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柑橘 第2章 被迫教练

自行车第二天爸妈就让人买了送了过来，但郁菲依然还是坐苏楠的后桌。因为她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骑自行车，看到对面或者边上有人经过，她就握不住方向，总觉得要撞上了。苏楠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早上会卡点出现在她家院子门口。

周三的时候开学考成绩下来了，因为已经初三了，学校对每一次考试都看得比较重，所以开学考学校也进行了排名，而郁菲挤进了年级前三，苏楠第一。

郁菲和易云站在成绩公布栏下，易云拉着她一脸不可思议：“郁菲，一直觉得你应该成绩还不错，原来这么不错的啊！”

郁菲则看着排在第一的苏楠：“原来你说的苏楠成绩好也是真的好。”

两人感叹完才开始找易云的排名，在第二十八找到了她的名字，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算是稳定发挥。”

考试成绩下来了，那么一整天的课就都是分析试卷了。第一节课是语文，郁菲语文一直都很好，这次也没扣什么分。吴老师走进教室满面春风：“这次开学考终于给我长脸了。以前每次语文第一都在三班，这次终于到我们班了。”

听吴老师这么说，底下议论纷纷，后排比较跳脱的男同学高声喊道：“不会是新同学吧，年级排名前三呢。”

吴老师笑眯眯地接过话：“就是新同学，郁菲146分，作文丢了4分，其他部分全部满分。”她刚一宣布完，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郁菲在一片掌声中上台领了试卷。她的作文一直都会或多或少地丢一些分数，以前班里公布分数总是气氛紧张且安静，此刻的掌声倒让她有些不适应。

“新同学这么厉害，大家可要紧张起来，别还是懒洋洋的不思上进啊。”吴老师发完试卷笑眯眯地看着郁菲道。下面响起一片哀嚎声，吴老师也不恼，只是让大家看着自己的试卷，解析题目。

“语文阅读和写作占大分。作文呢其实大家在符合基本要求后都大差不差，阅读是拉开差距的重要部分。所以大家在做阅读题的时候要学会总结，都有哪些题型，每一类题型的解题思路是什么……”一节课下来吴老师基本上已经把试卷重点部分给分析完了。

接下来各科试卷都陆续发了下来，郁菲所有科目里就物理丢分最严重。余老师看着她的试卷笑着说：“年级前三，纯属是物理拉了你的后腿啊，加把劲能冲冲第一。”

他话音刚落，底下哇声一片。原本想要留下好印象的梦想瞬间细碎了一半，她偷偷撇了余老师一眼迅速又低了下去，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

一周的时间其实也过得蛮快，这周是大休，所以可以玩周六周日两天。进入初三后不仅加了晚自习，还调了大小周，一个月三个小周一个大周，这就很离谱，即使大家怨声载道，学校还是强制执行了。

这周有时间，郁菲决定练练自行车，争取早日敢上街。她最开始学自行车的时候是在自家院子里学的，学完后也没在骑过，实战经验太少，胆怯了些。

早上一早她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决定去橘子林边上的路上来回骑几圈。她摇摇晃晃地骑了几步就跳了下来。太久没骑，别说人多车多的大街上，就现在这没有人烟的坦途她也骑得歪歪扭扭。尝试着又骑了几步，方向盘总是不稳，她有些丧气地放下车，坐在边上苦恼。

苏楠推着车从家里出来，隔着小橘林子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巷子出去了。郁菲心里的那一点点期待也落了空，没办法只能自己再试试。

她上上下下了无数次，期间还摔了两回。外婆和苏奶奶过来的时候她正瘫坐在地上，外婆老远见了就哎呦哎呦的喊：“菲儿呀，怎么坐在地上呀，地上有蚂蚁会咬出疙瘩的。”苏奶奶跟在后面笑着一起走了过来，郁菲满头的汗，她撑着从地上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太久没骑了，现在有些不太会。”

“摔着了吧，哎哟，不着急的，慢慢来。”外婆担心得左看看右看看。

苏奶奶倒是看着直好笑：“你就坐苏楠的后面呀，为啥非得自己学。”

郁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自己骑。”

苏奶奶拍了拍她粘在身上的灰：“你这孩子还真是懂事，现在太阳大了，先回去休息，等苏楠回来呀，我让他来教你。那会儿也不会这么晒这么热。”

郁菲看看头顶的太阳，确实越来越晒了，自己还满身狼狈就没多坚持，跟着外婆和苏奶奶回了家。

正直最热的月份，大部分花已经谢了。花房边上的葡萄树上倒是结满了青绿的果子。陆伯伯每天都会下楼来看看葡萄，捉捉虫摘摘坏死的叶子。因为他腿脚不是很方便，高处需要架梯子凳子去够坏叶子不好弄。郁菲这会儿也自己练不了车，便帮陆伯伯把高处的坏叶子摘下来，顺便再跟他一起修修花草，就这样一直忙到了晚饭时间。

吃完晚饭苏奶奶又来串门儿了，还带着一脸不情不愿的苏楠，郁菲看他这样就知道一定是苏奶奶强迫他过来的，一会儿估计还要强迫他教自己自行车。想到这里她不经有些同情起苏楠了，堂堂渝南一中年级第一，此刻正被自己的奶奶牵着串门儿就算了，还要被迫当免费教练。

外婆一直都有饭后散步的习惯，见苏奶奶和苏楠来了，想起郁菲要练自行车，顺便她也跟着一起散个步。俩老人跟着郁菲是没什么意见，边上苏楠的脸倒是有鞋黑。

“眼睛看前方，手稍微放松一点。身体别绷太紧。”苏楠一边说着一边扶住她的方向盘。

郁菲嘴里答应着哦哦哦，身体却很诚实的该僵还是僵该绷照样绷。苏楠的耐心快要告罄了，声音便不自觉的大了起来，边上正在散步的苏奶奶听了立马呵斥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还学霸呢。”

苏楠这边立马声音就小了下来，郁菲有些抱歉地看了看他：“抱歉哈，我在骑车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

苏楠没理她，在她起步的时候一遍一遍地教她怎么放松，怎么握稳方向盘。几遍下来郁菲都要精疲力尽了，不过还好的是总算有些起色了。后来的周日苏楠也没能出去，在苏奶奶的严厉要求下陪着郁菲练车，下午的时候郁菲感觉还行了，苏楠说晚上带着她出去遛一圈。郁菲没懂这个遛一圈，咋跟遛狗似的，但看苏楠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的教她也就没反驳。

本来郁菲对渝南就不熟，苏楠愿意带她出去逛逛，她还是很乐意的。到了大街上郁菲其实还是很怕，不过苏楠一直不紧不慢地在他边上跟着，她也就鼓起勇气一路向前，别说倒是越来越稳了。

渝南算是个半个古城，一中所在的那条街是新街，也是现在渝南的主干街道，就跟大部分的城市街道一样，两边是各类商铺，人行道上规划这绿化带。渝南的气候一直都是暖且湿度较高的，所以植被长势也很好，整个主街道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干净舒适的。学校后门再过一条街就古城遗址开掘地，周边街道都是青石板路，路面没有泊油路平整，机动车少，人流也不多，也没有绿化带。苏楠带着她走了一遍去往学校的路后就转进了古街区，郁菲以前没骑过这样的路，颠簸得有些厉害，时不时会被颠得停下来。苏楠回头看了她几次提醒道：“在这里可以稍微提一下速，会不那么颠。”

郁菲哦哦的应着，心神全部集中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直到不远处传来有人叫“楠哥”的声音，苏楠停了下来，郁菲也连忙落地停稳。是之前放学路上追着苏楠问的那两个男生，边上还有个女生，之前在食堂郁菲也见过一次。郁菲停下没有靠上去。

“楠哥，你不是说有事今天不出门吗？”其中一个男生问苏楠，眼睛却直往郁菲那儿瞥。

边上女生有些不快地接了话：“黄磊，你说话怎么那么贱贱的，能不能正常点。”

被叫黄磊的男生点头哈腰地对着女生道：“这不，在外面遇到说不出门的楠哥难得嘛，珊姐，在下错了，再也不犯贱了。”

女生白了他一眼：“少贫。”

苏楠没有接他们的打趣，而是简单地给郁菲介绍了下：“都是我同班同学，黄磊，夏珊，张波。”说完又指了指郁菲：“三班郁菲。”

黄磊听了立马笑嘻嘻地看着郁菲说：“我知道，年级前三嘛，转校生一来就抢了我的名次，我可是记得的，只是一直没好好打过招呼。”他凑近向郁菲伸出手：“被你挤下去的年级第四，黄磊！”

郁菲双手扶着自行车点了点头，黄磊撇撇嘴转身问苏楠：“怎么滴，一起逛逛？”

苏楠看了看郁菲：“不了，你们逛吧。”说完便上车走了，郁菲没说话有些颤巍巍地跟了上去。

三人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了。黄磊挑了挑眉：“楠哥这什么情况，远房亲戚？”

张波与他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夏珊则有些没好气地剜了黄磊一眼：“就你话多。”说着往反方向走了，两人也跟了上去。

自行车勉强会了，上下学他们还是一起。早上苏楠会卡点出现在她家院门口，郁菲有时比他早有时要晚一些；晚上放学基本上也是先到先等，就这样他们平常地度过了平凡的半个学期。

中期测试后，学校有物理竞赛。因为郁菲物理成绩一直都是只能停留在正常水平线上，所以她并未在竞赛名单之上，当然了苏楠一定是在的。

竞赛会有近一周的集训，所以苏楠会有一周的时间不在学校上课。可能半学期的平安无事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家其实很偏僻这件事情。

第一天苏楠不在的放学时间，郁菲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直到出了主路半隐在岔路口时开学第一周给她带来的阴影又一次侵袭而来。她望着前面黑漆漆的街道脚下的车轮突然就重了起来。好死不死的那些奇装异服精神小伙的摩托车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被吓得一激灵，一咬牙一闭眼用力蹬着踏板冲了出去，迅速拐进巷子直冲家门，到了院门口看到院子的灯光才缓了一口气。可没等她脚沾地，院子里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刚放进肚子里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赶紧进了家门，把门反锁。屋里外婆已经睡了，她进门的动静有些大，把外婆吵醒了：“是菲儿回来了吗？”

郁菲走进屋里，把客厅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壁灯：“嗯呢，刚下课回来，您睡，我洗漱一下也回房睡了。”外婆没有起身，只是嗯了一声让她早些休息。

郁菲躺上床，想起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心里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