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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繁花(女尊) 第119章 触动

作者:新晴照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10 04:50:37 来源:文学城

冷清泉的玲珑殿,安澜来的次数很少,虽说作为皇后他去哪个君卿殿里的次数都不多,但冷清泉这里又比别处来得更少些。原因很简单,冷清泉作为明帝事实上的第一个君卿,他当年对冷清泉是很有些介意的。两个一度针锋相对,他恨不能让对方赶紧消失,又如何肯驾临对方的殿宇?后来虽然没有了早年的敌意,但彼此也算不上亲近,他除非是冷清泉生日这样不得不来的情形,否则是不会往对方殿里跑的。

如今时过境迁,他是至尊无上的皇后,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君卿,他再来这玲珑殿,心境是难得的平和与安宁,甚至有心情打量这院子里的花草布置。

“那边的几株该打顶了,要记着打顶,别偷懒。这边的两棵,要勤浇水,水少了,叶子就不鲜亮了。”他随口吩咐屈膝迎接他的玲珑殿里的侍儿,他在莳花弄草上虽比不得沈知柔,却自问要强于冷清泉不少,此时也就不吝指导。

侍儿们忙不迭地答应,“奴才们记住了。”这些侍儿有好几个都是他挑给冷清泉的,自然都肯听他的话,此时见他很是认真地吩咐,全都拿出了恭敬至极的态度来领取懿旨。

安澜这才往殿内走,他先不急着进内殿瞧冷清泉,在外间驻足扫视,观察这玲珑殿中的家具摆设。玲珑殿中的家具都是去岁新换的,桌椅柜屏全都繁复华美,摆设玩器也都是明帝历次赏的,件件贵重精致,就连帷帐帘慢都是内侍省新换的薄纱款,质地轻盈秀丽,图案以出水芙蕖点水蜻蜓月下莲开为主,最宜夏天。安澜轻轻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宠君所居正该如此。”

只是,这些家具与摆设,与玲珑二字全都无关。他琢磨了一下,对跟着他过来的客儿吩咐道:“去内库传话,把前个儿西境均输使送来的那尊玻璃鱼缸摆到淑君殿里来。”

这玻璃缸本有三尊,明帝全都交给他安排,他在明帝和他自己的寝殿各放了一个,余下一个存放在内库,此时想起来便觉正好给冷清泉殿里放上。

客儿连忙出去吩咐人照皇后的意思办理,安澜这才往内殿走。

内殿中,冷清泉因身体不便行礼,仍旧伏在榻上,听见安澜脚步声,只略撑起上身作出行礼的意思来,“臣侍见过皇后,皇后贵足踏贱地,亲临看视臣侍这微末之疾,臣侍不胜感激。”

安澜连忙上前虚按住他的肩膀,“你身体不便,不需多礼。”他说着话视线便在冷清泉的脊背上细细扫了一下,心中暗暗吃惊。冷清泉这背上的情形比他以为得严重得多,敷着厚厚的药膏,也无法掩盖住上面黄豆大小的红疹子。

怎么弄成这样的?他印象中冷清泉身体一向康健,也没听说肌肤上有什么琐碎的毛病。

冷清泉听见安澜这么讲,也不与他客套,落低身体趴在枕头上,偏过头来看着安澜,见他额头上薄汗莹莹,玉颊上赤红似醉,好奇地问他:“皇后这是从哪里过来的?走得额头上都有汗了。”

安澜听见这才意识到天气炎热,自己连探了两位君卿,有些过于辛苦了,他自行落座,先吩咐屈膝半蹲在一旁的冷清泉的侍儿廉儿道:“去给本宫倒杯茶来。”

廉儿听了,向他热情地推荐玲珑殿侍儿鲸儿自创的凉茶,“有凉茶,皇后主子用不用?”

安澜以为凉茶便是把茶水冷成不温不热的,当下点头道:“凉茶也使得。”

廉儿听了,起身退了出去。

安澜见殿中只余他和冷清泉,这才回答冷清泉的问题:“本宫从映天宫过来的,小琼的父亲进宫多日了,本宫过去瞧瞧他。你这是怎么了?这疹子起得吓人。”

冷清泉也如他一般,不先回答他的话,而是先问他顾琼怎么样了,“这么说皇后是去瞧小琼了,小琼他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安澜眉头微蹙,冷清泉的公主已经出嗣了,他对冷清泉便能够畅所欲言,“不大好,竟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眼下一刻也下不得床了。”

冷清泉微觉诧异,“这竟是比前几日又严重了?”

安澜点点头,很是坦诚地告诉冷清泉:“又严重了。唉,本宫从未见过怀个身孕不能下床的,他这一胎比当初知柔怀永乐还要凶险,只怕后面还有苦头吃呢。”

他此时已经猜到顾琼这一胎多半不是自己怀上的,他虽不懂医理,却也知这用医药强行得来的胎儿,想要留住,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心里很是替顾琼担忧。

他去看视顾琼的时候,兄弟情分还只是口头上说说,此时却是真心实意地担心顾琼。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他并不希望顾琼遇到危险。

他叹口气道:“本宫真担心他有个山高水低,那可怎么办呢?别说陛下心里头过不去,便是你我,与他同宫相处了这么多年,不是兄弟也胜似兄弟,怎么能够不伤心呢?”

他想到顾琼有可能遭遇的危险,一颗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般。

冷清泉倒没他这么担心,一来冷清泉对顾琼的情分本就平常,二来冷清泉自幼练武,长大后闯荡江湖,受伤的经历非止一回,并不认为人有这般脆弱,三来比起顾琼即将女男双全称心如意,冷清泉更加哀怜自己女儿出嗣唯有讨好明帝才能在宫中生存下去的后半生。

但安澜这么担心,愁眉苦脸,冷清泉倒也不好一句话不说,出言宽慰他道:“皇后过虑了,小琼不过是这阵子瞧着虚弱些,等生产了,也就好了。”

安澜见冷清泉说得这么轻飘飘,便知道他对顾琼的事并不上心,轻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本宫想着陛下是姚天女神挑定的天下至尊,女神当不会让陛下伤心难过。”

他现在也只能用这虚无缥缈的想法来宽慰自己,但是内心中的担忧却不能轻易消去,史书上最为英明伟大的帝王莫过于凤辉帝,可那凤辉帝的后宫也并非全都长命百岁的,有年轻早夭的,也有中年而亡的,让凤辉帝伤心备尝,甚至一度憔悴到病体难支。

他不敢想象,倘或顾琼撒手去了,明帝会如何?明帝表面上瞧着对顾琼宠幸不如之前,但他自幼与明帝青梅竹马,岂能不知明帝的心是极软的,真到了生死永隔,所有的不满都会被愧疚和悔恨所代替,明帝或许得好一阵子才能走出来,没准根本就走不出来了。

冷清泉此时只觉明帝与一般薄情女儿没什么不同,听见安澜这么说,接话道:“皇后多虑了,像小琼和臣侍这样的人,本就不在陛下心里有什么不可取代的位置。真有个什么,陛下是不会如何伤心的,便是伤心,也是一时的。朝野上下,更不会瞧着陛下伤心,没准会给陛下送个年轻貌美的新君卿补缺位。新人若是个嘴甜会哄人的,过不得三五个月,陛下也就不难过了。”

他这话说得如此冷静犀利,甚至没有一丝抱怨与不满,仿佛事情便该这般。安澜被惊到了,瞪大了眼睛看他,“淑君你怎么这般说?陛下岂会如此冷情呢?淑君你误会陛下了。”

冷清泉轻轻哂笑,“倒也不是误会陛下,实在是就是这么一回事。女儿家死了夫侍,难过是难免的,可又怎么样呢?难过之后,还不是照旧过日子。春秋祭祀年节生朝,能够想得起来他,摆个果品,洒几点相思之泪,善待他留下的女嗣,也就算是情深义重了。有那一等薄情的,自己另纳了新人,把女嗣交给别人养,朝欢暮乐,甜蜜恩爱,不过三五个月,就把这旧人忘得一干二净了,偶尔谈起来,还会说这旧人没福分长长久久地陪伴她。死人哪里争得过活人呢?”

安澜眉头紧锁,他难以接受冷清泉把明帝想象得如此冷酷,他生硬地打断冷清泉的话,“陛下不会的,她是个重情的女儿,她不会这般冷漠的。”

冷清泉暗暗叹息,继续毫不留情地揭破安澜的幻想,“皇后是把陛下认定得太好了,这也难怪,陛下对皇后,从来没有不好过。可是人心本就是如此,皇后试想,皇后所认识的凰朝贵女,有哪个是在死了夫郞之后就要死要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姚天的?又有哪一个变成行尸走肉,木头般地过完一生的?还不都是继续活着,好生生地过日子,娶夫纳侍生女育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澜语塞。他想他确实不曾见过死了夫郞之后变成行尸走肉的女子。可是,他仍旧难以接受明帝会对君卿的死亡无动于衷,他不能接受曾经被明帝深爱着的男儿,死后便如同一朵莲花掷在水里,除了初始的涟漪,再难有别的回响。

物忌伤己类,他虽然自觉比顾琼得宠些,却也不过是个男儿而已,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他失了恩宠,未来会如何?是否也会被天子忘在脑后,当初的甜蜜恩爱海誓山盟全都抵不过新人俊美的笑颜?

他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掉在冰窖中,再难以感知到这夏日的炎热。

偏偏冷清泉不知他如何想的,见他沉默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服了,便继续顺着他的思路悬想事情发展的走向,“也不是臣侍咒小琼,像臣侍和小琼这样的,真没了,陛下都未必能给追封个贵君。他肚子里的公主本就给了皇贵君,只余长乐,说不定陛下把长乐也交给别人养着,过不得三五年,便连长乐也想不起他父君了。人死如灯灭,就这么简单。”

安澜此时便只有一个念头了,他不能让顾琼死去,他一定一定要让顾琼活着。他强自镇定地问冷清泉,“你还没说,你这背是怎么回事?”

冷清泉偏过脸去,给了他一个毫不在意的笑。这笑容落在安澜眼中,却是充满了凄凉。

“陛下前几天不是在臣侍背上画了幅月下海棠吗?那颜料中有一味胶,不好清洗,洗多了几遍,就这样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服侍陛下嘛,受这么点伤,算什么的?”冷清泉答得轻描淡写,安澜却听得如同炸雷响在耳中。

他呼吸都有些紧促了,“陛下知道不知道?”

冷清泉眼神愈发清冷,唇角上起了一朵讽刺的笑,“多半不知道,她这几天都没翻臣侍牌子,臣侍也没让人告诉她。”

他顿了一顿,破罐子破摔,“就算是知道又怎样?像臣侍这样的人,陛下是不会在意的。”

安澜只觉他这话过于自我否定,也否定了明帝的感情,但他也说不出别的话宽慰冷清泉,只道:“你别这么想,陛下还是很疼你的,她不知道罢了,知道了必来瞧你的。”

冷清泉阖下卷而翘的睫毛,继续打击他对明帝的信心,“皇后也别安慰臣侍了,臣侍也不是小孩子了,陛下对臣侍如何,臣侍心里还能没数吗?别说臣侍只是受了点小伤,便是臣侍一时半刻死了,陛下也不过是难过一会儿罢了,能哭上一个时辰就算不错了。”

这人怎么想得这么悲观呢?怎么能够对明帝这么没有信心呢?

安澜心里头慌得厉害,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明帝,想要听明帝亲口对他讲她不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

这个念头像火一样激燃着他,他在这殿里再坐不住,简单交待了两句,“你好生养着,本宫有事先走了。”便转身离开。

廉儿端着凉茶迎面走过来,热情地招呼他,“皇后主子,您的凉茶。”

安澜本待不理会,但这廉儿已经把茶杯双手递到了他面前,他接过杯子一气饮下,吩咐一句“照顾好你家主子。”

说罢,急匆匆地就朝着院门口走去。

“皇后主子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

廉儿奇怪地看着安澜的背影,待安澜带着侍儿们风一般地离开了,这才折回到内殿去看视冷清泉。冷清泉也觉得安澜有些莫名其妙,“谁知道呢?他今个儿怪怪的,自己跑了来,才说了两句就又走了。且不管他了,你拿赶紧拿扇子给本宫扇扇子吧,这肚皮上全是汗。”

廉儿赶忙去拿扇子,清风习过,冷清泉的烦躁之意大为减退。他便想起安澜所说顾琼这几日情形不大好的话来,对廉儿道:“待会儿打叠份礼物,替本宫去趟映天宫,送与怡君。去岁本宫被陛下禁足,只有他和皇贵君过来探视了本宫,本宫得承他这个人情。”

廉儿嘟嘴:“奴才跑趟腿是应该的,可是怡君也不过是奉圣上的旨意罢了,主子倒也没不必承他的情。”

冷清泉微笑,调侃这廉儿道:“你这孩子,比本宫还记仇。不管怎么说,人家终究是在本宫有难时来瞧了一趟,也没落井下石冷嘲热讽的,算是好人了。”

廉儿听了,表示受教,“奴才知道了。”边答应边替他委屈,“主子已经改过从善了,陛下待主子却还不如以前,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奴才真替主子委屈。”

这话正中冷清泉的心事,冷清泉沉默了。

是呀,这样被明帝视作玩物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难道他此后余生都要这样过下去吗?

就算是他愿意,他的身体怕也撑不住。单这背上作画一事,若是多来两回,他这背怕是就要废了。

他不知道的是,安澜自他这玲珑殿出来,便一路往皇仪宫赶,皇仪宫的侍儿见他神色严肃,眼神虚无,还以为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赶紧告诉他明帝此刻在睿思殿中同柳相国商议朝政。安澜听了这才冷静了下来,他琢磨了一下对那侍儿言道:“去替本宫奏禀一声,就说本宫请陛下到本宫殿里用午膳。”

睿思殿内,明帝正在同柳笙叙谈,明帝今个儿上朝的时候才知道柳笙要出京给师傅祝寿。左相江澄不在,右相又要出京,帝臣两个总要商量下接下来的朝政事务。

二人刚商量完,侍儿便走奏报说皇后请陛下去麟趾殿用午膳。

明帝还以为安澜也欲给师傅祝寿,想要邀她过去向她告假,她笑着对柳笙道:“弦歌你还说澜儿不愿意去,你瞧这不是要向朕告假了吗?”

柳笙微有些意外,“皇后若能同去,师傅必定会老怀大慰,几个徒女中,师傅最疼的就是皇后了。”

明帝深以为然,“澜儿是个重感情的男儿,对师傅的教导是很感激的,师傅过寿,澜儿岂有不去之理?弦歌且回府等消息,或者翌日下午或者后日清晨,同澜儿一道走。”

帝臣两个说定了,柳笙便骑马出宫回府。她既已向明帝告了假,今日也就不再值守政事堂,此刻只欲回府陪伴梁子鸣。虽只出去数日,但如今梁子鸣有了身孕,她便添了许多牵挂,必要细细叮嘱妥善安排,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说走就走潇洒而行。

她没想到的是,那假柳笙就趁此机会,在天禄园宴请了楚宙、郑凌岫、蒋苓、安玟等几个京城中的下层小官员以及四五个来自西境和东境的豪绅。这假柳笙挑选的人员很巧妙,既要见过柳笙的,又要同柳笙没那么熟悉的,还要心思浮华浅薄,容易被她那财大气粗的架势弄蒙头的。

楚宙几个当真是被她千挑万选出来的,没多大一会儿就被迷得毫不怀疑。楚宙刚开始还表示过疑惑,怎得柳相国瞧着又年轻了些?这假柳笙听了爽朗大笑,若有所指地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各位贤妹难道不知道本相近来双喜临门吗?”

那楚宙几个倒也都知晓柳府正君梁子鸣有孕,虽然想不明白另一喜为何,但柳相国这么说,她们就不能傻愣愣地再询问究竟还有什么喜事,一个个都做出对柳府家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来,纷纷恭维柳相国吉人天相,喜事多多。

那假柳笙却似唯恐别人不知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自己把已经将云雪置为外宅的话讲了出来。楚宙几个再次恭喜她,那假柳笙假模假样地道:“几位贤妹,暂时为本相保密哦,你们也知道本相家子鸣脾气不好,这话呀暂时还不能传到他耳朵里。”

她这话颇有些不拿楚宙几个当外人的意思,楚宙几个疯狂点头,拍着心口叫喊,让柳相国放心。

酒酣耳热之时,几个人还七嘴八舌地给柳笙传授御夫之道。一顿酒喝得人人尽兴,个个欢喜,唯一受损的只有柳笙的名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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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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