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与飞贼 第16章 分头行动

辛三娘姗姗来迟，不知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她从容的出现在苏云牧两人面前，依然是那般风韵犹存。

“哟，大人，您又来奴家的烟月楼啦，这次还是来调查的吗？”辛三娘笑得媚态百生，一开口便用玩笑的口吻询问苏云牧来的目的。

如果有得选，苏云牧才不想和这个青楼老鸨打交道，这个女人虽然外表很漂亮，但总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与她相比，狄云飞这个老是惹他生气的家伙都显得可爱多了。

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辛三娘这两次见面都对他客气有加，他不能不给面子。

“本官这几日找人找得身心俱疲，又正好想起三娘上次说过的话，所以来烟月楼放松放松。”他边说边把头转向狄云飞的方向，以眼神暗示狄云飞。

他的这些动作被辛三娘看在眼里，他本也没打算瞒着辛三娘，“狄捕头要和本官一起吗？”

“不用了，你要玩就自己玩吧，这里太闷了，我找个地方透透气。”狄云飞一脸嫌弃的拒绝，说完也不等苏云牧同意，直接离开了厢房。

在厢房门重新合上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里面苏云牧的笑声，“让三娘见笑了，我家的这个捕头就是这个脾气，他还小，不懂这些。刚刚进烟月楼的时候，还是我费尽力气才把他拉进来的。”

“……”狄云飞心里是相当的不爽，就算知道苏云牧是为了让辛三娘放松警惕才这么说的，他还是不爽，就不能说其他的吗？苏云牧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辛三娘斜瞟了一眼厢房门，收回视线跟着笑道：“狄家少爷的性子，奴家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知大人为何要让他当捕头？”

“这…”苏云牧停顿一会，故作高深道：“这就属于衙门内部的事务了，本官可不能随便说，三娘也最好不要打听，免得知道些不该知道的。”

他总不能说衙门遭贼这种丢脸的事吧，这话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不过仔细一想，他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告诉狄云飞了呢？他好像打从心底认为这小子是个好人，不会到处乱说。

“大人说得是，奴家多嘴了。”辛三娘识趣地没再追问，“既然您是来烟月楼放松的，那奴家叫几个姑娘陪陪您？”

“那就有劳三娘挑几个好看的姑娘，千万别让我久等才是。”苏云牧说这话的时候感到一阵恶寒，没想到他也有说这种话的一天，搞得他好像真的来青楼找女人一样，真是有辱斯文，罪过罪过。

辛三娘微微欠身，会意笑道：“大人请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回，包您满意。”她转身离开厢房，在把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狄家少爷呢？”她看向门口一名女子，用苏云牧听不到的声音冷声问道。

“回三娘，朝那边去了。”女子指了一个方向，她态度谨小慎微，似乎很怕露出这种表情的辛三娘。

“你去找找他，顺便留意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辛三娘顺着女子的手指看去，那个方向并没有狄云飞的身影，“如果他问起来，就说是大人派你去伺候他的。”

女子不敢忤逆，顺从道：“是，我这就去。”

烟月楼共分三层结构，每一层都不小，有至少数十个房间。辛三娘招待苏云牧他们的厢房位于二楼，这里相较于一楼，人已经少了很多。

狄云飞正在二楼的走廊中四处闲逛，偶尔几个人在看见他后，都会恭敬的朝他一点头然后避开他。

他对这种状况摸不着头脑，直到有一人朝他打招呼，“捕、捕快大人，您好。”

哦，原来如此，狄云飞恍然大悟，大概是因为他这身捕快服的缘故吧，所以他才这么引人注目。

他友好的朝打招呼那人挥了一下手，那人生怕惹上什么莫名其妙的麻烦，逃跑似的快步离开。

他在人离开后，四下查看一番确认无人后，来到一个传出男女笑声的房间面前。他轻轻推门探头进入，房间最里面那张被帐幔遮掩的床中正传出阵阵男女欢笑声，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狄云飞嫌恶的摇了一下头，他快速捡起门口地上散落的男人衣物，果断关门离开。他如法炮制般地寻了一个无人的厢房进入，等他再次从厢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样子。

被辛三娘安排前来寻找狄云飞的那名女子，正好与换了一身衣服的他擦身而过。

回到厢房苏云牧这边，辛三娘找来四名女子，对他殷勤招呼道：“大人，可有看上眼的？奴家安排伺候您。”

“唔…”苏云牧表面上装模作样地来回打量着女子们，但实际上他早已如坐针毡难受的不行。

这虽是他平生第二次来青楼这种地方，但他实在对这种地方喜欢不起来。先不说他本身就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轻易不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更不用说这烟月楼里面大多数女子估计都是像言小翠那样身世凄惨，迫不得已才来青楼做皮肉生意，她们也只是为了能有一口饭吃。

苏云牧轻叹一声，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他的治下没有青楼这种地方，那么这些女子会不会有其他的出路？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呢？

辛三娘明显误会了苏云牧叹气的意思，她以为苏云牧是对这些女子不满意，试探道：“大人，您对她们不满意吗？奴家给您换一批？”

“啊，嗯、嗯，不满意，换吧。”苏云牧收起那一抹不自然的伤感神色，为了替狄云飞争取更多时间，他只能言不由衷的顺着辛三娘的话往下讲。

他这一瞬的不自然虽收的很快，但还是被善于察言观色的辛三娘发觉出端倪，以她多年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绝对不是来青楼消遣时会露出的表情。

可苏云牧身份摆在这，即使她略有微词，知道苏云牧来烟月楼很可能别有目的，现下也只能继续陪着，不然就显得她无礼了。

“好，大人请再稍等片刻，奴家去叫新的姑娘来。”辛三娘挥手让那四名女子离开，自己紧随其后关上厢房门。

苏云牧松一口气，得以片刻的喘息，他演这种不符合自己性子的戏真的好累人。

狄云飞在烟月楼客人衣服的掩护下，悄咪咪地摸到了人更少的三楼，这里比二楼更加安静，房间大多数都空着。

这其实不奇怪，青楼一般到傍晚时分才是人最多的时候，现在是大白天，没人很正常。

狄云飞检查了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回苏云牧身边的时候，一阵稀里哗啦摔东西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寻声来到一个房间附近，侧耳倾听，房间内响起一个粗犷的男声，这声音中包含着明显的不耐烦和难抑的怒火，“三娘人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想让老子等到什么时候？”

房间内另一个女声柔声劝道：“莽爷喝杯酒消消气，三娘去招待县令大人了，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

“还喝什么喝，真是败坏兴致。”那个叫莽爷的男人似乎一把推开了女人，他话音刚落，伴随而来的就是酒杯落地的清脆响声以及女人摔在地上发出的闷响。

开门声骤然响起，正偷听的狄云飞被吓了一跳，他急忙闪入隔壁没人的房间，好在莽爷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这才没有发现他在偷听。

“告诉三娘一声，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千万别有下次。”莽爷凶狠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狄云飞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得清清楚楚，他屏息继续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莽爷没再继续说话，反倒响起了他的脚步声，他路过狄云飞躲藏的房间，越走越远。

狄云飞好奇这个莽爷长什么样，他透过门缝向外张望，但只看到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背影。

忽然，莽爷停下脚步，他有所察觉般的突然转头朝狄云飞藏身的房间看来。

在两人的视线交接前，狄云飞先一步收回，他背靠房门，心脏砰砰直跳，这个叫莽爷的男人绝对不简单，他居然能感受到自己偷看的视线！

刚刚伺候莽爷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见莽爷回头，战战兢兢问道：“莽、莽爷，您还有事吗？”

“闭嘴。”莽爷冷冷命令道，他整个人转身，试探着朝狄云飞的方向走了几步。

狄云飞听到门外动静，手心生出一丝冷汗。

要跳窗逃走吗？他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不行，再等等，刚才自己并未和那个莽爷对上视线，他不一定真的发现自己了，不然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确认的。

“错觉吗？”莽爷果然没再继续靠近，他自言自语着转身离去，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狄云飞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轻轻呼出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他在那名伺候莽爷的女子离开后，才蹑手蹑脚地从躲藏的房间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