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与飞贼 第18章 宫女若梅

突然间被这种眼神盯着的狄云飞浑身不自在，他挠了一下脖子，快速说了一遍自己在烟月楼里面调查的经过。

“对了，那个给你弹琴的女人，就是伺候莽爷的人。”狄云飞最后补充道，他是通过声音辨别出柳如梦和给莽爷敬酒的女子是同一人的。

怪不得柳如梦走路会有踉跄感，原来是被人推倒摔了一跤，还有辛三娘姗姗来迟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这个莽爷。

“这个莽爷确实很可疑。”苏云牧思考关联着一切，同时问狄云飞：“你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吗？”

狄云飞眼眸低垂，不自信道：“这个叫莽爷的不简单，我怕和他对上视线后，没办法全身而退，所以…”

这是没看到的意思。

苏云牧在狄云飞刚搬进衙门的那一天，曾让他和陆小鸣比试过功夫，想以此来验证他能不能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抓到犯人。

结果就是狄云飞武功上差了陆小鸣半截，轻功上远高于陆小鸣，所以苏云牧对狄云飞的功夫大致上是心里有数的。

如今狄云飞说他没把握全身而退，苏云牧倒也不怎么怀疑，毕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他是懂的。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苏云牧拍了拍狄云飞的肩膀，安慰道。

狄云飞偏头吃惊地上下打量他，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苏云牧感受到视线，问：“还有话要说？”

“你居然没骂我？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会嘲讽我两句吗？比如说我没用、胆小什么的。”狄云飞说出自己的疑惑。

苏云牧咬牙切齿：“我像是那么刻薄的人吗？”

狄云飞犹豫片刻，不假思索道：“像。”

“我…”苏云牧语塞，看着默默拉开和他之间距离的狄云飞，他早晚要被这臭小子给气死。

嗯？等等，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问道：“狄捕头，你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狄云飞：“？”

苏云牧提醒：“你的捕快刀呢？”

狄云飞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腰间，那里早已空空如也，他猛然想起可能是他换衣服的时候，把刀放在那个房间里，忘记拿回来了。

“这个…那个…大概…也许…可能…”他心虚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云牧替他说出答案，“你弄丢了是吧？”

狄云飞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可能是落在烟月楼里面了吧。”

“……”苏云牧冷眼旁观，最后面无表情说道：“配新刀的钱，从你月俸里扣。”

狄云飞险些被自己口水呛住，他撇了撇嘴，说：“一把刀而已，大人真是小气。”

“那也是衙门的财产，你小子弄丢了就得赔。”苏云牧无奈强调，才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狄云飞自知理亏，只哼了一声也不再反驳什么。

烟月楼内。

辛三娘表情阴冷地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件男性外衣，另一样则是一把衙门佩刀。

而她之所以发现这两样东西，起因是一位常客在离开时，因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而大发雷霆，她好说歹说才让那位客人穿上其它衣服把他劝走。

这事过了没多久，另一位客人又生气地指责烟月楼没有打扫干净房间，房间里居然有其他男人的衣服。

她安排这个客人去其它房间后，深觉哪里不对劲，便命人仔细搜查了这个有上一位客人衣服的房间，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这把衙门佩刀。

再加上她派去监视狄家少爷的人一直没找到人，这足以说明狄家少爷背着她偷偷做了什么，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是那个县令授意的。

大意了，这个县令果然不简单。

辛三娘深感麻烦，她前几天曾暗中派人打听苏云牧的动向。

得到的结果就是苏云牧虽在四处找人，却迟迟没有找到她烟月楼头上，她本想着苏云牧是相信了她教给言小翠说的话，便稍微放松了警惕。

但现在看来，这个县令果然还在怀疑她。

咚咚咚。

一连串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三娘，小人回来了。”

“怎么样，有听到什么吗？”辛三娘隔着门直接问。

门外回道：“小人跟了那两人一路，他们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是发现有人在跟踪吗？不、不对，很有可能是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才没话可说，而她之所以能这么确定是因为她早就把所有的证据消除干净了。

“你先下去吧。”辛三娘对门外人下令道。

现在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中，事情也没到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个县令没有立即和她撕破脸就说明他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既然没有证据，她就放心了，接下来她只要按兵不动，看着这个县令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就行。

等时间一长，这个县令找不到人或证据自然会放弃，毕竟一个当官的怎么可能花大把时间耗在一个无关轻重的草民身上。

在回衙门的路上，狄云飞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遂问苏云牧：“要是被那烟月楼老鸨找到我落下的佩刀，她会不会因此知道我们去烟月楼是别有目的，从而提防衙门啊？”

“你才明白啊。”苏云牧笑出了声，“肯定会啊，莫名其妙找出一把刀，就算是傻子都会起疑心的。”

狄云飞自责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苏云牧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对啊，都怪你，以后找人只怕是难上加难。”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刀取回来。”

狄云飞说罢就要转身回烟月楼，苏云牧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向苏云牧投去疑惑的眼神。

苏云牧决定不逗他了，解释道：“一把刀而已，就算没有这个，烟月楼也一直在明里暗里的阻挠衙门调查，所以没关系的。”

狄云飞还是不太放心：“那万一他们拿刀找我们对质怎么办？”

“放心吧，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选择和衙门撕破脸面，即使他们敢来对质，我也有其他办法。”

苏云牧趁机报复似的掐了掐狄云飞一边的脸颊，这小子有些时候还是蛮可爱的，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狄云飞陷入思考，觉得苏云牧说的不错，而等他结束思考，意识到苏云牧在掐自己脸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了。

“你在干什么！”狄云飞一把拍开苏云牧的手，恼怒道。

啊，果然炸毛了，跟个猫一样。

苏云牧正心中感慨，然后就被狄云飞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狄云飞！你居然敢踢本官，给我站住！”苏云牧追向踢完人就跑的狄云飞。

两人一前一后追赶着跑回衙门，在快到衙门门口的时候，狄云飞突然停下脚步。

苏云牧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小子、呼、你小子怎么、呼，怎么不继续跑了？”

狄云飞倒是没怎么喘气，他提醒道：“大人，我觉得你先看一下眼前的状况比较好。”

苏云牧缓了两口气，双手扶着狄云飞的肩膀直起身，侧头越过他的后脑勺朝衙门方向望去。

衙门门口停着一辆由四匹马拉动的马车，马车的周围守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侍卫，粗略一看，应该有三四十人左右。

这阵仗声势浩大，足以说明来人很不简单，然而还没等苏云牧想明白，看见两人的李财立马小跑着赶过来，“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嗯，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苏云牧意有所指问道。

李财拱手道：“卑职不知，只知道是来找您的。”

“找我的？”苏云牧第一个念头是他的父亲找过来了，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太可能，于是他只好继续问道：“来人是男是女？”

李财：“是一名年轻女子。”

女的？难道是他的某个姐姐？好像也不太可能。

“走，带我去见见她。”苏云牧放弃胡思乱想，决定见上一面来人。

衙门大堂内，陆小鸣和唐小禾正小心谨慎地招待着一名年轻女子，这名女子身着浅粉色衣饰，举手投足间端庄有礼，十分有教养。

她的容貌虽不及辛三娘、柳如梦那般美丽，却也不遑多让。

苏云牧进入衙门见到这名女子后，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她，便直奔主题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位？找在下所为何事？”

“您就是苏云牧苏大人？”年轻女子见到苏云牧后，礼貌问道。

苏云牧点点头。

“奴婢名叫若梅，是贵…是您长姐身边的婢女。奴婢此次前来，是专门来看望您的，不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若梅微一躬身行礼，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居然是长姐身边的人吗？那这个若梅岂不是皇宫中的宫女。

苏云牧顿时明白了若梅的意思，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来自皇宫。

“若梅姑娘，请随我来。”苏云牧抬手把若梅引入内室，并关上了内室的房门。

留在外面的狄云飞好奇心大盛，他勾搭住陆小鸣的脖子，好奇问道：“你家少爷到底什么来头？他长姐身边的一个婢女就这么大排场，很不简单嘛。来，快给我讲讲。”

“…不好说。”陆小鸣犹豫了几下，选择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狄云飞若有所悟地松开陆小鸣，没作过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