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历练（支教版） 第11章 残酷的事实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晚霞渐淡，黑暗深邃，举目皆黯。

时间好像按下禁止键，金云蔚也与世界脱离，被困在一个时间点上。

突然，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金云蔚赶忙走过去迎接，就看见何定背着何丫丫走进来。她的头低垂着，像是没有呼吸了一般，奄奄一息。

何定坐下后就松手，她的身体顺势栽倒在床。何定摇晃脑袋，感觉脖子有些酸痛，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金云蔚直接掠过他，俯下身去看何丫丫。

他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心知肚明原因，想赶紧说点好话再告辞，但金云蔚扑在何丫丫身上，完全没给他搭话的机会。

金云蔚确认何丫丫只是睡着后，才抬起头道谢，然后很自然地从水盆中拿起一只毛巾，拧干净后帮她擦脸，脸上又是一个掌印。

“那个，云蔚啊....”

“你说。”金云蔚继续认真擦拭，不舍得挪开视线，没有抬头。

“没，没事，已经很晚了，那我，我先走了。”

何定想起自己去找何丫丫，却看见的香艳场面后，不由老脸通红。磕磕绊绊地撂下一句话后落荒而逃。

金云蔚感觉奇怪，但不甚在意便不去思索。她脱下何丫丫的衣服，才发现她的身上又添了许多新的痕迹，尤其是脖子上，有着巨大的淤青，像被人掐住过脖子。

金云蔚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净脸和上半身，迟疑片刻后，脱下她的裤子。还好，大腿处没有新伤，伤害还没发生就拦住了。

金云蔚低声抽泣，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悲伤，躺在她的身侧，紧紧拥抱着她睡下。

深夜，金云蔚被惊醒。

何丫丫闭着眼睛却在扭动着身体，面色通红，喘息变重。

“怎么了，丫丫？”金云蔚推搡她。她仍然没醒来，动作幅度却更大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金云蔚听见耳边的急促的呼吸声，心落了下去，夹杂着悲愤和哀伤。

恐怕是被下了重药，才会神志不清。而下这种卑劣的药的原因也很明显。

金云蔚起身打水，用冰凉的布擦拭她滚烫的身体，却没有好转。她伸手抱住扭动的丫丫，轻轻吻在她的耳畔，不断低语安慰：“没事了，丫丫，放松。”

在她怀里的丫丫慢慢平静，好像上岸后蹦跶到筋疲力尽的鱼。

突然，丫丫睁开眼睛，她惊恐的神情闯进云蔚温柔的眼中。

“没事了，丫丫。”

何丫丫感觉身体异常燥热难挨，只能像奄奄一息的小猫一样，虚弱地说：“好难受，好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金云蔚更用力地抱住她。

何丫丫捂住嘴，阴影久居不散，陌生的男人掐住她的脖子压在她身上，粗暴地强吻她，被她反咬一口后怒不可遏，一掌下来，记忆就从这中止了。

她想把手伸进嘴里，金云蔚立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何丫丫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落泪，肩膀也随抽泣而颤抖。

金云蔚一切明了，出于复杂又强烈却说不清的情感驱使，她低头覆上那紧咬至出血的嘴唇，只是温柔地轻吻，就像一只猫舔舐伤口。

感觉到她的嘴唇不再紧绷，金云蔚说道：“丫丫，没事了，没事了。”

何丫丫看见眼前的金云蔚，突然紧紧搂住她，用尽全力，好像生怕她消失不见。

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金云蔚虽然肋骨很痛，却还是温柔地回手拥抱她，不断抚摸她的头发，低声开导：“没事了，我就在你身边。”

她把头埋在金云蔚的肩膀处，很快又昏睡过去。

天空破晓，金云蔚悄悄起身，去上课。直到中午，才发现何丫丫已经醒来。因为她虽然睁开眼睛，却呆呆地躺着。

“丫丫，起床吃饭了。”金云蔚故作开朗。

何丫丫却像没听见一样。

金云蔚坐在她的身边，拂过她脸上的碎发：“丫丫，你还好吗？”

何丫丫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起身要去做饭，但一下床就脚软，金云蔚立刻接住她：“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今天我来吧，不要勉强，以后还需要你做饭呢。”

何丫丫不愿意吃饭，但是金云蔚喂一口，她也会吃一口。两人这样沉默地解决午饭后，金云蔚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几个小时，看时间到了，就打起精神去上晚课。

女孩们看见郁郁寡欢的金云蔚，都已经听到家中长辈谈到金云蔚和何丫丫与丁海的事，也都叽叽喳喳的讲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金云蔚勉强上完课后，正要说下课，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大家都要知道，男女平等，没有人能强迫女孩或者出卖她。”

同学们看见老师神经兮兮的样子，也不敢顶嘴，但不以为意的表情却无一不在告诉金云蔚，她们都不明白。

“你们以后会懂的，下课！”

女孩们一窝蜂都离开了。

金云蔚虽然不想离开何丫丫，但衣服积了三天必须得去洗。

九点多天已经很黑，她提着灯在河边洗衣。

一个女孩默默地蹲在她边上洗衣。

两人无言，各洗各衣，女孩的衣服洗完后，她端起盆，然后怯怯讲完一句话后就跑掉了。

她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黑暗中却格外清晰。

“郁姐姐没有跑掉，村长让丁海带她走了。”

女孩的背影很快被黑暗吞噬。金云蔚洗衣服的手停在冰冷的河水中。

回家，她轻声呼唤丫丫，但丫丫却浑然不觉。她更靠近一点，又唤一声，但丫丫还是没有反应。

不像平时不理会她的反应，平时虽然不回话但也会垂眸躲闪，这次像是真的没有听见。

金云蔚屏住呼吸靠近她，正常人会听见脚步声而发觉，但直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才发现身旁有人。

“丫丫，你是不是左耳听不见了？”

何丫丫摸自己的左耳：“不知道。”

金云蔚捂住她的右耳，凑在她左耳旁低语道：“我会保护你的。”

但何丫丫只能感觉到一股气息拂过，却没有听见内容。

看来确实是，左耳失聪了。

金云蔚心情沉重。

村长的谎言让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