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庐何必广,取足蔽床席。
同窗共苦读,欢愉谈往昔。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过门便相呼,趣事互分享。
不觉滋味苦,不羡锦罗衣。
匆匆那年日,无忧欢乐时。
到乡里上学,很多学生离家远,就要住宿,并且在学校吃饭。
我读五六年级时,乡里的学校还没有改进食堂和宿舍。
学校食堂还是父辈时代的模样,给学校交粮,交柴火,然后凭交的东西,到学校领粮票,学校找人给学生们做饭,每天到了饭点,学生拿着粮票去窗口打饭。
宿舍也还是土墙青瓦房,里面很杂乱,宿舍都没通电,墙壁到处都有被蜡烛灯火熏烧的痕迹,地上胡乱放着砖头,砖头上放上木板铺上被子铺盖,就是学生们的床。
学校里学生多,宿舍不够用,有的班级教室白天上课,晚上把书桌一凑,就是学生们的床。
当时在学校做饭的是个中年大叔,有点谢顶,头顶几乎没有了头发,不过头顶四周却还有一些头发。
他是乡里某个村子的人,他的一个儿子,在村里小学读过书,比我低一两个年级。
我还认识那个孩子,并且还说过话。
因为他爹在乡里的学校里做饭,所以会收到许多学生交上来的饭票,那个物质稀缺年代的农村,那一张张印有字的饭票,对村里的小学生就是个稀罕物。
我们想收集来当个玩具,而他爹给乡上学生做饭的缘故,会收上来一些作废的饭票,他就拿到了学校,好多学生便向他讨要。
他也比较大方,在大伙的恭维期盼下,便把那些饭票送给大家,我还幸运的讨要了一两张,为此高兴了好长时间。
到乡上读书时,我就吃了两年那个孩子他爹做的饭。
每天早上学校伙食都是粗粮包谷糊汤,中午一顿是面条或米饭,只有周三下午是米饭,其余三天都是面条。
当时农村学校与在家吃饭一样,都是一天两顿,不像城里一样,早上还吃早餐,一天三顿。
当时学校学生多,吃饭的学生也多,食堂只有那中年男人一个人做饭,每顿做一大锅饭基本都不够,都铲锅底了,还有学生端着碗在窗口看,来的晚的学生,有时就没饭吃。
有一次,我吃完饭洗了碗,往教室走时,看见李鹏老师端着饭碗,站在打饭窗口外的空地上质问正在刷锅的毛师傅:“你为啥不给我班学生打饭吃,你踏马的眼睛瞎了,学生饿着肚子……”
原来某代课老师放学拖堂了,放学就晚,学生来的迟,饭就没了。
没饭吃的学生就找老师说,结果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站在窗口外的李鹏老师端着饭碗,越说越生气,刷锅的大叔不时也回顶李鹏老师,俩人隔着窗户就骂了起来。
一个懂事的女学生,上前去拉劝李鹏老师。
结果李鹏老师暴脾气上来,把端在手里的碗直接扔向了打饭窗口。
碗里没吃完的饭,汤水,估计烫到了刷锅的大叔,只听见窗口里刷锅的师傅大叫了一声,估计是被烫到了。
打饭窗口的钢筋上挂着方便面,窗台上洒落着残羹青菜叶,我才知道李鹏老师早饭吃的是煮方便面。
当时我心里却在想:“我们吃的是包谷糊汤,煮方便面这么好的东西,李鹏老师竟这样给浪费了,真可惜啊。”
李鹏老师扔了碗,恶狠狠的骂了几句,被懂事的学生给拉走了。
不一会儿,毛师傅气冲冲的走出来,擦着泼在脸上的汤水,手里拿着一块板砖,气势汹汹,一副要去和李鹏老师拼命干架的阵势。
这时管伙的张本虎老师来了,拉住了做饭的大叔,好好劝住他,张老师看见毛师傅耳朵上还挂着一节泡面,帮毛师傅给拿了下来。
毛师傅怒气难消,为出一口气,也为找回场面,他还是要去寻李鹏老师算账。
当然还是被管伙的本虎老师给拦了下来,估计他去找李鹏老师,凭毛师傅那单薄小身板的武力值,大概率也干不过李鹏老师。
首先李鹏老师的那体型吨位在那里放着,胖乎乎的体型,高达粗壮的身体,平时走路像唐老鸭一样,做饭瘦弱的毛师傅那里能打得过。
五六年级读完,升入初中,鲁老师当了校长,有了教育经费,拆了那一排破旧房子,盖了新宿舍新食堂,做饭的大叔离开,不在学校食堂做饭了,换了两个附近村的农家妇女来给学生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