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 如果重来 第88章 第 88 章

74、

小男孩不可置信。

“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爆发出一阵大笑，身体一闪硕陷进他家的沙发里。

可笑到胃痛也没妨碍他继续逗弄小姑娘，“所以补偿呢，老子要喜久福，不然和果子也行。”

没人动作。

如果这样都看不出自己被耍了，那津美纪就真的傻了。

小姑娘撇着嘴，眼睛有点发红，看上去好像想哭。

“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了。”

没有杰随身帮忙安抚“受害者”，五条悟总算想起来逗哭了得他自己哄，勉强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

他随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总算正经了一点，朝伏黑惠扬扬下巴。

“伏黑惠是吧。”

“卖掉你是真的，不过老子可不是买家哦。”

“你爸爸出身于一个叫做禅院的顶级咒术师豪门。”他道，“不过他无赖到连我这样的都看不下去的地步，离家出走后才跟人生下了你。”

伏黑惠怔了一下，可还没等捋顺心里忽然浮现的杂乱思绪，眼前的男人再次开了口。

“阿惠你呀。”镜片下冰冷的湛蓝一闪而过，“是他为了对付禅院家精心准备的一张王牌呢。”

伏黑惠感到心中一冷，刚刚升起的一点微末期望再次被浇熄。

津美纪顿时也顾不上自己的尴尬了，一把抱住伏黑惠。

“怎么会，父亲不会那样做……”

伏黑惠不说话，可从他的脸色看来，他显然不这么觉得。

五条悟拍拍手把两个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回来。

“表情不要这么难看嘛~”他道。

“你说的咒术师到底是什么东西？！”伏黑惠没有放松，反而先询问起这件事。

他依旧记得眼前的男人是怎么拎着他姐姐，忽然出现在他背后的。

“不是东西。”

在两人变脸前，五条悟吐吐舌头。

“哎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骂了。”

“不过禅院家的大部分确实很不是东西啦，你拿他们当烂橘子看就挺好。”

“至于咒术师嘛，就是一群天生有着奇怪能力，注定要跟一群奇特怪物纠缠一辈子的家伙——你已经见过了吧。”

这话是跟伏黑惠说的。

伏黑惠猛然后退一步，看神色显然被他给说中了。

“就是你说的那种怪物？”津美纪忍不住急切道。

前两天伏黑惠忽然告诉她每到夜晚自己总能看到窗外出现诡异的瘦长人影，她陪着他睡了几万，但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着弟弟惨白着一张脸跟她说那个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她也还是个孩子，还不会像个大人那样执着于自己成熟、稳固的世界观，没有把一切归咎于伏黑惠在撒谎。

可她也没有办法帮助弟弟，传说中米、醋、供奉清酒等等驱逐恶灵的办法她都一一试过了，却全都无济于事，附近的神社、寺庙都转遍了，但因为没钱供奉，没有人愿意真的帮助他们，当然，也可能是两个小孩的怪话没有人当真听。

几天时间下来什么都看不见的她一直陷在未知的恐惧里面一直自我消耗，今天看到出现在家门前的五条悟时之所以那么失态，也是长时间精神紧绷的结果。

没想到柳暗花明，本以为是灾难的家伙竟然点出了她家近期变故的真正原因。

五条悟托着腮，感叹了一声“运气不错啊小鬼。”

看来这孩子的术式已经开始渐渐觉醒了，超过五成的小术士伤亡都集中在术式觉醒的前三个月，尤其当你的术式格外强横、身边又没有足以保护你的大人的时候，这个死亡率会提升到超过八成。

越强大的术式、越浓郁的咒力气息就越容易招来小孩子对付不了的强大存在，尤其是你对你的能力、对对方的能力都一无所知，很多人都这么糊里糊涂的送了命。

像伏黑惠这样的情况，他要是再晚来一阵子，真不好说还能不能见到了。

“老实说呢，禅院家对你来说也算不上特别坏的去处吧。”

五条悟歪歪头。

“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咒术师顶级豪门之一，如果你愿意过去，大概率会直接成为未来的家主吧。”

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生活环境很优渥哦，会有无数人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你就不用再纠结这些怪物了。”

“但是呢？”津美纪忽然小声问道。

“嗯？”

“一般这时候都会跟上一句但是的对吧。”津美纪看向弟弟的脸。

伏黑惠用力点头。

“你会出现在这里，又跟我提起禅院家，就说明你不是禅院家的吧。”他努力绷着脸，维持住小大人的样子，“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并不真的想让我去那个什么禅院家对吧，所以我要听‘但是’后面的内容。”

“别真拿人贩子的标准来要求老子好不好。”五条悟啧了一声，翘起二郎腿，“传个话还要解释前因后果——好麻烦诶~”

“不过……算啦，听话的小孩应该有奖励。”他想了想，稍微坐直了一点，神色稍微认真了一点。

“但是。”他道，“建议你别带你姐姐。”

话音未落，两个小孩霎时沉默。

津美纪慌张的握住伏黑惠的手，伏黑惠的脸也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可还没等他们继续问，五条悟已经开始掰手指了。

“说实话，老子跟你们家非谈关系只能说想看两厌。”

“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良心发现了，求老子带你走，但都说是令人讨厌的家伙了，老子干嘛非要满足他。”

“你的术式特殊，潜力很大，也许以后能用得上，但也仅限于此了。”他上下扫视了两眼，目光有些挑剔。

“但并不是每个天赋异禀的小鬼都能够那么幸运的活着长大。”他的口吻让两个小孩感到腊月天呼呼往背后灌凉气。

“数来数去能称的上理由的就只有杰想保护咒术师，而且重建咒术师规则需要助力这两样了，但后者我们自己也能做到，顶多麻烦一点。”

他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你并非不可或缺，所以老子不会因为非要得到你就搞什么手段”但看小孩的脸色，好像并没有这么理解。

五条悟气馁的撇撇嘴，在心里对这个只有夏油杰才懂他的世界比了个中指，开始有点兴致缺缺了。

但看在那个还蛮可爱的小姑娘的份上，他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尽量客观的解释

“禅院家还蛮有钱的，如果你不带她走，他们应该会给她不少钱，足够她安安稳稳的长大。”

他想了想，又道。

“不过你下半辈子应该再也见不到她了，禅院家的那些烂橘子才不会让一个普通人来玷污高贵的十影法咧。”

津美纪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用力将弟弟抱进怀里。

“可……可是……”

“我要跟姐姐一起，谁也别想分开我们。”伏黑惠先一步喊道。

五条悟瞟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如果你喜欢她，应该能让她成为你的贴身仆人吧。”五条悟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每天早上五点前跪在你床前问寝外加伺候你起床吃饭那种。”

“姐姐这种称呼肯定不能再喊了，但如果你仅仅只是直呼她的名字，她大概也不会因此而受罚。”

“那些烂橘子有的是手段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教养成满身心只剩下对你奉献的女奴隶。”

他的目光中并无怜悯，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单纯陈述事实，“另外友情提示，如果你非要带她回去，最好尽可能早的把她嫁出去，禅院家可不遵守普通人的法律，你姐姐底子不错，这在世家的仆人里面不完全是件好事，你懂吗？”

“那些家伙，称这是仁慈呐。”

“够了！”他每说一句话，伏黑惠的小脸就更黑一分，到最后几乎黑成了砚台。

“你们咒术师是什么法外狂徒吗？！”

“哈哈，小鬼~”五条悟被他给逗笑了，“普通人的世界里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那些议员啦、财阀啦，不都是一个个世家？只不过他们没有碾压性的实力，不得不遮遮掩掩罢了。”

“咒术界是实力说话的地方，等你强到能站在所有人的头上，他们就自然不能再成为你的阻碍，你甚至可以让那些傲慢的家伙背着磨盘跪在荆棘上朝你姐姐道歉，痛哭流涕的求她宽恕。”五条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微笑。

但墨镜后的视线没有丝毫波澜，“唯一的问题是——你能不能赶在你姐姐被毁掉之前做到这一点。”

伏黑惠看上去明显已经有些焦躁了，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即使再早熟，也会有脆弱恐惧的时候。

而五条悟刚刚对他形容的一切，无疑是他无法承受的恐怖。

决不能让津美纪遭遇这一切，他现在脑子里除了这一个想法什么都没有了，他甚至想要立刻答应眼前的人，一无所知的说自己要跟他走，可到底津美纪比他大了几岁，虽然也为他描述的景象而感到恐惧，但多少保留了些理智。

“那如果我们跟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