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蹲下,看着昏迷的俩雄虫,拍拍其中一个:“金尼?金尼?”
金尼迷迷糊糊应一声,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抱枕”皱眉,但依旧没醒。
斯特于是又去拍“抱枕”:“醒醒,醒醒。”
“抱枕”警觉睁眼,看到他,立刻起身:“你是——我去!”
金尼在睡梦中感觉抱枕要离开自己,于是狠狠抱紧,雄虫措不及防又被拉回去,按在金尼怀里,声音变成了“唔唔唔”,看着似乎要窒息了。
斯特掰开金尼的手,帮他逃出生天,雄虫大口呼吸:“谢、谢了。”
“我是斯温德勒。”斯特把灯放地上,打开全景模式,又调暗光线。
“抱枕”瘫坐地上,靠着墙,敲金尼脑袋一下,金尼皱着眉,伸手摸到他腿,于是靠上去继续睡。
“抱枕”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放出精神力扫过斯特又收回,点点头:“伏恩。”
斯特想起来了:“我知道你,上周日聚会你和拉斐尔吵起来了。”
伏恩笑一声:“你赶紧把那些忘了吧,拉斐尔那小屁孩儿,我那逗他的。”
斯特觉得他跟拉斐尔闹得也挺欢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斯特盘腿坐下,暗暗打量对面的两虫。
他们衣服沾了血迹尘土,按金尼那个性格,如非无可奈何,不像是会忍受这些的,是经历了打斗吗?被雌虫关这里了?
抓了他抓了这俩,怎么这些虫还无差别下手。
面前这两位,又在这次的袭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伏恩啧了声:“别看了,”他一只手搭上金尼脑袋,掩住他脸,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神色晦暗,“你是外来的虫?”
啊?哦,对了这是他虫设来着:“嗯,伏尔珀斯阁下和伯特伦阁下也是吗?”
“我哪里知道,你看我的年纪像是知道吗?”伏恩似乎不太喜欢斯特,或许是刚才的打量冒犯了他,斯特识趣闭嘴。
伏恩反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被雌虫带到这里的,他们说是避难所。”
伏恩沉默几秒:“你真信啊?”
斯特点头,面上真挚:“为什么不信?”
伏恩低头看看金尼,又看着对面的雄虫,心想,这下得一拖二了。
他深呼一口气,有些崩溃地捂额,最终冷静下来:“我们两个这星舰上的虫锁起来了,你被骗了。”
斯特配合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慌张问他:“那该怎么办?”
伏恩:“抢回来就行了,关键在于……”他手微微一动,手心埋着的脸还睡得安详,金尼一直不醒,他们也出不去。
伏恩打量斯特一会儿,忽然问:“你精神力几级的?”
“A。”
他惊讶挑眉:“那行,来试试吧。”
斯特疑惑,伏恩没有起身,食指点点自己的头:“试一试,进入我的精神域,然后,搅碎它。”
——
拉斐尔没有抬头。
一只手摸到他下巴,刺骨的冰冷直抵喉间,脸被捧起:“我的孩子,你怎么不说话?”
拉斐尔一抖,眼中迅速蓄起泪水,却没有落下。
“好孩子,怎么这么怕我?”雄虫露出一个慈爱的笑。
“雄、雄父……”拉斐尔肩膀忍不住地颤抖,硬逼着自己不躲开。
西里洛·瓦伦眯起了眼:“你还是愿意好好喊雄父的,是雄父的乖孩子,”他从拉斐尔口袋中取出一个汲汲兽饰品,拿在手中把玩,“还是这么心软,我一叫你,你就来了。”
拉斐尔没敢去看那个汲汲兽,但却肉眼可见紧张着它,西里洛笑笑,松开他下巴,将汲汲兽放入拉斐尔手心:“我又不会抢你的,怕什么?”
拉斐尔抖得手指打滑,几乎要握不住幼时的玩具,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他,用力,终于握好。
“知道这次让你回家,是为什么吗?”声音响在耳畔。
“不、我不……”手被骤然握紧,他应激般猛地一颤,话也说不稳,西里洛的脸凑近来,笑容一如既往,不论做着如何残忍的事,他都是随和的。
“没关系,拉斐尔没用,我是知道的,但雄父不会责怪你,”手被握得生疼,拉斐尔咬着牙,努力想把泪水憋回去,“雄父很想拉斐尔,所以才把你喊回来的。”
啪嗒,泪水滴下,落在西里洛的手上,拉斐尔一抖,惊恐不已:“对、对不起……对不起,雄父我……”
西里洛没有说话,拉斐尔手却越发被攥紧,疼得几乎要忍不住叫出来,泪水想止也止不住,接连落下,顺着手滑落。
“雄父我……”
“别哭了,”西里洛终于出声,没有责怪他,“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拉斐尔太激动,我能谅解,把你的泪擦擦,多大了,怎么能跟虫崽一样哭呢?”
他收回手,从一旁雌虫手中接过布擦手,拉斐尔手被勒得通红,用不上力,用衣袖迅速擦去泪水,脸上刮出红印,火辣辣得疼,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听说,你最近和一个罪虫走得很近?”西里洛扔掉布,走到沙发处坐下,拍拍身旁,拉斐尔忙过去坐下。
“是。”他不敢隐瞒。
“那种虫,做个雌侍都是抬举了,别被骗了,”他抬抬下巴,对面几个雌虫列成一排,站得笔直,“这几个都是我给你选的,你还小,雌虫啊,要选听话的。”
拉斐尔没有抬头,一直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谢谢雄父。”
“当初你雌父不听话,我才把他杀了,你多学学,不要心慈手软。”
拉斐尔的手握紧了:“是。”
“不过,怎么处置那个罪虫是你的事,我也只是提提建议,这些虫你想要就带走,不要的……”
“我要,”拉斐尔急急打断,随后又弥补,“我不是有意要打断您的。”
“没事,”西里洛看向对面雌虫,“听到了吗?以后你们就跟着拉斐尔了。”
对面雌虫行礼,低头时,目光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或许是为能跟随一位圣殿高等阁下而兴奋。
西里洛再次看向拉斐尔:“圣殿新来了一名雄虫,对吗?”
拉斐尔点头:“他在第一军。”
“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他加重声音,拉斐尔抿唇低头,西里洛声音依旧温和,却如千钧压下:“我没有说过,你可以回答别的,别跟你的雄父耍这些心眼。”
“……是。”
“你和他关系不错?”
“是。”
“伏尔珀斯很看重他?”
拉斐尔噤声,西里洛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拉斐尔挤出一个字,声如蚊蚋:“是。”
“你说,我把他请来,伏尔珀斯会来吗?”
拉斐尔惊讶,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最终只能说:“不知道。”
“如果你和他都在这里,伏尔珀斯会为了谁来呢?”西里洛笑一声,勾来桌上酒杯,抿一口后递给拉斐尔,“不如我们来等等?”
拉斐尔举着杯子,酒中印出模糊倒影,仿佛一个漩涡,吸他入内。
难道,哥也会被抓来这里?
他瞳孔一缩。
——杯子倾斜,被一只手扶起,拉莫关切看向梭洛:“阁下?”
梭洛有些头晕,被扶着坐下:“我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一旁的雌虫又复述一遍:“巴斯尔星控制系统被入侵,全球除极昼城陷入黑暗,与外界联系断绝。”
“巴斯尔是第六军领地最大的交通枢纽星,上面有多少阁下,安保系统这么容易被攻破吗?!”梭洛忍不住抬高声音,又皱着眉忍下浪费时间的责怪,“联系圣殿了吗?”
“还没有,军团长的意思是……”
“想要我帮他隐瞒?”梭洛冷哼一声,“还是想让我说情?”
他推开拉莫递来的温水:“返程。”
拉莫一怔:“回巴斯尔星?”
其他雌虫纷纷劝阻:“阁下,现在巴斯尔星情况不明,您去太危险了。”
“你们的科技是糊了颜料的纸吗?!多久了,一整颗星球就这么拱手让出,你们在搞什么别以为我不知咳咳咳……”
拉莫忙为他抚背:“慢些,阁下,不要着急。”
梭洛咳得双眼通红,雌虫们纷纷噤声,无措对视,拉莫只顾着梭洛,头也不抬:“还不去重设航线?”
真回去啊?
但一看阁下难受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再质疑什么,赶紧离开去掉头。
梭洛倚靠着拉莫,任他为自己顺气,开口时声音沙哑:“雄父他,还是这么偏执,”他攥住拉莫的衣服,眼眸低垂,一时间脆弱如雨中蝴蝶,随时都要落入泥中,挣扎也无,便会失去动静,“好久了……”
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自从他离开蝉族,就一直有意躲避着雄父的消息,直到拉斐尔的出现。
梭洛闭上眼,空气沉默片刻,再次睁眼时,他已经冷静许多:“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看着他伤害其他雄虫,他已经疯了一生了,不能将其他雄虫卷入其中。”
拉斐尔,不能有第二个。
他抬头:“拉莫,你会陪我的,对吗?”
拉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我承诺过的。”
于是梭洛缓缓露出笑容。
只要有虫能陪伴着他,连那些黑暗的过往,也淹没不了他的光。
他也因此,拥有无限勇气。
我要冻死了[化了]好冷啊,一股寒气倒灌我的血管,冰封我的骨头,感觉会冻裂然后从缝隙里长出冰刺。
求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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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是一个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