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鲜红色吻痕 > 第17章 幻想即兴曲4

鲜红色吻痕 第17章 幻想即兴曲4

作者:陆小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05 19:53:01 来源:文学城

一只怀表而已,本钱真的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赌上雷伯恩跟威尔德之间被冷沦靳“炸”出来的那一点情分、魔夜和第一氏族的群体性崇拜也压不了二斤秤,雷伯恩有什么理由纡尊降贵跟昔日的“手下囚徒”遭一趟罪?

冷沦靳是一个为了融合血石东奔西走的人,不论是重回血统区还是组建诡谲,从始至终他都动机明确,指向性极强,雷伯恩十分清楚这一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因势利导,利用冷沦靳的行事思维数次达成自己的目的。排除私人感情,任何一种假象的取信度都不高,挑挑拣拣,唯一装得上秤的只有一个——雷伯恩也默认那张写了情诗的卡片上附着了暗羽之力。

作为两次血祭血淋淋的“负债者”,雷伯恩深知掌控着这股力量的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对冷沦靳意味着什么,换个角度,那张卡片的可操作空间很大,可能是艾萨克或别的什么人刻意“祸水东引”,让雷伯恩背这口锅,但仔细想想,冒险色彩太强烈,可能性不大,冷沦靳更偏向于那是雷伯恩堂而皇之地抛出的一条橄榄枝,无论他最终接收与否都不打紧,毕竟他也图这个,顺水推舟不费力,事与愿违也不可惜,哪怕没有盈余,这笔买卖也稳赚不赔。

穿插着无数阴谋诡计的卡片还夹在冷沦靳的大衣里,书籍、歌谣、话剧院、乃至理发店门堂经常说道的劳拉、杜尔西内娅、贝娅特丽采和其他不知所谓的人名,有些确有其人,有些凭空捏造,这些诗人苦苦吟唱的对象当真是他们现实中的夫人吗?也不见得,她们的名字就像一个个标志,给予了爱慕者臆想的资格,除此之外,或许也就完了。

冷沦靳不禁想,他大衣里的“威廉”会是众多“公主美人”里吉光片羽的一只符号吗?三天前那晚的花瓶、那晚的灯,是雷伯恩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吗?答案如果否定,给雷伯恩投递情话的会是谁?雷伯恩是台下入了迷的观众还是披着服化道的演员?把羊牵走,招来猛兽,他拿什么填补窟窿?

肖故捎回来的血蝙蝠尸体上盘踞着中、高阶血族的力量,出现在拍卖会里的吸血鬼明面上是意识混沌的低阶血族,实则连里德也无法探知它们的气息,半年前的血祭重新上演,新一轮的幕后推手是人是鬼?他跟写卡片的人背后会是同一张脸吗?

还有……那个叫艾萨克的私生子,真的对雷伯恩的猜忌毫不知情?前有兄长半途离席帮他清理黑市的喽啰,后有厄杀组织的糖衣炮弹,即将艾萨克真的不为所动,他的领头上司难道不会心生罅隙?哪怕他真不愿意回第七氏族,又甘心在别处被当成活靶子?借刀杀人也好,一石二鸟也罢,杀人者“行凶”后,如果连作案工具一并解决了,岂不更为美哉?这很符合雷伯恩的“作案风格”。

上位者疑心病不能太重,冷沦靳自认八分,雷伯恩能占十二分,还倒欠他两分。当初他躲在门板后,屏息凝神,还是逃不过这家伙的眼睛。

掌心的怀表熨贴得发热,冷沦靳最近出门总带着它,魔夜的温度一年四季都很低,像打了凝固剂的豆腐块。冷沦靳忽然想起半年前初见雷伯恩那晚,似乎和今晚有着同样的月色。

他第一次见雷伯恩,不是门板后,也不是花盆前,而是深不可测的回廊深处。

铺天盖地的蝙蝠群如山呼海啸,席卷了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城市,让夜晚的它以另一种方式人声鼎沸。

半夜惊醒的人衣衫不整地从家里往外逃,在大街上没命地狂奔,酒吧、公司、营业厅、医院等场所无一幸免,哭闹和尖叫四起,低空飞行的嗜血狂魔俯身向一个,另一只又接着寻找下一个,毛毯和床单像柏油马路上另类而出的虫卵,五颜六色,从窗户、门口一路爬到中央广场上的绿化带和喷泉。

冷沦靳落地的时候不太体面,他从离地三尺的半空摔下来,两只手和脊柱被山一样的力量死死压制,衣服上、脸上全是灰,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狼狈得不行。

城堡大厅里,一位老者正往外走,无意撞见了他们,黑衣人冲他毕恭毕敬地行礼:“古德公爵。”

古德公爵留着一缕又长又白的络腮胡子,保守估计有人类的七、八十岁那么大年纪,额骨比常人高且突起,脸型狭长,显得十分精神矍铄,唯一的不好处是容易把眼角的皱纹撑得更长、更深,笑出来的褶子像被热水浸泡过的锡箔纸,多而密集。

他一说话,因老迈而下垂的咬肌微微鼓动:“这是个人类?”

抓来冷沦靳的黑衣人简单提了两句他的生平,古德公爵用手杖戳戳地板,若有所思地看着冷沦靳:“听起来没什么大背景,虽然是个年轻人,但是……眼神挺狠。”

冷沦靳盯着他,古德公爵又笑了,还要说什么,深处回廊里的人打断了他。

“行了老头儿,扰人清梦天打雷劈,你走不走?”

冷沦靳一抬眼,十几米远的回廊里有道模糊的影子,不说“人影”,是因为那属实不太像人。

打眼看去,那影子又高又瘦,质感极佳的面料挂在身上,没肉似地从大约是肩膀的部位平铺下来,连外面照进来的月光也避开了,“黑色素”过多,廊道里又没点灯,胸部以上的位置极其吓人地被“砍刀”剐没了,活像衣裳架子成了精,瘆人地出现在活人看得见的地方。

冷沦靳看不清他的脸,而成精的“衣裳架子”也没有往前来的想法,腰那片儿的料子抖了抖,说:“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打算跟我共度良宵?”

古德公爵听了也不恼,反而笑骂:“你小子成天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爷爷辈的长辈!”

“goat先生,山羊爷爷,白胡子老鬼……”

“你……我真管不了你小子。”古德公爵又摆手又摇头,嘀咕了几句,离开前意有所指地看了冷沦靳一眼,“你弄来的这批人得处理干净,别走漏了风声,给自己惹麻烦。”

那“衣裳架子”不耐烦地应付了两句,把老头子打发走了,理也没理冷沦靳,空出来的一截儿衣摆晃啊晃,兜着没头的骨头就要走。

冷沦靳喊住他:“等等!”

“衣裳架子”摆出了自己的架子,没理他。

冷沦靳喝道:“你他妈先给我解开!”

才吼出来,束缚着冷沦靳的力瞬间撤去,冷沦靳快速甩了甩手,锤了锤跪得酸麻的大腿,长时间血液不通让他感到大腿皮下一阵接一阵地刺痛。

那家伙十分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临走时前十分贴心地给了冷沦靳一个忠告:“小心一点,别瞎走动,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可能会……咔!”

冷沦靳眯着眼,看他袖子的部位荡了荡,似乎是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懂了吗,初来乍到的先生?”

2月27号,这是冷沦靳来到血统区的第一天,他被“安排”进了五楼,打那以后,一直到3月5号那天下午,再没见过一个活物。

雷伯恩:“所以那天,你把我当成了孤魂野鬼?”

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混着深色的液体还有陶瓷杯和酒杯的碎片,白猫从门缝溜进来,在舔地上的咖啡液。

雷伯恩看了眼猫,弯腰把它抱了起来,他是真脆成了衣架子,冷沦靳碰他的时候没动真格,他却好像伤筋动骨,脸色白了不少,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冷沦靳在他开口前摆出事实:“我现在吃你的喝你的,一分钱没有,你要碰瓷儿换个人。”

雷伯恩一愣,估计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脑回路,扑哧一声笑了,边撸猫边说:“嗯,被你看穿了,别担心,我医药费不贵,真不讹……”

“真是好会哄人的舌头。”冷沦靳冷淡地打断他,“雷伯恩,你刚刚要是动手,我现在就是漂在那滩酒上的一撮灰,我掐你,你不还手,我要是要你命呢?你在给我把你弄死的机会?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还是说,你和你的老相好在一起亏空了底子,硬不起来,很希望玩点特殊情趣激发一下你的潜能?又或者,烟和酒也满足不了你,找几个人来寻点乐子?”

冷沦靳右侧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小方柜,上面有个烟灰缸,八成新,里面没有新的烟蒂,但缸底还有一层烟灰。

“啊,你确定我们要在这样的场合下讨论这么敏感的话题?”雷伯恩好整以暇地摊了摊手,“你这么说,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装’了——我是真的柔弱不能自理,成天要死要活,你让让我还不行?”

冷沦靳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被你弄来,一没理由,二没自由,三没安全保障,四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你是觉得我能陪你玩儿到天荒地老?”

“装什么,”雷伯恩活学活用,看着他要笑不笑,“你不是见过我锁在六楼的‘小宠物’,也见到肖故了?”

冷沦靳的表情像是一张人皮楔在了脸上,纹丝不动。

肖故。

雷伯恩“安排”在四楼的、行将在下一个满月夜被血族推出去当牺牲品之一的人类,冷沦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打过两次照面的“天涯沦落人”之一。

“暗羽之力?”

肖故一点头:“我查了很多书,确定是这个名字。十三氏族跟大其他家族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月圆之夜以人血为祭可得暗羽之力’的传言,从东部生境抓走了很多青壮年,魔夜——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古堡,第一氏族凯邦迪克家族大部力量的聚居地——也混水摸鱼,几天前抓了不少人。被抓的人虽然是些没法跟吸血鬼硬碰硬的人类,但事先都经过严密筛选,一部分人在混乱里逃了出去,加上这种传闻本身捕风捉影的可能性很大,第一次献祭就此失败了——”

冷沦靳脚步不停,险险避开巡逻的血仆,肖故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第一次血祭失败,有些人仗着关押他们的家族比较松懈逃出去了,像他们这种还跟锒铛入狱的囚犯一样脱不了身,等待丧心病狂的下一次血祭。

如此另类承认他体能优越、精力旺盛的方式冷沦靳接受不太了。

冷沦靳回头看了眼肖故:“之前我一直在二到六楼间打转,没见过一个活影儿,连根耗子毛都没见过,你在四楼,我为什么没有听到你发出过动静?还有,六楼有个用链子关起来的不人不鬼的东西,你见过没有?”

一个血仆好像留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朝绿萝的位置走来,肖故扒紧冷沦靳后衣领,把他拽进了斜后方的拐角,冷沦靳说的真耗子没瞅着,他俩反倒像两只特大号的假耗子东窜西躲,最后进了一间常年没人料理的老房间。

精明的猎手在豢养玩物时,如果它们足够讨喜且听话,可以宽宏大量地放给它们很多的吃食,让这些动物温饱不愁的同时,不自觉弱化自身的犬牙,又因为威胁性不大,偶尔释放的尖牙也能看作小打小闹,不需要单独看顾,可如果某天,执于股掌中的东西出现了失控甚至反伤主人的现象,皮鞭就会成为枕戈以待的好帮手,必要时还可以加派专门的看守,以防不测。

冷沦靳不愉快地想:这是把我们当狼犬了。

那血仆没追上来,肖故松了口气,这才有机会说:“你问的六楼那东西我也不清楚,我只在门框边上听过一次它的叫声,像人又不像人,可能真是对雷伯恩死心塌地的鬣狗。至于你说的从没见过我和其他人,我只能回答你一半——你也看出这个老房间旧得不成样了,这是我第三天出来后,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个‘临时避难所’,雷伯恩放出血仆盯梢,我连续观察了几天,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吸血鬼会上来,是个能暂时避身的地方,很多时候我找往外走的出路累得不行,都会来这里。”

肖故拉上了门闩,又说:“你白天才出门,我跟你时间段正好错开,这样一来你发现我的概率又在原来的水平线上低了好几倍不止,如果不是那天为了躲避血仆暴露了行踪撞上了你,我也以为这满古堡里只有我一个活人。你问的其他人我不太清楚,可能被雷伯恩‘封口’了,也可能跟我一样在想方设法地消弭自己的存在感,准备逃出去。”

冷沦靳视线越过肖故,落在他手肘盖住了一半的门闩上,金黄的保护漆稀稀疏疏地脱落下去,已经有了点“稍觉年旧”的韵味。

说起来,这个房间的五脏六腑并不算破败,墙皮虽然过了时,但没有剥落和修补的迹象,生活起居方面该有的东西一件不落,很多甚至是十几岁的孩子才用得上的,它像一本尘封着似水年华的古书,太长时间没人翻阅,晾久了,罩了层保护膜一样的灰尘,内容没有缺损,只要有心再擦拭一遍,依然光洁如新。

冷沦靳不知被什么吸引住了,走到窗前,推开了那扇黯然失色的窗子。

这里的门窗居然都没有上锁。

天光乍泄,料峭的春风吹进来,肖故走到冷沦靳身边:“看什么呢?”

冷沦靳俯视着那一片还没到花期的枝茎,回答道:“桔梗花。”

“桔梗花?现在是三月,你怎么认出来的?”

回忆穿墙而过,冷沦靳沉默了片刻,说:“被抓来前,我在东部生境生活过的地方,有这么一片桔梗花。”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