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
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唐代·白居易《奉和令公绿野堂种花》
高一结束,升入高二,莫小新来到高二(10)班。
老师,同学基本都换了人,只有涛哥、梁同学俩高一老同学,此时新的班主任是毛老师。
毛老师个子中等,不胖不瘦刚刚好,有一头茂密的好头发,不像物理老师东哥,是个大光头。
上物理课,东哥在班里,偶尔摸着自己的光头,拿班主任毛老师打趣:“你们毛老师,看人家头发多茂密,难怪人家叫‘毛’老师呢。”
东哥一语双关的话,听得大家哈哈大笑。
毛老师平时就不苟言笑,给人的印象就是古板、严肃、刻板,没有其余老师那么活泛,不会开玩笑活跃气氛。
来新班级不久,上了几天课,一天毛老师抽莫小新去背古文《归去来兮辞》。
莫小新就纳闷,班里四五十个学生,为啥让我去背,心里暗暗叫苦。
从小到大,自己对老师都是敬而远之,害怕老师,可没办法,这还是得去背课文。
古文莫小新在下面自己能背过,对着同桌小辉也能背过,可当着老师面背,心里就暗暗发怵。
高一慧老师检查背古诗,对着慧老师的面,莫小新就一首都没背出来。
而现在,毛老师找他背古文,莫小新心里简直是,如同喝了老鼠药一样难受。
没办法,莫小新在下面一直准备,可就不敢找毛老师背,一直耗着。
一天中午,刚到教室刚坐下,莫小新就被叫去办公室背古文。
同去的还有黄凯,到了办公室,毛老师让黄凯检查莫小新背诵,他在一旁忙着别的事。
午睡刚起来,脑子还晕乎着,莫小新就稀里糊涂的背:“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追、追......知来者之可追,追,追、、、”
卡壳了,莫小新背的结结巴巴、反反复复,心里顿时就乱了阵脚。
黄凯见莫小新背诵困难,于是就看着课本,疯狂给暗示,可莫小新还是背的结结巴巴,直接给卡死。
尝试挣扎了几下,莫小新放弃了。
一旁忙完的毛老师,生气的说:“拿着书,给我站到门口去背。”
莫小新只好拿着课本,走出办公室,站到教室外面门口背诵,看着从身前走过的同学,莫小新用课本挡住脸,感觉脸是给丢光了。
事后黄凯告诉莫小新,他给提醒暗示,被后面的英语侯老师看的清清楚楚,逗的侯老师捂着嘴发笑。
莫小新听后,只感觉自己运气真踏马背。
熬到语文晚自习,莫小新熟背一通之后,又让同桌小辉检查一遍,心里又来回默背几遍,乘着间隙机会,他鼓起勇气走出教室,找毛老师背古文。
师生俩人站在教室外的楼道,毛老师扶着阳台,莫小新小心谨慎的背诵。
顺利背过,莫小新准备回教室,毛老师叫住了他,问莫小新老家是哪的,莫小新在一旁规矩的立着,如实的回答问题。
毛老师说自己老家和莫小新在一个村,在学习或在班上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给告诉他,他都会帮助。
莫小新能感觉到毛老师的真诚,他的确如长辈叔父般关切莫小新。
不过,高中莫小新不咋争气,从没主动找过毛老师,也没提任何要求,莫小新害怕老师,也不想叨扰别人。
莫小新感觉有些对不住毛老师对自己的好意与期望,心里有一丝歉意。
不过当时的莫小新,并没有这些感觉和歉意。
当时的他,认为毛老师对自己关心,只因是他的一个老乡而已,自己不过是个学生,与全班同学一样,和人家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提什么要求。
虽然莫小新没向毛老师提过什么要求,但毛老师还是尽可能,在自己的工作、职业范围内,帮莫小新。
毛老师有时,会刻意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莫小新很感激他用心培养自己,可自己不争气,老是回答不完美问题。
在上《装在套子里的人》那篇课文时,毛老师有意让莫小新站起来,回答装在套子里的人,指那一类人。
莫小新站起来,说了一大堆,自己都感觉有问题,说了一个圆包蛋,但最终毛老师还是鼓励说挺好。
学校开运动会,几个同学围在一堆打扑克,玩了很长时间,笑的不易乐乎,毛老师在一旁观察了好久,突然他冷着脸厉声说:“收起来。”
几个学生马上收拾摊子就散了,当时大家都挺扫兴,感觉毛老师严厉、好无趣。
出社会经历的多了,学生才体会到毛老师做为一个老师,是尽职尽责的。
他就像一位父亲对孩子恨铁不成钢,害怕染上赌博的恶习,而斥责自己的学生,而当时的学生,却并不理解他,只怪他无趣严厉。
周末的时候,毛老师还会组织同学一起去散步玩耍。
高三毕业之后,莫小新进毛老师□□空间逛,点开相册,猛然发现大家高中上课认真学习的状态,竟被他记录下来,让人心里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自己这位古板、无趣的毛老师,原来是很爱他们的学生,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冷酷、古板、严肃,也是很温暖,很有情味。
高中毕业,离开二中后,莫小新就很少见到毛老师了,偶尔去他空间转转,想留下点什么,可写完又删掉,看看别人留下点什么,感觉这样也挺好。
后来回县城,远远的看见二中外墙重刷了颜色,感觉没以前的大红色有朝气好看。莫小新想进去,却担心被保安拦住,索性也就没进去,进去也害怕遇到以前某个代课老师。
再后来,听说二中被撤合并了,莫小新也猛然发现自己离开二中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