灵气被封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不就是一块废铁吗?”虞达听懂了隐婆的意思。
“那倒不至于,这件法器还有一点没有完全封印,但足够你使用的了。”严公笑着替虞达解释。
“啊!”雷仙童的兴奋一下子消失不见,失落道:“那让良朝师傅替我们解开封印行不行?”
“就凭那些小道士?再过几百年看能不能解开吧!”隐婆冷笑道,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白石观。
虞达可算见识到了隐婆的狂妄自大。
仙童顿时沮丧起来,把铁灯一扔,无奈道:“算了,虞达!我们还是好好学功夫吧!”
严公、隐婆却没有离开,隐婆还走上前来,问道:“是谁要你们来白石观的?”
虞达看出这个古怪的隐婆对自己没见过几次面的师傅江平有很大意见,故此格外小心,生怕触怒她,这时立刻恭敬道:“是师傅江平领我们来到白石观的。因师傅有事在身,不方便带我们在身边,故把我们安排在了白石观。”
隐婆一征,显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严公又问:“那你们是怎么拜江平为师的呢?”
“这事就要从我们自通元镇出来说起了……”雷仙童滔滔不绝的把自己从通元镇再到白石观的英勇事迹说了一遍。
讲了好一段时间,雷仙童才讲完。
隐婆和严公则是一边听,一边出神的思索着什么,丝毫不觉得雷仙童啰嗦烦人。
雷仙童讲完了,看见两位老人一动不动的,心里觉得奇怪,可也不敢打扰两人沉思。
这时隐婆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从洞庭湖旁边的那个通元镇来的?”
“是呀!”雷仙童不假思索道,“我们从小就在通元镇长大,当然是从通元镇来的。”
“哦!”严公像是很感兴趣,又问道:“那你们在通元镇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白白胖胖的说书老人?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算命老道人?”
“你是说那两个老头啊!我们经常见面的。怎么,你们也认识他们?”仙童想起了通元镇的说书老先生和老道士,又见严公可能认识他们,忍不住高兴起来,吹嘘道:“我们跟两位老人很熟的,经常在一起玩。”
“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严公越发笑了起来,“我们跟他们不太熟。倒是你的运气不错,能跟他们玩。”
隐婆则是楞在了那里,嘴里嘀咕道:“经常一起玩?难道大哥、二哥还是老样子,喜欢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隐婆眼睛一扫,无意间看到地上的‘破铁灯’。
“是了!又是从不收徒的七月剑,又是佛家重宝。大哥、二哥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如今还把他们送到白石观,又要跟我们扯上关系?”隐婆心中越发肯定,定是她那两个玩心大发的兄长将这两个小孩弄到七月剑身边,又弄到自己这里来。
仙童跟虞达好奇的看着隐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隐婆跟严公对视了一眼,后者肯定的点了点头,两人仿佛在说些什么。
这一幕让仙童和虞达心里产生了一丝害怕,觉得这白石观的一对夫妻像是坏人,要把自己两人卖了似的。
“这本书你是如何得到的?”严公伸手拿起虞达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內宇逍遥游》,惊讶的问道。
虞达刚才闲着无事,从包袱中拿出了这本书来翻看,他觉得这本书有些意思,上面写了好多神奇的地方。
听到严公问起,虞达便答道:“说来也怪,这本书是突然出现在我包袱里的,我也不知道这本书是哪里跑出来。”
隐婆看到那本书后,心中思绪飞转,猜测她那两位兄长的做法有何深意。
严公和隐婆出去了一会,然后又进来了。
“先通,你想不想学点功夫呢?”严公突然问道。
仙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想呀!”
严公上前一步道:“既然江平将你们两个托付在这里,我们自然得照顾你们两个。我看你们两个武功平平,又喜欢出去,没点武功防身,定会遇到危险。我们便教你们一点功夫,好让你们能够自保。”
刚听到严公刚才那么一讲,仙童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果不其然,严公的确想教他武功。一想起自己看过的书中,那些隐居的老人们大都是武林高手,一教便是什么武林绝学。
想到这里,仙童心里期待不已,又想到书上所写的,那些少年们都不想学老人们教的武功,老人又会拿出更厉害的武功来教他们。
于是仙童却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既然严公你老人家一片好意,那我们就学学吧!”
隐婆嘴角冷笑一下,转身便离去。
“虞达,你跟我来!”隐婆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虞达看了一眼仙童,便立刻跟了过去。
仙童也想随虞达离开,不料严公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你的功夫由我来教!”
山腰间丛林密布,树影重重,月光透过树枝间隙晒在布满落叶的泥土上,初夏的山风不时吹动林子,发出“哗哗”的响声,和着月下蝉鸣鸟语。
隐婆在树林中一直往深处走去,虞达也借着月光小心的跟着隐婆。这种幽静的林间行走,虞达感觉似曾相识,心里一直想不起好像在哪儿也是在密林中穿梭,一直穿梭了好久,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不过这次有了尽头,隐婆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等着虞达。
虞达赶紧上前来到了林中的那片空地上,恭敬的站在虞达前。
这片空地方圆一丈左右,上面被参天大的树叶完全遮住,地上干净的一片叶子也没有,微弱的月光从旁边的树木间给了虞达一点看清的机会。而这里连一点风吹虫鸣声也没有,让虞达产生了害怕之情。
“你这孩子,没点本事,还想闯荡江湖!就跟那些亡命之徒一般,在江湖中也只能白白送命!”隐婆板着脸教训道。
虞达低着头,不敢反驳,心中却有些不悦,本来自己武功低下,已经感到无地自容了,偏偏还有人一直抓着这点不放。
隐婆完全不理会虞达的小心思,继续道:“不过你来了白石观,现在由我照顾,也是与我有缘。我不能看着你白白送命,现在便教你一门厉害的道家心法。你学成此法,便足以自保。”
虽然不觉得隐婆教的心法能厉害到哪里去,虞达还是拱手谢道:“多谢隐婆传授虞达武功!”
“我教是教你,学不学的会,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隐婆又是无情的打击道。
说完隐婆便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吃力的弯下腰,在树林的空地上一笔一笔的写了起来。
严公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道:“天地阴阳,五行法门;有道可道,无道非常;气和人生,生人存气;七经八脉,各有千秋;气顺则通,气逆则滞;气聚则成,气散则乱……”
写到此处,严公猛然停下,抬头微笑道:“仙童还不快记?等水墨一干,就再也没有了。”
仙童开始一直在旁边默读着这几行字,觉得严公写的自己都看不懂。不过正是因为看不懂,仙童对严公所说的功夫更加信服了几分,因为武功秘籍都是深奥难懂的嘛!
听到严公说要自己记下来,即使自己看不懂,仙童还是以在通元镇背四书五经的方式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字,然后闭上眼睛,回想起桌子上的字迹。
细细一冥想,仙童便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天地阴阳,五行法门;有道可道,无道非常;气和人生,生人存气;七经八脉,各有千秋;气顺则通,气逆则滞;气聚则成,气散则乱……”
严公在一旁看着仙童的背诵,露出满意的笑容。
仙童背着后,睁开眼睛一看,桌上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了。仙童便明白严公不会再写第二遍了,于是更加认真的背了起来。
严公又伸出手,沾了一点茶水继续写了起来。
这次仙童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盯着严公写的字。
隐婆拿着枯枝在空地上游龙走蛇般画了起来,虽然上了年纪的隐婆只能艰难的弯着腰在地上写。可虞达看见她一气呵成的写完,脚底仿佛生风,一点也不吃力。
等虞达呆呆的看隐婆写完后,隐婆手一招,吩咐道:“虞达,这便是我要教你的心法,你过来记下它。”
虞达小心的靠近那写字,生怕字迹让自己的脚印给抹去了。
虞达睁大眼睛,低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