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 第44章 毛文老师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然玉之为物，有不变之常德，虽不琢以为器，而犹不害为玉也。人之性，因物则迁，不学，则舍君子而为小人，可不慎哉？

初一，初二，我的班主任是毛文老师，他个子不太高，肤色是古铜色，不爱笑，看着很严肃，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班里的同学都很怕他。

毛文老师教历史，教学质量还是不错的，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和班主任。

他说话语气严厉，不怎么笑，板着脸，给人一种很冷，不可违抗的感觉。

毛文老师也打学生，但他从不在教室，不在人众多的地方打，一般都是请到办公室，赏你耳光。

初中两年，我挨过他几次耳光，第一次是我和赵辉互脱裤子，这打挨的也不冤。

毕竟犯事有错误，我也认了，毕竟小乌龟陪咱一块挨耳光，也就皮肉疼那么一下完事。

第二次，挨耳光是这样的，一个周末放假，语文老师张玲，让回去写一篇作文，周日来校要交作业。

周末回到家，我实在写不出来作文，于是就翻出小学时发的课外阅读书，准备随便抄一篇。

找了好几篇文章都不满意，突然看到一篇文章：“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大家都知道，这是朱自清写的《春》，而当时那本课外阅读书，所有的文章都没作者名。

而且当时也没手机互联网，信息闭塞，加之我孤陋寡闻，又觉得这文章不错，于是便抄了下来。

周末到学校，语文课代表收作业，我就交了上去。

第二天晨读刚下，有同学跑到我座位上喊：“莫小新，毛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听到班主任叫我，我心顿时一沉，去办公室的路上，心里一直纳闷嘀咕，毛老师叫我去干啥，有啥事呢？应该不是啥好事。

当时已经入冬，天气比较冷，推开办公室的门，暖烘烘的一股热流迎面扑来。

办公室炉子烧的很旺，几个老师围着炉子烤火，还有的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

毛老师抱着双手，靠在进门的桌子上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问到：“朱自清的《春》你背过了？”

我回到：“没。”

毛老师迎面就给了我一耳光，一下把我打蒙了，只感觉脸又疼又麻，火辣辣的，好像肿了，脸变厚的感觉。

我可怜兮兮眨巴眨巴眼睛，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一旁烤火的语文老师刘峰，恰巧看见我被打的可怜样，他不好意思、尴尬的移开眼睛，低头烤火，似乎打我的是他。

毛老师讪笑到：“让你写作文，你去抄作文，还抄朱自清的文章，还没背过，你咋不上天呢……”

我这才知道抄的那篇文章，是朱自清的《春》，要知道是朱自清的文章，我也就不会抄了哇，可惜为时已晚。

回到教室，有小伙伴凑过来问，莫小新去办公室干啥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般去办公室绝对没啥好事，可他们还是要问一下，就像现在工资低，挣钱少，回村总有大人，打听询问你挣多少钱，有没有对象一样。

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还没对象，哦！不，应该是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抄了作文，被揍了，随便应付几句就完事，糊弄过去。

有一次父亲问我，班主任是谁，我就如实告诉了父亲。

父亲笑着说，自己和毛老师曾经还是同学，可我都上初中了，毛老师的孩子才开始上小学，比我小很多。

毛老师对不听话，不爱学习的学生是厌烦，讨厌的。

赵阳在班里不老实，初二的时候，他还坐班车逃离学校，结果学校老师给班车司机和公安局打了一个电话，阳同学在车站连车都没下就被控制，然后公安就给弄了回来。

回到学校，赵阳乐滋滋，骄傲的给我说他的光辉事迹，听得我羡慕佩服不已。

毛老师把赵阳的事给校领导反应，经决定开除了他，听说他转学去了别的地方，反正我再也没见过他。

毛老师对李平，王富那一伙很有成见，但我从小就认识他们，一块玩过，觉得他们人其实挺好，就是比较成熟，有点社会气，加之他们学习成绩不太好，毛老师可能就有些不喜欢他们。

人心中只要有了偏见，就很难改变，平哥在初二时赌气，不念书跑了。

我挺惋惜的，可自己太弱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我只能无奈不舍的看平哥离开。

第三次挨揍，领耳光是初二。

一次晚自习，上课很久了，没有老师来上课，教室里乱糟糟，大家交头接耳的乱说话，干啥的都有，结果被校领导巡视发现，然后班主任毛老师就知道了。

班主任把班长叫去，让他说出晚自习不遵守纪律说话的人有哪些。

班长就说了几个闹得厉害的同学，其实其中没有我的，有魁同学，阳同学等几个人。

他们几个被请到了办公室，不用想毛老师肯定是责问批评，然后一人赏一耳光。

本来这事到这也就结束打住，可有同学挨完打不服气，说他和我一块划拳，好多同学都玩、都说话了，又不是光他们几个，于是乎我也被请去了办公室挨了一耳光。

经历的多了，我发现毛老师打人管人，一般都是他觉得这学生，还有挽救管教的机会，或是这个学生真的违反了规矩，做错了事，他才敲打这个人，一般很坏，没救无望的学生，人家也不招理。

毛文老师不是只会严厉的教育人，也会语重心长的教育学生。

初一，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一天午自习前那段时间，我去教室比较早。

我刚上楼，碰巧就遇到班主任，毛老师看见了我说：“莫小新你来办公室一下！”

我心情忐忑，小心翼翼的就跟在毛老师身后，去了办公室。

还没到午休结束时间，办公室没老师，就我和毛老师俩人，毛老师靠在桌子边抱着双手，看着我微笑着说：“这考试成绩出来，我看了一下，你这学习还要抓紧啊。”

我胆怯的瞄了毛老师一眼，赶紧移开目光，低着头回了声：“嗯。”

他笑着，用怀疑，不确定，担忧的口吻说到：“你这肩膀能担起多大责任呐，咹……”。

毛老师微笑的注视着我，我也知道毛老师的意思。

我明白自己很弱，学习又不好，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毛老师的话，便只好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

听完毛老师的话，我心里是沉重、复杂的，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

可走出办公室，遇到小伙伴，我就又放飞自我，把刚才的雄心壮志全抛脑后。

.......

一次，历史上到陈胜吴广起义，他提问班上一女同学，回答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第一个揭竿而起反秦的人是谁。”

也不知那女同学怎么想的，她站起来竟然答到：“陈坤。”

全班同学听后都笑了，毛老师听后也笑了说到：“陈坤？什么？他还能穿越，跑到几千年前的秦朝，领导农民起义反抗暴秦……”。

还有一次，毛老师在班上说：“现在书没念好，却把眼睛弄坏，成了近视眼戴个眼镜，到时候回家去种地、种庄稼、拔草，能把包谷苗、庄稼苗，当草给拔了……”

同学们听后都嘻嘻哈哈的乐。

原以为毛老师会一直把大家带到初三毕业，可没想到升入初三时，原本四个班合并成两个班。

原来的老同学，又重分了一次，重新分了班以后，毛文老师去重新带七年级，班主任换成了教化学的俊彦老师，历史由毛波老师带。

毛老师不给代课，平日在学校见面就没以前频繁了，不过还是偶尔能看到他的身影。

初中毕业离开学校后，我就很少见到毛老师，也很少回学校，可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