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我成了第一天师 第19章 成妖

萧怀昭运行灵气，按照心法炼化妖丹、重锻经脉，感到丹田处似乎燃起了一丛火，直接煅烧起他的躯体来。

最霸道的是，无形的火上来就直接煅烧心脉，痛得他吐血。

他运行灵气去压经脉的变化，却无异于抱薪救火，越救越旺，只好收回灵气，生生忍着……

季念念跟赤锋盯着阵法灵气消耗，阵法节点哪里空了就要迅速补上。

如今灵材的灵气远不及以往，往阵法里投入的能用的灵材，掏空了萧怀昭半数府库，赤锋擅自做主，将也贡献了三分之一的、天师堂多年经营下的存货。

不是自然化物的灵宝都派不上用场。

“半部心法，这东西到底有用吗？”赤锋叹气。

“这半部主要是心法运行，应当可行，只是重塑经脉的过程太过痛苦……”

季念念看着灵光照耀下，紧紧皱起眉头的萧怀昭，心中有些紧张。

“不好！你看他的指甲！”赤锋低声惊呼。

季念念连忙去看萧怀昭的手，那漂亮、修长的指节开始蜷曲，指甲泛起黑光，骨节变得粗壮，掌缝间连起蹼肉……

她死死握住拐杖——难道失败了？

萧怀昭在这锤炼中，似乎感受到一股浊气猛然撞入心脉，一股阴寒在体内骤然拔起，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脏。

窒息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意识，等回过神的时候，那猛烈的锻造之火已经凉下去不少，手指微动间，似有什么皮肤扯动，他不敢细想，拼命催动心法，引动灵气重新锻体。

熟悉的痛感传来，反而让他心中安定不少。

这般与浊气拉扯了不知多久，灵材消耗将近，却还不见萧怀昭意识清醒。

最后一株灵材被扔了进去……

众人不敢动，六神无主地看向季念念。

季念念看着天光既白，大泽水天连接处燃起红霞，阵法上也满是灵材消耗后的灰烬。

啪——

她扔掉拐杖，以燚阳剑拄地，阵法处被激起灰烬，又散开。

季念念一点点挪到萧怀昭身边。

她一屁-股坐在灰烬里，解开燚阳剑的帷布，抬起剑压在萧怀昭的颈项间，“萧怀昭，你还活着吗？”

萧怀昭的意识昏沉，清亮的音色骤然入耳，他心中泛起一丝欢喜，他……好像还正常？

不对，也不算正常，他如今可以内视，那圆润莹白的妖丹正浮在他的丹田处。

剑尖被恢复修长的手指抵住，那双季念念一直觉得极美的眼睛睁开，眼睫展动，“托季执首的福，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

“呜呜呜呜呜！”

“总算老天有眼！！”

灵鸢队的壮汉抱着身边的队友痛哭，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快被自己勒死，欢庆声响成一片。

季念念忍住眼眶的热意，收回剑杵回地上，“算你命大。”

萧怀昭站起身，扶住季念念的胳膊，扫了眼周围笑意融融的脸，重回人间的真实感盈满胸腔，“多谢诸位相助，萧怀昭铭记于心！”

他伏在季念念耳边轻声：“走，回家。”

宋枕书跟李御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赤锦跟赤锋也在嘀嘀咕咕。

季念念心里怪别扭，但萧怀昭撤回头的速度太快，她也只好点点头，但耳根泛起一片红意。

阵法在众人走后被毁，这东西暂时不能留。

萧怀昭回去后独自沐浴，靠在汤池边闭目养神——

来到檀渊城这短短半月左右，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己更是九死一生……

若不是机缘巧合遇上季念念，季念念的祖辈又与赤锋有深厚的情谊，恐怕他也难以从檀渊城脱身。

他泡在热汤中，却觉得越来越热，那股热不是外来的，而是由内到外，竟然……

萧怀昭慌忙睁眼，面色赤红地坐起身，抿唇低头，然后叹了口气，转去给自己浇冷水。

但，毫无用处。

季念念他们早就摆上了庆功宴，官府里张灯结彩，处处挂着红绸，就等萧怀昭洗漱好了出来开席。

“萧大人干什么呢？我都饿了。”天师甲盯着满桌的佳肴，咽了咽口水。

“饿死鬼投胎？这种大事，自然要华服出来了！”天师乙一脸嫌弃。

季念念也好久没放松心情了，为了吃好的，忍着不吃茶几边的糕点，催宋枕书道：“宋枕书，你去看看萧大人干嘛呢？都等着他呢……”

宋枕书刚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季执首，在下实在繁忙，不如您帮忙去看看？”

“他洗澡呢我去看？不合适吧？李御！”季念念没多想，看到李御往这边走，连忙挥手招呼他。

李御往这儿走了没两步，宋枕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拉走李御：“对不住了季执首，我这也有急事要李御帮忙，您又不进屋是吧？帮忙催催？”

一边说，二人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季念念嘿了一声，又见赤锋、赤锦忙着控制天师堂的那群猴子，只好摇摇头自己去看看。

这院里也不知开得什么花，星星点点的五瓣白花，虽然小，但是香气宜人。

她敲了敲房门，大咧咧道：“萧怀昭……都等你吃饭呢，快着点儿。”

季念念见没人理她，背身扯过一边的花枝，低头嗅了嗅，“真香啊这花……”

不等她再转身敲门去催，房门突然被拉开，一只手扯她入了房门，她避之不及，腿脚又不方便，差点倒摔进去，又被人提溜着转身抵在房门上。

她刚要骂一嘴，眼睛就扫过了散开的衣襟，露出带着润泽感的胸口，要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卡在嗓子眼，然后慌忙向下移开眼神，又扫到了劲瘦的腰身……

季念念倒吸一口气，眼神向上，盯着对方线条优美的下颌，无语道：“萧大人这是做什么？”

对方闷笑两声，喉结微微滚动：“请季执首帮忙系一下腰封……”

“侍者跟侍女呢？”

“我不喜欢被人候着泡汤，麻烦季执首了，毕竟大家都等着呢，别耽误了。”

季念念叹口气，萧怀昭被温热的呼吸扫到，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行了，快点吧，弄完去吃饭。”季念念挠挠脸颊，觉得这情况真是诡异又有些微妙的尴尬。

萧怀昭拿起袍子背身穿上，姿态优雅，慢条斯理。

季念念眼睛盯着地面，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耳边是衣料的摩挲声，呼吸间也是清雅的香气，开始坐立难安。

“劳烦季执首。”萧怀昭将腰封递给季念念，上面绣着漂亮的竹纹，季念念陡然回神，拿过腰封给他围上。

萧怀昭身形本就清俊，季念念跟他第一次照面，就被他漂亮的身形吸引住，这番替他围腰封，真情实感地感受了一把什么是猿臂蜂腰。

“咳……赶紧的吧，大家都等急了。”

话一说完，季念念跳着转身，哐一下推开门，捡起掉在外面的拐棍，拄着连连离开。

萧怀昭第一次见人拄着棍都能走这么快。

“呵……”

他勾起笑意，但也觉得如今的状况不太对劲，担心是不是妖丹出了问题，妖丹的事情，只有赤锋、季念念清楚，其他人只以为萧怀昭拔除了黑卵。

等晚宴过后，与赤锋天师去聊聊看，这事儿没办法跟季念念说。

萧怀昭似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迈出房门追着季念念离开了。

季念念回到宴席上，就猛灌两大杯凉茶，感觉自己为了晚宴留的肚子白留了。

都怪萧怀昭那个祸害！

她现在心口痒痒地，想挠一挠又觉得不对劲。

季念念一脸不得劲的表情，赤锦疑惑地走过来，“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哪儿不舒服？”

宋枕书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多谢季执首！萧大人还是您制得住！这不就来了？”

他抬手一指连廊转角口，萧怀昭正背着手，姿态风流地踱步过来。

季念念没见过面目如此舒展的萧怀昭，隐隐带着一股得意，她不知怎得有些心虚，匆忙又倒了一杯水灌下肚。

“呦呵，萧大人春风得意啊？”宋枕书贫嘴。

萧怀昭神色不动：“是啊，诸事顺意，自然得意。”

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向季念念瞟了一眼，见对方不敢看自己，心中有些暗自欢喜。

他见赤锋坐在石凳上喂鱼，走过去将赤锋拉到一边。

借着假石遮挡，萧怀昭隐晦地问：“赤锋天师，妖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哪儿不舒服？”赤锋上下扫视萧怀昭，见他面色红润，眉目清明，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萧怀昭略有些拘谨，谨慎道：“我生性淡薄，但今日……”

赤锋拧眉看了萧怀昭半天，见他吞吞吐吐，又有些羞意，顿时福至心灵，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果真的是妖丹的话，确实可能有这种影响，据说以前修炼合欢道的，很多是妖修以及……融了妖丹的人修。”

萧怀昭烦恼地掐了掐眉心。

赤锋调侃：“你这小子，身份尊贵，品性也不差，早日讨个老婆，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萧怀昭耳根泛红：“赤锋天师休要乱说，娶妻之事，不可如此儿戏……”

赤锋心想这小子不是对季念念态度很不同吗？怎么又一副不自知的样子？

但这可不是他能瞎说的，于是只好拍了拍萧怀昭的肩：“实在不行，想些别的法子吧！老夫饿了，先去晚宴了！你也快来！”

说完，赤锋便快步离开，但李御突然找来，递给萧怀昭一封京城来的加急信函。

“大人，陛下的来信，要召见季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