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红楼梦 第54章 母慈子孝

没几天贾母叫了林如海和黛玉去吃饭，林如海沉吟了一会，对着黛玉说：“我的事情多，就不去了。你一个人过去吧。若是老太太问起来。你就说我事情多，剩下的一句也不要说。尤其是你二舅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那都是上一辈人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身为晚辈，没有亲历就不要发表意见。”

黛玉抓着林如海的胳膊撒娇：“是，我记住了。我是那种没界限感的人吗？爸爸不是教导我说，一个人的教养最能从的界限感上体现出来。我过去只吃饭，不说话。”

“我知道槑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长大了！”林如海欣慰的看着女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伤感。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无忧无虑的长大，不被险恶环境伤害。不因为流言蜚语伤感。但是他没做到，而且这世上基本上无人能做到。自己保护不了女儿一辈子。只这次一件事的，黛玉就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以前的黛玉对人情世故一知半解，明显是理论大于实践。现在的黛玉，知世故，希望她不要变得世故。

黛玉以为只是老太太闲着无聊，叫了孙子孙女们一起说笑吃饭罢了。谁知她到了那边，才发现自己好像错了。人来的很齐全，但是除了自己和薛姨妈宝钗，剩下的都是贾家的人。贾珍带着自己的妻子还有他儿子夫妻两个，这边大舅夫妻两个，贾琏凤姐夫妇，二舅夫妻，连着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珠大嫂子也来了。她怀里抱着个男孩子，应该是贾珠的遗腹子贾兰了。

惜春悄悄地对着黛玉使个眼色，贾母却先是开口了：“玉儿来了，你来我身边坐！”贾母指着身边的位子。那不是宝玉的专属座位吗？贾母身边有一个专属座位，那就是宝玉的特权，也是他在贾家独一无二地位的标志。但是今天贾母却要黛玉坐在宝玉那个位子上。

黛玉掂量下，环视着四周，却发现宝玉坐在了二舅母身后。正在黛玉踌躇的时候，凤姐笑嘻嘻的上来，拉着黛玉：“妹妹还站着干什么呢？快点坐下来！”

贾母笑着说：“你不用谦让了，叫你坐在这里就坐吧。他们谁都敢说什么！”风头不对啊，黛玉赶紧不废话，坐在了指定位子。贾母环视下在场的人，对着众人说：“那些新闻你们想必是看了。没想到咱们家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人关注呢。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那件事。”

这是贾家人的大会啊，黛玉觉得身上要冒汗了，早知这样她干脆也找借口不来好了。林如海和黛玉都认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大家装着没听见，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反正时间能冲淡一切。没准明天出个什么明星的绯闻，大家的关注点就移开了。

只是他们父女两个怎么也没想到贾母直接面对！贾母神色平和，眼神坚定：“你们二叔不是我亲生的。若不是这个事情被翻出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当年你被护士抱出交给我，我看着你吗那么小……”贾母带满是回忆的说起来贾政的绅士。

果然如此，当年外祖父因为时局关系和贾政的生母在一起了却又分开了。那个年代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最后就是贾政的生母琵琶别抱，贾代善和贾母走到一起了。贾政被当成亲身个儿子养大。

黛玉听了老太太的话，整个人不好了。原来大舅是的外祖父前妻生的，二舅舅也不是老太太亲生的儿子。这么算下来，岂不是只有自己的母亲和老太太有血缘关系呢？眼看着贾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把老二的身世揭出来，狠狠地打击二房的气焰。谁知竟然把自己的身世也给揭出来了。

自己是不是贾母所生，贾赦有些模糊了，因为从他记事起，自己就在老太太身边。尽管那个时候父母事情很多，自己一直和保姆朝夕相处。但是贾赦从没感觉到自己不是亲生的孩子。谁知——贾赦心里一阵懊恼。难怪老太太对自己并没那么上心。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小时候自然是不缺吃穿，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有什么，自己也有什么。而且因为就他一个孩子，吃穿用度都更好些。他很小就上寄宿学校，那个时候太小了，每个星期天回来也都是忙着洗澡，吃好吃的东西和伙伴们去玩耍。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有限。

再后来自己长大了，出去工作，迫不及待的搬出去。那个时候自己还暗自庆幸呢自己的同伴不少也想搬出来住，结果被家长驳回。只有他顺利的搬出来！哼，根子一起参加工作的同伴都有家长尽心竭力的帮着他打算。可就是自己，不过是看着父亲的面子找个比较好的工作。今天自己的位子，一半是看在父亲当年的功劳和职位，一半则是自己一一手一脚打拼来的。

贾赦把几十年的情景都翻出来了，他心里凉冰冰的——老太太真是厉害，别说是外人了，就是自己的也没觉察到她其实一直对这个捡来的大儿子不怎么样。根本不是亲生母亲对孩子那种疼爱。她只是把贾赦当成了一个任务，一个不能不做的工作。只要表面上看得过去，她实在是懒得费心呢。

那边贾政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自己的身世被老太太亲口说出来，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凤姐和贾琏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贾珍则是稳坐如山，好像什么他早就知道了。黛玉眼角余光扫到了宝玉身上，叫黛玉吃惊的是宝玉竟然神色如常，仿佛发生的一切和自己没关系。这个傻子——只怕今后不能没心没肺的活着了。

贾政听了母亲的话，忽然站起来，一下子跪到了贾母跟前，大哭起来：“我一辈子只人老太太是我的母亲，是我的亲生母亲！”贾政这一哭，贾赦也好像被电着了，也一下子跪到了贾母跟前，两个中年老男人嚎啕大哭，那个场面真是——太感人了。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这个时候贾珍忙着过来扶着贾赦和贾政起来：“也不是孩子了，当着满堂儿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今后可怎么板起脸教训晚辈呢？生恩不及养恩，老太太当年辛苦挣下家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两位叔叔？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生分的话呢？今后谁要再提这个，就是存心挑拨离间了！”

贾母擦了擦眼泪，对着两个儿子说：“珍儿说的好，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你们两个儿子，已经是上世修来福气了。今后谁还要提这个，我先第一个不答应。不若是你们想看看自己的亲生母亲，我也不会拦着。”

“这个时候，老太太不饿，可是林妹妹也该饿了！”凤姐笑着提醒是午饭的时候了。贾母对着黛玉说：“可不是，林丫头可怜见的，本想着来和姐妹们一处说笑，谁知被逼着看了一场无聊的戏。我叫厨房预备了你喜欢的东西。”说着贾母拉着黛玉出去了。大家都跟着站起来，簇拥着贾母和黛玉去饭厅了。

这顿饭和往常不一样了，以前黛玉是经常被外祖母叫来家里的，那个时候她就是个来做客的亲戚，大家对黛玉很是客气，黛玉也都是和三春姐妹们一起玩耍。可是今天，黛玉一下子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了。她还是坐在贾母身边，凤姐对她照顾有加，但是每个人的态度变了。

不是以前那种敷衍，而是有些敬而远之的巴结了。这个变化很微妙，一般不仔细是察觉不到的。不是什么好吃的菜都堆到你面前，每个人都对你谄媚的笑着。而是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你随便的一句话都被记住没都立刻被执行。黛玉只要在一个盘子里夹菜三次以上，那么等着转桌子的时候，那盘菜就会在面前一直停留，一定要等着黛玉再次夹菜，那盘菜才会被转走。

这那里是吃饭啊，黛玉忽然明白了林如海最讨厌的就是出去应酬，她还曾经心里讽刺过爸爸，你是上位者，又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吃饭，又不用担心被灌酒，饭桌上都是笑脸，哪有什么不舒服的？现在黛玉明白了，还是自己经历的少啊。这么吃饭太辛苦了。

一顿饭吃了什么，黛玉都没印象，那些精致的菜肴吃到了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反正黛玉现在只觉得肚子空空，好像是个无底洞。

饭后贾母对着在满屋子的人摆摆手：“我累了，你们自便吧！”说着贾母叫住了黛玉：“玉儿来，我正想问你和钱磊的婚事预备什么时候办啊！”

人都出去了，贾母出一回神对着黛玉说：“你肯定没吃好，今后这样的饭却还少不了。我冷眼看你你很久了，你是个好孩子。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却无从说起。那件事，我本想着能一直隐藏下去，时间长了就忘记了。谁知偏偏被掀开了。其实这样也好，他们心里也该有数。”贾母拉着黛玉的手，眼神却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今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人你要长个心眼。”

看着外祖母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黛玉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外祖母想说的是不是母亲的事情？

“你回去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去！”贾母想了片刻，叫了鸳鸯过来：“你换个司机亲自把玉儿送回去。咱们家这些人，是需要敲打下了。”鸳鸯立刻答应一声，和黛玉一起出去了。

晚上黛玉回家，看着狼吞虎咽的女儿，林如海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去哪里了？别是你外祖母搬家，叫你帮着做苦力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啊！”林如海擦掉女儿嘴角上的油渍，满脸的无奈。

“我今天真是太奇怪了，好像肚子永远填不满，心里一直很饿，很饿！”黛玉外祖母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林如海嗤笑一声，拿走了女儿面前的炸鸡：“好了别吃了，你这会应该体验到了什么叫被放在火上烤的滋味了。其实你是心里没底，而不是没吃饱饭。人都是这样，遇到了压力或者危险会选择一种释放的方法。暴饮暴食不可取啊。这个事情是他们作茧自缚，为了宁荣集团现在已经到了火拼的程度了。老太太是在警告他们，这么不顾面子的闹下去，她就什么也不给他们。”

“二舅的身世是家里的人捅出去的？”黛玉一下子想起来贾赦那张脸，大舅的嫌疑很大啊。

“老太太真是老谋深算，这些年了，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这些年了，为了宁荣集团，无数的眼睛盯着呢。一家子可都是靠着集团吃，靠着集团喝。虽然你二舅看起来是执掌集团的人，但是大房那边早就是离心离德了。一直想要另立门户。还有这边，你两个舅舅面子上的客气都要维持不下去了。当初你二舅做董事长，叫琏儿做副总已经是尽力的一碗水端平了。可是随着琏儿结婚，情势又变了。现在，别说是你大舅不满了，只怕是老太太也不舒服。这下好了，釜底抽薪，他们应该收敛收敛了。只是你——要小心。今后不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最好和那边保持距离！人为了钱财什么都能做出来！”林如海神色严肃，眼里闪过隐隐的愤怒。

黛玉一愣，不敢置信的说：“他们还要斩草除根？”按着血缘关系，老太太的血亲只剩下了黛玉，宁荣集团是老太太一手建立起来，她拥有绝对的处置权，她是创始人也是大股东。若是贾母把一切都留给了自己的血亲黛玉——即便想象一下，黛玉都感觉危险袭来，鸡皮疙瘩都满了。

“你知道厉害关系了？不过你放心，他们就算是真的有丧心病狂的想法，也没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其实世上有千百种杀人不见血的办法。我今天是严肃的和你谈话，你对这个事情有什么想法？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林如海盯着女儿，直接挑明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爸爸认为我会加入他们那场豪门恩怨？我又不是疯了？》我能养活自己，也从不觊觎别人的东西。宁荣集团是外祖母的，是她辛苦打拼挣下来的，她要怎么处置自己的东西和我没关系。而且我也不是经商的料，外祖母应该不会看着自己的心血毁在我手上。爸爸难道是担心——我会加入那场大战？我躲开来来不及呢！”黛玉一脸严肃的表态，林如海明显松口气。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面对着那么巨大一笔财富，谁能保证呢。要有坚定地内心才会过得舒心！”林如海长舒一口气，起身对着黛玉说：“不早了，该休息了。”

几天之后，雪雁一见着黛玉就一脸谄媚的笑容：“原来是宁荣集团的大公主来了，有失远迎，还请大公主见谅！”

“你真是个情报贩子，怎么什么八卦都知道？”黛玉好气又好笑，要去抓雪雁，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闹够了，雪雁从黛玉的魔爪之下挣脱出来：“我应该和钱磊视频一下，很想看看他知道自己得老婆竟然身价不菲，是个超级富二代会是个什么表情。他会不会离开了辞职回家，跟着你鸡犬升天！”

“别胡说了，他出差的地方不方便联系，只怕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呢。你以后不要拿那个开玩笑好不好，我们只当着是玩笑，但是别人未必不会多心。外面是有很多人在议论吗？”黛玉担心的看着雪雁。

“没有了，你外祖母家的事情，其实大家早就猜个七七八八了。我说太阳之下没有秘密，你知道吗？你大舅，只要是贾家的世交，认识的久点，都知道他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至于你二舅，应该是个新闻。不过现在你二舅可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儿子，惟母命是从，大家都觉得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放在身边这些年也和亲生不差了。最重要的是，贾家老太太能找到和她关系更亲近，能力更强的继承人吗？”雪雁一番话，黛玉松口气。

“还好，正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也可以松口气了！”黛玉躺在床上，抱着玩偶长舒一口气。

“呵呵，你要是这么想就太天真了！”雪雁坐起来，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吗，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开始打听你了。你想想看，以前只因为你是林叔叔的女儿，就有多少人下想要高攀了。现在又有宁荣集团的光环加持，你是多少人梦想中的儿媳妇人选！幸亏你和钱磊公开了，要不然现在追你的人都要从这里排队一直排到海边去了！”

雪雁话音未落，就听着保姆来说老太太送了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