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生存战略 第2章 第二章

夏油杰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床上开始研究面前的机器人，“你叫千春？”

“是的哦夏油先生！”千春头部的面板跳出几个字，还附带颜文字。

夏油杰看着那后面的颜文字沉默了。

“你的性格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是阿尔泰尔给你设定的吗？”

“是刹那给我的设定哦！”

嗯，他猜也是。军姬一看就不像是这种活泼的性格。

对了，军姬是他自己内心给阿尔泰尔的别称，方便称呼。

夏油杰开始探究：“你是什么样的管家机器人？介绍介绍功能？”

千春换了个认真的口吻，“目前模式下，我是一个智能化的家居助手，负责管理家庭事务，提供各种便利服务。我可以自动完成家务、照顾家庭成员、管理家庭设备等任务。”

目前模式下？也就是说还有别的模式喽？

夏油杰用毛巾用力擦干头发，“这里有绑头发的皮筋么？”

千春卖萌，“有哒~”

咔嗒一声，夏油杰面前的地板升起了一个小台桌，上面放着一根皮筋和吹风筒。

千春的屏幕上快速闪烁着字，“根据我的观察，你还需要吹风筒哦。”

其实夏油杰是想等头发自然干的，因为他刚刚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吹风筒。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面前的机器人用卖萌的语气说话，夏油杰总感觉千春好像一副想要得到他夸奖的样子。

有点子神奇啊，在他的世界里应该科技没有那么发达吧，机器人的智能程度应该没有那么高，不然他自己应该不会有惊奇的反应。

他试探道：“你的自主性好高，好像有自我意识一样。”

千春鼻子快要翘上天了，虽然它没有鼻子，“哼哼哼~千春确实有自我意识哦~”

这个世界里的其他智能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只有它一个是拥有自我意识的，这是阿尔泰尔给它的特权。

夏油杰摸着下巴看着这一幕，阿尔泰尔可以构筑建筑物，也可以构筑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这么强大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把手放在被子上摸了摸仔细感受，一切的触感都是如此真实，完全分辨不出来真假。

千春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道：“你是在怀疑眼中看到的一切吗？”它的头转了一圈，“不用怀疑哦，主人的能力是无中生有，能创造的东西是不会用幻觉来代替的。”

“这里本质上是一个基于主人和刹那独立存在的世界。”

夏油杰震惊：“你的意思是这里是阿尔泰尔创造的世界？”

“bingo！！”千春放起了鞭炮之类的欢快背景音乐，同时屏幕上出现了舞蹈的颜文字：?└|∵|┐?└|∵|┘?┌|∵|┘?

夏油杰豆豆眼：。

放完音乐跳完舞后，千春启动头顶的全息投影，开始解释一切的由来。

夏油杰一边听它讲故事一边吹头发。

千春换了个语音包来营造气氛，卧室内的灯光也被调低了几度，相当御姐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响起：

“从前有个世界，那里的人们都是普通人，不知从何开始人气高的艺术创作者仿佛有了超能力，笔下的世界逐渐转为现实，存在于另一个次元里，但是创造者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有个名为阿尔泰尔的二创角色生出了自我意识。”

夏油杰关掉了吹风筒，静静听千春讲故事。

“阿尔泰尔在那个次元里透过时空裂缝的碎片来看自己的创造主，她看自己的’母亲‘刹那是如何怀着自信和爱意创作了她，又眼睁睁看着才华横溢的刹那被嫉妒的同行以抄袭人设和音乐被辱骂，他们还并做了个网页整理写了捏造出来的刹那抄袭行为，由此刹那遭受到了网络暴力……”

夏油杰忍不住了，他冷笑：“过分了吧这些人，那个做虚假信息网站指责刹那抄袭的人故意在引导网暴！”

千春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了全息投影里，它疯狂点头赞同夏油杰的话。

为什么要出现在全息投影里呢？可能是现实里的钢铁躯体不支持它疯狂上下点头点出残影的动作吧。

“2016年8月23日的凌晨，刹那在网站上上传了以《悠久大战巨大天体》这部作品为二创的同人创作视频——《world etude》，这部作品里阿尔泰尔是主角，阿尔泰尔正式从一个设定不完善的角色转变为了有血有肉的角色，于是她从时空裂缝来到了《world etude》的世界。”

“上传完视频后刹那于当日白天跳轨自杀……”

“等等等等！”夏油杰瞪大眼睛，“如果刹那自杀了那这里这个刹那是谁？”

千春：“这个话题说来就长了。”

夏油杰：“那就长话短说。”他都来不及为刹那的自杀而哀伤，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千春调低音量，悄咪咪道：“刹那自杀前曾经有个喜欢的男生，名叫水篠飒太。在遭受网络暴力的时候刹那曾经向他求助过，但是被以［自己也没有站在过那个立场，我也很困扰］的理由给婉拒了。”

夏油杰：“刹那独自暗恋？”那个时候的刹那很沮丧吧，得不到喜欢的人的支持和理解。

千春：“根据大数据的分析，水篠飒太对刹那应该是有好感的，朋友之上一点朦朦胧胧的暧昧吧。”

“飒太也是一名画手，当时没有主动伸出援手是因为嫉妒战胜了好感吧。”千春用着御姐音平淡地评价。

“飒太是个内向的老好人，但也是个普通人，对同为画手的刹那感到嫉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想着我一定要帮帮她，但最终什么都没做。从后面往前推来看，飒太相较于嫉妒，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惭形秽，疏远了刹那。”

夏油杰尝试分析：“飒太应该觉得自己失去了做刹那朋友的资格了吧。”不管是在天赋上还是他内心出现的那些阴暗想法，他都觉得自己不够格 了。

千春：“也许吧。”

“总之后面主人突破次元壁来到了刹那的世界，对于害死自己母亲的众人，她愤怒地决定向这个世界发起制裁，把众多小说漫画里的角色带到了那个世界，挑起角色和作者之间的矛盾。”

“飒太和他的伙伴们为了对抗主人的灭世计划，飒太他画出了他心里无限接近刹那的角色。”

夏油杰沉默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刹那是飒太画出来的，而军姬还是个大反派！！

军姬是怎么接受这个存在的？夏油杰疑惑，毕竟这不是真的刹那啊！

似是明白夏油杰的疑惑，千春解释道：“她无限接近于原本的刹那，飒太只是把他回忆里的刹那原原本本画里出来，并没有对她的形象进行刻意安排，可以这么说，她就是刹那。”

夏油杰咋舌，听起来好荒谬，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夏油杰：“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是真正的刹那吧。”

千春放了一段全息视频，电车轨道上军姬飞扑向‘刹那’，电车头在军姬的后面多次破碎重组，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每次的破碎与重组都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火花，即便这样始终无法再离她们进一步。

她们对视着，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军姬眼神坚定而焦灼，声音柔和却沉稳有力，“我已经不是你所知道的我了，而你或许也不是我所知的那个你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再次相见了。”

夏油杰猛的发现，军姬或许并不在乎真假之分，她本身就是一个无数人再创造的角色，早已超越离原本的自己。

她所追求的，不过是能与‘刹那’的再次相见，那份纯粹的愿望令人动容。

此刻的‘刹那’已经是刹那了。

他看着军姬把刹那带入她创造的新世界；看着她们在水中像朋友、家人、爱人般互相依偎在一起。

夏油杰心中泛起涟漪，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感情好美啊。

他曾经拥有吗？他能拥有吗？

那个等待他回去的人是谁呢？

夏油杰抬头看着‘刹那’捡起眼镜框对镜头外的飒太告白，“阿尔泰尔，我是想让那个人（飒太）看到，所以才画出了你呀。”；看着飒太泪水滑过脸颊，对着刹那敞开心扉忏悔说：“发现没办法和你并肩前行，因为这一点我很害怕……”

所以我装作没有听见你的求救，离开了你。

夏油杰无需过多揣测思考，飒太内心的想法已经自然流入。

“岛崎小姐，创造出了你的我，”飒太梗咽着。“是不是……追上了你呢。”

是的。

夏油杰看到这里有点喘不过气来，嘴里泛苦，他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

千春注意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夏油先生，你还好吗？”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了一下这突然涌上来的情绪，他摆手示意没事，但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

千春后台数据飞快流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迅速切回卖萌模式试图缓解气氛：“夏油先生，故事的后面是happy ending哦～要不要来首欢快的歌曲来承托一下～”

它放了一首庆祝的轻快纯音乐，把军姬她们最后的结局一幕幕放给夏油杰看。

看着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物脸上洋溢着放松轻快的表情，夏油杰心情逐渐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也不太明白刚刚为什么突然有了那种奇怪的情绪，就好像他曾经也有过和飒太类似的心情。

他静静听完这首纯音乐，然后笑着对千春道：“谢谢你，还有这真是个不错的结局。”

很好的结局不是吗？

如果她们的故事是被人书写的，那么她们一定是被作者用温柔的心细细“雕刻”着的。

……

在另一间房间里，刹那坐在电脑桌前专心致志地在画板上勾勒线条。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水帘上显现的五条悟的形象，不一会儿，一只毛发雪白、眼睛湛蓝的长毛猫便跃然纸上。

“刹那。”阿尔泰尔从后面探过头来，目光落在刹那笔下的猫咪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刹那停下手中的画笔，转头望向阿尔泰尔，“我们能否定位到夏油杰所在的世界？”

阿尔泰尔明白了。

她优雅地坐在后面真皮沙发上，轻抿了一口红茶，“这确实有些难度，毕竟我们需要向上跳跃一级世界，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解释说，神之地（阿尔泰尔她们作者的世界）与夏油杰所在的世界等级相当，属于一级世界；而诞生于神之地的角色们，如她和刹那，所生活的世界则是二级世界；至于阿尔泰尔另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属于三级世界。

“但是给我几天时间，我能大致锁定一个区域。”阿尔泰尔补充道。

刹那微微一笑，对阿尔泰尔的能力充满了信任。然而，阿尔泰尔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夏油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

刹那闻言，低下头轻声说道：“他失忆了，可能连自己已经死去这件事都忘记了吧。”

阿尔泰尔瞄了一眼刹那，知道她在为夏油杰的遭遇感到难过。

“那个时候他一定觉得活得很辛苦吧。”

“努力挣扎着，最后没坚持下去，或者说运气不太好，没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和他比起来，我就软弱无能多了。”

“没怎么挣扎就放弃了生命，爸爸妈妈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阿尔泰尔着急了，她来到刹那面前握着她的手道：“没有这回事！刹那，我知道的，你在被网暴的那段时间里，你是怀着爱意、期望的心情创造的我。”

“这些心情是你努力对抗负面情绪，是你挣扎过，想活下去的证明！”

刹那看着她着急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啊，那时候的她埋头二创，是希望给飒太看看这个孩子，她不想飒太误会她。

她并没有抄袭，她也不想理会网络上的声音。

她回忆着他们一起参观《悠久大战巨大天体》的展览时的点点滴滴，把自己的想法融入进了阿尔泰尔设定里。

如果这个孩子能被爱就好了。

能被飒太爱。

能被观众爱。

事实证明阿尔泰尔是被爱着的。

“你不觉得让夏油杰的挚友陪他一起寻找属于他们的青春记忆是很烂漫的一件事么？”刹那转移话题意有所指。

吵架了就赶紧回忆回忆青春修复一下感情嘛。

阿尔泰尔附和道：“在那个世界五条悟看样子很少睡觉，我想他很乐意有人帮他忙里偷闲的。”

阿尔泰尔点了点头，附和道：“在那个世界里，五条悟似乎很少有机会休息。我想，他会很乐意有人帮他忙里偷闲的。”

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早上，夏油杰穿好千春为他准备的浴衣，下楼准备享用早餐。

从昨天开始，他就感觉不到多少饥饿感，这让他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普通人吗？或许，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异能之类的副作用导致肚子不饿呢？

他坐在餐桌上，琢磨着这些可能性。

“千春，刹那她们呢？”

他看着千春给他递上一堆的早餐，然后开始研究了起来。

这些，不是日本料理吧？

“主人她们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不在家。”

夏油杰嗯了一声便不在意了。人家有自己的事，没必要打听过多。

他指着面前被叶子包住的正方形物体问，“这是什么？”

千春伸出两只机械手臂，替他解开荷叶，露出里面的馅。

她解释道：“这是糯米鸡，是一种口味鲜美、营养丰富的传统中国小吃。它的主要材料是糯米，配以鸡肉、香菇、咸蛋黄等馅料，外面用荷叶包裹，蒸制而成。”

夏油杰感谢了声，用筷子尝了一口。

糯米鸡的口味独特，糯米软糯可口，带有荷叶的清香和鸡肉、蘑菇的鲜美，让人食欲大开。

鸡肉、蘑菇馅料鲜嫩多汁，还有蛋黄的粉糯与糯米的口感相互呼应，味道偏淡，形成完美的味觉体验。

夏油杰眼睛一亮，他就喜欢这种味道偏淡但是开胃的食物。

之后他又尝了千春推荐的豆腐脑、海鲜粥，都非常合他口味。

旁边的千春默默观察夏油杰的表情，屏幕上闪烁着电流，颜文字换来换去，似乎对夏油杰喜欢这些食物感到开心。

夏油杰眯着眼吃完最后一口，满足感叹，“感谢招待。”

感觉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吃东西了！

千春：(?˙?˙?)

夏油杰看着这颜文字抽了抽嘴角：“这外面可以出去吗？”

他想在这附近转悠一下看看全貌，顺便消一下食。

“夏油先生是想要消食吗？稍等片刻。”

千春停顿几秒，后台数据飞快流向主人那边，接到对方指示后马上着手准备传送。

千春：“沙盒游戏载入中……”

“载入百分之四十……”

“载入百分之七十……”

“叮咚！地图数据载入成功！”

“叮咚！玩家数据导入成功！”

一瞬间，夏油杰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大门口打开门。

映入眼的是巨大的抱枕、巨大的娃娃玩具、巨大的书本、巨大的地球仪，以及远处一张巨大的座椅……

一切都是巨大的，他仿佛成了巨人国里的小矮人。

空中传来千春欢快的电子音：

“滴答滴答，

太空城堡中，水晶女王在沐浴。

滴答滴答，

两位淘气旅客，悄然闯入。

滴答滴答，

水晶女王的家臣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女王的放声高歌！！

……嘘，那旅客究竟在何方？”

夏油杰：？

夏油杰瞳孔地震。

他回头看千春，却发现身后整栋别墅都已经开始虚化一大半了。

千春屏幕写着几个字：“夏油先生加油！”

夏油杰耳边传来机械的电子音：“副本游戏【水晶女王的躲猫猫】已开启，祝玩家游戏愉快！”

然后别墅和千春消失不见。

夏油杰：……

这展开他看不懂，他只是想要单纯的散步消食而已，千春在干什么啊！

这是人工智障吗？？

夏油杰的预警信号一直在心里不断地响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地方不太妙。

他赶紧抬头看周围，心里骂骂咧咧地跑到旁边的抱枕和墙壁的缝隙里躲好。

哒哒哒哒

不远处传来了众多的脚步声。

“有入侵者！”

“是两个入侵者！”

“其中有只白色的猫！还有个在哪里？”

“必须要在水晶女王回来之前找到他们！”

“必须要找到他们！”

夏油杰听着周围那些杂乱的脚步声，心中一紧，身体不禁往后缩来缩，让抱枕更好的遮挡住自己。

他侧耳仔细辨别，送了一口气。听脚步声这些人应该和他差不多体型大小，还好不是巨人！

转头又想到刚刚说到的两个入侵者。其中一个是猫，那另一个……不就是他吗？夏油杰心中暗暗想到。

他和一只猫？

夏油杰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千春难道真的是人工智障？别人玩游戏队友都是人，怎么他就是一只猫？

就在夏油杰怀疑人生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乒荒马乱的声音。

“快抓住那只猫！用网抄底！”

“喵喵喵喵喵————”

“碰——”

“该死的！快起来你压到我了！”

“明明是你挡住我的！”

“快！快抓住它！它跑那边去了！”

夏油杰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声音冲他这个方向来了？

他正探出头看情况，就和一双蓝色的眼睛对上了。

夏油杰的心跳漏了一拍。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时间都停止了。

翻译：“喵喵喵喵喵————”→“我ri你大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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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