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秋妜问道:“你从哪儿买的?”
魏亦忱冲着身后的一个方向指了过去:“那边的一个小地摊。”
解秋妜朝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秒,又吹起了海螺口哨。
魏亦忱:“你这样真的好幼稚。”
解秋妜“嘁”了一声:“你吹你也幼稚。”看到魏亦忱突然又觉得不顺眼起来,他就又加了一句“滚”。
魏亦忱上去就从脖颈处环住解秋妜:“嘤嘤嘤,我的心灵遭受到了一次严重创伤。”
解秋妜:“一次创伤?那怎么行?!”
魏亦忱:“你终于知道心疼我了?”
然后魏亦忱看见解秋妜屈起小臂就顶到了他小腹上。
解秋妜:“一次太少,给你double(双倍)了。”
魏亦忱捂着肚子:“那你……还挺‘贴心’的。”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正好路过了魏亦忱买海螺口哨的地摊,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见到有人过来便开始拉客:“小伙子过来看看,可以买一个回去做纪念品。”
摊主看到魏亦忱,认出来是刚才来买过东西的人,乐呵呵地问:“这不是刚来我这儿买过一个海螺口哨的小伙子吗?咋样?好玩吗?”
魏亦忱点了点头:“嗯,挺有意思的。”
解秋妜停下来看了一圈,最后买了一个用贝壳串起来的手链,付款之后把手链给了魏亦忱。
魏亦忱拿过手链后还装作赌气,说道:“嗯……打我一下又送我一个手链,行吧,原谅你了!”
摊主听到了问:“你们俩还吵架呢?我看着关系挺好的呀。”
可能也只有摊位前的两个少年知道,魏亦忱其实根本就没有生气过。
往旅馆走的路上,解秋妜说:“等晚一点了再过来看。”
魏亦忱:“行。”
这一次回到宾馆,刚用卡刷开门,魏亦忱就溜进了解秋妜一直待过的房间,扑倒在床上。
解秋妜:“干什么啊?”
魏亦忱:“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房间能让你待那么久。”
解秋妜:“滚出去。”
魏亦忱抓起身下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就待一会儿。”
解秋妜:“给我个确切的时间。”
魏亦忱想了想,说:“等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去看海我就什么时候出去。”
解秋妜翻了个白眼,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也不搭理魏亦忱了。
几分钟过去,他收到了一条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他本来不想回复的,结果看到提示消息的浮窗里的一句“gay”,他立马坐不住了,点进了聊天界面。
soulmate:hello啊小gay,玩得怎么样?
什锦糖:你谁?
soulmate:还能是谁?我是你姐。
什锦糖:陈休眠?
soulmate:昂,不然以你为呢?
什锦糖:我记得我把你拉黑了。
soulmate:这是我另一个号,以前也让你加过,这就忘了?
什锦糖:知道了。
陈休眠那里输入“想起来就好,还以为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一句话,刚要点击发送过去,解秋妜又发来一句话——
什锦糖:再拉黑一次就是了。
soulmate:别别别!
soulmate:我还没跟你说上几句话呢怎么又要拉黑?
什锦糖:要说什么?
soulmate:我想想啊……
soulmate:你不是去看海了吗?给我拍个照片看看。
消息刚发出去,又冒出了一条感叹号。
陈休眠:“……”
才解决完陈休眠这边的,顾磊又来找他了。
磊:不是妜哥你们……
什锦糖:我现在烦得很,有话赶紧说。
顾磊直接发来一条截屏照片。
磊:【图片】
解秋妜点了进去,发现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屏,然后看到最上面的备注是“忱哥”。
磊:哥,你这两天干什么呢?
磊: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啊?
忱哥:我忙着呢,少来烦我。
磊:啥事怎么让你忙?
忱哥:度蜜月。
忱哥:滚蛋。
解秋妜:……
顾磊那边还在经历着头脑风暴。
磊:忱哥是不是对“度蜜月”有什么误解?
迟久都收不到消息,顾磊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完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干嘛把这截屏发给妜哥啊?!”
就在他抱头懊悔时,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忱嫂:没事我会问他的。
磊:妜哥,你俩不会因为这事打起来吧?
忱嫂:没事,他不敢打我。
顾磊瞪大了眼睛,反复确认着解秋妜发来的那五个字。
他不敢打我。
就是忱哥不敢打妜哥。
那他为啥不敢打啊?忱哥挺能打的啊?其他学校的过来找事打架就没输过!
顾磊:“……”
妜哥刚转来那天就骂了忱哥一句,忱哥居然没生气,而且不久之后他俩就在一起了……
完了,忱哥他该不会是个妻管严吧?!
另一头的解秋妜正在靠近妻管严,拍了妻管严两下却没动静,才发现妻管严已经睡了,并且被子被扔在一边。
解秋妜坐到床边,双臂环胸看着魏亦忱,越想刚才的截图就越气不过,说:“你一天天的到底想干什么?凭什么这就叫‘度蜜月’了?度蜜月那是新婚夫妻……”
话语突然被魏亦忱打断,他迷迷糊糊地说:“妈……别走,陪着我行吗?”
解秋妜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魏亦忱:“陪着我……”
解秋妜以为魏亦忱在装傻:“我跟你说这招没用。”
结果下一秒魏亦忱就抓住了他的手:“好黑,如果我说我害怕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解秋妜突然反应过来魏亦忱是在说梦话,他之前听说过最好不要接梦话,就只好保持沉默。
魏亦忱突然又改口了:“解秋妜?你是不是在我旁边呢?”
解秋妜:“……”
魏亦忱:“我肚子好疼啊,你下手也太重了。”
接着,他把解秋妜的手拿近了些:“这是什么?棒棒糖?”他说完张嘴就咬。
解秋妜眼疾手快地把手抽出来,下意识开骂:“你疯了?!”
突然觉得魏亦忱现在这个状态有点好笑,解秋妜就拿起手机开始录起了视频。
魏亦忱呓语道:“喜欢你,好喜欢。想跟……想跟你……
“一辈子。”
魏亦忱醒的时候,解秋妜不在,他想喊一声,结果一个“解”字刚出来他就开始咳嗽。
解秋妜端着一杯水进来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又把椅子搬过来坐下:“第一次见你把嗓子睡哑。”
魏亦忱端起来水喝了一大口,盯着被子沉默了半天。
解秋妜:“怎么不说话?”
魏亦忱:“我记得我睡之前的被子不是这样的,它不是被我扔一边去了吗?”
他抬头看着解秋妜:“你给我盖上来的?”
解秋妜:“不是。”
魏亦忱:“不是你还能是谁?”
解秋妜:“你。”
魏亦忱:“我?”
解秋妜:“嗯。”
魏亦忱:“可我没印象啊。”
解秋妜咳了一声,看着地板:“你好好想想。”
十几秒后,魏亦忱说:“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解秋妜:“嗯?”
魏亦忱:“我梦见我妈了,然后我又梦见你给了我一根棒棒糖,结果我还没吃呢你又给拿走了,还骂我。”
解秋妜真想告诉魏亦忱他口中的那根“棒棒糖”其实就是自己的手指。
魏亦忱又问道:“对了,你涂药了没有?”
解秋妜:“涂了。你快点把水喝了,一会儿还要下去一趟。”
又一次到达海边,温度好像低了一些,海风也顺来清爽的气息。
旁边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两人看过去,一个小女孩坐在沙滩上流着眼泪,其他小孩则在她的周围嘻笑。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她堆不起来的!”
“你也太没用了吧!”
甚至有个小孩子一脚踹飞了女孩面前的小铁桶:“像你这样笨手笨脚,是不会有人愿意和你一起玩的!略略略……”说着就冲女孩扮起鬼脸。
“你们在干什么?”
孩子们听到声音纷纷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很高的哥哥冷着一张不能再冷的脸,目光扫视过每一个人。
一时间没有人回应。
“说话啊,刚才笑得不是挺开心的吗?”
有人说:“关你什么事啊?你还要打我们不成?!”
解秋妜蹲下来看着那个小孩:“我不仅要打你,”说着,他拔出旁边插在沙坑里的铲子。“我还要用这个打你。”
一直和解秋妜对视着,小孩终于受不了,一个个哭喊着“妈妈”跑开了。
魏亦忱走的哭着的女孩面前问:“小朋友,你怎么了?”
女孩边哭边说:“呜呜……我、我的铁桶堆不出沙堡,他们、就笑我。”
魏亦忱:“那哥哥帮你堆,好吗?”
女孩摔着胳膊:“不要!我就要自己堆!”
魏亦忱:“……”
魏亦忱:“哥哥跟你说怎么堆,你自己弄,这样行了吧?”
女孩点了点头。
“往桶里倒沙子,对,再加点水……把桶倒过来。”
终于,一个简陋的沙堡堆好了,但女孩还是很开心,拍手笑起来,回了一下头,站起来说:“谢谢哥哥!我妈妈叫我回去了,再见!”
魏亦忱笑着挥手告别,等女孩走后,他一下靠到解秋妜身上。
解秋妜:“别靠我。”
魏亦忱岔开话题:“夕阳真好看。”
几只鸥鸟从上空飞过,在海上飞出了一条条优美的弧线,聚集在落日的轮廓中。
魏亦忱:“你不拍照吗?”
被提醒后,解秋妜打开相机开始拍照,拍了两张后觉得不对劲:“一直看我干什么?”
魏亦忱笑了声:“还不是因为你太好看了!”说完,他望向远去的飞鸟。
你不需要长成玫瑰,也不一定要活得完美,但至少,要比那些掠过太平洋的沙鸥,更加幸福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