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笔尖透出太多心思,何敏芝把ipad锁屏扔进书包里,头往后靠,没有半点隐藏去看斜对角开车的林易安。
她大概是个渣女,刚分手看到当初的白月光就立刻移情别恋。
她有这个资格说“我喜欢了他很多年”这样的话吗?
犹豫几分才答:“嗯,曾经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话音刚落,车子打滑,猛晃一下,不过立刻被林易安扭正。
“吓死我了,”乐其一语双关,“还好不是现在喜欢的人。”
“现在也喜欢。”何敏芝还是盯着林易安。
“啊……”乐其有些遗憾,“那看来我没机会了。”
大概是看过世界山河,见过各色故事,某一次的心动不算什么,他的语气遗憾却不悲伤,倒是多了些八卦:“他是什么样的人?”
“嗯……”不过昨天刚和他重逢而已,何敏芝无从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只能回忆曾经的他,“高中时候的学霸,篮球打得很好,没有一个女生会不喜欢他吧,他活在光环里压根也没注意过我。”
“哇哦,这么浪漫。如果现在还喜欢,就该努力去追呀。”乐其的字典里恐怕没有暗恋这两个字。
“嗯,会吧,我不知道。”她没什么心情注意乐其到底说了些什么,胡乱前后矛盾答着,看林易安依然没什么表情的脸,觉得泄气。
何敏芝不再敢看他,闭上眼睛,天边总算亮了一些,不过飘散的雪依然催眠,要睡着不是难事。没多久,她就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车已停在游船码头。
乐其拍拍她的胳膊:“敏芝,到啦,醒醒。”
前排林易安熄了火,先下车。
乐其自知不太方便独处,也跟着开车门:“你休息一下,搓搓脸再下来,外面很冷。”
何敏芝穿好外套帽子手套整副装备,下来的时候乐其小跑着说他先去那边看看,让她和林易安慢慢走过来。
地下积雪有些厚,何敏芝吸取教训今天换了防水的鞋子。就像高中做题不想翻到最后一页去对答案,自欺欺人端端正正走在林易安身后,不敢看他的表情。
预定的出海团集合地在一间红色房间里,他们进去时已经挤满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人,领队在用壶给大家分咖啡。
乐其早和其他旅客们打成一片。
何敏芝和林易安领了上船穿的外套就退到外围来,在屋子另一端的休息区待着。
她双手捧着热咖啡,手指在纸杯外摩挲,低头认真数着咖啡上到底有多少颗气泡。
林易安的手机震动,他把观鲸的厚重外套放在何敏芝身边的长椅上,出门去接。门关上之前听到几个单词,何敏芝像在考四级听力,用所剩不多的词汇量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在没有让她等太久,林易安回来的时候有了答案。
他自然地捞起她身边的衣服,往椅子另一头放了些,坐在她身边,自顾自解释:“导师说发表的那篇毕业论文已经通过,有一些细节需要调整。”
“恭喜。”她举起咖啡跟他碰杯。
“不过需要尽快回去,本来定了7天的旅行。”他也举起杯子轻碰一下。
“没关系嘛,后面等你毕业旅行,有的是机会,先毕业要紧。”她故作轻松。
“嗯,下次……”
他的话未说完,那边乐其叫他们:“我们的船快到了,穿好衣服准备出发。”
观鲸的防风服厚而笨重,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光是把脚套进去已经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不知道是穿得太厚还是拉链卡顿,她试了半天还是没拉上去。
在她快要急得跳脚的时候,林易安说:“我帮你。”
没等她回答,他的手已经放肆伸了过来,左手扯住外套下摆,右手拽住拉链,唰一下把拉链提到顶,拇指微微顶到她的下巴才离开。
“谢谢。”何敏芝用手蹭蹭下巴。
“不用,”他用手把身侧的绑带也拉过来,“该谢谢你为我画的那幅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