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夜沉沉 第6章 第 6 章

沈郁躺在床上，来回翻看着新闻，并没有昨天晚上梦里的内容。

难道上次火灾真的是巧合？

沈郁在各个平台都搜索无果后，正要放弃，突然想到了白暮和。

问一句吧？还是不问呢？

这能说吗？是不是要保密？

还是不问了。

沈郁抬起头对上了一个男人的视线，第三次见面了。

沈郁已经把对方划为熟人的行列里了，虽然对方可能不记得自己了。

毕竟在酒酿小圆子门口的那段插曲，没有人会记很久。

“您是说，您要收养小晨？”沈郁感觉自己在说话，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晨已经快十五岁了，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更小的孩子吗？”

对方摇摇头，坚持要收养小晨。

沈郁帮忙办了手续。

很快，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离开。

被带走的孩子回头看了沈郁一眼，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

沈郁想叫住男人，可是像上次一样，自己只能躲在这具不知名的身体里，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经历着一切的发生。

大概是熟能生巧吧。

沈郁这次醒来都没有再去分辨梦境与现实，他现在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梦境的真实感一度让沈郁怀疑这是不是他自己丢失的某段记忆，可是每场梦境几乎没有相同的人出现，沈郁不可能同时是好多个不同的人。

更何况自己从小在Y国长大。

沈郁平静地起床洗漱。

吃完早饭后，沈郁本来打算叫好友一起来打游戏。

可是心底泛起异样的感觉，好似一汪平静的湖水被调皮的孩童投掷了一颗接一颗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不容忽视。

沈郁压不下去那阵涟漪，任命般站起身，拿起钥匙走出门。

沈郁手扶在方向盘上，还是打开了去向孤儿院的导航。

路越走越远，越来越陌生。

沈郁皱着眉，不是上次去的的路啊，导航出问题了？

沈郁正怀疑者，前方出现了建筑物，西园之家。

和火灾发生地截然不同的建筑物，但是自己在梦里成为“院长爷爷”事所在的建筑物，也是最近这几天梦境的发生地。

沈郁把车停好，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模一样的场景，很多孩子在院子里肆意的玩耍。

大概经常会有陌生人来，所以孩子们看见沈郁并没有觉得奇怪。

年龄稍大一些的孩子还主动告诉沈郁，院长的办公室在一楼最右边的房间。

沈郁没有进去，反而靠近正在玩耍的孩子们。

一个小女孩看见沈郁靠近，往旁边缩了一下，是一个不是很明显，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

像一根绵绵的针，没有任何攻击力，却毫无防备地扎在了沈郁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疼，酸酸麻麻的感觉，像被花椒腌制过的青梅。

沈郁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天在超市遇到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被家里照顾得很好，天真烂漫，热情开朗。

面对不认识的哥哥也会伸手要抱抱，还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喜欢。

这里的小孩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睛里却流露出怯意和悲哀。

“你们在玩什么呀？”沈郁努力放软自己的语气。

小孩不说话，把玩具都塞给了沈郁。

沈郁看着怀里被塞满的玩具，这些玩具都已经很旧了，但是很干净，看得出来这里每一个孩子都很珍惜地对待这些玩具。

沈郁把玩具还给他们，站起来，从手机软件上定了很多玩具，添了五百块钱的加急服务。

沈郁正要走向院长办公室，大门再次被推开了。

第四次见面了。

对上男人的视线，沈郁礼貌地点点头。

男人盯着沈郁看来几秒，主动走过来打招呼：“是你啊，上次撞到你真不好意思。”

“你怎么来这里了？”沈郁笑着。

“我之前在这收养了一个孩子。”男人的神情变得悲伤，“你也知道这里的孩子都多少会有一些问题，那个孩子有先天精神疾病，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很乖，我就把他带回去了，一直都很健康，十五岁生日晚上犯了病，抢救无效，回去了。”

沈郁皱起眉，又是十五岁……

沈郁瞪大眼睛，最早最早的梦里，他就是这个男人收养的孩子！

沈郁和男人一起走到院长办公室。

“张先生，您过来了。”院长和男人握手，看到了一旁的沈郁，“这位是？”

“我是大学生，来参加社会实践的，代表学校来捐助一些玩具。”沈郁主动介绍道，“玩具还在路上，我先过来看看。”

“非常感谢。”院长郑重地和沈郁握手，表达真诚的感谢。

寒暄几句后，张先生和院长进入了正题。

“张先生，您确定要收养小晨吗？”院长问张先生，“您可以再考虑一下其他年龄更小的孩子。”

沈郁眯起眼，意识到事情或许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境这么简单。

“我确定。”张先生语气渐渐变轻，“当年……就是这么大离开我的，我确定想要收养小晨，我知道他马上就十五岁了。”

没等院长回复，沈郁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玩具到了。”沈郁晃了晃手机，“我出去看看。”

沈郁从办公室退出来，接通电话。

“喂，是沈先生吗？”电话那头的男声问道。

“是我。”

“你订购的玩具按照您的要求加急，现在已经送达目的地，西园之家，我们现在就在门口。”

“好的稍等，我现在出来。”

沈郁看到大门外的货车。

“沈先生？”沈郁听出了这个人就是刚刚打电话的人。

“送进来吧。”沈郁转身回到院子里。

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被送进来的箱子，却也只是看着。

直到送玩具的人全部离开，只留下沈郁和孩子们大眼瞪小眼。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玩具。”沈郁蹲下来，拿钥匙划开箱子上的胶带。

沈郁划开最后一个箱子，抬头看见孩子们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郁把箱子里的玩具都拿出来。

孩子们眼里写满了渴望，可是脚下像被粘住了似的，分毫未动。

沈郁顺手拆开离自己最近的玩具。

“那你们愿意过来陪我玩吗？”沈郁将东西拿在手里，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

沈郁有抬起头看着孩子们，硬着头皮道：“我们来玩……娃娃吧。”

小女孩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玩具，慢慢地靠近沈郁。

沈郁在地上的玩具里看到了飞机模型，拆开：“还有飞机，来玩啊。”

小女孩坐在沈郁身边的空地上，沈郁把娃娃递给她。

娃娃被小心地捧在手里。

沈郁拿起另一个娃娃，向小女孩展示：“你看，她的胳膊可以这样动……还有腿，脚也可以。”

小女孩指着那一堆被沈郁随意丢在地上衣服：“这是她的衣服吗？”

“啊，对。”沈郁这才注意到还有衣服，“但是这个就得你自己来了，我也不会。”