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瑧让唐晚柠小心点唐听舟,但是,等唐晚柠陪小侄女拼完积木,回头的时候,唐听舟已经不见踪影。
她没放在心上,回到新婚的别墅,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多问了句。
“唐听舟来过吗?”
管家摇头:“没有。”
新婚夜那晚,唐听舟把别墅的人换了遍,借此趁虚而入。事后,唐晚柠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她可不想一进卧室,对方就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
唐晚柠回到卧室,先卸妆取耳圈,又拿上睡裙去浴室泡澡。陈瑧回来的时候,站在卧室外敲了三声门,又站了一阵,抽完一支烟,散了散味,这才进屋。
彼时,唐晚柠已经吹干头发,穿着睡裙坐在吧台调酒。
“你早搞好了?”陈瑧叉腰站那,看到桌上的瓶瓶罐罐,气笑了。
亏他还以为这个点唐晚柠在捯饬自己,不方便进来,所以给足她时间。
唐晚柠端起一杯‘浪漫血液’,抿了口,脚下的高凳一转,朝向陈瑧,笑道:“我这是在测试你,懂吗?”
陈瑧端起另一杯喝了,啧道:“我不是唐听舟,会喜欢相处十几年的姐姐。”
他看了眼剩下的一点酒,“还不错。”
然后一口饮尽。
唐晚柠欣怡为然,所以这就是她最讨厌唐听舟的点。
兄妹姐弟五人,虽然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多年,早就视彼此为亲人,这份亲情不可割舍。
大家和睦相处,一致对外,不好吗?可唐听舟非要做那个‘与众不同’的人。亲情怎么可以变成爱情?唐晚柠光是想想就要头皮发麻。
再想到那一夜荒唐……其实真实的感受已经变得模糊,毕竟她那晚也处于不清醒非理智的状态,但是第二天一睁眼,唐晚柠看到自己和唐听舟滚到一块,他的东西还放在里面,她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随即而来便是浓浓的恶心与反胃。
唐晚柠捏了捏眉心,左右转着高脚椅,复而微抬下巴问:“对了,你跟大哥在书房说什么了?”
“再调一杯我爱喝的口味。”陈瑧大摇大摆坐下,心安理得指使妹妹。
女人呛他:“你什么不爱喝?”
“还能是什么?一些经营上的事。”陈瑧也没瞒着,事无巨细都说了。
唐晚柠看似漫不经心调酒,实则在脑子里分析这些生意,以及数值背后代表的产业盈亏和未来预期等。
“另外,大哥得到内部消息,杜祖全打算把势力拓展到香山澳,他给贺家交易了一笔天文数字,占据所有财富的百分之八十五,从而获得贺家给予他的部分专营权,让他可以在香山澳建一座大型赌场。”
女人把调好的酒递给陈瑧,“香山澳以博//彩业闻名,是当地的经济核心以及重要税收来源。贺家垄断已经长达将近三十年,时至今日,因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必须结束这种垄断行为,但要主动让出一块肥肉,让外人占这便宜,只怕贺家也不会甘心,所以杜祖全才下了大血本主动去谈拢,对吧?”
“没错。你也知道东珠的律法限制赌博,唯有赛马和**//彩是允许的,其中赛马是主流,投注额年均已经破百亿,但这项赚钱的产业可不止咱们一家,谢家和易家也有,所以到手的营收有限,香山澳那边可不一样了,垄断的局面一旦被打破,得到入场专营资格的人可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赚的远远超过咱们这边的赛马和**//彩。你说杜祖全心不心动?”
“其实我也挺心动的。”唐晚柠忽地勾唇,盯着陈瑧。
陈瑧挑眉,“你打算和杜祖全一争高下?”
“竞价只会遂了贺家的意,对方巴不得多些这样的蠢货。”
“那你想?”
女人轻笑一声,涂着墨绿指油的指尖点着吧台桌面,牵动右手无名指上纹的诡艳红蛇。
“我这边在做量化,属于全民炒股的热潮即将开启。届时,我只需要通过算法进行高频交易,以毫秒或微秒的速度提前获取市场信息数据,就可以抢在股民之前完成交易,暴跌还是暴涨,通过量化后由我决定。”
“我甚至可以在我中意的价位量化大量买单,造成水涨船高有利可图的假象,诱导交易者跟风,等池子里的鱼足够多,我迅速撤单并反手做空。三哥,你说以杜祖全的性格会不会错过这次的风口,如果他入场,你觉得到时候是谁亏谁赚呢?”
唐晚柠抬眸看向他,陈瑧已经明白了,“所以你是想为杜祖全量身定制一场赌局,蒸发他的财富纳为己有,这样他跟贺家的交易,也就顺理成章成了你的。”
“当然。”
她说过,她会蒸发那些叔公们的财富,再由唐听舟善后。没有倚仗的一群老不死,底下养的人还会乖乖听话任由他们差遣?
到时候唐家会走向真正的转型和‘洗白’,数百年基业也能就此稳定。
陈瑧不由得感慨,“要不说蛇蝎美人呢。”
他这妹妹够狠,也难怪调//教出唐听舟那个疯子。
唐晚柠欣然接受这个夸奖,高傲道:“谢谢。”
“……你可真不要脸啊。”
*
翌日,不要脸的唐晚柠在吃完早餐后,穿得漂漂亮亮去了自己的公司。
她也就干这一行,数量不在多,赚大钱就行。
量化交易依赖数学模型、算法和计算机程序。唐晚柠在算法部呆了一整天,跟他们探讨现下的核心模型。
下午五点,公司准时下班。金灿灿的太阳还挂在天上,高温不退。办公室各部门的员工做完手头的事情,陆续离开。
唯有算法部的人还在埋头苦干。
唐晚柠也不例外,正在处理一处BUG,问题有些棘手,原本披散的波浪卷发也被挽起,用一个鲨鱼夹夹在脑后,露出利落精致的五官。
她盯着面前的电脑,满屏英文夹杂数字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代码。
过会,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唐晚柠头也不抬说了声“进”。
一个保镖快步走进来,站在女人对面:“大小姐,杜向明醒了。”
唐晚柠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玫瑰金眼镜,衬得整个人清清冷冷,闻言,嗯了声,又问:“杜祖全那边什么情况?”
“近期会有动作。他怀疑是您教唆唐听舟干的,但没有确切证据。”
唐晚柠未置一词,摆手示意他出去,然后双手放在键盘上,十指快速敲动,屏幕上一串串代码开始发生变化。
落日下山,傍晚降临,整座东珠在同一时间亮起路灯。宽阔的街道注入数不清的私家车,密密麻麻挤在一块,喇叭声此起彼伏,偶尔掺杂一些人赶着回家吃饭的骂声,一派烟火气。
唐晚柠一直忙到九点半,终于把手中的BUG纠正了。她摘掉眼镜丢在桌上,捏了捏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神经末梢接轨大脑,太阳穴两侧隐隐作痛。
唐听舟推门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的姐姐懒懒散散靠着椅子,闭眼揉捏眉心,精致的妆容遮不住脸上的疲惫,挽起的发丝松了两缕,微卷地落在肩头。
清润的光洒在她身上,柔和得添上一层光辉。
这就是他的姐姐,每晚都会入他梦中的姐姐。从小到大,她无微不至的教养他、关心他、栽培他,日以继夜编织出一张温柔巨网,将他一点点蚕食。
他的身,他的心,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的姐姐。
小狗是不能离开主人的。
唐晚柠阖上眼皮,本就漆黑的‘视野’里,突然更暗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的影子逆着光落到眼皮上,紧接着一缕舒适蓬松的气味钻进鼻翼,如阳光下摇曳的狗狗草,柔软随和。
她像跌进絮软的棉花,浑身的疲惫得到释放,一双手就这样摁上她的太阳穴,下一秒,唐晚柠立即从松懈中醒来,眼神锐利冷傲。
“姐姐。”
一张五官立体英俊的脸出现在上方,唐听舟的两只手依旧搭在太阳穴上,冲她笑着。
唐晚柠从这个角度看去,她所谓的弟弟穿了身休闲T恤,黑色款,往上露出冷白的脖子和清晰硬朗的喉结,往下是健硕的胸膛,薄韧的肌肉凹出荷尔蒙爆棚的力量感,劲劲的。
“你怎么来了?”女人挪走视线,目光擦过他额角的纯黑碎发,随即坐直身体,离他远一点。
如果唐听舟没有对她生出畸形的感情,她这会就可以心安理得指使他给自己揉一揉,偏偏他居心叵测。
“都这个点了,姐姐还没有下班,是刚忙完吗?”
“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没有人比我更关心姐姐了。”唐听舟站在她的背后,贪婪地凝望她的轮廓,她的发丝,她细长的脖子以及莹润白皙的肩膀。
从头到脚,无不令他神魂颠倒。
唐晚柠点上一支女士烟,冷笑:“你少在这给我装。”
“我装什么了?我对姐姐的心,天地日月可鉴,绝无半点虚情假意。倒是陈瑧——”
他笑着从背后走出来,唐晚柠指尖夹着烟,掀起眼皮看他,语气淡淡。
“他又怎么了?”
“他刚和姐姐结婚就不守男德。”
唐听舟屈膝蹲在女人脚边,办公椅就在面前,狭窄的一块地,因为男人的介入变得更加拥挤,唐晚柠交叠在一块的腿,膝盖差点碰到他的胸口,高跟鞋尖差点踩中映出的壮观轮廓。
男人心机的瞥了眼,渴望姐姐狠狠踩他。
唐晚柠的注意力不在这,闻言,垂眸看向跟她告状的唐听舟,嗤笑:“他守不守男德,都是我们夫妻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该死的陈瑧,在外风流快活也不知道避着点,还被唐听舟抓包了。
难怪他今晚突然跑到公司找她,还真是见缝插针,把小三做派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那样肮脏的烂黄瓜,凭什么配得上我金尊玉贵的姐姐?!”
唐听舟被她刚刚那番话点燃了,示弱装乖狗狗不成,立马露出阴狠强势又偏执的真面目,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心有不甘。
“陈瑧没我高,没我年轻,没我好看,没我有权有势有钱,他婚前处处留情,婚后也不知检点,而我呢!我就只有你一人,唐晚柠,你为什么偏要嫁给他而不是我,我究竟哪点比不上陈瑧了?!”
他越说越生气,愤怒和嫉妒如同潮水快要将他淹没。
“我喜欢他这一点就足以弥补所有的不足,明白吗?我的好弟弟。”
最后五个字,唐晚柠咬牙切齿挤出来。
她只想当唐听舟的姐姐,不想和他发展别的关系。
乱//伦做//艾这种事,不准缠上她!
唐晚柠只是想打消他的念头,但万万没想到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喜欢?你以前也说喜欢我!”
小狗一心一意,主人却三心二意。
“我他妈要是早知道你的喜欢跟我的喜欢不是一回事,你看我还会不会中你的圈套!”
唐晚柠也怒了,胸口剧烈起伏。
以前,这段姐弟关系还好好的时候,唐晚柠很纵容自己的弟弟。那时唐听舟可会装了,身上的少年感维系得很好,阳光开朗,对她一笑,扑面而来的幸福感。
他经常利用这种便利,把她抱住,对她诉说眷念和依赖。
“我好喜欢姐姐啊。”
“姐姐,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唐晚柠可没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眼,笑着说喜欢,最喜欢了。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开了一次头,后面时不时返场。
唐听舟总是先说一遍对她的喜欢,再问她喜不喜欢自己。
唐晚柠总是耐心回答。
…
现在看来,唐听舟就是在歪曲她的话,日日夜夜一遍遍给自己洗脑。
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姐姐喜欢他!
正好,他也喜欢姐姐。
他们果然情投意合。
姐弟俩一坐一屈膝蹲着,高低错落的视线相对。
“我看你是疯了,陈瑧在外面碰过别的女人又回来碰你,你就不嫌恶心吗?”
“不恶心,你对我变态的感情才恶心。”
唐晚柠冷漠补刀。
她又不喜欢陈瑧,他俩的婚姻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恶心什么?她都不在乎。
“我恶心?我要是恶心,成人礼那晚你为什么要主动吻我,给我希望!”
唐听舟气得眼睛发红,捏紧纤细的白腕,如此脆弱,清瘦单薄的腕骨刺着皮质的黑手套,微末的菱尖触感,像钝掉的针尖磨砺着掌心。
“不可能。”唐晚柠想也没想否决,细细的眉拧起,快夹死苍蝇,冷声道:“唐听舟,我警告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乱//伦的戏码,怎么可能主动吻唐听舟?!
她把他当成弟弟,成人礼那天,她都是怀揣着‘我家有弟初长成’的心态参加的。
“我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
唐听舟接连重复好几次,气笑了,狭长的眼眸里盛满阴恻恻的暗芒,变得危险恐怖。
他死死盯着唐晚柠,盯着这个率先打破禁忌、引诱他犯戒并让他下定决心一做到底的女人。
唐晚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被唐听舟的影子笼罩。
“既然姐姐不信,不如让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他已经不是过去阳光开朗的少年了,他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修长的手指,有力的臂膀,颈侧鼓动的粗筋,以及那宽阔的肩背,结实紧致的腹肌。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彰显着强悍的力量感。
唐晚柠脸色一变,冷冷道:“唐听舟,你最好——”
话未说完,唐听舟这个混账,夺走她指尖的烟丢进烟灰缸,一只手圈上腰,轻而易举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带走。
唐晚柠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的鲨鱼夹甩开,‘啪嗒’一声掉地。
原本挽好的头发顿时倒立散开,鼻翼间全是唐听舟身上干净热哄的气息。
“唐听舟,你现在立马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男人充耳未闻,唐晚柠的办公室后面就是一间休息室。
门已经打开了,眨眼又合上反锁。
唐晚柠急不可耐挣扎,气得不轻,对他又掐又打。
唐听舟也在气头上,恨不得把这个倒打一耙的女人做到神志不清彻底服软承认。
“啪!”
他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一巴掌拍在姐姐的屁股上。唐晚柠挣扎的动作先是一顿,随即已经攥紧拳头。
“我要杀了你!”
“好啊。”
唐听舟把她丢到床上,唐晚柠弹得头晕,下一秒,男人压上来,手劲大得像蛮牛,紧紧扣住她的十指按在脑袋两边。
他红着眼,又疯又偏激:“来,杀了我啊!有本事就让我死在姐姐的身上!”
说完,唐听舟已经闭着眼,痛苦地亲上去,割心挖肉般啜//咬女人的颈侧和锁骨。
唐晚柠恶心得反胃,如果现在手边有刀,她一定毫不犹豫捅上去。
两人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一个是气得不轻,想杀人;一个是疯得不轻,失去理智。
气到起伏的胸膛相抵,结实与柔软像迂回推拉的潮水,愤怒又包容的契合,相互试探。
过于亲密的接触,让唐听舟的颅内像烟花炸开一样头皮发麻。
“唐晚柠,那晚,你和我就是这样在床上滚落!”
*
四年前,唐听舟成人礼那天。
当晚,素来酒量不错的唐晚柠,第一次喝醉了。魏玉安和一个女佣合力搀扶她先回去休息,路上遇到和三个哥哥送完宾客回来的唐听舟。
唐听舟心疼喝醉的姐姐,让魏玉安把人交给他。接过姐姐后,他将人打横抱回唐晚柠住的私人别墅。
卧室的灯还没来得及开,怀里的女人已经在拧动,像条纤细妖娆的美人蛇。
“姐姐,怎么了?”少年的嗓音已经过了变声期,变得有了成熟男人的一丝低磁性感。
他正要开灯,好好看看他的姐姐。
不曾想,原本虚虚搭在肩上的一只手,沿着他的锁骨滑落,热烫发软的手心,一点点擦过丝质白衬衣,所过之处留下褶皱。
“姐,姐姐……”
胸膛的手心来回摩挲,唐听舟的声音变得慌乱无措,抱着唐晚柠的手臂却一寸寸收紧。
怀里的女人醉醺醺笑着:“轻点。”
妩媚的声音像钩子一样抓心挠肺,只敢暗戳戳肖想的唐听舟吓得立马把人放到床上,俊脸通红。
“你身上好香啊……”
唐晚柠第一次喝醉,酒品可见一斑。她痴痴笑着,拧着纤细的腰肢攀上坐在床边想照顾她、但又不知所措的弟弟,刚成年的唐听舟新鲜热乎,不经人事,身上有股嫩劲。
女人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磕磕绊绊补充道:“像小,小狗味。”
唐听舟感觉浑身开始发痒,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立即出去,换女佣进来照顾她;可私心里……
他不愿意割舍这样的美好时刻,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姐姐对他的避讳也越来越多。
她说这叫‘女大避父,男大避母’。
反正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姐姐的小狗……”
他轻轻说。
他早就想给姐姐当狗了。
靠在肩头的女人呼吸着,却没有说话,唐听舟心里忐忑极了,又怕姐姐训他说的什么胡话。
可是没有。
他的姐姐醉得太厉害了,醉到搭在肩上的手往下掉,一把攥住他的。
唐听舟头皮发紧,呼吸急促,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姐姐。”
唐晚柠在他耳边笑,手里掂量,“果然是小狗,一碰就像烧红的铁棍一样。”
唐生小狗(委屈):为我发声,为我发声!
*
连着昨天的更新一块补到这章[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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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