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定国坠崖前一刻
黑夜里,梁家柱摸索着对方的痕迹追踪着,很快就追踪到了对方。梁家柱发现他们在一座吊桥附近蹲伏了起来,而他的观察也与肖定国的观察相差不远,吊桥的对面是山石镇的方向,如果要从山石镇翻山过来,这里是必经之路。
此时的梁家柱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根据他的观察,对方手里至少有一把手枪,以及明确的两把制式步枪,一旦打草惊蛇,赤手空拳的他很难讨到好处,他要做的就是先把持枪的处理了。
见过带队的头,梁家柱很快就锁定了他,与肖定国无二,梁家柱也如同幽灵般,在夜里飞快地将他们放倒,一把手枪,一把制式步枪此时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根据人数的记忆,大概还有最后一个漏网之鱼,可就在这时,突生变故!
对面一道身影闪电般的窜了过来,而最后一个漏网之鱼此时也出现了,原来这人一直蹲伏在最前方!
在梁家柱目眦欲裂的注视下,肖定国中枪,怒火攻心的梁家柱已然不顾其它,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杀了这最后一个个暗中潜伏的人,并且冲向肖定国
“定国!”再急切的怒吼也阻止不了肖定国跌落悬崖。
就这样,梁家柱眼睁睁的看着肖定国的身影消失在雾气遮掩的茫茫黑夜之中。
事已至此,梁家柱拿出卫星手机拨通了敬卫卿与陈雨行的电话,将此事告诉了敬卫卿与陈雨行,并告知敬卫卿必要时寻求山石镇的镇党委书记方书记的帮助。
至于他,就如当初肖定国对他那般---决不放弃任何一名队友!只要没看见肖定国,他也决不放弃!他毫不犹豫的翻山下悬崖,要为肖定国争取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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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定国坠崖时
半夜,洱茶市市军医院,后续手术做完的祁小莲面色已经红润,只是还未苏醒,肖安安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睡着。
“定国!”一声微弱的呼喊从一旁传来,却偏偏好似惊雷一般在肖安安耳旁炸响,将她惊醒。
“妈,你醒了!护士,护士……”原来是祁小莲醒了过来,不知为何,祁小莲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儿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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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嗯~~~”
轻柔的哼唱在耳边萦绕,细细的风儿抚摸双颊,落日的余晖里,山道上,背着药篓的农妇满载而归,她襁褓里的婴儿迷蒙的眨巴着双眼,而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唱着
“……宝塔高高,扭着腰腰,我的宝宝,快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肖定国醒了过来,可是他此时的大脑仿佛是一片浆糊,难以思考,听着摇篮曲,又是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他再度睡了过去。
“二娃儿!”刚从田里摘了点包谷回到家中的周月娥看着满院子上蹿下跳的小狗仔子就知道她家娃儿回来了。
“诶,娘亲,来了!”出来的却是狗剩儿。
“你弟弟呢?”看着9岁的大儿子懂事的接过手里的东西,周月娥问道。
“守着小妹呢。”赵文才翻了个白眼。
“跟屁虫不跟你了,吃醋啦?”看着大儿子不爽的样子,周月娥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戚”赵文才哪里肯承认,转头进柴火房帮娘亲生火去了。
此时的4岁的狗二娃儿也就是肖定国,正名赵狗蛋,正在出生没多久的妹妹床边看着,思绪纷飞。
原来,坠崖以后的肖定国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襁褓里的婴儿,最开始可能是发育不全,他一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慢慢的随着他的长大,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也开始接触到这一片全新的世界。
这里不是华夏,而是一个名为夏的封建社会,后面深入的了解也让他确认了这不是华夏历史上任何一个阶段,不是华夏历史上的夏国,实施的却是郡县制,与华夏历史上的朝代有着部分共同之处,其它的一概不知。
偏偏他又是出生在了南河郡云中县下的一个农户人家里,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文化问题,若是大字不识几个,那么他将永远也翻不了身,就像他现在的父亲赵勇与母亲周月娥,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以外,大字不识一个。
让他感到幸运的是,此时的夏国处于一个盛世之治的状态,他这里正好背靠大山,地理位置偏僻却不荒芜,没有兵荒马乱的侵扰,还挨着县城,以古代的思想来算,他们家算有些许田地的佃农,不用遭受地主阶级的剥削,父亲会打猎,母亲会采药,刚好是靠山吃山的生活技能,能补贴家用,这些年也没遇见天灾,经得住官吏的盘剥,日子总算是过得去。
“当家的回来啦!”门外响起母亲的声音,中断了赵狗蛋的思绪,想来是他父亲去县里卖完货回来了,于是他赶紧出门迎接。
“饿了吧,饭菜都弄好了” 周月娥麻利的帮赵勇打理好,赵文才与赵狗蛋端上碗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开饭了。
麻黄和黑嘴儿两条猎犬还有家里养的一只狸花猫小七闻着味儿在桌底下窜来窜去,想要拣点吃的。
“当家的,咱女娃儿的名字请教过教书先生没?”饭桌上想起赵勇去县城的另一个目的。
“哎,别提了,教书先生这两天病了,我去找北边会算命的童生,结果起个名要收我20文钱,只能作罢等先生好起来再说”一听到这事赵勇便发起了牢骚。
“爹爹!”听到这里,赵狗蛋赶紧发言,表示他有话说。
众人看向他的时候他接着说到:“妹妹的名字我想好了。”
“呦,狗二娃儿出息了,都会起名了,说来听听。”赵勇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对这个小儿子他是相当喜爱的。
“就叫赵思安吧,我希望妹妹平平安安的”赵狗蛋回答道。
“好,这名字好!二娃儿你会写吗?” 周月娥和赵勇听了后都挺满意,其实他们并不是犯难在起名上,除了怕自己起不好名意外,最主要的是怕起了名不会写。
“我会我会,爹娘,待会儿我写给你们看!” 赵文才才不想让自己弟弟一个人出风头呢。
“好好。”周月娥和赵勇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两个儿子有出息了。
望子成龙是任何时代任何父母都避免不了的,如果说什么能够翻身,那必然是读书人,于是大儿子在父母的期待下找到教书先生给他取名赵文才,希望他能够考取功名,可是以他们的条件,私塾都送不起,终究只能是个念想。
并且赵文才出生以后体弱多病,险些夭折,到了6岁都拉不开猎弓,自然没法继承父亲打猎的技艺。后来来了个道士给他们作法,道士说他们太执着于富贵了,那是他们命里本来就不该有的,所以这名字就冲了命格,解决办法就是取个贱名,贱名好养活。
于是乎赵文才小名狗剩儿,而生怕二儿子重蹈覆辙,便取名赵狗蛋,小名狗二娃儿,改名后明显的赵文才身体好了起来,后来出生的赵狗蛋也简直像个牛犊子般,撵的家里的麻黄和黑嘴儿到处跑,这让赵勇和周月娥十分满意。
对此以前好歹是个高材生的赵狗蛋意见极大,这回给妹妹取名也是怕父母一冲动,给女孩子也起个贱名。
回到之前的思绪,正是要解决文化问题,所以一切都在赵狗蛋出生以后变了,赵狗蛋不到一岁说话走路就学会了,二岁就能满地跑。而那时的赵文才也好似咽不下道士说他们没有富贵命的气,空闲之余着带弟弟就往县城的私塾跑,两小只翻上墙头就看着教书先生教书,期盼着能学到点什么。
好在早些年赵勇在教书先生去郡城考郡考的时候从熊嘴里救过他一命,这位略有年纪的教书先生也不是个孤高自傲的人,见到这两小只呆在墙头不吵也不闹,便也不多做追究。再者,看又能看会什么?
赵狗蛋却是个异数,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胸中学识自成一方。赵狗蛋唯一关注的就是识文断字,好在这里的文字也是象形文字发展而来,若说他以前用的是简体字,那么现在这个世界通用的是另一种方式的繁体字,发音与华夏语也相差不多,这让赵狗蛋一度联想现在这个世界和华夏有什么联系。
通过阅读县城的告示,再加上教书先生教的写字,很快,赵狗蛋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文字,还顺带成了大哥赵文才的“老师”,所以对于赵文才偷偷去爬墙头一事,在赵文才突然会写字以后,赵勇也乐得于此。平日里每月也少不了去给教书先生送只野鸡野兔啥的,两小只也被教书先生默许为自己的“墙头门生”了。
赵文才身体好转的事赵狗蛋也是有功劳的,与大哥同样的,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道士赵狗蛋也气不过。前世“道长”陈雨行教他的道门内息法他自打出生有意识后就开始练了。好奇心是每个小孩子都有的,赵文才也在他的刻意引导下,跟着自己弟弟做那些奇奇怪怪的睡觉姿势,并没有意识到年幼的弟弟变换睡觉姿势是有一定的节奏的。
赵狗蛋依旧记得前世“道长”对自己介绍的这个道门内息法,是通过特定的动作与平稳的呼吸,用外息带动内息,有锤炼筋骨,强壮五脏六腑之妙用,是道家入门必修功法。所以每次高强度训练以后,用道长教他的道门内息法,以及每日早起一同练的一些其它功法,他本就农户出生底蕴不差的身体,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跟上了特种兵身体的素质。
他还曾打趣道长,问他世上是否有神仙,可道长却笑他他的唯物主义观去哪儿了。从道长那儿知道道门也曾有神话故事,但大多数的道门典籍,修炼功法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没落,尤其是近代的那场惨烈的立国之战,道士们纷纷参军,几乎都牺牲在了战场上,能活下来的十难存一,几乎打灭了道门的传承。道门长寿者有,而神仙却是从来没见过的,若真有神仙,战场的局势岂不是分分钟变过来了,要热武器何用?那些内息法看似玄乎,道长告诉他就当是比强行拉练肌肉更高级的放松或锻炼方法就好了。
偏偏他重生了,而他现在叫赵狗蛋,自娘胎里出来不久就练道门内息法的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有那种筋骨齐鸣的感觉,现在每当练起道长授予他的地煞功,他居然能细微的感受到一丝丝气感在体内流转。这个全新的世界上真的有真气,有神仙存在吗?
重生这么玄乎的事都经历了,唯物主义观早就不重要了,若真有鬼神,赵狗蛋还想做回肖定国,早早解了他心中的爱累苦。
于是他的目光移向了远处那高耸入云,在他前世的世界都未曾听闻过的几近梦幻般的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