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 第3章 父亲送上学

忆年六岁心尚孩，健如矫兔奔复来。

庭前八月柿枣树，一日上树能千回。

即今攸忽已三十，常念孩童费心事。

强将笑语问父母，悲见生活百感集。

入门依旧两手空，父母却是更宽容。

痴儿未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

在村里上小学，我没少挨打，不去学校逃学，挨母亲的打，到了学校太笨，挨老师的打。

上了初中后母亲就很少，几乎是不打我，不过换成了甩脸子，责骂。

由于从小被母亲打的多，所以我怕的是母亲，她有杀气，而不怎么怕父亲。

在家就算母亲不打我，只要她一变脸，瞪着眼，杀死腾腾，气氛不对，我就顿时害怕，变得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什么，不敢有任何反抗，只有承受狂风暴雨般训斥的份。

当时从家去村里学校的路，真是太远了，而我又小。一开始几乎天天是母亲，或父亲送一程，大多数都是母亲送，父亲大多数在外打工挣钱，印象里父亲只送过一两次。

有一次是早上天黑乎乎的，父亲把我送过了树林、坟园，那段路后，他就偷懒回去，让我自己走。

我一个人走到大伯门前的沟里，忽然看见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沟里，一动不动，鬼这个东西在我心底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周围还被夜色笼罩，一片死寂，我吓得、害怕的顿时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不敢往前挪动半步。

那团白色东西，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瞩目，一动不动。

我壮着胆子，朝那团白乎乎的东西说话，结果寂静的黑夜里没一点反应，那一团白色东西仍旧立在那一动不动。

立在原地的我更加害怕，吓得放声大哭，吼破嗓子拼命的嘶吼，嚎叫：“妈…妈…啊啊啊……妈……，爸啊……你在哪……哇哇……啊啊啊……我害怕......”

哇哇的哭，哭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一点外界声音。

感觉哭了好久，也不觉得累，直到父亲火急火燎的跑来喊道：“你咋啦，你啦，娃你咋啦，是不是摔跤了？”

听到父亲赶来，大声嚎叫、哭泣的我，害怕的情绪，这才顿时轻松下来，嘶吼的哭喊声，变成抽噎的说话，指着右前方那一团白色：“那有一个白色东西，我害怕。”

此时黑乎乎的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泛白，能模模糊糊看清远处的东西。

父亲顺着指去的方向一看，说到：“那是一个大石头，不用害怕，是个白色的大石头，不要哭了。”

我这才擦干眼泪，用力仔细一看，果真那一团白色，竟是个大石头，难怪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天色慢慢放白，我背着小书包，一颠一颠往学校走。

还有一次，是一个刮大风且下雨的早上。

上学时，天不是黑乎乎的，但也没亮。

父母那天都懒，赖床，没起来送，我就一个人拿着黑雨伞，出了门。

走到对面那颗老大、老大的柏树下，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大柏树里可能有避雨过夜的鸟受惊，乱叫了一声，顿时把路上的我吓得站在原地，拼了命的嚎叫，哇哇大哭。

在屋里睡觉的父亲，闻声匆忙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娃，娃，娃你怎么了，没事，没事，你不要怕，我来了。”

父亲呼哧的着站在我面前，问完情况，笑着说：“哎！那是树上的鸟叫，刮风把鸟吓到了，是鸟叫，你不要怕，别怕。”

打的雨伞，已经被风吹的翻了面，虽举着伞，却没有挡住一点雨，我身上都被雨水给淋湿了。

父亲把我背回去，母亲给换了干的衣服，又说尽好话，才把我哄的去了学校。

一次父亲送我，也发生了和母亲送我时一样的情形。

那天，我又不想去学校，父亲送一段，往回走，我也往回走，来回几次之后，终于把父亲给惹火了。

他返回来就追，要捉住儿子打一顿。

一看父亲那架势，我半条命都给吓飞了，立马拼了命，撒开丫子往学校跑。

父亲发了狠似的追，那气势的确恐怖，这要是被抓住，还不被打个半死。

所以我也慌了，极强的求生欲，让我拼了命的跑。都慌不择路，不跑正常的路，哪里跑的快，就往哪里跑，直接冲进别人的地里，撒开腿的逃。

回头我瞅见父亲红着脸，梗着脖子，手里拿了一根树条子在后面追。

我只能用了吃奶得劲，拼命跑，父亲则在后面追，简直就像猎犬在地里捕食兔子的场景。

好在极强的求生欲，让我爆发了潜能，加上这上学路天天走，闭着眼都熟，成功躲过父亲的捕打。

其实，那天也有父亲没有死追的因素，要是父亲下狠心，要收拾人，估计那天早上一顿饱打，我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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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父亲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