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第4章 第 4 章

周六拳馆门口，楚初照是第1个到的，祁北和夏语天路上碰到了就一起过来了，楚初照一看见慢悠悠走过来的两个人就抱怨起来“咱们为什么不定晚上10点啊？晒死我了！”祁北打开手机屏幕给他看，手机上显示的是9:55，“你来早了，怎么不进去？”楚初照别过脑袋“我觉得交到新朋友，一起出去早点到比较好”，“那你怎么不进去？”楚初照指着门“这锁都没开我怎么进去？？”夏语天看着楚初照又要变成河豚，忍住笑不看他，祁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哦，我忘开锁了，这是我的店，不好意思”，说着就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楚初照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的店？？算了，先不说这个，你知道我站了多久吗？整整5分钟！300秒！”但是他进门之后就缓缓闭上了嘴，因为拳馆里非常宽阔整洁，各种器材应有尽有，楚初照这个看看那个碰碰，祁北开始教夏语天打拳，夏语天严重怀疑这是嫌自己太菜了，怕给他惹麻烦才提出这个要求，他从祁北发定位那一刻就开始怀疑了，但是明明是祁北帮了自己，教自己打拳的还是祁北，夏语天浑身不自在，还是开了口“我可以做点真正能报答你的事，其实不用教我这些，没什么必要”祁北的眸色黯淡下来，夏语天不太懂自己的哪句话惹到了他，祁北拉着拽着夏语天就往器材室走，他转头想用眼神求助楚初照，可楚初照在那边正嗨呢，根本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器材室里没开灯，关了门更是什么都看不见，夏语天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祁北推着，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面，他觉得祁北的语气也如同冰冷的墙面一样“为什么觉得没必要？你知道自己多容易被欺负吗？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夏天。”夏语天愣住了，他反复咀嚼了三四遍祁北话的最后两个字，确认祁北叫的是他以前的名字，心里的疑问瞬间乱作一团，寂静的器材室里，夏语天只能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他是有些不记得了，可能是太久了，也可能是早就习惯了被欺负，祁北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祁北好像生气了，但夏语天却从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失落，祁北又开口，“那你还记得那个经常给你抹眼泪的小男孩吗？”夏语天再一次愣住了，脑子里好像被揉成了一团，不知道怎么思考，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丢失的记忆好像又找到了，浮现在眼前，那个楼梯间说帮自己打他们的男孩，总是一下课就去找他，说不嫌弃他，因为他也没有妈妈，两个小孩在树荫下喂流浪猫，说长大了要给这些小猫一个大大的家；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把大纸铺在地上涂颜料，把颜料抹在对方脸上说好难看；一个站在地上，一个站在床上当做在舞台上，给台下的观众演奏出欢快的动画片主题曲，观众只有一人只为他鼓掌欢呼；总是笑着安慰他说，没关系，我帮你揍他们，和他一起笑，一起闹，一起捉弄那些欺负他的人，夏语天突然觉得自己欠眼前这个人太多了，欠他很多句谢谢，欠他很多句抱歉，欠他那些无法再次被拼凑起来的记忆碎片。

夏语天打开器材室的门，祁北看到他的眼眶红红的，夏语天走了，祁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完蛋了，把他弄哭了，他是不是生气了？自己好像太冲动了……..夏语天出了拳馆的门就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祁北，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帮自己揍了那些人，祁北才不见了的，他想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好好对祁北说谢谢和对不起。

祁北追了出去，刚打开门看见夏语天就站在门口，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走，是不是没有生气呢？寂静了一会儿，两人同时说了对不起，夏语天问“你道什么歉？”

“我把你弄哭了，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我自己想哭的”

祁北又问了夏语天问了他的问题“那你道什么歉？”“我给你添了好多麻烦，你揍了他们之后就…”“我搬家了，转学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夏语天怔愣的看着祁北，他以为自己给祁北添了麻烦，再也不和他玩了，两人再次沉默着，夏语天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补了一句谢谢，祁北没有说话，楚初照似乎是看两人不见了，推门出来打断了沉默的氛围，“你们干嘛呢？哎哟，夏语天怎么哭啦？”楚初照看着祁北“是不是你揍他了？”夏语天有点哭笑不得，编了个借口，是眼睛进沙子了，楚初照其实能看出来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问，而是适时的转换了话题“对了，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火锅店挺火的，我请客！”两个别扭的小孩，又离彼此更近了一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午后的风带着一丝清凉，好像没那么闷热了，吃完火锅回到家的夏语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觉得这一上午好像发生了太多事，知道祁北就是在他记忆中那个明媚的男孩，和祁北说谢谢和对不起，和祁北变得熟悉，一周前他还觉得，自己和祁北似乎到毕业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觉得祁北特别高冷，脸上不怎么有表情，也不怎么说话，但现在他知道，祁北会笑，会生气，会担心他，会很温柔的给他上药，会因为自己哭了而急匆匆的道歉，夏语天无意识的勾起嘴角笑着，好像从来没感觉这么开心过，他突然觉得夏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